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別傷心了,三天後我們就能出去了。」淇汣安慰袁青道。
聞言,袁青轉過頭,對她展顏一笑。這時一個護衛提著一個食盒來,道:「兩位姑娘,吃飯了。」她們不是犯罪分子,護衛對她們的態度也算是相當客氣。
「謝謝。」袁青道。接過食盒,護衛走去。
「吃吧。」袁青剛想動嘴,淇汣示意她停下。誰知道這飯有沒有毒?
袁青又是一拍腦袋,是呀,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對淇汣更是看重幾分。
這牢房裡,什麼都沒有就是老鼠多。她們拿了些飯菜放在一旮角落,片刻招來幾個老鼠,老鼠低頭吃著飯菜,吃完後,生龍活虎的跑了。
於是主僕二人放心的吃起飯菜來。
王府的一處較為清淨而且風景極佳的地方,清池水榭,假山錯落,各種不知名的花草樹木,點綴其中,讓人看了,很是心怡。
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女,她一襲絳紫華衣,身材妙曼,纖細白嫩的雙手捧著一盤精緻的點心,朝隱逸在水榭假山中的一個亭子走去。她眉目染笑,紅塵輕啟:「阿塵,我為你做了些點心來,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你嘗嘗看。」
亭子中,一個少年正坐在石桌邊擺弄棋盤,也可以說他正在與自己對弈,下圍棋。少年像是沒有聽到少女的話語一般,頭都不抬,專心致志的看著石桌上的棋子。
少女來到少年身旁,再次說道:「阿塵,你嘗嘗吧,這點心是剛做的,還熱乎,很好吃的。」
「放著吧。」少年依舊沒有抬頭,只是淡淡的說道。
儘管少年如此反應,少女還是心頭一熱,歡歡喜喜的將盤子放在石桌邊。
這個少女就是蘇月,她從京城來到秋州後,無地方可去,太妃就讓她住在王府中。她在王府中住了幾天,她一直在找機會接近這個冷冰冰的王爺,以前不管她為他做什麼都得不倒少年的半分回應,現在他好不容易說了三個字,蘇月怎麼不喜。
感情都是慢慢培養起來的,再接再厲。於是蘇月陪著王爺,很認真的看著石桌上的棋子。
黎塵是個喜愛下棋的人,他的棋藝十分高超。當然這與他的天分和後天的歷練是分不開的。蘇月本不喜歡下棋,可是她從小就看到她的心上人對下棋十分痴迷,正所謂愛屋及烏,她五歲後就開始慢慢專研棋譜,並且在她十六歲時,她的棋藝已經在京城各大棋手中脫穎而出。她始終都在夢想著,有一天她能與黎塵對弈一局,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阿塵,我們對弈一局可好?」蘇月道,聲音似靜靜流水婉轉清脆。
黎塵沒有抬頭看她,也不回答,他抬眼看向亭外,夜色漸濃,片刻道:「夜深了,回去罷。」語罷,他起身而去,也不等她。
「阿塵……」蘇月對著他的背影喚著他的名字。可惜少年並未回頭。
夜色深濃,天空明星朗照,月色清涼。
蘇月來到自己住的院子,她推門而進,坐片刻,一個丫環便推門而來。「小姐。」是蘇月的貼身丫環夏荷。
「怎麼樣,夏荷?那被護衛抓住的兩個女子是誰?」蘇月問道,她心心念念全是黎塵,所以對任何一個人都要提防,今日,無緣無故,有兩個少女『擅闖』王府,這個不得不引起她的關注。誰知道那兩個少女是不是來跟她搶王爺的呢?
「回小姐,我去問護衛,護衛說,那兩個少女有一個自稱是月湖酒樓的掌柜,名叫袁青,還有一個少女好像是袁青的下人,名叫淇汣。」夏荷道。
「袁青,這個名字怎麼會如此熟悉?」蘇月心思電閃,「我好想是在哪見過她……對了,她是不是那個男孩的姐姐?那個男孩好像是叫袁寶。袁青,袁寶應該沒錯,她就是那天在學堂對我無禮的女子。」蘇月拍桌站起,因為她又想到了袁青的一條罪狀,那天她裝暈,故意讓阿塵送她回去,當然這是蘇月心中所想。
其他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蘇月看到有重度潔癖的黎塵竟然肯扶她,這件事對她打擊真的很大。要知道她蘇月喜歡黎塵那麼久,黎塵從來沒碰過她,甚至看她一眼都不肯。
想起那天,她看著黎塵扶袁青回去的背影,心中就是怒火中燒。現在也許是個好機會。若是袁青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王府的地牢中,那結果就真是大快人心。
女人的善妒心永遠高於理智。這也是後宮為什麼是個殘酷的地方的原因。
蘇月此次來秋州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成為黎塵的王妃,既然她的心意那麼堅決,她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威脅到她的人。比如,運氣有些背的袁青。
王府的地牢裡,一處還算乾淨的牢房中,兩個少女靠牆而眠,細微的呼吸聲緩緩傳來,可以看出她們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緑晨光穿過高高的窗戶照進地牢,卻也只是將地牢照的陰暗,並沒有照的明亮。
一個護衛走進地牢為大夥分發飯食。袁青與淇汣拿到飯後,照例,先拿一點餵老鼠,老鼠吃了還是活蹦亂跳,於是主僕二人又放心的吃起來。
時間不久,對面牢房裡,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
「啊,這飯有毒……」語罷,那個倒霉蛋口吐白沫,向地上倒去。周圍的『同事』都呆了,趕緊把自己吃進去的飯吐出來,用盡各種方式,就差沒洗胃了。
只是那個中毒身亡的人,屍骨未寒,又有一人遭遇毒手,他同樣的口吐白沫,全身抽緒的倒在冰冷的地上。
這下眾人大慌,「來人呀,死人了,這飯……這飯有毒呀。」他們都是普通的囚犯,沒有被判死刑,而且住在這裡有吃有喝,他們從來沒有擔心過王爺要至他們於死地,而如今,兩碗飯吃死兩個人,他們如何不心慌?
「主子我們的飯?」淇汣大駭,想將已經吃進去的飯吐出來,可惜已經吐不出來了。
「淇汣,你不覺得奇怪嗎?」袁青道,「每個人都吃著飯,為什麼只有兩個人中毒?很明顯,有人要指名點姓的害這裡的兩個人。」
「主子,你的意思是,那個人要害的是……我們」淇汣吃了一驚。地牢在她們還未來之前,囚犯們的飯食都沒有問題,而在她們來了之後,就先後有兩人因吃飯中毒斃命,這不得不令人懷疑。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袁青閉目輕嘆,前世見慣鬥爭的她,如何看不懂這一點。
「主子,我們該怎麼辦?」淇汣看著袁青,口齒清晰的問道。
「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袁青道。今天是下毒,明天又會是什麼?她們要這在呆三天吶。袁青腦中細細分析,這件事不可能是那幫護衛乾的,那幫護衛紀律嚴明,應該不會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況且他們真的要殺我們主僕二人,應該不會浪費毒藥。這個時代的毒藥是很難搞到手的。既然不是護衛,那就是王府里的人。
能在囚犯的飯食中下毒,王府外的人不可能辦到。王府中,到底是那個人對自己恨意滔天?袁青心中分析,腦中推理。
發生這種事,袁青不可能因為自己還沒被毒死,而置身事外。現在她為魚肉,人為刀俎,她不得不為自己多考慮考慮。那人不針對她是最好的,要是那人針對的就是她,那就是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不得不防呀。
彼時,王府的大廳中,有一個護衛匆忙來報,「不好了太妃,王爺,地牢有兩個囚犯被毒死了。」人命關天,縱使似的是囚犯,那也是一條人命。
他們還在用膳,就聽到這個不幸消息。
「去看看。」黎塵放下碗筷,跟著那個護衛走去。
「小塵,」顧宜靜喊道,「我也去。」語罷她亦是放下碗筷起身而去。
見太妃和王爺都走了,蘇月也不吃飯了,跟著他們走到地牢。
地牢昏暗潮濕,囚犯都在為那兩名同事的死悲憤而感慨世事無常,不知道哪一天就落到自己。兩個囚犯的死,使得地牢內人心惶惶。
時間不長,只聽得地牢外傳來一聲開門聲,袁青不知為什麼忽然鬆了一口氣。
隨後走來一個身材修長並且頗具威嚴的少年,他目光蕭肅嚴冷,臉龐俊逸無比,氣質優雅中透著高貴。
「王爺。」看到他一眾人喊道。黎塵沒有回答,徑直來到那兩具屍體旁邊。
袁青看到少年,心不自覺的放下來,她想他一定不會看著她在這裡無罪被關吧,就算他不說要放她,她也一定會死命相求。沒辦法要是再呆在這裡,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保命要緊,尊嚴暫且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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