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直播間 35.三十五

    朕死在一個月亮特別圓的夜晚,死因有點略憋屈——為了救朕的心肝兒被另一個心肝兒失手捅死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朕之前看上了個美人,是朕欽點的狀元郎顧尚別,容貌之絕倫令朕一見傾心,茶飯不思,更要命的是他正直冷艷的脾性,意氣風發少年郎,像是銀碗盛新雪,正直的可愛,那小脾氣像極了高嶺之花的太傅,連拒絕朕都和太傅如出一轍,勾得朕七葷八素,縱觀朕見過的所有美人,怕是都找不出脾性這般像太傅的人。

    朕花了小半年的時間,半強硬半哄攏終是將狀元郎感化,答應入宮陪朕談談理想。

    事發當日朕正和狀元郎喝的意亂情迷。紅綃帳暖,狀元郎的小手冰冰涼,卻終是沒有像前幾次一般掙扎開,只是一聲嘆息的閉上了眼。

    朕很激動,親著狀元郎顫抖的嘴唇,想著等下就能做這樣那樣快活的事,激動之餘,竟忽然生出那麼一股空虛。

    怎麼說呢,朕忽然覺得沒勁,人生特空虛。

    朕的老子,也就是先帝膝下子嗣凋零,到他病入膏肓之時,那可憐的幾個兒子也在慘烈的宮斗中犧牲了,唯剩下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哭包皇子和我這麼個豆蔻年華的帝姬。

    我母后是個傳奇,她從一名小小的宮女一路順風順水的成為皇后,然後在我六歲時為救先帝中箭身亡,臨死之前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秘密,她說她來至未來世界,特來攻略先帝,如今要回去了。

    我那時年幼,只覺得十分傷心,傷心母后真的要死了,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然後她將一直貼身佩戴的說銅不是銅,說鐵也不是鐵的小方牌掛在了我的脖子上,囑咐我好生珍藏,要死的時候就靠它了,又胡言亂語一番,離世了。

    先帝對這事兒一直難以釋懷,故而待我格外榮寵,而我的舅舅格外的牛逼,所以我在豆蔻年華繼位為帝,大巽女帝。由我牛逼的舅舅陸容城攝政。

    國舅是個能幹(字面意思,切莫誤會)的人,打理的朝堂內外一派祥和,除了死不要臉的大奸臣沈相國時不時找一下朕的麻煩,別的一點不用朕操心。

    再說這後宮,朕是個多情的人,愛過許多人,也負過許多人,怪只怪朕風姿卓越,朕活了二十年,歷數愛過的美人,無論多難搞,最後皆都一片痴心相待,求而不得的唯有那麼一個謫仙的太傅大人。

    如今這脾性酷似太傅的狀元郎也化做一汪春水在懷,朕回顧有限的生涯,發現朕這一生皆是在不斷的攻略美人,這樣那樣的睡著不同的美人,而這美人總是折服在朕的英明神武之下,輕而易舉就睡了,沒勁。

    然後就有人提劍沖了進來。

    衝進來的不是旁個,是朕之前最寵幸的,也是唯一留在宮中的心肝兒長情。

    他眉眼生的好,有八分像太傅,笑時脈脈含情眉角眼梢都勾人,如今氣極,既冷艷又凜冽,提劍便朝朕懷裡的狀元郎刺來,來勢之洶,不死不休,朕尚來不及反應本能便已做出了決斷。

    朕替狀元郎擋下了那一劍,感人肺腑的掛了。

    嗯,掛了。

    日喲!這現世報也來的忒快了點吧!雖說人生沒有什麼追求了,但朕並沒有不想活的意思啊!而且朕還沒有睡了狀元郎!就差一點!

    朕有點憤怒,蹲在屍體旁抓耳撓腮的想俯進我的身體裡,卻突見那冒著熱氣兒的身體一顫,悶哼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

    朕活了?!

    不對啊,朕的魂兒尚且蹲在屍體旁沒進去呢!

    可朕的身體卻抽著冷氣的醒了,長情和狀元郎嚇得不輕,白著一張小臉發愣。

    但見朕的身體眨著眼睛迷茫的游離在兩人之間,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臉,驚慌的道:「擦!我是重生了嗎?!」

    &微?」長情白著臉喊朕的名字。

    就見朕的身體開始顫抖,扯著長情問:「你叫我九微?大巽女帝九微?」

    長情被嚇的抿緊唇線點頭,朕的身體突然哀嚎一聲,抱著頭道:「擦!我竟然重生到了這篇狗血的□□里!我不就是隨意吐了個槽嗎!」

    這超出了朕的預知,朕所能想到的就是,朕的身體被別的什麼鬼魂妖怪占了!

    而且此時狀元郎正嚇的臉色青白,手足無措,長情亦慌忙來查看尚流著血的傷口,剛撥開衣襟,那個不要臉的什麼鬼魂居然一把推開朕的長情,驚慌失措的說:「別碰我……」

    碰你娘個臉!

    朕英明一世,到死居然被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占了身體!

    長情跌坐在地,緊咬著下唇,攥著細白的手指道:「我並非有意傷你……」

    殿外的守衛此刻才衝進來,看到朕滿身是血的坐在地上,呼啦啦跪了一地,內侍小元宵瞅見一地血頓時癱了,「娘喂,這這……聖上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您要是出點什麼事,國舅爺非擰了小的腦袋不行……」撲到冒牌貨腳邊就哭了開。

    冒牌貨嚇了一跳,趕忙去扶他道:「不關你的事>

    &做的我自會向國舅大人請罪。」長情冷聲道,將尖尖的下顎一抬,眼眸含水,神情倨傲,「要殺便殺。」

    小元宵一愣,慌慌張張的宣太醫,一壁遣人去請國舅,朕心裡頓時一沉,完了完了,舅舅要是來了一定會弄死長情,斷斷不會容情,他本就萬分瞧不上長情,如今豈不是借個由頭給他弄死長情。

    可朕如今只能看著那些內侍宮娥慌張的穿過我的魂兒退出大殿,連屁都放不了。

    &一下……」冒牌貨突然開了口,她神情鬼祟的瞄了長情一眼,很沒氣勢的道:「我……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冒牌貨遣散滿殿的人,殿內燃著奇楠香,線線香菸順著鎏金瑞獸香爐里裊出來,暗夜生香,紅帳薰風。

    想朕片刻之前還軟玉溫香在懷,如今已是一縷幽魂,心中悲嗆難以言說。

    偏那冒牌貨在空蕩蕩的大殿裡抓著頭髮暴走,一壁碎碎念著一些朕聽不明白的話——

    說什麼「老天爺不是玩我吧!我不過是吐槽了一下這篇後宮種馬文太狗血太瑪麗蘇,你就讓我掛在電腦前還重生到這篇腦殘瑪麗蘇文里!」

    又說什麼「我雖然刷負不對,但這篇文實在是太瑪麗蘇了啊!作者金手指開的太喪心病狂了!什麼自幼喪母,傾國傾城,嬌寵一生,一路開掛的當了女帝就開始肉!美男都對女帝一見鍾情,一炮定情,不然就屈服在女帝的淫威之下,求歡不成逼死可憐的質子,最後連自己的舅舅都不放過!作者三觀不正,還不許吐槽啊!」

    還有什麼「七個男主,各個絕代芳華,狂霸酷炫拽,作者是寫七個葫蘆娃嗎!短短的一篇文里女主嫖盡了所有美男,用盡手段,喪心病狂,整本書里就沒有女主沒嫖過的!np都不帶這麼沒節操的!而且女主嫖美男的理由居然是得不到心裡的白月光太傅大人就找各種相似的來彌補遺憾,最後還被狂霸酷炫拽的相國活活玩死,還能更狗血一點嗎!作者不僅沒三觀,連邏輯都不通!」

    還有什麼她臨死之前都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趕上了穿|肉|文的潮流,她不要肉,更不要被肉,被肉死……

    朕有些聽明白了,她說的那個女帝好像就是朕,她在說朕的壞話,有些詞句朕聽不明白,但能聽明白都不是什麼好話,比如喪心病狂。

    她似乎對朕很鄙夷,覺得朕不足以傾倒眾多美人。但朕捫心自問,朕確實長的挺好看,而且朕是天子,除了國舅,天下最有權勢的人,論樣貌論身份,哪裡不足以傾倒他們了?

    而且!朕和國舅是清白的!天地良心,朕怎麼有膽子打國舅的主意!造謠的才喪心病狂!

    還有那什麼逼死質子,朕何時做過!前幾日是有那麼個姿色平庸的質子被朕召進宮過,但朕只是聽說他同太傅關係不錯,想打探一下太傅的喜好而已,絕對沒有碰過他!更別說逼死他了!

    至於被死不要臉的相國玩死又是幾個意思啊?朕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專找朕麻煩,朕遲早是要被他氣死!

    朕覺得有些委屈,愛慕美人有錯嗎?英明神武又多情迷人有錯嗎?況且朕從來不曾強迫過美人,歡好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才能如魚得水,若是朕想來強的,早就把太傅給睡了。

    想起太傅朕不禁滿心悲嗆,朕到死都沒能一親太傅芳澤,不知道變成厲鬼能不能望一望,摸一摸我的太傅大人……

    窗外月色中天,忽然有腳步聲在殿外響起,小元宵在殿外報:「聖上,國舅爺來瞧您了……」

    冒牌貨一驚,麻溜的往榻上一竄,掀了錦被蓋著對殿外喊道:「我睡了,你讓國舅爺先回去……」

    太不了解我能幹的舅舅了。朕嗤之以鼻,沒等話音落殿門就被人轟隆的推了開。

    夜風吹的紅帳蕩蕩,朕不用回頭就知道國舅如今站在門外,背著一身月色靡靡,非常的酷炫。

    果然,朕聽到國舅冷哼一聲,略略沙啞的話語遞進大殿,「下榻,過來。」

    狂霸酷炫拽,朕回頭,借著煌煌燈火,朗朗月色瞧清朕能幹的舅舅。

    他正抬步入殿,眉眼沉沉,一身輕衣軟帶,披了件重紫斗篷,眼色倦倦,瞧得出是焦焦趕來,衣服都來不及換。

    朕在他眼前,他穿過朕的虛體快步而過,滿懷冷風,沒有一絲遲疑。

    他走到了榻前,伸手掀開了錦被。

    朕聽到他冷哼一聲,語調冷肅的吩咐道:「傳太醫,將長情帶過來。」一句廢話沒有。

    心頭髮悶,朕有些急,有些慌,看著殿外宮燈輾轉,內侍去去又回,慌張的跌跪在殿堂道:「國舅爺,長情……長情他自刎了……」

    朕胸口心頭猛地抽緊,發懵的看那內侍,聽他又報一遍才反應過來,慌不擇路的往殿外去,卻先聽到有人在殿外冷笑,極為嘲諷,極為令人不爽,伴隨著幾聲虛弱的乾咳,虛啞著聲音道:「這是以死明志?還是……畏罪自殺?弒君之罪,他倒以為一死百了嗎?」

    廊外夜風簌簌,朕一抬眼就瞧見了被太醫虛扶著的那人。


    不是旁個,正是朕生平最討厭之人,大奸臣沈宴,沈相國。

    他同太醫一起前來,青碧的玉帶束的髮鬢一絲不苟,裹著重黑的狐裘披風,嚴嚴密密,只露出一張病弱白的臉,掩著口鼻急咳了幾聲,兩頰生出病態的暈紅,打狐裘下伸出指骨清俊的細白手指扶著太醫。

    平心而論,沈宴是個美人,但朕對他的定義只有一個字,病,不單單是指身子上的,還有精神上的,並非朕刻薄,而是事實如此。

    但聽他掩著口鼻,悶聲又道:「下官聽說長情乃是太傅大人同父異母的弟弟……」眉眼微挑的瞧過來,唇角極淺極淺的一勾,明明看不到朕,那眼神卻像是落在朕身上,叫朕一驚。

    然後他說了一句讓朕魂兒都飛了的話。

    他道:「不知此事太傅大人知不知曉。」

    朕心口熱血一涌,恨不能吐他一臉血,慌忙看國舅,只望他不要理會這個混球的胡說八道,卻只見國舅若有所思的點了頭,朕眼前頓時一黑,要死了……

    朕昏了過去。

    朕覺得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一

    她沒死。

    事實證明,天不遂人願,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時她死了,抱著必死的決心時又他媽死不掉了!

    她在一片烏漆麻黑的混沌中昏睡了很久才醒來,沒有光,半點聲兒都沒有,略一活動,飄飄浮浮的讓她結實的驚恐了一把,她不會已經投胎到了娘肚子裡了吧……

    但她沒過奈何橋,沒喝孟婆湯,記憶全在,摸摸自己依然有胸有屁股,和話本里看的投胎一點都不一樣啊!

    然後她眼前就出現了一道光,白的,十分之亮,對於如今的她來說簡直是九天浮光,普度眾生,晃的她幾乎要淚如雨下,就聽有個聲音在烏漆麻黑里響了起來。

    &選擇可以看到你這副鬼德行的人。」

    語調一絲不苟的冷酷,字句卻十分的惡劣。

    一片白光中浮現出了五個名字——陸容城,沈宴,長情,顧尚別,阮煙山。

    分別是,她能幹的舅舅,她的死敵,她的心肝兒,她沒睡成的狀元郎,她的白月光太傅。

    白光浮動,晃的她發傻。這著實超出她的認知,簡直比她的屍體重生還要獵奇!

    她看著那光,發現光是從她脖子上帶的小方牌上傳出。

    那塊她娘臨死前給她的,銅不銅,鐵不鐵的小方牌。

    她花了足足半刻的時間來回想當日她娘跟她說的話,只記得她娘說什麼要死的時候就靠它了,還有什麼開掛利器,什麼遊戲選項……

    別的再想不起來,難道是什麼法寶?

    她開始悔恨當初年幼無知,沒好好聽她娘的話。

    那聲音又重複一遍:「請選擇可以看到你這副鬼德行的人。」

    她略微猶豫,索性不管許多,開口道:「就長情吧……」

    如今她要死不活的,無論這玩意兒是什麼,管不管用,試一下總不會再死一次,況且作為多情的人,她如今十分惦記她的長情,萬望他死的不要那麼利索……

    眼前的白光閃啊閃的,閃的她心煩意亂,就在她以為這玩意兒就是逗她玩時,眼前突然一黑,她的身體猛地向下墜去。

    世界天翻地覆,她像是浮雲里墜落,被猛地摔在朗朗月色之下,嚇的她要死,呲牙咧嘴一番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個魂兒,沒有痛覺。

    腳下是虛的,她摸了摸身下的大理石地磚,沒有觸覺。

    月色如洗照的廊外花樹浮影曳曳,她在一瞬間就認出這是她的寢殿外。

    殿內亮著燈,她站起身便聽到長情的聲音打殿內傳了出來。

    &嗎?」溫柔且擔憂,帶著那麼一絲絲的小哀怨,讓她心神微盪,不禁想起當年為哄美人芳心,她和侍衛特意演了一出苦肉計,由於太過投入,她真的掛彩了,整整兩日都沒能下得了榻。

    那時長情也是這般的語氣,為她細細擦藥,又傲嬌又溫柔的問她,「疼嗎?」

    然後她就趁機睡了長情。

    那一夜啊……

    她借月色回味,卻覺得有點不對,長情這是在同誰講話?

    慌慌的穿牆而入,她就看到了十分不堪的一幕。

    龍鳳燭,軟香帳,榻上兩個人正摟著在親嘴兒!

    一個是她的長情,一個是她的身體。

    她愣了幾秒,看到兩個人親的如痴如醉突然反應過來,頓時怒火中燒,那個占了她身子的冒牌貨居然將手伸進了長情的衣襟里!還往下摸!

    她聽到長情低喘一聲,氣的魂兒都打顫,幾步上前要去拉開長情,卻抓了個空,一下愣了住。

    長情像是感覺到什麼似得鬆開纏綿的唇,抬頭朝她望了過來。

    那一瞬間她看到長情一剎蒼白的臉,急速收緊的瞳孔,那瞳孔里映著她憤怒的臉。

    他看到……她了嗎?

    她忽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只看到長情嚇呆了一般看她,忙道:「莫怕莫怕,朕是鬼魂兒……」

    他臉色更白,嘴唇都泛白。

    她想了想又忙補道:「你別怕,朕還沒死……」

    剛要再說,冒牌貨摟著長情的脖子撒嬌似得問道:「怎麼了從郁?」

    從郁……這是長情的本名?她記得長情是叫阮從什麼,但入宮來她便賜名長情,再未叫過他的本名,也幾乎無人知曉他的本名。

    長情濃密的眉睫顫了顫,斂下眼去,低頭半天對冒牌貨輕聲道:「沒什麼。」

    極輕極輕。

    &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冒牌貨關切切的捧著長情的臉,擔心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都怪我,你剛從牢裡出來就讓你照顧我。」

    長情輕柔的拿下她的手,始終斂著眉睫,「我沒事,你別擔心。」

    冒牌貨還要再講什麼,小元宵在殿外稟報道:「聖上,相國大人求見。」

    沈宴?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就見冒牌貨臉色一變,有些驚慌的看長情。

    長情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安慰了一句沒事,起身朝殿外去,自始至終都未曾抬眼。

    &情!」九微攔在他身前。

    他低斂的眉睫顫了顫,只是略微的一停頓,穿過九微的身子徑直走了過去。

    真奇怪,九微可以嗅到他襟口袖角淺淡的香,那是她喜歡的迦南香。

    但他似乎,沒有看到她……

    殿外傳來沈宴懨懨的咳嗽聲,一聲聲的悶在胸腔里。生前她就討厭聽那聲音,如今死了她居然還這般討厭,果然她與沈宴,三世宿敵,無解。

    &上已經睡下了。」長情的聲音似乎有些緊張,「沈相國還是……」

    沈宴咳了幾聲,悶聲打斷道:「沒人提點你該有的規矩嗎?」語調溫淡,不重不輕,「跪下。」

    長情低垂著眉眼撩袍跪在他腳邊,繼續道:「聖上已安寢,還請相國大人明日再來。」

    沈宴瞧都未瞧他一眼,指骨嶙峋的手指扶著一同前來的太醫,唇角微抬,「什麼時候以色侍主的面首也能來指撥我了?」語氣平淡溫和,字句卻刻薄至極,不耐的道:「滾開。」



35.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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