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小白扭身捂下巴紅著眼睛看向蘇庭。
蘇庭摸了摸鼻子把後續的話說完:「她那嘴挺烏鴉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小白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隊長,為什麼不早說,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郭柔凝烏鴉嘴,他說什麼也不會撩撥虎鬚啊。
無功而返,兩人再次回到警局,繼續漫長而枯燥的刪選工作。
郭柔凝送走警察二人組,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滿臉悲憤,自己這胳膊和手到底咋整?正鬧心呢,電話鈴聲響起。
有氣無力的拿起電話,郭柔凝蔫蔫的說:「餵?」
「小郭啊,上次墓裡面出來的棺槨,這幾天我開了。」林教授給郭柔凝帶來一個好消息
「怎麼樣?有沒有找到能代表身份的東西?」郭柔凝瞬間從沙發上坐直身體,精神百倍,人仿佛注入一汪清泉,瞬間就活過來了。
「沒有。」
嘩啦!一盆大冷水將郭柔凝心中剛升起來的祈盼給澆個透心涼。
「那有啥?」郭柔凝的聲音頓時低八度,音調裡面充滿了懶洋洋。
「裡面精品還是有些的,看起來應該是墓主生前用的東西,也挺雜,有皇帝專用的,也有王爺皇子什麼可以用的,皇帝專用的少,也都沒有什麼個人風格強烈的記號,看起來就是大路貨。」
「那就是說沒有東西能表明身份了?」郭柔凝興趣缺缺,她學的是考古沒錯,然而她考古和古董都沒興趣,當初那就是隨便找了專業而已。
「是這樣沒錯,不過到底是貼身的東西,我們好好整理整理,看看形狀什麼的,會比較容易推測年代,這樣墓主的身份也就比較容易鑑定了。」
「嗯,我知道了。」郭柔凝領了林教授這份好意。
掛斷與林教授的電話,郭柔凝坐在椅子上卻沒動,表弟兩口子正在度蜜月,她上次已經打擾了一回,這次難道還要繼續打擾嗎?不管怎麼說,總得讓人家過一個清淨的蜜月吧,總是給人家找事兒算怎麼回事?
郭柔凝的臉皮沒那麼厚,她打算把這事兒壓一壓,等表弟兩口子回來再同他們說。看著自己胳膊和手上的毛兒,郭柔凝重重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啥時候能下去。
沒想到,晚上的時候許元德先給她來了電話:「表姐,林教授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展?」
「還那樣,沒啥進展。」
「他們打開棺槨沒?」
許元德問的這麼直接,郭柔凝也不好繼續瞞著,不過她可以避重就輕:「打是打開了,可惜也沒啥用,裡面沒什麼東西不說,還都是大路貨,也沒個能代表身份的東西。」
「有東西就行,那裡面的東西肯定是墓主生前所用,清寶說只要有那些東西,那麼就可以嘗試招魂,確定一下這墓主到底是誰。」
「都一千多年了,招魂這事兒我看不太靠譜,還是再等等林教授那邊的消息吧,畢竟是沒被盜的墓葬,花點兒時間肯定能找到墓主身份。」說到底,郭柔凝不想給許元德和葛清寶添麻煩。
「我和清寶明天就回申城,橫豎也沒事兒,先試試看。」
郭柔凝一下子就笑出聲:「行啦,不用拐彎給我找藉口啦,幫我謝謝弟妹。」
「嗯。」許元德大大方方替葛清寶收下這個謝謝。
掛斷與許元德的電話,郭柔凝立刻聯繫林教授,那些東西都是文物,旁人想碰到並不容易,還得林教授安排才行。
林教授那是早有安排,從他給郭柔凝打電話開始起他就已經安排好了,現在郭柔凝同他說起這個事兒,他自然是滿口答應,最後,時間定在後天一早五點多,那會兒人都在睡覺,可以避開很多人的目光,畢竟這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兒,還是避開人比較好。
郭柔凝這邊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蘇庭那邊破案卻陷入了僵局。
第16章
半夜,蘇庭他們小隊的人在會議室開會,紛紛向蘇庭匯報情況
「張森是財務總監,公司的每一筆財務流動上面都有他的親筆簽名,尤其是幾筆有問題的賬目,上面也有他的簽名,經鑑定科鑑定確實是他的親筆簽名,這是指正他侵吞公款的最有利證據。」說話的是大森林,本名叫魏光偉,之所以是這個名字,因為他的毛髮很重,幾天不刮鬍子就成野人的那種。
「他們公司呢?」蘇庭下意識點燃一根煙提神。
「他們公司對於張森的評價基本都是正面的,說他很顧家,對下屬也很和氣,做事也比較細心,不過這個人很低調,除了一些有接觸的老員工,大多數人對他的評價就是一名脾氣很好的管理者。」郝俊生又加了一句:「那些和他熟悉的人都能證明他沒有心臟病史。所以他們公司現在有人私下說他這是畏罪自殺。」
蘇庭點點頭。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在他的辦公室里找到了一瓶藥,經過鑑定科化驗,藥物裡面含有大量的西地那非成份,我懷疑他突然心臟病發與這個藥物有關。」
「西林阿飛是啥?」小白下巴頦掉了,雖然及時抬了上去,可終究不太敢張嘴說話,這會兒他說話又不敢太張嘴,因此就說的含糊不清。
蘇庭一齜牙:「讓你多學多看書你就整天,西地那非你不知道?偉哥聽說過吧,就那玩意兒。」
到底年輕,聽到偉哥兩個字,小白的臉一紅。
「西地那非……」吐出一口煙,蘇庭微微眯起眼睛問:「他私生活方面呢?有沒有過嫖娼記錄?」蘇庭問的那叫一個乾脆直接。
「有,不過那都是好多年前,記錄在案的共有六次。」那琦攤手:「最後一次女票娼記錄在八年前。這八年的時間很乾淨,基本是到點就回家,家和公司,兩點一線的生活,沒有任何不良嗜好,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好丈夫,好父親,好男人。」郝俊生總結。
「張森也沒有任何超出他能力範圍內的消費記錄。」那琦又添了一句。
「該不會是那時候發現自己不行了,所以才開始不女票了?」又一名臉上有些稚氣的實習生說道,說的時候有些結巴和臉紅,不過他還是勇敢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蘇庭嗤笑:「黃賭毒,知道為什麼這三個字是一起出現的嗎?那是因為這三個字無論你沾上哪個都是很難戒掉的,記錄在案的有六次,肯定還有沒抓住的時候,說明他在黃這個事上面是管不住自己的,尤其是他的女票娼記錄都是婚後的,更能說明這不是年少輕狂,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慣犯。」
「縱慾過度,吃西地那非倒是能理解。」郝俊生喃喃自語。
一手夾著煙一手掐著自己的下巴,蘇庭徹底陷入沉思,西地那非那個東西一旦吃上了,就會總想著那檔子事兒,然而卻又會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就導致服用者會下意識的給自己加劑量。
可這個東西最開始源於治療心血管疾病的。這個東西多服會心臟病突發一點兒也不意外,甚至於這是必然的結果,這麼一想,張森的死亡十分合乎情理。然而這裡有個最大的問題,虧空公款,錢哪裡去了?還有,一個慣犯為什麼突然之間不女票娼了?
「那個郭柔凝你們有沒有再次調查?」蘇庭想了一圈,再次把思考的方向聚焦在郭柔凝的身上,十萬,不是小數目。
「有,她確實是策略分析師,而且在業界中口碑相當不錯,現在她掛靠在盛鼎金融股份有限公司。」魏光偉立刻回答。
「張森家的拆遷費多少?」蘇庭的思維極其跳躍。
「是小縣城,並不多,一共是四十三萬。」
蘇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共四十三萬,花十萬請策略分析師分析股票,你們說這靠譜嗎?」
小隊所有人有志一同的搖搖頭,這不靠譜,相當的不靠譜,付出與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是不是給郭柔凝只打了這一次款?」蘇庭的兩條眉毛擰成一團。
「對,只有這一次。」
蘇庭再次沉默,只有這一次,只有十萬款,對比張森「虧空」的數額來說,這太少了,郭柔凝的嫌疑看起來也不是很大。可除了郭柔凝之外,他們真的找不出來更好的突破口,張森和他妻子真是太乾淨了,沒有任何嫌疑。
「耗子,你領個人盯著點兒郭柔凝,我和二哈去張森老家一趟,去那邊找找情況。林子,你再詳細排查他接觸的人,重點是他在公司的幾個下屬助理,女性。」郭柔凝這條線,蘇庭到底還是不想放棄,那十萬太過蹊蹺。
「是。」
「散會吧,大家都先休息休息,眯一會兒。」蘇庭說著率先走出去,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其餘人也都懶洋洋的伸了伸身體,然後各自找地方眯著去,明天還得繼續奮戰呢。
第二天一大早,郝俊生就來到了郭柔凝所居住的地方,同當地的片警詢問郭柔凝的事兒,結果可想而知,郭柔凝奉公守法,片警對她壓根就沒印象,想了半天片警也才說:「完全沒印象。」
「成吧。」郝俊生無奈,又問:「他們那個小區都有監控的是吧?」
「有的,那是個高檔小區,監控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安全工作做的特別好。」說完嘿嘿一笑:「我們跟著都省心。」
郝俊生點點頭,這個他也理解,以前片警那是真辛苦,現在片警也有好過的,比如說郭柔凝居住的這一片,幾乎都是高檔小區,每個小區的物業都槓槓滴,片警自然省心,至於那些老舊小區,片警照樣辛苦。
有監控想要監視郭柔凝那就容易許多,也輕鬆許多,只要看著大屏幕就行,郝俊生的日子過的還算輕鬆。
跑了一趟小縣城,半夜兩點多才回來,這一次又是無功而返。蘇庭和那琦從火車站出來,小風一吹,兩個人齊齊打了個冷顫,趕緊奔著停車場去。
「隊長,我開吧,我家距離這裡半小時車程。」
「成吧,那我先眯一會兒。」蘇庭沒反對,到車後座那裡,趴下秒睡。
似乎只過了一個眨眼的功夫,蘇庭就感覺到手機在自己的褲兜裡面開啟了個人舞會,不但音樂聲嘹亮,震動得那也叫一個力道十足。
閉著眼睛,蘇庭拿出手機塞在自己的耳邊,含糊問了一聲:「誰?」
「隊長,郭柔凝凌晨三點三十起床,四點鐘的時候她開了一輛車出門,我和老洪現在跟著呢。」
蘇庭瞬間坐起來,眼神清亮無比,睡意一掃而空,扭頭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那琦,蘇庭儘量放低音量:「你們先跟著,然後給我發定位,我立刻過去。」
「好咧。」
第17章
那琦的狗窩蘇庭來過好多次,這會兒也不陌生,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蘇庭晃晃悠悠打開門出去,他要親自盯著郭柔凝。
這裡是申城不是農村鄉下,鄉下人起早幹活是正常,郭柔凝這麼起身開車出去顯然不太正常,三次照面,三次簡短的接觸,蘇庭以常年辦案的敏銳輕易判斷出郭柔凝是一名閒適的人,所謂的閒適就是享受,一個走路溜溜達達,喝杯茶還要用專門茶具泡的人沒有事絕對不會這個時間起身的。
根據耗子的定位,蘇庭開車很快追了過去。
申城的天空這會兒已經亮了起來,不過大街上依舊沒什麼人,凌晨四點多,正是好夢正酣的時候。
郭柔凝心情愉快的駕駛著車子快速的奔著申城的博物館而去。她手上和胳膊上的毛兒一夜之間就消失乾淨,這會兒手上和胳膊上乾乾淨淨,如今事情又有了眉目,因此她心情不錯。
陝地出土的東西當然應該就近處理,或者是跟隨林教授一同回京城,常理來看是不應該出現在申城的,不過林教授用他的老資歷運作了一下,因此這批文物和林教授都在申城停留了幾天。
「博物館……」一路跟著郭柔凝,蘇庭對郭柔凝的目的地十分錯愕,怎麼會是博物館?隨即他的心弦一顫,古董這些東西價值都極高,如果張森把侵吞的公款拿去買古董,那麼這筆錢就有了去向。
至於郭柔凝,她本身就是考古系的,考古系的人能弄出古董來也不算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兒,如果說那十萬是買古董的錢,或者只是定金,那麼就完全說得通了。
蘇庭一邊在停車場中等著郭柔凝一邊胡思亂想著,他完全不知道他思考的方向距離真相十萬八千里,並且有漸行漸遠的架勢。
來到博物館,郭柔凝順利的進去,林教授立刻又將門鎖上。
「我來遲了。」看到許元德和葛清寶,郭柔凝有些意外,她以為自己已經夠早的,沒想到竟然是最後一名。
「我們剛到不足十分鐘,路上實在是過於通暢。」許元德臉上露出笑容,沒有堵車不說甚至於一路綠燈,運氣好的不像話。
「你們跟我來吧,這一次所有的文物都在。」林教授招呼三個人。
三個人很快到了一間屋子,屋子裡面有各種小盒子,林教授進來之後首先查看牆邊的一個小裝置,那上面有溫度是和濕度的刻度,發現溫度和濕度都沒問題林教授這才帶著三個人到了一個小架子前,小架子上有三個小盒子。
「這三個盒子裡面都是墓主棺槨裡面的東西,分別是玉簪導,劍、佩。」林教授一邊說小心翼翼的打開其中一個盒子。
「是穿著袞冕下葬的?」郭柔凝隨口問了一句。
「嗯,是唐高宗之後的最高規格天子服。」林教授解釋的更加詳細,唐太宗時期有大裘冕,唐高宗廢除了這個,從此以後天子祭拜天地的時候也穿袞冕。
小盒子徹底打開,裡面是一枚質地極為瑩潤的玉簪。
葛清寶眯著眼睛上前看了看,伸出手,林教授剛想說話,就發現葛清寶並沒有直接上手摸玉簪,反而將盒子蓋上了。
???
「這枚玉簪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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