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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之後第一次去西山左右官堊廳的營地,徐勛光是一個個見那些下屬,整整一個下午就沒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因而,眼看太陽漸漸落山,他本想在飯後去找涇陽伯神英問一問剿匪的事,誰料神英竟是主動進來笑說今天有親兵打到了不少山雞野兔,天氣也正好,晚上不如不要那些廚子整治,幾個人圍著火爐邊烤肉邊說說話,卻也自在,徐勛當即就一口答應了。
於是,等到天黑下來,院子裡送來了木炭和烤架,除了徐勛和神英之外,神英麾下幾員用慣了的軍官和親兵在院子裡忙碌著,就連曹謙也跟著一塊幫忙。都是曾經行軍打仗的人了,這些活計全都駕輕就熟。就當烤架上傳來了一陣陣誘人香味的時候,三個人突然敏捷地竄了進來。其中一個才剛站穩就使勁吸了吸鼻子叫道:「竟然有好吃的也不叫上我們!」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了和神英並肩而立的徐勛,面上表情不禁有些訕訕的,連忙三步並兩步上了前來,恭恭敬敬行禮參見。而在他身後,原本也是滿臉饞相的另兩個人也很不自在地上了前,尤其是落在最後膚色棕黑的那個,更是在徐勛上堊上下下反覆打量自己的時候輕咳了一聲道:「平北伯,卑職臉上沒長花?」
「是沒長花,可也和長花了差不離。」徐勛微微一笑,這才開口說道,「早上遇見皇上的時候他還和我說,你在大同幹得不錯這次要成婚,太后想給你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的銜頭,你卻推辭不要,鬧得太后還和皇上發脾氣,說定然是此前被趕去大同吃多了苦頭嚇壞了。今兒個既然見著了你這人我倒要代皇上討你一個說法,究竟是怎麼個打算?」
來的正是徐延徹齊濟良和張宗說。相比前兩者,自從當年怒闖東廠之後在大同軍前效力了將近兩年的張宗說看上去和京堊城的貴胄子弟截然不同,白堊皙的膚色變成了棕黑之外,眉眼間原本那股輕佻的氣質也變成了穩重,甚至還多了幾分彪悍。在大同雖不曾仗著自己正經國戚的身份胡堊作非為,可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可這會兒被徐勛似笑非笑一問,他卻覺得後背心有些發冷。
別說離開京堊城已經這麼久了,可徐勛的積威仍在他怎麼不怕人出點什麼么蛾子?
偏偏就在這種時候,後頭的齊濟良和徐延徹一個攛掇他趕緊說,一個打趣他放大膽子,一副事不關己看熱鬧的樣子。於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索性把心一橫道:「我不想呆在京堊城!這京堊城的錦衣衛指揮十個八個都不止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又不真正管衛事。在大同不用整天被那些老大人挑毛病,也沒有爹娘耳提面命,我還自在些。平北伯還請去稟明皇上,我寧可去甘肅放馬也不留在京堊城!」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曹謙從側里冒了出來,分明是臉色不善,頓時想到自己馬上就是要娶媳婦的人了,要真的跑那麼遠,媳婦留在家裡侍奉雙親,那豈不是生生造成一個怨婦,也難怪大舅哥不樂意。於是,他立馬又補充道:「至於爹娘那兒我會去說的,成親之後便放了她和我一塊去上堊任!」
神英本就面露微笑,這會兒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而徐勛也不例外,忍俊不禁的同時,他便衝著在那偷笑的徐延徹和齊濟良說道:「你們別只顧著看別人的熱鬧,你們一個是有媳婦的,一個也是再過不久就要娶媳婦的,小心我把你們放去甘肅和他一塊牧馬!」…。
徐延徹和齊濟良立刻打消了看熱鬮的心思,慌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去和那些軍官們一塊算計烤肉去了,連神英也捋著鬍子笑眯眯地迴避了開來,只餘下張宗說獨個兒面對徐勛和曹謙。見旁人都不在,徐勛方才勾了勾手指示意張宗說上前,旋即壓低了聲音說道:「甘肅養馬這種差事,你就算想去,我也不敢讓你去,就是皇上也不例外。馬政那種事情不是那麼好玩的,你知不知道如今的楊邃庵公當初在陝西養了多少年馬?廢話少說,要是你不想在錦衣衛掛一個閒職,我給你一件事情做。」
張宗說聞言立時覺得後背心汗毛一炸,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要我做什麼?」
「畿南平匪!」見張宗說為之一愣,徐勛便一招手讓曹謙跟著過來,待離開那邊興致勃勃烤肉的人老一段距離,他才笑吟吟地說道,「你今天不來,我原本就想找上堊門去的。你之前在大同,回京之後一直在籌備婚事,恐怕也不會有時間來關心畿南那些盜匪山賊的事。從年初開始,綠林中的那些響馬盜就一直在火拼,小打小鬧紛爭不斷,但少有人知道,他們還在白洋淀有過一次會盟,白蓮教的教堊主白瑛被公推為盟主……」
對於白蓮教這三個字,哪怕當年張宗說還只是一介紈絝的壽寧侯世子,也絕不陌生,更何況他如今畢竟在邊陲歷練了兩年,敏銳程度遠過於當年。而徐勛宛若親見似的說著那一次會盟的經過,又將畿南綠林盜匪的勢力分布大致講解了一遍,末了才說道:「早些時候朝中大臣就因為畿南那邊不太平,在朝議的時候曾經爭論不下,讓皇上很不痛快。但實則上濟南會有這樣的爭鬥,是我早就埋下了種子。
但既然鬧開了,就不能放任不管,雖說京營和十二團營有的是歷練的將領,但平匪不比其他,所以我屬意你去。」
要是那些不知道徐勛為人的傢伙,一聽到這樣的好事,不是受寵若驚,那也必然是慷慨激昂答應下來,可張宗說曾經被徐勛三言兩語挑唆下去鬮東廠,事隔許久仔細想想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當年被人當成了槍使。畢竟儘管當年那結果是好的,可過程卻驚心動魄非同小可。所以,這會兒面對這屬意二字,他頓時臉都綠了,當即訥訥說道:「大人說笑卑職何德何能……」
「德才兼備的人去了就麻煩了,正是要借一借你的名聲。」徐勛微微一笑,聲音又低沉了三分,「說是綠林響馬盜,但除卻搶掠過客的那一套,其他的想法和時下百堊姓沒什麼兩樣。對於有些名聲的清流,還有那些致仕的名臣再加上有些邊功的武將,他們自然就會當成是有能耐的,面對這樣的人領軍,必然會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但倘若是你去,再做出些紈絝的樣子來,你說會不會有人重視你?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便是此意。」
人都有英雄意識,哪怕張宗說對徐勛一直是又敬又怕,但聽到自己要去做那個明修棧道的角色,而且還要被人當成是紈絝公子,他頓時有些不樂意。然而,徐勛接下來說出的幾句話,卻讓他有些怦然心動。
「示敵以驕,和示敵以弱是一個道理。人家不重視你,一而再再而三嘗到了甜頭,便會以為你是好欺負的,少不得蹬鼻子上臉欺上頭來,甚至會打著一戰俘獲了你,然後和朝堊廷談判,甚至於號令天下其他豪雄的如意算盤。而趁著這種時候,倘若你能一戰扭轉乾坤,此前的紈絝樣子非但不會成為笑柄,而且還會成為時人傳誦的妙計。這樣一來,你還怕掙不來一個英雄的名聲?」…。
儘管知道徐勛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可張宗說實在沒辦法抗拒這一張畫在紙上的大餅。思來想去,他便突然瞥了一眼曹謙,隨即很是虛心地說:「曹大哥怎麼看?」
曹謙此前特意替妹妹去相看過張宗說,滿意之後方才去和父親曹雄提了這樁婚事,要說對這未來的妹堊夫也算熟悉了。然而,聽張宗說竟然當著徐勛的面張口叫了一聲曹大哥,他仍然忍不住瞪了其一眼,這才若有所思地說道:「大人,只壽寧侯世子攬總的話,恐怕不足以克敵制勝。」
這便是明說張宗說能耐不夠了。然而,儘管心下憋著一團火,可當初大舅哥來見他的時候,有堊意挑事兒打了一場,他雖竭盡全力,可最後還是被教訓得頗為悽慘。後來得知曹謙是徐勛的心腹,又是鎮守固原總兵官曹雄的長子,不但有軍職,還是楊一清的學堊生,正兒八經的秀才,他就絕了找回場子的念頭,更何況如今人還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哥。於是,他忍了又忍,最後仍是忍不住輕聲嘟囔道:「我一個人當然沒那能耐,怎麼也得有幾個像樣的幫手。」
「你要幫手,我把徐延徹和齊濟良給你。」徐勛見張宗說眼睛瞪得老大,他便笑道,「你是壽寧侯世子,他們兩個,一個是定國公次子,一個是仁和大長公主之堊子,你們三個湊在一塊,分量非比尋常,如此一來,別人以為你們是來撈戰功的,更加會輕視你等。至於我身邊這些此前隨我征北的舊人,我一個都不會派給你們。」
這不是坑堊人嗎?
看出了張宗說瞪大的眼睛中那種抗拒之意,徐勛便緩緩說道:「那些響馬盜山匪盜賊之輩,和京畿附近的三教九流都是來往密切,不如此無以讓他們掉以輕心。當然,我不會讓你們就這樣去冒風險。這一次跟著我回京的大同游擊將軍江彬,我調給你,此外,陝西那邊一支此次隨我打過幾仗的破虜衛將士,我會調上一批人回來,一併入你麾下。他們是生面孔,不虞被人認出來。然後就是府軍前衛這兩年練出來的那些幼軍……」
儘管徐勛給的有大將,有經驗豐富的銳卒,可也不乏那些不曾有上陣經驗的幼軍,因而,張宗說自然仍是心裡七上八下。直到徐勛輕輕點了點曹謙,含笑說會把人借給他的時候,他終於鬆了一口大氣,暗地一衡量,他便肅然行禮道:「既然如此,卑職恭敬不如從命!」
「喂,你們要是再不來,就連肉末都沒了!」
聽到神英這扯開喉堊嚨的嚷嚷,徐勛也就不再多言,打了個手勢便帶著張宗說和曹謙往那邊走去。
而張宗說見徐延徹和齊濟良吃得滿嘴流油,還幸災樂禍地沖他擠眼睛,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三兩步上前後從兩人手中搶過了兩串肉,風捲殘雲地堊下了肚,隨即就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嘿然笑了起來。
「喂,你別學咱們那位大人的做派好不好,況且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你也學不來!」
「我高興,你們管我?」對齊濟良的諷刺,張宗說絲毫不以為意,待大吃大嚼把肚子填了個飽,他一面用竹籤剔牙,一面瞄著兩人說道,「反正這一回不止我一個,你們兩個也通通有份!」
這話說得雖然含糊,但齊濟良和徐延徹全都聽清楚了,登時心裡咯噔一下。後者更是慌忙滿臉殷勤地給張宗說送了一盤削好的果子上來,賠笑試探道:「大人究竟找你去說了什麼事?咱們可是一塊兒摸爬滾打出來的交情,你要有什麼風聲,好歹給咱們兩個露一聲?」…。
「這會兒記起咱們的交情了?」張宗說正想再拿兩人開涮兩句,待看到那邊廂一個親兵匆匆進來,到了正在和涇陽伯神英一塊邊說話便吃肉的徐勛身邊低聲言語了兩句,下一刻,徐勛便站起身悄然出去,他琢磨了一下提前透露消息的後果,最後還是守口如瓶地搖搖頭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總之你們回頭就知道了!」
而徐勛才勉強半飽,此刻快步來到外頭,見是身材肥碩的谷大用,他點點頭就算是見過了,又一擺手把親兵屏退了下去。果然,谷大用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道:「老丘今兒個接到旨意,調任南京守備太監。」
南京守備太監興許是大多數宮中宦官夢寐以求的養老職位,但對於野心勃勃的人來說,卻是一個味同嚼蠟的雞肋,至少丘聚就絕不會情願。因而,徐勛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隨即便饒有興致地問道:「丘聚什麼反應?」
「皇上撂下話說不肯見他,他連宮門都進不去,還能怎樣?只不過,今天老劉去的那會兒,他和老馬老魏老堊羅正在密商呢,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ps:書評區那個高樓我回了……居然這麼多人討論納妾問題,汗。這個嘛,如果要納早就納了,兩百萬字多個女人難道不突兀麼?我從前的書又不是沒寫過多個女人的,不在於忌諱問題,而在於主角性格問題。再說先深情後多堊情,難道不奇怪麼?【未完待續『本文字由 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首發◥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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