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運的手停在空中。
冷靜。
冷靜。
事情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青雪那麼好的女人怎麼會出軌,怎麼會背叛你。
是啊,那麼好的女人為什麼會等你這個渣男。
別做夢了,你就是個失敗者。
不管重生前,還是重生後,你都什麼也不是。
你有家人嗎?你有愛人嗎?
你什麼都沒有。
辰運腦中的某根弦繃斷了。
一瞬間,巨大的憤怒、悲傷和悔恨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將他的理智淹沒。
他感到天旋地轉,感覺自己的靈魂在粗暴地抽離出肉體。
「嗡——」
辰運開始耳鳴,全世界跟著天旋地轉。
他的身體還在瘋狂地反抗著,可他幾乎感受不到了。
辰運摔倒在地,巨大的響動驚醒了屋裡的兩個人。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不過很奇怪,辰運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夢,卻沒急著掙脫清醒過來,而是任由自己沉浸在紛亂模糊的意識海洋中,隨波逐流。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再次醒過來,已是傍晚時分。
睜開眼,青雪那清秀的臉龐映入眼帘。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高瘦的男人,一頭酒紅色的頭髮,三七分,穿著騷氣十足的暗粉色長袖襯衫和一條時尚的黑色九分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皮鞋。
皮膚狀態不錯,桃花眼、高鼻樑、薄嘴唇,五官周正,稱得上小帥,但僅僅是小帥。
「老公,你醒了,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看到辰運睜眼,忙上前激動地拉著他的手,眼裡浮現出水霧。
「哥,你誤會了......我。」那個高瘦男人也湊過來解釋道。
辰運坐起身,淡然地笑著:「你小子......怎麼瘦成這樣,吃減肥藥了嗎?」
哈?
兩人沒想到辰運是這個反應,事先準備好的一大堆措辭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老公,你沒懷疑......」青雪緊張的問道。
「哈哈,老婆,對於你們我有什麼懷疑的。」
「那你怎麼暈倒了?不是氣急攻心嗎?」瘦高男人不依不饒。
「滾,顧鴻飛,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那個男人聽到辰運的粗暴言語,沒有反駁,只是愣了一下,隨後眼神變得明亮起來。
「嘿嘿,舒坦,沒錯,就是這味。」
顧鴻飛咧嘴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那麼大一個男人,30多歲的年紀,絲毫不顧及這是在醫院,旁邊還站著人,就那麼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我哥回來了,哈哈,嫂子沒騙我。」
辰運沒有勸說,眼圈泛紅,看著顧鴻飛嘴裡嘟囔幾句。
與其說剛才做的夢,不如說是看到了這些年的自己。
雖說少了很多細節,但事情的大概都完整地勾勒出來。
顧鴻飛是他發小,大學畢業後,辰運開了公司,很快,靠著他出眾的能力有了起色。
那個時候的顧鴻飛還是一個小混混,整日喊打喊殺,勵志稱霸整個寧山市。
但在一次交易中被人出賣,仇家抓到了他。
辰運得知這件事後,拿著公司所有的資金,隻身一人把顧鴻飛救出來。
事後,顧鴻飛大徹大悟,在辰運的幫助下也做起了生意,說是幫助,不如說是他出錢給顧鴻飛開了一個公司。
後來,辰運性格大變,在唐韻的挑撥下,斷了幾個發小的關係,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廝混。
在這期間,幾個發小不止一次勸解辰運,但都被他罵跑了,有一次爭吵得很激烈,說出了很多傷人的話,和那群好友徹底斷了關係。
但顧鴻飛不死心,多次聯繫青雪問起辰運的情況。
今天早上,詢問的時候,青雪說了這兩天發生的事,顧鴻飛生意都不管了,直接飛回來。
這些事大多都是在夢中看到的,此時的辰運就像恢復了記憶一般。
在夢中,他仔細回想屋內的事,就算青雪偷情,也不可能連門都不關吧,而且要是想出軌,她早就走了,哪至於等到現在。
在他暈倒的瞬間,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和茶葉,也猜出兩人對話的含義了,完全就是一個烏龍,不過也好,至少知道了這些年自己渾蛋到了什麼程度。
「哥,什麼時候回公司?」
「公司,什麼公司?」
顧鴻飛很騷氣地甩了下眼前的碎發:「你公司是我買的,董事長的位置還給你留著,放心吧,雖然規模沒有擴大,但是你在位的時候,還有些提升。」
「哎呦!我們辰大少爺會看上你那個破公司?人家可是牛逼得很。」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病房外響起。
「李偉,羅竹你們來了,我們的小霜霜也來了。」青雪熱情地招呼著門外的一家三口。
「嫂子好。」羅竹是個典型的南方女孩,聲音綿軟,長相甜美,性格更是沒的說。
羅竹拉著洋娃娃一樣的女孩,走到辰運身邊:「霜霜,這就是你爸爸總說起的乾爹,快叫乾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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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很有禮貌地鞠躬:「乾爹好。」
「嘁!誰總說他,你這乾爹不如死了的好。」
「死胖子,你給我滾一邊去。」辰運起身,把霜霜抱在懷裡,溫柔地掐了下小臉蛋:「霜霜,你爸爸對你好嗎?不然以後你就去我們家算了,怎麼樣?」
李偉是個微胖的男人,身體和臉都有點圓圓的,留著乾淨的短髮和一副金絲眼鏡。
聽到辰運的話,李偉愣了幾秒,重重地罵出一個字:「我去抽根煙,太悶了。」
轉身向外面走去。
羅竹倒是明白老公的心思,歉意地說道:「辰哥,李偉就這樣,別管他。」
「哈哈,不知道我哥每次出事,都是誰第一個跑到局子裡。」顧鴻飛直接揭短。
辰運看著懷裡的小姑娘,沒有說話。
突然間明白了這些年自己這麼渾蛋,為什麼還沒有死在外面,不管是打架鬥毆,還是聚眾賭博,或是一些其他的事情,在局子裡沒超過一天就出來了。
總以為是自己名字裡帶個「運」字,什麼事都能化險為夷,現在想來,這些年的自己可能真被那瓶毒藥害死了,不止是神經被侵蝕了,連帶著智商也一樣。
「辰運家屬,檢查結果出來了,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護士在門口喊道。
「來了。」青雪答應一聲:「老公,我去一趟。」
......
大排檔。
「我說顧鴻飛,你就找這麼個地方吃飯?」李偉不滿的說道。
「我找的,這裡有煙火氣。」辰運笑著喊道:「老闆,再來50個肉串,1箱啤酒。」
「好嘞,馬上來。」
顧鴻飛一口乾了杯中的啤酒,說話舌頭有些大了:「我說,哥,你什麼時候接手公司,給個準話......嗝!」
辰運放下酒杯,青雪貼心地拿過紙巾擦了下他的嘴角。
「過去這麼多年了,哪還會管理公司,過去當花瓶嗎?不去了。」
喜歡她在原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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