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九生拒絕,那丫鬟要來強拉她,蘇勇從船艙里走了出來,不耐煩的喊她,「過來吧,沒事了。」
九生忙拉著嵬度回了房。
留下那丫鬟轉頭問紀少爺,「少爺?」
紀少爺靠在床上微微皺眉道:「不著急,既然他看到了鬼,說不定那鬼晚上就去找他了。」
丫鬟點了點頭退回了他身邊。
九生回到房中後總是心緒不寧,小聲的提醒嵬度以後看到什麼都不許說。
嵬度並不明白,卻也察覺自己似乎惹九生不高興了,乖乖的點頭,也不敢再開口,只拿眼偷看九生。
九生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道:「我們現在要小心翼翼的活著,不能再出一點差錯了。」
嵬度忙點頭。
到了晚上,那紀少爺差了丫鬟來請九生,說是下午匆匆一見很是投緣,想與她說說話。
蘇勇本就打算帶著九生去道謝,如今正好,滿口應下,等那丫鬟走了,小聲與九生道:「這紀少爺家世很不一般,你要好好說話,能做個朋友再好不過了。」
九生知道,他的意思是能巴結就巴結。
她略一猶豫,試探性問道:「爹,你覺得那紀少爺的奶娘真是被鬼拖下船不見的?」
蘇勇臉色登時一沉,喝她道:「你又看到了什麼?!你不是看不見髒東西了嗎?如今又要來惹麻煩?」
九生忙道:「沒有,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只是有些好奇。」
「有什麼可好奇的,大家既都這樣說了,那便是如此的,你不要再給我惹麻煩!」蘇勇一通的呵斥。
九生便愈發肯定了注意,點頭應下,說換個衣服就過去。
看她如此聽話,蘇勇也漸漸放寬心來,雖然仍是不怎麼喜歡她,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如果她肯乖乖的聽話,安安生生的養個幾年嫁出去就好了。況且她如今不知怎麼得了老相爺的親睞,這紀少爺要是再能看上她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蘇勇先過去和紀少爺道謝。
九生關好門,坐在榻上略略沉思,便對嵬度道:「過來,我有話囑咐你。」
嵬度忙過去。
九生在他的耳朵邊低低交代了幾句,看嵬度點頭,仍是不放心的道:「你一定要做到啊,不然我們都完了。」
嵬度認真的點頭。
九生知道肯定躲不過這個紀少爺,他如今找她過去,肯定是已經懷疑她們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他既有那麼狠的心除掉自己的奶娘,就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她也沒指望過蘇勇會護著她,從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只會又覺得她在胡言亂語的招惹麻煩。
索性,她直接去。
她匆匆換了衣服過去。
蘇勇正從紀少爺那裡回來,又囑咐了她幾句要好好說話,不可得罪紀少爺。
九生一一應下,帶著嵬度去了。
房中的桌子上點著燈,滿室的苦藥味,紀少爺就坐在床上,消瘦的弱不禁風,對她笑道:「蘇姑娘總算是來了,可真是不好請啊。」
「紀少爺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九生直接了當的道,慢慢的走到桌前站定。
這倒讓他略略吃驚,對那高瘦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道:「既然蘇姑娘這麼說了,我便開門見山的問了。」
九生餘光瞥見那高瘦的丫鬟不動聲色的去關門。
「你這位小兄弟怎麼會指著綺羅說是鬼?」紀少爺道:「我很是好奇。」
九生道:「他是個傻子,一貫胡言亂語。」
「是嗎?」紀少爺笑眯眯的看著嵬度,「他是個傻子,但蘇姑娘聰明的很啊。」
房門啪的輕響,在身後合了上。
九生猛地伸手掐滅了燈,在一瞬的黑暗中低喝:「嵬度!」
漆黑的小室里只聽到兩聲風急掠過身側,腳步聲雜亂而起,便聽一聲悶響,有人低低的呻『吟一聲。
「少爺!」是那叫綺羅的丫鬟聲音。
九生慢慢適應夜色,在窗外的一角薄薄月色下大約看清室內的人影。
紀少爺被嵬度死死壓在床上,攥住了喉嚨。
綺羅在只差一步的距離站定,「放開少爺!」
「你最好不要亂動,我家的傻子可不聽話。」九生輕輕開口道。
綺羅猛得回頭,手中的短刀亮的嚇人,「讓他放開少爺,不然我殺了你們!」
嵬度手上微微一用力,床上的紀少爺便疼的悶哼出了聲,費力的開口道:「看來那天夜裡看到我們的人,就是你。」疼的微微喘=息,「蘇姑娘這是要殺了我嗎?」
「我只是為了保命。」九生盯著綺羅手裡的短刀道:「我若是再晚一步怕是如今被壓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紀少爺悶聲笑了,「我倒是沒料到蘇姑娘小小年紀這麼聰明,我猜你不敢殺了我,不然你怎麼解釋啊?」
「我不殺人。」九生慢慢走到床前,讓綺羅後退,低頭看著紀少爺道:「我想跟紀少爺打個商量。」
「恩?」
「我不關心紀少爺的私事,更不會把那些私事對任何人講。」九生低聲道:「我會保密,但也請紀少爺放過我。」
她的眼睛沉似那夜裡的海,一灰一黑,像鴛鴦眼的貓,紀少爺望著她的眼睛,笑了,「好說,你放過我,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就這麼說定了。」
他答應的輕輕巧巧,九生自然不會信,便道:「既然紀少爺答應了,那就跟我們出去,留你的丫鬟在這裡捆起來鎖了,等天亮後靠岸添補給的時候,你們一起下船去吧。」
「蘇姑娘不信我?」紀少爺皺眉,好不委屈。
「不是不信,是你這位綺羅小丫鬟太厲害了,讓我不安心。」九生道。
這紀少爺體弱多病的,嵬度可以對付,不怕他耍花樣,就怕那叫綺羅的,她看起來絕對不是嵬度能應付的。
紀少爺忽然瞧見她脖頸上貼身帶著的一塊玉佩從衣襟里露出來,一塊刻著字的青玉。
「好吧。」紀少爺嘆氣,「不必如此麻煩,現在就讓綺羅下船便是了。」
「現在?」九生一愣。
便聽紀少爺在幽暗裡道:「綺羅,下船去。」
那綺羅先是擔心他,卻也只是說了一句,「少爺自己小心。」便行禮退出了房門,快步到甲板上。
九生只聽到一聲落水聲,忙快步出去,便見那綺羅已然跳進了大海里,在夜色中的大海上浮浮沉沉,看著她們這艘船漸行漸遠。
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幹脆利落,紀少爺會這麼……無情。
這隆冬的天氣里,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在這沒有邊際的大海里……
九生看著船行遠了,那綺羅小小的身影漸漸變成一個夜色中的黑點,才回了房中。
「這下蘇姑娘放心了吧?」紀少爺毫無辦法異樣情緒的道。
九生讓嵬度放開了他,聽他在幽暗裡悶悶咳了兩聲,突兀的問道:「蘇姑娘你脖子上的那塊玉佩哪裡來的?」
九生一愣,忙去摸,摸到那塊刻字的玉佩懸在了衣襟外,趕緊揣了回去。
「眉如遠山。」紀少爺幽幽道:「這是柳哥哥的玉佩,他從不曾離身,怎麼會在你這兒?」
「你認識他?」九生驚訝。
「柳眉山……」他纖細的手臂撐在床上,歪頭看她,「我當然認識,他是我大哥。」
「你大哥?!」九生仔細看著他,怎麼看怎麼不像,「可你姓紀,他姓柳。」
他只是低眉笑了笑,問九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九生神色暗了暗道:「他送給我的,他救過我,後來我要回家,他就送給了我。」
「送給你的?」紀少爺皺著眉頭看九生,賭氣似得道:「那他可當真是喜歡你,看重你。」
「是嗎?」
紀少爺很是不滿意,道:「這玉佩是他母親在他周歲時特意送他的,他從不曾離身過,之前我問他借來玩一玩他都不肯,如今竟給你了,你說呢?」
九生摸了摸那玉佩上的小字,沒說什麼。
他又問:「柳哥哥如今好嗎?」
「好。」九生道:「他很好。」
紀少爺坐起身來,慢慢到桌前重新點起燈,惶惶的燈火一跳跳的照亮他的眉眼,又白又清秀,低眉一笑露出唇邊的一粒梨渦,對九生道:「你願不願意跟著我?」
九生一愣。
「反正你的父親也不怎麼喜歡你,我若是開口問他討了你來,他必定會應下。」他講的輕輕巧巧,「他似乎覺得你很是晦氣。」
「為什麼?」九生很好奇,「我對你有什麼用處?」
他輕輕一笑道:「因為柳哥哥喜歡你,他喜歡的東西我都喜歡。」
九生看著他,笑了,「我不想成了第二個綺羅。」頓了頓又道:「而且,我爹如今絕對不會答應。」有老相爺那一重,蘇勇怎麼會敢把她給別人。
他不壞善意的笑起來,無所謂的道:「我叫紀淮雨,會在蘇州住很久,你要是哪天改變主意了就帶著柳哥哥的玉佩來找我。」
九生沒講話,帶著嵬度離開。
她雖然怕回到蘇家,但這個紀淮雨可比她爹狠十倍。
三十
一離了綺羅,紀淮雨竟真的是不再尋別的麻煩了,在船上一連幾日的病著,也嫌少出門。
只蘇勇硬是讓九生去看望了他幾次,直到靠了蘇州岸,他們也再未有過接觸。
靠岸亂糟糟的一片,蘇勇也只來得及打了個招呼就帶著九生,嵬度匆匆忙忙的趕路回家去了。
到了蘇府已是夜裡了,沈素錦帶著蘇嘉卿在府門外等著。
遠遠的,九生就聽見蘇嘉卿的聲音,「娘,那是爹的車吧?是爹回來了吧?」
蘇勇一直陰沉的臉便掛了笑意,挑開帘子道:「嘉卿,爹回來了。」
蘇嘉卿便掙開了沈素錦的手,一路小跑過來,「爹~」
馬車停下,蘇勇跳下馬車,伸手就抱起了她,笑問:「嘉卿想爹了嗎?」
「想~」蘇嘉卿笑嘻嘻的摟著蘇勇的脖子,甜膩膩的道:「特別特別想爹,爹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
「想爹,就是為了討好東西啊?」蘇勇捏著女兒的小肉手滿是歡喜,他已過而立之年,本是一兒兩女,很是圓滿,但偏生小女兒生了那麼一雙眼睛,先害得素錦小產,又害死他唯一的兒子,每次想起這個小女兒便頭疼,唯一欣慰的就是嘉卿這個大女兒,比蜜娘大兩歲,乖巧又可愛,極為親近他。
蘇嘉卿便把頭靠在蘇勇的肩膀上,撒嬌道:「我先是特別想爹,然後才想起爹那麼疼我,肯定會帶好東西給我,是不是啊爹?」
蘇勇樂的捏著她的小手合不攏嘴,「哪次少得了我的卿姐,等會讓下人拿出來給你瞧,喜歡什麼就給你什麼。」
「爹最疼我!」蘇嘉卿心滿意足的摟著蘇勇。
沈素錦笑著走過來,嗔道:「嘉卿快下來,你爹剛回來別纏著你爹。」
「我不嘛。」蘇嘉卿只摟著不放手,「我好久沒有見爹了,很想他。」
蘇勇聽的心裡跟蜜似的,抱著她笑的又寵溺又無奈。
直到要進府了才想起來馬車裡還有一個人呢,笑容冷了冷,蘇勇回頭道:「出來吧。」
九生拉著嵬度下車,還沒開口,蘇嘉卿先一頭扎進了蘇勇的懷裡,驚恐的道:「別讓她看見我,爹我害怕,快別讓她看見我,她看見我我就要死了……」
蘇勇忙拍著她的脊背道:「嘉卿不怕,不怕啊,蜜娘現在好了,不會害人了。」
「我不信!」蘇嘉卿死命的抱著蘇勇,「就是她害死小弟弟的,娘說她的眼睛好可怕……」竟哇的一聲哭了。
蘇勇瞪了沈素錦一眼,埋怨道:「你都對孩子亂講些什麼!」忙抱著她走開兩步,溫聲哄著。
沈素錦之前就接到了蘇勇的信說是會帶蜜娘回來,所以才故意帶了嘉卿出來,她是打定了注意不能讓這個害她小產的禍害再進蘇家!
「大娘。」九生行過禮。
沈素錦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你娘如今有孕在身,怕有什麼萬一,便沒有出來接你,你心裡可別惱她。」
這話講的真夠直接,在路上時蘇勇就一再囑咐她,她娘如今有了身孕,讓她避開點,別再害了人。
九生應了一聲,看蘇嘉卿被哄的抽泣著偷偷望著她,一副怕極了她的樣子,便開口道:「爹,不如我就先在小宅里住幾天吧,等娘的身子穩定了,姐姐也不再怕我時再搬回來?」
蘇勇愁眉深鎖的哄著嘉卿,沈素錦卻先道:「妹妹有身子才三個月,正是不穩定的時候,蜜娘是該避一避。」
蘇勇也只是略微猶豫,道:「這樣也好,免得再生出事端,我派幾個服侍的人跟你去小宅,過幾日找大師再給你看看。」
是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九生站在蘇府的大門外等了一會兒,連親娘的面都未見上,府門未進,就被幾個下人帶去了小宅。
小宅就在蘇府的隔壁,是個不大的一進院宅子,原是蘇勇買下來堆放一些瑣碎的貨物用的,後來生意漸大,換了更大的貨倉便空置了下來。
是很久都沒住人了,滿是塵埃,又亂又淒涼。
跟九生來的只有一個姓沈的婆子一個小廝,進了院子都是滿臉的晦氣,兩人皆是不想跟著一個不受待見的勞什子小姐,來受這份罪。
跟著九生進屋,點上一根蠟燭,隨意鋪了床說,「小姐今晚就湊合一下。」便要出屋。
九生問道:「沈媽媽能不能做些晚飯來?」
沈媽媽是蘇府的老人,早就知道蜜娘不招待見,如今被找回來連府門都不讓進就打發來了這荒宅了,根本不拿她當盤菜,只閒閒的答道:「這宅子裡什麼都沒有,如何做得?我去給小姐找找看吧。」懶得多講一句,便出了屋。
在院子裡陰陽怪氣的對小廝道:「倒是真拿自己當小姐了,哪家的小姐家門都不讓進的?」
那小廝偷偷的笑了。
屋中白燭一晃一晃的亮著。
嵬度看了九生一眼,噌得站起來就要衝出去,九生一把拉住了他,「去做什麼?」
嵬度氣鼓鼓的,「她們,欺負!」指了指九生。
九生拉他坐到桌前,也不惱,只道:「你能打死她們嗎?」
嵬度愣了愣。
九生道:「你打她們一頓,只要打不死,她們還是會欺負我,我如今的處境不能只為了出氣。」
嵬度想了想道:「那,打死。」
九生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了,「你以為是打蚊子啊。」
「我可以!」嵬度不服氣。
「我知道。」九生拉住他道:「但是我不想帶壞你,況且她們要是死在我這裡,又會算在我頭上了,我一回來就害死兩個人,我爹不會容我的。」
嵬度難過的皺著眉頭。
九生低低道:「忍幾天。」
嵬度雖不明白,卻也乖乖點了頭。
兩人就在滿是灰塵的房間裡,依偎著在一張榻上睡了一夜。
那夜長極了,九生幾次睜開眼都只看到窗外漆黑的夜,桌上快要燃盡的白燭,這裡竟是她的家。
嵬度挨著她,也不知是餓還是冷,輕輕哼了一聲。
九生把被子給他拉了拉,她要活下去,還要好好的活下去。
第二天起來,沈媽媽果然什麼都沒收拾,只等她醒了端了幾個冷硬的饅頭,一碗粥和一碟鹹菜給九生。
九生也不知這是沈素錦的安排,還是沈媽媽吃了她那份。
她只看了一眼便擺在那裡了,也不吃,也不許嵬度吃,取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偷偷給嵬度,教他怎麼去錢莊兌換,細細教了一遍怎麼用銀子,讓他偷偷去換了銀子自己買吃的。
嵬度聰明,沒多會兒就帶了一大袋銀子和一包烤雞回來,偷偷的塞給九生,「吃,香。」
九生將銀子點了點,又問了他花了多少銀子,才收好,讓他吃。
嵬度不肯,九生偷偷道:「我得餓著。」
嵬度不明白,也要跟她一起餓著,九生便道:「你得吃飽了才有力氣保護我。」
嵬度想了想,認真的點頭,抱著烤雞蹲在一邊啃了個精光。
九生算了算時間,從她離開京城,在路上耽擱的快一個月時間,離宋芳州生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也該來了。
那沈媽媽原是有些心虛的,但一直等到中午,蘇家那邊也無一人來過問一下九生,愈發的確定蘇家根本就不在意這位『小姐』的死活。
便越發的怠慢,加上九生自己不肯吃,性子又軟綿綿的一句話都不會講,她更瞧不上,一連三日只拿一些清粥饅頭來,也不關她吃不吃,應付的一放就走。
院子還是荒著,九生住的屋子也未打掃過。
九生也不言語,她只覺得這小丫頭好拿捏的很。
到第三日,九生聽嵬度偷偷說有人來了蘇府,登時大喜,只等著沈媽媽來送飯。
果然午時沈媽媽又隨意送了清粥來,連人也懶得看,放下便走,到院子裡將那些蘇府送來給九生的吃食都打包了往自個兒家裡送。
誰知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屋子裡那小狼崽子鬼嚎道:「小姐死了!」
什麼?死了?
沈媽媽一驚,雖是餓了幾頓,但也不至於餓死吧?忙轉回屋裡去看,剛到門口便見嵬度風一般的衝出來,嚷嚷著「小姐死了!」就往外跑。
沈媽媽罵了一句,卻也不慌,那蘇府他根本就進不去,她來這兒大夫人就吩咐過了,關於這位小姐的消息一律到不了蘇老爺的耳朵里,讓她好好的『侍候』,那意思她自然是懂的,所以才敢這麼怠慢。
進了屋,沈媽媽就瞧見九生躺在地上,過去探了探鼻息,還有氣,便放下心道:「自己要作死不吃東西,還真當自己是千金萬貴的小姐了?你以為蘇老爺會來看你?也不想想你回來這三天老爺可有想起來問一句你的死活?」要把她拉到榻上去。
卻被九生一把抓住了腕子,嚇了她一跳,九生就那麼睜開眼笑盈盈的看著她,低低道:「他不顧我的死活,有人顧。」
沈媽媽被她那一雙傳成禍害的眼睛嚇的哆嗦了一下,猛地掙開她的手,剛要說什麼,便聽院門外一陣的腳步聲。
為見人影先聽人聲道:「閉上嘴!什麼死不死的!好好的人怎麼就會死了!當著紀少爺的面渾講些什麼!」
紀少爺?
九生微微皺眉,來的不是宋老相爺來取信的人,而是紀淮雨?
沈媽媽一驚,「老爺?老爺怎麼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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