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瑜不語,他舀了一勺粥,送我嘴邊。我繼續道:「沒錯,最懦弱的皇帝就是你了,你爹把從我爹那裡搶來的皇位丟給你這個屁大點兒的孩子,真是瞎了老眼了。現在還要一大幫子人為了你把人頭系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為你四處奔波,為你拖家帶口,最是差勁了。」
紀瑜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便一把將碗摔了,粥潑在了地上,碗也碎成了幾塊。他一字一頓道:「我不是懦弱的皇帝!」說罷他就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真煩人。終於走了。
我曲著雙腿坐在榻上,頭埋在雙膝間,默然沉寂。我咬咬牙,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一滴,抬手便抽出發間插著的那支檀木髮簪,再也看都懶得看一眼,雙手緊攥著,大吼著拼盡全力也要把它折斷。
「騙子!你才是最狡猾的騙子!」髮簪的尖頭,刺破了我的手心,可是那一絲痛楚,抵不過心頭一個小小的角落。
塗欽折,你騙得我好慘。
虧我,對你心心念念。
鮮血淋漓,我還是折不斷那髮簪,我捂著心口疼彎了腰,「我瞎了眼。才會愛上一個殺我父母的幫凶。」
既然如此,你明知道我會恨你,偏偏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為什麼事事都要幫著我順著我,為什麼不讓我就死在那場大火里!
這時,有人跑了進來,一手奪過我手裡的髮簪,我怔怔地抬眼望著他,道:「你是耗子嗎怎麼攆也攆不走。」
紀瑜眼圈兒紅著,沖我吼罵道:「其實你比我更加的窩囊!更加的沒勁!我連我母后要置我於死地我都可以忍,而你呢,就這麼一點兒就受不了了!明明就是我比你可憐好不好,我母后雖然活著,可是她沒把我當成她的孩子,可是你父母,不管是生父母還是養父母,雖然死了但是他們卻都愛你!」他蹲下來,把我圈進他懷裡,這個小少年的懷抱稚嫩得我直想哭,他說,「你可以罵我,可以打我,我不應該生你的氣,也不應該摔碗就跑了。你要是難過,你就拿我出氣好了,我再也不跑了。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這樣傷害你自己。還有,皇位,我並不是很看重,我覺得它沒有你來得重要,如果要把它讓給你,我也可以做到的。可是,唔,這可不可以不叫窩囊,這叫捨己為人。」
我沉默良久,終是無力地伸過雙手,抱著紀瑜,癟了癟嘴,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啊,我以後該怎麼辦啊..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恨誰怨誰喜歡誰想念誰..」
大家都到營帳里來了。
他們越勸,我越想哭。我此前從未見過的所謂的舅舅,急得在面前來回走,道:「阿瑤哇,你說你飯不好好吃,覺不好好睡,我給你時間消化吧你又把自己搞成這樣,就讓軍醫給你看看好不好啊?誰惹你難過,你統統都告訴我,我去給你出氣。你是比較恨這小子,還是比較恨塗欽折,我給綁起來宰了給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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