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朝陽炙熱 第36味藥:良心疼的賠償

    隨爾陽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隨即又道:「沒事,謝謝。」

    屠瀟忽然露出一個非常嚇人的笑容,也沒多留,而是走向搶救2室門口,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門上那塊透明玻璃,望向裡面。

    隨爾陽以為他朋友在裡面搶救,她穿過烏泱泱的人群,悄悄地跟著輪床走,輪床推進了搶救室,她站在搶救室門口,透過門上小小玻璃窗偷窺。

    昏暗的搶救室內,尉遲昀朗在裡面搶救病人,他與護士輪流給患者做心肺復甦,努力想救活他。後來聽到裡面傳來尉遲昀朗的聲音:「除顫!」

    隨爾陽心中立刻有個疑問:他為什麼不開燈,要在黑燈瞎火的黑暗環境中操作?

    就在這時,醫生叫:「誰是胡文權的家屬?」

    「我是。」

    隨爾陽聽到熟悉的男聲,循聲望去,看見胡培新從急診門口,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忙不迭擠到醫生面前,語氣神情都是孝子的樣子。

    醫生說:「對不起,你父親燒傷面積過大,同時吸入大量濃煙……」

    胡培新抓住醫生的手臂,激動地打斷了醫生的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醫生耐著性子解釋:「每個別人送進來,我們都盡力搶救。」語氣有些無奈。

    胡培新越來越激動,只覺得自己的氣血一直往腦門沖。變成雙手抓住醫生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吼道:「只會說盡力,盡力了,為什麼還救不了?」

    隨爾陽心急如焚上前阻止,邊語速極快地對胡培新說:「胡叔,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胡培新的動作順勢停住,倏然回過神,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扭頭看見隨爾陽在身後拉著自己,「隨記者,這麼晚了,你怎麼也在醫院,是生病了嗎?」

    隨爾陽說:「我和同事過來做蔚藍藥業倉庫失火報道。」

    「我爸就是被蔚藍那場大火……」話至此,胡培新的喉間一哽,沒把話說完,眼淚滾落,臉色微沉地搖了搖頭,下一秒,他情緒又激動起來,邊用手擦淚,邊喃喃道:「怎麼會失火的呢?他又不是消防員,救什麼火呢?」

    胡培新回憶最後一次和父親見面的情景,早上他出門上班前,他父親還給他煮了雞蛋,讓他多吃兩隻。他答應父親,工程竣工,領到工資帶全家去餐館吃香喝辣。

    隨爾陽從包里取出紙巾遞給胡培新,「胡叔,你父親怎麼會在蔚藍藥業倉庫呢?」

    胡培新接過紙巾擦眼淚,靜默了片刻,克制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平靜些,「甄昶勤怕我把事情鬧大,賠償了筱婷的醫藥費,還讓我爸爸去他公司看倉庫。保安工作不辛苦,就是要值班熬夜,我爸想多一份收入幫補家裡支出,就去蔚藍看倉庫了,今晚正好是他值班。」

    原來在保安亭打瞌睡的保安大叔是胡爸爸?

    隨爾陽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道從何安慰他,眼裡流露一些同情,「節哀。」她真心心疼胡培新,真是禍不單行,自己最親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事。

    前幾天,胡培新還給她發微信報喜,說胡筱婷經過尉遲昀靖中西醫結合治療,已經甦醒了,情況穩定,很快可以出院了。當時她還答應他,忙完手上的工作去探望胡筱婷。

    這是什麼孽緣啊?女兒與甄勵在一起發生車禍,現在他父親又遭遇大火……人生無常,幾天時間,又一個親人遭遇橫禍,任胡培新再堅強也會崩潰。

    「隨記者,我去看看我爸。」胡培新話說完,緊接著轉身離開。

    見逝者最後一面,讓其安息走好,或許是所有人在面臨死別時,是生者唯一能做的事情。

    「胡叔,節哀順變,一切會好起來的。」隨爾陽千言萬語彙成這一句。胡培新停頓幾秒,他的眼神滿是不勝感激。

    另一邊,尉遲昀朗走出搶救室,與家屬說患者病人化危為安,生命體徵平穩,經救治已脫離危險。

    旁邊的屠瀟聽之,臉上的囂張瞬間收起,眉間擰出了溝壑,眸若寒冰,強行隱忍的情緒瀕臨崩壞,黑著臉離開。

    他停住腳步,轉身回頭來毫不留情地瞪了尉遲昀朗一眼,雙眸如狼般透著一股凶勁,他又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哂笑。

    尉遲昀朗把他這舉動看在眼裡,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急診科門口。

    這舉動讓人費解!凌晨4點不睡覺,竟然出現在急診科,既不是來看病,也不是病人家屬?來看熱鬧嗎?

    難道剛才那位馬錢子中毒的患者與他有關?

    尉遲昀朗回辦公室,行至過道處,看見隨爾陽在人群中,隱隱約約看見她淺灰色牛仔下,給血滲透的那兩片創可貼。

    他接著大步流星地闊步行近,在她背後站定,抓住她的手,「這邊走。」

    被拽著走的隨爾陽受驚似的回頭抬眼望去,保持著宛如小獸物一般的警惕,問:「幹嘛?」視線對上他的那一秒,辨不清其意圖,只見他眼中褪不下去的疲憊。

    尉遲昀朗揚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腳上的傷口,透出幾分好整以暇,「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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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爾陽低頭看自己腿上創可貼,「處理傷口就處理傷口,大庭廣眾拉拉扯扯幹什麼?」忙起來忘記了腳上的傷,也感覺不到疼。隨爾陽緩和了語氣,後退一步,動了動被他抓住的手臂,掰不開他的手,他卻故意用力抓得更緊。

    跟你好了嗎?

    尉遲昀朗明顯感覺到了隨爾陽對他的疏離,帶她來到了急診清創室,讓她坐下。他自己在她對面坐下,抓起她受傷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撕下血跡斑駁的創可貼,露出猙獰的傷痕,發現傷口裡有細微的玻璃殘粒,問:「怎麼弄傷的?」

    隨爾陽老實地回道:「玻璃割傷的。」

    尉遲昀朗聞言眸色一斂,語氣陡然嚴肅起來:「傷了不處理,想截肢?」他用夾子小心翼翼夾出玻璃碎粒,夾子落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聲響。再用生理鹽水沖洗傷口,最後還從治療盤裡取過棉花,沾濕後幫她腳上上沾的血擦掉。


    隨爾陽一時語塞不想跟他說話,任由他清理傷口。當尉遲昀朗用消毒液塗抹時,傷口傳來一陣刺疼,讓她「嘶」了一聲,她那張甜美的臉瞬間扭曲成一團。

    尉遲昀朗問:「要縫針,打麻醉藥還是不打?」

    「不打。」隨爾陽面色很快就恢復如常,心想打了麻醉藥要好一會走不了路,她的活還沒幹完呢。

    尉遲昀朗提醒:「忍著。」他拿著針線夾子,一針一針嫻熟又認真地縫起來。

    他垂眸操作的樣子,眼鏡架下的高挺的鼻樑,緊抿的雙唇……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專業又專注。

    隨爾陽注視他的眼神有著不一樣的溫柔,一股春心蕩漾的情緒來得瞬間破膛而出,又快又強烈。

    清創、縫合、包紮,手法嫻熟,步驟有條不紊。而那溫熱的雙手輕柔如有魔力一樣,碰觸在她肌膚上,竟有瞬間止疼的作用……和剛才粗暴的行為大相徑庭。

    忍痛的隨爾陽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隨口問:「你剛才那個病人是什麼病啊?幹嘛不開燈呢?」

    尉遲昀朗解釋:「患者馬錢子中毒,對光反射靈敏,不能光照。中毒者受外界聲、光、風等刺激,立即引起再度強直性痙攣,每次可持續幾分鐘。如果連續幾次發作,最終可因呼吸麻痹而死亡。患者必須靜臥暗室,保持安靜,避免聲音、光線等刺激。」

    隨爾陽露出一個瞭然於心的表情。

    都說急診內科的晚上往往比白天更加忙碌。不同於醫院的其他科室,急診內科是一個生與死離得特別近的地方,沒有預約,都是隨機未知面對心肺腦復甦、急性胸痛、急性腦卒中、急性中毒、休克、昏迷等各種急危重症,醫生們要在有限的信息和黃金救援時間裡,快速判斷病因、緊急救治,為患者解除病痛、求得生機。

    隨爾陽心裡一陣五味雜陳油然而生,既感慨生命渺小,又感慨醫生的辛苦。

    他看到病人心電監護儀的數字卻一下子變成0一條直線的時候,也會繃不住吧?

    有人曾經說過,急診室里的人生百態,可以讓人在這裡開始新的思考人生。

    尉遲昀朗忽地閒聊似的問了句:「你房子的事搞定沒?」

    隨爾陽掃了眼他,遲疑少頃,道:「你也知道了?」想他也不會關注她的微博吧?

    尉遲昀朗淡淡道:「我也是5G衝浪的青年好嗎?」

    地球人都知道,她在微博一訴苦,同行記者都幫她轉發,一時間,各大媒體和網絡上對於此案的跟蹤報道和評論鋪天蓋地而來,一片譁然!

    都中年大叔了還青年?大概是轉發她那條微博的人太多了。隨爾陽笑著開口:「謝謝關心。」

    尉遲昀朗敏感察覺出她的情緒不對,才不在乎那人記仇不記仇。「還在生氣?」

    隨爾陽有點孩子氣地說:「你覺得我幹嘛生氣?」語畢,還怕他胡思亂想似的,那語氣分明是請他過過腦子再問。

    「是你自己說要做一個好記者……」尉遲昀朗正輕輕地為她塗上藥膏,溫柔地按摩著腫起的地方。

    話沒說完便被截斷,隨爾陽反問:「突然提這個,良心疼了?」

    明明是疑問句,可那眉宇間的篤定讓尉遲昀朗頓時無語。

    三言兩語,再把兩人的關係推遠了,可見她卻不肯與自己握手言和。

    尉遲昀朗眼裡滿滿的不認同,只沉默了一瞬,輕笑了一聲,斟酌著用詞:「以後做什麼新聞,記得要挑選題。」

    氣氛僵持沉默,瀰漫著說不出的窘困。

    這件事情從始至終,尉遲昀朗都欠她一個完整的解釋。

    也許事情真的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可隨爾陽認為她有知情的權力。

    隨爾陽無比篤定道:「以你與弦哥的關係,一早就知道蔚藍的問題,恰巧我要報道明衍,你要維護你姐夫的公司,所以故意引導我去查蔚藍,幫你姐夫幹掉蔚藍。」

    尉遲昀朗完全沒因她的話有半點情緒的波動,眉眼稍稍舒展,卻未置一詞。

    「全被我說中了?」隨爾陽此時目露不悅,見他默然的神情,就曉得他肯定不願意再和她多說其中的原因。她又忍不住抱怨一句:「枉我當你是朋友,可在你心裡,朋友可以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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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她最後幾字中聽出了點咬牙切齒的控訴,啞然幾秒,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以你的聰明,即便沒有我,你依然是天選之人。」

    聰明的隨爾陽聞言神色微變,一瞬不瞬地盯著尉遲昀朗,目光隱隱透出幾分探究,又問:「你那麼幫你姐夫,你們合作無間吧?」

    明衍生物製藥與蔚藍藥業主營方向不同,兩家藥企都是深城數一數二的知名企業,均處於深城製藥企業的領跑地位,一中一西各占醫藥領域的半壁江山。

    在中藥市場上獨占鰲頭的蔚藍藥業本來一路凱歌,所向披靡,有強勁的增長勢頭。市場的風起雲湧和瞬息萬變,針對市場需求,本來主攻西藥研發的明衍生物幾年前就開始研發中成藥,進入中醫藥領域,打破與蔚藍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發展的格局。

    近這幾年,明衍生物製藥的科研實力越發增強,建立醫藥科研專家顧問團的形勢,網羅了一大批中醫藥專家,並以敏銳的眼光建了一個中醫藥種植基地,使自己企業的實力大大增強,不斷促使研發機構研發出新產品投放市場。

    明衍生物製藥的中藥抗癌新藥也即將進入第一期臨床試驗。

    尉遲昀朗聞言動作微頓,抬頭回視她的目光,眼神沉穩冷靜。他已經把隨爾陽腳傷包紮好了,叮囑:「傷口不能沾水,兩天後過來換藥。」

    「謝謝。」隨爾陽放下自己的腳,多怕他會打個蝴蝶結。「給我開個單,我去交費用。」

    「不用了,就當我良心疼的賠償。」尉遲昀朗邊說邊收拾台面,把用過的所有東西歸納原位。

    「賠償」二字觸動了隨爾陽的神經,她敏感地覺察到心尖一顫,不禁感嘆腹黑的狗男人,很善於攻心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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