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把昏迷的康妮抱起放到桌上,把手輕輕放在她的額頭上,確定她只是因為太熱暈倒之後,忍不住笑著自語:「和當年那妮子一模一樣呢,只要熱一點就會暈倒。」
他收回手,盯著康妮的臉看了一會,清秀的面龐,棕色的捲髮被汗水打濕,粉白色的貓耳,鼻尖上有著幾顆小雀斑。
「與當年的她的確有五六分相似,就連這雀斑……」雷克斯有些出神的呢喃道,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神情有些複雜道:「一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以獸人的壽命,可能已經不在了吧……」
雷克斯盯著康妮看了一會,把手輕輕按在她的肩頭上,用渾厚的源力驅去她體內的燥熱。
「嚶~」
康妮一聲嚶嚀,緩緩睜開了眼睛,剛好對上了雷克斯的眼睛,不由一驚,噌的一下就從桌子上滾到了地上。
「哎喲!」康妮慘叫一聲,揉著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埋怨的看著雷克斯道:「大叔,你幹嘛啊。」
「你昏倒了,我救了你。」雷克斯攤手,平靜的說道。
「是這樣嗎?」康妮想了想,剛剛自己好像確實又被熱暈了,而且自己身上也沒有被侵犯過的痕跡,看來這位大叔還是挺正經的人,便感謝道:「那謝謝你了,外賣我已經送到了,你把錢給我吧,我要回去了。」
「好。」雷克斯拉開桌子的抽屜,拿出十枚龍幣和一枚金幣遞給康妮。
「那我走了,再見。」康妮收起錢,抱起放在桌上的頭盔,轉身準備離去。
「你認識黛比嗎?」雷克斯突然出聲道。
「黛比?」康妮停下腳步,認真想了想,有些驚訝的回頭,「你怎麼知道我祖母的名字?」
「果然。」雷克斯瞭然,原來這個小姑娘是她的孫女,難怪長得和她當年的模樣如此相似,不過,看樣子她最終還是嫁嫁給了那個傢伙。
「喂,大叔,我問你呢,你怎麼認識我祖母?」康妮見雷克斯發呆,又是忍不住問道。
在混亂之城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突然從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大叔口中聽到自己祖母的名字,讓她有些興奮又有些警惕。
「當年曾經見過你的祖母,和你長得有些像,所以隨口一問。」雷克斯回過神來,斂了表情,儘量平靜的問道:「她……現在還好嗎?」
「她去世了。」康妮的神情一黯,聲音也是變得有些低,「父親被殺死後,她喝了毒藥,讓我獨自逃離部落。」
「死了嗎……」雷克斯一下子握緊了拳頭,百多年前的一幕幕場景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那個意外被他救下的貓耳少女,不顧一切的追隨著他的腳步,愚蠢的闖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鬧劇。
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只能追逐著他留下的痕跡,真正與他相處的日子加起來可能還不超過一個月,但在那被追逐的三年,大概是他過去的生命中稍有顏色的三年。
再後來,他大仇已報,人生再無目標,被抓進了巴斯蒂監獄,與外界完全隔離。
直到今天再看到康妮,心頭的那一絲悸動,突然讓他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她已經死了,有些話,永遠都沒有機會再和她說了。
「當年的一句待我長髮及腰,我來娶你……竟是一語成籖。」
雷克斯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變得有些空洞,像是少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這位大叔和祖母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康妮偷偷打量著雷克斯,她能夠感受到雷克斯聽到祖母死訊的時候的悲傷。
「佛跳牆……長頭髮……」康妮看了一眼桌上的佛跳牆,眼睛一亮,看著雷克斯道:「莫非大叔原來是個光頭?無發行者?你就是祖母經常掛在嘴邊的無發行者是不是?」
她從小在祖母身邊長大,從小到大,祖母從來不給他將他們法克部落的英雄故事,只講無發行者的故事。
那是一個沒有頭髮的超級英雄。
「她和你提起過我嗎?」雷克斯的嘴唇動了動,看著康妮道。
「當然,我可是聽你的故事長大的,祖母給我講了一遍又一遍,我都能全部背下來了。」康妮點著頭道,看著無發行者的眼睛放著光,這可是她心目中最厲害的英雄啊,現在竟然就站在她的面前。
「一百年過去了,沒想到她還記得我。」雷克斯呢喃,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個世界上,能把他當成英雄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吧。
在世人的眼中,他可是無惡不作的大惡魔,就算是現在那些獄卒面對他的時候,眼中依舊充滿了畏懼。
康妮目光灼灼的看著雷克斯道:「無發行者,你可以收我為徒嗎?我也想和你一樣強大。」
「收徒?」雷克斯看著康妮,「你為何想要拜我為師?法克部落現在怎麼了?」
「蓋理那個大壞蛋發動了叛變,殺死了我的父親,囚禁了我的兄長,成為了法克部落的新酋長。我要變得強大起來,回去解救我的兄長,殺死蓋理那個大壞蛋!」康妮目光堅定的說道。
「叛亂。」雷克斯皺眉,法克部落是獸人族中第二大部落,實力強大,族中十級強者也不止酋長一人,殺死酋長,成為新的酋長,恐怕不是那個所謂的蓋理的能夠做到的事情。
「那個大壞蛋聯合了部落里的幾位長老,而且還得到了奧格部落的援兵,他是個背叛者,也是一個叛族者。」康妮氣憤道。
雷克斯沉默了一會,抬眼看著氣鼓鼓的康妮,目光平靜的問道:「如果你想拜我為師,成為一個強者,過程必定會很辛苦,甚至生不如死,你能堅持?」
「如果能夠殺死那個叛族者,救出我哥,我一定能堅持下去。」康妮堅定的點頭。
雷克斯看著康妮的眼睛,就像一百多年前那個少女堅定和他說『我一定會追上你的』時一般。
「黛比,當年我負了你,那就讓我在你孫女的身上償還吧。」雷克斯在心裡默默道,然後看著康妮點頭道:「那就從今晚開始訓練吧,十點鐘,在監獄門口等我。」
「大……大叔,你這是答應了嗎?」康妮愣了一下。
「拜師的話,應該叫什麼?」雷克斯板著臉反問道。
「師父!」康妮開心的叫道。
「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吃飯了。」雷克斯轉身,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聲音依舊沉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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