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十六年,春。
春寒料峭,返春寒的時候,夜裡更是冷得刺骨。
大鄴皇宮裡,亂作一團。
永春宮。
十數名宮女合謀,準備勒死皇帝,豈料陰謀失敗被生擒。頃刻間錦衣衛包圍了整個永春宮,將這些宮女悉數拿下。皇帝還有一口氣吊著,被快速送去最近的清和殿救治。
清和殿內外,錦衣衛嚴正待命。
倒是正殿,無人把守。
趙無憂壓低了腳步,站在殿外。
聽得殿內皇后李氏開口說,「既然是在明妃宮裡發生,明妃就該同罪,豈能置身事外。」
那溫和之音應道,「娘娘所言極是,明妃私下與王嬪、劉妃等人私交深厚,既然明妃謀逆,此事她們必定有份參與。」
「好生打著問。」李皇后似乎很滿意這個答覆。
「是!」極盡尊崇。
趙無憂自覺來得不是時候,剛要離開,卻不慎腳後跟一退,剛好撞到了一旁的石柱,發出一聲悶響。
「誰在外頭?」李皇后一聲冷呵。
趙無憂在外頭躬身,「微臣趙無憂。」
「進來!」皇后與趙無憂的母親算是遠方表親,私底下還得尊她一聲姨母。所以趙家與皇后,有著極其微妙的關係。
進去的時候,趙無憂只是看一眼那身穿絳紫色袍子之人,便快速斂了眉目。敢在後庭如此恣意放肆,除了東廠那人,還能有誰?
「參見皇后娘娘!」趙無憂大禮參拜。
皇后位居高座,瞥一眼那人,「你先下去。」
那人行了禮,對著趙無憂輕笑一聲,抽身離去。
趙無憂微微抬一下眼皮,只看見昏黃的宮燈里,那一襲絳紫色的身影漸行漸遠。收了視線,聽得皇后道,「今夜之事,想必趙大人已經很清楚,不知皇命為何?」
「回娘娘的話,皇上口諭,千刀萬剮。」趙無憂據實稟奏。
「趙大人覺得本宮該如何處置?」皇后笑得涼涼的。
趙無憂是個聰明人,皇后方才說的話,他都一一記在心裡,自然很清楚皇后意欲何為。自己趙家本來跟皇后就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所以——趙無憂俯身作揖,「臣以為此乃後宮之事,當以皇后娘娘為尊,宮規為準。」
皇后徐娘半老,依舊風韻猶存。
事實上這宮裡的女人就如同行走的雌性荷爾蒙,長年累月的身處深宮,飽受孤單寂寞的侵蝕。是故這一雙妖嬈的眸,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年輕男子身上轉悠,渴求著尋求皇恩之外的慰藉。
皇后的手,輕柔的貼在趙無憂的手背上。四五月的夜裡本來還有些寒涼,可這掌心亦灼熱非常,趙無憂的脊背微微濡濕。
「到底是趙大人,深懂本宮之心。」皇后意味深長的說著,那一雙含情的眼睛,就這麼溫柔的盯著趙無憂。
趙無憂面不改色,勾唇淺笑,恰到好處的退開半步,朝著皇后再度行禮,「多謝皇后娘娘賞識,微臣能為娘娘、為皇上盡忠辦事,乃微臣的福分。」
知道趙無憂年歲尚輕,皇后便也適可而止,不急於一時,「本宮知道你們父子的忠心,這些個零碎東西,就讓東廠處置吧!」
趙無憂頷首,「微臣明白!」皇后這是不想讓他染血。
折騰了一夜,趙無憂總算出了宮。
那些宮女臨死前得受點苦,不招出皇后心中的那些人,是不可能罷休的。
奚墨快速攙住趙無憂,趙無憂輕咳兩聲,面上泛著異常的潮紅。奚墨慌忙取出懷中的瓷瓶,「公子,藥?」
「沒事。」趙無憂擺了擺手,「回去吧!我歇會就好。」
奚墨擔慮的點頭,小心的攙著趙無憂上了馬車。
回到相府的時候,天都亮了。
趙無憂一臉疲憊,臉色蒼白,似乎喘得厲害。
婢女元箏快速上前,與奚墨一道攙著趙無憂回房。奚墨將趙無憂放下,快速退到門外守著。
元箏面色從容,「公子?」說話間,已快速解開趙無憂的衣裳,鬆懈趙無憂的裹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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