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鼻子牛鼻子 第5章

    公會計無精打采地剛回到家，半躺到床上，村裡的高音喇叭就開始時而尖叫時而轟響，一遍又一遍地傳來那位上差歇斯底里的各項處罰警告，讓人聽著心煩心焦。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超生的小孩兒都不敢在街上跑了，揪著媽媽的衣角，惴惴不安地仰臉問媽媽：「是要罰我們嗎？」公會計更加痛恨這種小題大作，本來全村僅剩下十來個漏檢的，挨家挨戶上門補查，不大一會兒也就查完了。非要耀武揚威興師動眾，鬧騰一上午攪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完了還得要管他們吃喝。他側臥在床上，用枕頭壓住耳朵壓住憤懣，左翻右翻了幾個回合才剛要朦朧入睡，忽聽母村長罵罵咧咧地進院來了。

    母村長本來是要找他支點錢去買酒菜籌備午飯，但他先不說這些，一進院來就開罵這上差不是玩藝兒不通人性，說他非要公會計親自出馬將新娶的侄兒媳婦叫到村委會參加孕檢，換成別的誰去叫都不行。他這麼一說，公會計睡意全無呼啦坐起，以為母村長此來就是專為通知他這個的，頓時血往上涌火往上冒，想跟那欺人太甚的上差拼命的心都有。同時又電光石火地思索——怎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為眼見著自己已經被人魚肉，無論去不去叫侄兒媳婦參加孕撿，都即將成為在全村人面前丟人現眼的笑柄，那種焦灼那種痛苦，火燒火燎地擾亂得他六神無主只剩嘴硬，咬牙切齒說這就去找他嫂子找他侄兒，破上這個官不當也得鼓動他們罵那小子一頓。說著就要作勢出門，母村長這才仗義出言道：「你為這點小事值得跟鄉里鬧翻嗎？萬一讓他們抓住把柄免了你的職可怎麼弄？！」公會計咕咕噥噥說：「免不免的嚇唬不住誰，這種小破官兒早就當得倒心退。」母村長推了他一把說：「你騎上車子出去買點菜吧！這裡的事情有我呢，自家爺們兒，我能眼看著你受拿捏嗎？！」公會計也知道母村長有化解難題的能力，就坡兒下驢，將這難剃的頭交給他周全也好。因為自己昨天晚上去找嫂子做工作，責備她不該那麼對待上門服務的計生人員時，還遭他嫂子數落得臉上沒皮，說不求跟著當官兒的兄弟沾光，只求別遭連累。「唉！越是牽涉自家人的事情越難處理，本心是為他著想對他好，盡了心盡了力，卻又常常落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當官兒難吶當官兒累，當個小官兒是真不容易！受了人家一肚子窩囊氣，不吭不喘地還得再趕集上店給人家操辦吃的喝的！」公會計想三想四心煩意亂卻又不得不為，無精打采地推出自行車來一抬腿，揀個僻靜人少的小路騎著車子買菜買酒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