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副院斥責:「怎麼帶孩子的?前兩天,你岳母去參加一個小聚會,一貴婦,你招惹的,當面嘲笑說,都大明星家的孩子了,吃大白兔就當過年,撿人家扔的盒子當儲蓄罐,真是窮根難斷。」
誰?
關蔭站起來。
我教教這孫子怎麼當貴婦人。
老子讓你去垃圾堆里找吃的。
「用不著,你老丈母娘什麼人?見不得人說你壞話,更見不得誰敢說她大孫女的壞話,當場一巴掌,把人家的金牙都打掉了,人家還求人請別為難,這幾天,你老丈母娘沒事兒就拿著個袋子,專門找塑料瓶,還上癮。」景副院無奈,「你也別勸她啊,課題遇到了瓶頸,有點事情做也挺好的。」
那肯定還有更難聽的話呢。
錢老師現在很有素質。
你窮,我絕不嘲笑你。
但你要是因為懶惰而窮我瞧不起你。
你富,我也不問你到底有多富。
但你要因為富就覺著自己高人一等那我收拾你。
這兩條,在維護女婿娃和大孫女的問題上可以不參考!
這就是錢老師,思想轉變極快的科學家。
「不行,科學研究也不能跑垃圾桶找靈感。」關蔭道,「有多少人痛恨咱們翁婿,就有多少人痛恨她啊,我得勸勸去。」
「她才不會跑外頭呢,在紫禁城,還有科學院的院子裡,據說跟幾個人合夥,還把研究院老院長給氣壞了,那可是他老人家的退休生活。」景副院笑道,「行了,別打擾,讓她一個人考慮一下怎麼突破,這對她特別重要的,對我們也極其有用。」
關蔭明白了,丈母娘還是太孤單了。
不是說那種孤單,到了她這個年紀其實最是在家裡嘮叨兒女保護孫女的時候。
可大小姐二小姐一個比一個忙,小可愛要跟著爸爸媽媽。
錢老師是怕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太悶。
「我得琢磨個法子。」關蔭在這件事上特別用心。
哪用得著啊。
關蔭離開紫禁城馬上到科學院。
他現在有權限自由進出呢。
錢老師一手拿著袋子,一手拿著鉗子正和一同事邊聊邊找東西。
關蔭搖搖頭,真是太悠閒了。
「喲,你女婿娃來看你來了。」同事連忙竄過去先把一個飲料瓶子搶了。
錢老師回頭一看,心裡就高興了。
「肯定是景一乾說的,這人嘴裡藏不住話。」錢老師埋怨著滿臉笑容過來。
關蔭道:「這麼下去也不是好辦法啊。」
咋啦?
「老院長急地把狀告到我爸那邊去了。」關蔭知道對這些老科學家來說有個精神寄託很有利。
錢老師鄙夷:「老頭兒就是作妖呢,一兩就幾百的茶葉喝著跑出來搶幾分錢的瓶子。」
話雖然這麼說,但一看女婿娃對丈母娘的情緒特別照顧那就很高興了。
行。
給老頭兒個面子。
「忙去吧,沒別的事。」錢老師根本就忘了那個嘴賤的貴婦。
關蔭道:「回頭有那種二貨,您記著告訴我就行,堂堂頂級科學家,哪值得跟她們動手,碰著了咋辦?」
「這孩子,我有那麼脆弱嗎?」錢老師嫌棄,「滾蛋,去家裡,我攢了很多營養品,我孫女兒長身體呢,我吃了能幹啥?都帶上!」
那必須。
但晚上回到家,錢老師一看桌子上的東西樂了。
女婿娃真是個有心的人。
小可愛能吃的,他當然都帶走了。
但他給老兩口買了足夠吃一個月的中老年營養品。
「我這也送了一大堆。」樊文秀樂樂呵呵打電話說。
沒一會,李媽打電話說家裡又堆了一堆好東西。
她就說給錢老師送點來。
「別送,這孩子,一送都有。」錢老師心裡高興,竟做了一個巨大的決定,「景一乾,我給你一個月加五十塊錢零花錢可好?」
景副院:「???」
你在鄙視我?
嗯。
於是他老人家給女婿娃找了個茬兒。
「老趙,我給你郵寄點東西。」景副院憋壞,「今天回來買的。」
趙老爹無奈:「老景,你這個人辦事永遠比那欠打的慫娃慢一步。」
怎麼?
「下午到家裡,送來了小一車!」趙老爹看著堆積如山的營養品都愁了。
這啥時候吃得完?
景副院一驚,這傢伙居然繞了一圈跑回家打人去了?
嗯。
關蔭這會兒就在涼城體育館。
鴨舌帽,蛤蟆鏡。
這次還真沒人認出他來。
手裡拿著個傳單,關蔭在機器上刷了一下身份證。
沒問題,當然沒人察覺鐵頭娃來了。
場館裡可以容納三萬人,今晚大概來了有一萬。
這麼多?
「單位組織的,門票都是發的,來聽聽有錢人吹牛逼也挺好。」一坐在前面後排的小伙說。
關蔭領會了。
另一個也說:「我們公司據說和那老闆有關系所以發了票來捧場兒。」
「別說話!要歡樂,等一會兒一定要歡笑,記著,一定要表現的很熱情,笑會嗎?不會笑,你這個月獎金扣了。」一女老闆模樣的過來訓斥。
哦,原來是都有勾結的。
關蔭小本本上記住了這個單位。
忽然,旁邊湊過來一個人。
香。
主要是很香。
「帥哥,一個人?」香人問。
關蔭撐了下墨鏡,你誰啊?
「來來來,看一下這個。」香人塞過來一張小卡片,製作很精美,然後跑,還衝關蔭鼓勵,「帥哥,看有錢人火大,可以體驗一下大爺的生活哦!」
大爺?
的生活?
關蔭納悶兒了。
涼城大爺的生活,不是罐罐茶烤饃饃的嗎?
再一看,小卡片上明明寫著「山水莊園,麗人起舞」,還有啥「倦了嗎?來吧,這裡給您無與倫比的體驗;累了嗎?這裡有您不會面對的黃臉婆」。
關蔭就明白了,這是打廣告?
嘖!
你看人家這廣告詞寫的,真饞人!
是吧?
關蔭打算去看一下。
「喂,知府啊,同知在城裡?你倆來體育館,我帶你倆去體驗一下生活,很美妙。」關蔭聲稱道。
那兩個鐵憨憨一時信了這人的邪。
「估計不會是啥好地方,可能是哪個窮山溝我們沒發現吧。」臉都沒敢洗就往外跑的兩個大人彼此還商量。
哦!
對這人忽然微服私訪的事情他們壓根沒驚訝,早就習慣了啊。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在體育館門口竟看到關老師的死敵的巨幅畫像!
這兩位,可從兩個中院的手下那裡第一時間得知隔壁那個王老五跟關侍郎的宿仇了。
一個奔著把人家的前途掐了的目的去的。
一個自然要衝著滅了對方去的。
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那為什麼他們都不知道,有人就把王老五的巨幅畫像放在體育館門口?
「該不會就為這件事吧?」知府憤怒了。
恥辱!
關侍郎的死敵,那就是他知府的死敵!
可對方竟在他的地盤上,明晃晃地打著教學的幌子來打臉。
咋辦?
可他萬萬沒想到啊,關老師關注的壓根不在正經人關注的地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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