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羽左遮右擋的訕訕走遠。
但綠衣男子一雙桃花目依舊只是在幾人之間不安分的亂瞄,卻並無開口的意思。
呵,還真是個傲嬌的公,不給杆子,不肯上架。
「霍公子,果然知曉玄曦真君行蹤?」雲淑打破沉默。
霍憐花再次深深看了女子一眼,這次卻收起了一貫的紈絝,頗浮上些肅然。
「豈止行蹤。」霍憐花遠目,薄唇輕闔間,意味深長。
「此話怎講?」雲淑見男子表情,心上忽而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若消息屬實……顧玄曦這次……恐有一劫。」
「劫?」
「近年來,顧家在蒼梧權爭之上……風頭過盛了,惹人忌諱也是應有之義。」
雲淑垂眸,兩年前顧玄曦力排眾議,執掌執法殿一事,她也有耳聞。
「不過,若他能逃過這劫,蒼梧……不,整個中洲……恐怕都會有一場不小的變故……」
「呵,那霍公子,不知你是希望他逃得過……還是逃不過呢?」雲淑幽幽笑道。
綠衣男子眉目微揚,「好說好說,逍遙霍家……向來只同強者合作。」
雲淑明了,這卻是要看顧玄曦能不能活下來的意思了。
雲淑轉頭望向身旁過分沉默的劍修,呵,這麼複雜的權爭,而他,身為逍遙霍家嫡長子……
霍樊直直望著女子,點了點頭,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雲淑輕笑,卻是懂了他的意思。
以他萬事不在意的性子,就算知,也絕對只是略知。
千重境中,黃沙萬里,在夜空下寂靜無聲。
還未來得及完全滲進鬆軟的黃沙中的一大灘鮮血,在北辰星一點微光的襯托下,顯得瑰麗而殘酷。
顧玄曦渾身浴血,一襲白衣幾乎難以看出本來顏色,星光下,俊逸的容顏冷如寒霜。
男子怎麼也想不到,他也會有同室操戈的一日。正如他怎麼也想不到,再經歷了狂暴的海龍捲的摧殘,又在這千重境中穿過重重耗時耗力的困境之後,身側一路相持走來的同門師兄,會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忽然變了臉孔,對他拔劍相向。
看著腳下死的不能再死的灰衣修士,男子眉目沉沉斂著,原本,他即便是殺人,也不會讓人在他劍下死的如此難看。冰髓出鞘,從來都是一劍封喉,而這次,竟是血流成河。
果然,秘術也是有代價的——方才那個暴虐的男子,宛如殺神的男子,真的是自己麼?
一襲盡染的白衣,靜靜佇立在黯淡的星光下,久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白影終是動了,抬頭望了望夜幕之上微微閃爍的北辰星,唇角溢出一絲釋然。
心中有事未竟,心頭有願未償,心上有人未見,他不想死!所以在絕境下動用了秘術,那一刻,他並無半點猶豫。
秘術開啟、冰髓劍動的霎那,師兄驚恐的表情,他看的再清楚不過,然而他並未停手,相反,那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活、你死!
所以,即便是剛剛那個冷血而暴虐的顧玄曦,也是最真實的自己!
豁然開朗。
逃避,從來不是他的習慣。
鮮血之側,眉目冰冷的男子唇角微揚,呵,這麼急著置他死地,那麼,這場權力之爭,開戰何妨!
待他再踏入蒼梧之時,便是顧家真正崛起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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