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陽山下,李疏鴻微微皺眉,「這些人......還真是什麼都敢做。」
李觀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半山腰上濃煙滾滾火光沖天,距離這麼遠似乎都能聽到上面的喧譁。
李疏鴻不由嘆息,「觀棋,這下你就算想回也回不來啦。」
「現在再去後悔也沒用,況且這也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那些人也只能造成一時騷亂,太平書院......畢竟是太平書院。」
李觀棋拉著李疏鴻的手朝聖陽山後行去,「李兄,隨我來。」
李疏鴻不疑有他,跟著她就朝山後走。
聖陽山實際上是一片延綿百里的山脈,太平書院便坐落在最高峰聖陽山主峰上。
而在主峰後面還有首陽山與紫陽山兩座副峰,那裡分別是經略堂與啟蒙堂的所在。
書院弟子入門之後便是在啟蒙堂啟蒙,之後在主峰學習。
若有意仕途的弟子則會去經略堂重點學習如何治理一方。
而這三座山峰交匯的山谷便是太平書院禁地,往日這裡便關著背叛師門之輩以及江湖上罪大惡極之人。
而且這裡同時便有著李觀棋所說的「後山山洞」。
太平書院山長伶舟卿再往上兩輩的那些書院之人幾乎盡數於此。
走到山谷口,李觀棋並未帶著李疏鴻貿然闖入。
他二人躲在樹叢中小心觀察。
在山谷口明顯有幾個實力高強的李觀棋師叔輩弟子守在此處,這些人最差也有後天大圓滿的實力,甚至......也許有先天大宗師。
李疏鴻閉上上眼全力感應,半晌,他的「黑長直雷達」確實感應到這山谷中有著一個最頂尖的黑長直。
那應該就是張道綾沒錯了。
睜開雙眼,李疏鴻皺眉道:「這山谷中實力高強者眾多,觀棋,你們這地方關這麼多江湖惡人作甚?」
還有斜月谷。
那地方分明就是太平書院豢養的,目的大概是約束他們,有時候也能讓他們去做一些不方便太平書院弟子做的「事情」。
李觀棋解釋道:「李兄,你應該知道我太平書院是與太清觀、靈山寺、春秋劍閣齊名的江湖聖地吧?」
「這個倒是知道,不過似乎你們書院弟子更喜歡入朝為官,不過我聽說一旦選擇去做官,那便會被書院革名。」
當然,這不是李疏鴻知道的全部。
他還知道那些人雖然被革名,但實則與太平書院一直藕斷絲連。
「還有,我總覺得......相比起另外那三家,書院弟子似乎更經常在江湖上行走。」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書院一直鼓勵弟子多外出遊覽天下,好做到心知天下事,有的事情必須親眼看到才會深有體會,這比單純讀書要有用的多。」李觀棋擠擠眼睛,「所以書院弟子的風格都是那樣的嘛,若是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做到行萬里路?」
李疏鴻深以為然。
人家孔夫子也是因為體格壯碩能打,而且還有一大群弟子跟著才四處亂跑來著。
不能打的話,路上遇到個匪徒不就直接廢廢了?
李觀棋又道:「還有,其實這些地方之所以被稱作聖地,並不單純只是因為實力強橫。」
「這個我明白。」李疏鴻點頭表示認同,「還因為他們都守著妖界與魔境的入口對吧。」
「不錯,太清觀與靈山寺那邊的通道距離妖界魔境的繁華區域比較接近,所以他們的重心基本都在守住通道那邊了,因此不怎麼過問江湖之事。
「書院與春秋劍閣所在的通道比較偏僻,因此才能騰出空閒去做其他事。」
李觀棋繼續解釋,「各家書院幾乎都建立在通道之上,包括道觀佛寺也是如此,只不過那些基本都只是小的縫隙罷了,就算能過來的也是魔境妖界中的弱者。
「而我們太平書院因為能騰出手來,所以江湖之事一般便由書院暗中管理,我們所求不過一個穩定而已。因此凡是想掀起武林浩劫之輩,三教與春秋劍閣便會聯手抹殺。尋常時候便大多由書院一家負責此事,因此我們建立斜月谷,便是打算將類似的惡人直接扼殺在搖籃之中。派那些人渣去殺人,也能讓他們內耗狗咬狗。
「春秋劍閣那邊便是主要負責對外了,比如去西域、南疆、草原之類的邊疆地方抵禦外敵。餘下東海南海之處的海外勢力,便由部分知曉內情的江湖大派、世家去負責。」
李疏鴻大概明白了,「那想強闖的話似乎有點兒困難。」
「不需強闖,之後他們便會被主峰上的騷亂引去平亂,那時就是機會。」李觀棋指著前面的峽谷入口處,「看,他們已經開始有人往山上去了。」
李疏鴻定睛看去,果然見到有七八位高手朝山上行去。
但沒道理啊。
就斜月谷那些人雖然實力不差,放到江湖上哪怕對抗當世一流門派也算有些用處,可這裡是三教魁首之一的太平書院山門!
那橘皮老頭跟伶舟卿之間任何一個就能滅殺他們全部,更別說還有為數眾多的其他高手了。
那些江湖惡人沒道理造成這麼大騷亂,甚至需要禁地守衛派人過去幫忙。
除非......
李疏鴻心念一動,輕聲問道:「觀棋,你的那個『炁』能模仿我的長相嗎?」
李觀棋遲疑片刻,微微點頭,「不清楚,需要嘗試一下。」
說著,她有些遲疑。
李疏鴻慢腦門問號,「咋了觀棋?時間不等人吶。」
李觀棋貝齒輕咬下唇,聲若蚊蠅,「那需要我對李兄的身形和臉型充分掌握才行......」
李疏鴻狂喜,「那還等什麼?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來吧!我準備好啦!」
「......」
李觀棋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李兄會這樣!
但又能怎麼辦呢,誰讓她喜歡呢。
嘆了口氣,她左手直接撫上李疏鴻面龐,右手順著李疏鴻衣領插了進去,爾後順著他的鎖骨、胸肌便開始撫摸。
李疏鴻滿臉驚訝,「觀棋,你來真的?那不行,我這人不能吃虧。你摸我我也得摸回來。」
說罷,他便伸出了罪惡的爪子。
李觀棋:「......」
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按照她對李疏鴻的了解,若她接話的話這傢伙肯定要蹬鼻子上臉。
所以她乾脆裝沒聽到,繼續摸索自己的,只有他手想往衣服里伸的時候才冷哼一聲讓他老實點兒。
過了一炷香左右的工夫,她面頰微紅收回手,順便也拍掉了不斷在自己鎖骨、耳朵來回摩挲的那兩隻爪子。
「李兄,我已經差不多了解了。」
說罷,她面容身形便開始變化。
不消片刻,又一個李疏鴻出現在了李疏鴻面前。
只不過這個「李疏鴻」一襲藏藍色士子服,沒有李疏鴻的那股疏狂風騷,倒是多了些鄭重與嚴肅。
李疏鴻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觀棋,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李觀棋微點臻首,「我明白了。」
兩人對視一眼,行動開始。
............
隨著越來越多守衛去支援主峰,峽谷內的守備力量越發空虛。
李疏鴻便找了個破綻溜進了峽谷內,爾後便一路躲著巡視的守衛來到兩間茅草屋前。
奇怪的是草屋前卻無人看守。
他悄然推門進入左手邊的屋裡,裡面只有一張破床,床上身穿黑白道袍正閉目打坐的張道綾驟然睜開雙眼。
看到來人是李疏鴻之後,她眼中的戒備瞬間消散,「哇!李施主!小道就知道你肯定能找過來!」
「少廢話,跟我走!」
張道綾未被點穴,她點點臻首便跳下床跟著李疏鴻打算跑路。
甚至她還有工夫告狀,「都是李觀棋!她背後偷襲小道與苦心!爾後便將小道二人軟禁於此!每天她只來給小道送一頓飯!太過分了!施主你莫要上了她的當!」
李疏鴻眉頭微蹙,背對著她冷冷道:「廢話少說,速與我來。」
張道綾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她並未多嘴,只是縮縮脖子便跟了上去。
之後倆人又順帶把旁邊屋裡被鐵鏈鎖死的苦心給解救下來,苦心看了李疏鴻一眼,眼眸中同樣閃過一抹疑惑,不過他也沒多問,三人便悄然朝著山谷外行去。
可走到山谷入口處,那裡卻已有一名矮個駝背老者早已等在此處。
聽到身後腳步,他微微嘆息,「老夫早已說過,你不該來書院......」
他緩緩轉身,原本有些猥瑣的橘皮老臉上此刻只有淡漠與平靜。
「不過既然你來了,那便不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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