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昏昏沉沉的從恍惚中醒來,入耳的卻是已進行到尾聲的「交易」。
百里衍低沉的聲音輕抑著一絲怡然自得的優越,緩緩道來,「從此遮羅秘境對我北淵開放、鳳涼國供奉往後我北淵要得一半,最後,還有落羽城坊市經營權……傅騏元君,這些條件,相比於中洲數城的毀滅、數萬修士的傷亡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百里衍儼然一個得心應手的商人,撥弄著手中的籌碼,謀取最大化的利益。
他似乎絲毫沒考慮過,他手中的籌碼,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需要的,不是頌德,不是相報,而是尊嚴,和一個絕對清靜的修養之地。
眼前是那張清冷俊逸、尚帶些焦慮未褪的臉龐,雲舒卻不適的抬手擋了擋眼眸,仿佛承受不起那抹白色的耀眼。
女子掙了掙,冷冷望著男子傳音道,「放開我……」
顧玄曦一雙泠泠的眸子望著女子,手下卻未鬆開。
「我中洲各宗,絕非知恩不報之徒,百里世侄所提要求,待本君回去報各派商定之後,自會給世侄和北淵一個答覆。」這劍修元君雖不精人情世故,倒到底閱歷不淺,應對的倒也中規中矩。
雲舒壓抑住想將扶著自己的顧玄曦一把推出去的衝動,一無所知的他望著自己,如此無辜。而雲舒目光穿過男子清冷的眼眸,看到的,卻都是暮雲舒死不瞑目的慘狀……
「顧玄曦,不許……碰我!」女子傳音決絕,目中更是冰涼。
女子雖只短而冷的一句,男子聽來,卻無端覺得其中似有千般怨怒,萬般控訴,竟是不由自主脫口而出,「暮雲舒,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待他回神望去,卻見女子已是喚過宸沐,拖著虛弱的身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南海之濱,甩下一眾不明所以、目瞪口呆的各路修士。
一直站在百里衍身後的黎秋仙不知想到了什麼,望著因為女子的無禮離去而面色陰沉的百里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前一步,低聲道,「少主,恕屬下冒昧……秋仙聽說一年之前,暮長老不知怎麼得罪了蒼梧掌教白合,現下那白合正滿世界的追殺她呢……如今她挽救中洲危機這麼大的恩惠,中洲修士不是自詡極重因果麼……少主何不趁此機會幫暮長老解了這潛在的禍端……」
「本座手下,不養庸人……呵,她若連自保都做不到,怎配當我合歡長老!」百里衍冷冷嗤道,墨眸迸出危險的微光,「再說,本座行事,何時輪到你來指摘……秋仙,別忘了自己的位置!」
一年之前,白合和暮雲舒為何結下死梁,百里衍當然最清楚不過。當年她奉命去蒼梧盜劍,得手逃跑之際重傷了顧玄曦的女徒弟蘇卿羽,想不到看那當師傅的尚且跟沒事人一樣,師傅的師傅卻是炸了毛,呵,多麼耐人尋味的反應。
至於如今修為倒退的暮雲舒,還有多少價值,就要看她能不能得陸青宓的歡心了——原本,那個女人,就是他為那個男人精心準備的,只是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麼快。
想到提前出關的魔霄宮宮主,百里衍的眸子暗了暗,他還有很多事,需要準備……
好在,那個女人沒讓自己失望……呵,那樣的一張臉,陸青宓又怎麼有能力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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