看著遠處朝自己而來的黑衣男子,雲舒有些頭疼。
自她說要在梵窟找地方進階開始,霍樊就跟小鳥要築巢一樣,東奔西跑,每天尋尋覓覓,不知在忙些什麼。
男子一陣風似的到了女子跟前,卻又悻悻的退開了兩步,「跟我走。」男子表情不多的俊臉上隱有雀躍。
「要去哪?」
「可以讓你進階的地方。」
傳說,黃沙千里的梵窟之中,有一處神異之地。
說它神異,是因為這是大漠之中唯一的一處綠洲,而傳說之中,梵窟中這處占地極廣的「生機之地」,更是數百年前在一夜之間突然出現的。
同這處綠洲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座隱藏在鬱鬱蔥蔥之中的寺廟。
不過,這些,也僅僅只是傳說而已——因為,這處綠洲,並不為世人所知、更不為世人所見。
數百年來,偶爾有幾個號稱見過並進入那處綠洲的人,不是大漠中瀕死的旅者,就是穿越沙漠苦行的僧侶,他們口中的神異之地,山水縈繞,豐美蔥鬱,生機盎然,其中更是充斥著全天下最美妙的聲音,宛如最美的天堂。
世人大多置之一笑,歸為這些瀕臨死亡之人在極度惡劣的環境下出現的幻覺。
然而,當一玄一赤兩人御劍立在空中,俯瞰著這一大片被翠綠的山水覆蓋的「沙海明珠」時,才知道世人所言,縱然已是至美之詞,卻仍無法描摹出她的一分神韻。
兩人降下雲頭,穿過縈繞的白霧,輕輕踩上了這方神異的土地。
濕潤的空氣中,山與水,水與樹,日光與倒影,蔚藍和滴翠,這裡的一切,仿佛都是靜止的,只以色彩織就最夢幻的視覺盛宴。原來,與世無爭、溫和潤雅,也能成就最震撼人心的美色。
兩人都是沉默的前行,似是不忍打擾這片自成一派、美輪美奐的天地。
而忽然間,許是風過,許是雲隱,許是眸底光影交錯,許是心頭淺泛微瀾,這方至美而靜止的天地之中,幽幽響起了飄渺的樂聲。
這樂聲,仿佛生於自然,又似出自心間,這空靈的連綿清吟,似欲滌淨心底所有的塵埃,蕩平世間所有的惘惑。
大抵是至美的景色和天籟的樂音,太讓人沉醉,直過了許久,雲舒才猛然驚覺:這裡,竟然存在著濃郁的靈氣!
紅衣女子轉過了臉去,望著男子淡漠俊朗的側顏,一陣複雜。
「謝謝真君……在此處進階,確實最合適不過。」
男子墨眸一凝,薄唇輕啟間故作淡淡道,「無妨,本君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雲舒覺得,剛剛這美好的氛圍和她心頭初初萌芽的一點動容,全都被霍樊這「不實誠」的一句,盡數打發了。
霍大劍修,咱能別裝逼麼?不知道之前是誰一到梵窟,就到處「踩點」的。
雲舒正想開口跟他抬兩句槓,卻是驀然一怔。
女子秀眉微凝間,輕抬廣袖,瑩白修長的手掌之中,多了一塊潔白無瑕的玉簡——正是楚嶸給她的那塊上書讖語的玉簡。
「金玲何系何解,輪迴何苦何滅」。
此刻,這塊躺在女子掌心的玉簡,正在流淌著光芒。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7s 3.659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