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紫衣眼神閃爍,躑躅未上前。
奉神眠在茶水攤坐著,他面前擺著一張粗糙小桌,一碗水,一張紙。
他容貌太過出色,他一坐,來往行路的人沒有敢進來歇腳。
只有支攤子的人捨不得家業,龜縮在簡易灶台下也不露頭。
他像是在看地圖,又像是沒有看,眼神穿透,讓人覺得空洞無神。
茶水漸涼,奉神眠指腹貼近粗瓷大碗,碗中瞬間冒出騰騰熱氣。
扈紫衣心中一冷,一股寒氣沒來由的從背後升起,無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起來,蟬鳴立止。
她一瘸一拐上前,沉默跪下。
「是什麼?」
「頭。」
奉神眠:「你去一個地方,把他的胳膊腿取回來。」
扈紫衣遲疑道:「是屬下取回?」
「他拿到腦袋,等於得到所有記憶,非但不會再找全身體,反而會守在哪裡,抓我。」奉神眠手放在熱氣中翻來覆去,「大荒落會與你同去。」
扈紫衣沒有多話,「主人,此行遙遠,屬下想回一趟。」
奉神眠靜靜飲下茶水,慢慢走了過去,他每一步都很輕,幾乎沒有一點聲音,或者說的確沒有一點聲音。
因為從扈紫衣垂頭視線中,那一雙靴子並未踏在地上,而是微微懸空。
奉神眠徑直走了過去。
扈紫衣知道這是可以的意思,不敢耽擱一路飛跑,獸爪並用攀爬上懸崖絕壁一處洞穴,她站在洞口擦擦血跡,盡力平復呼吸,徐徐起伏胸口預示她心中平不安寧。
洞穴深處花香四溢,扈紫衣笑笑,盈盈走進去,仿佛在打招呼,「無燭,我回來了。」
四散寒氣的冰床上,英俊魁梧男子沉睡。
扈紫衣將他的手貼在臉上,雙眼含淚道:「我又要去很遠的地方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儘快回來的。」
鮮花靜靜綻放,羞怯吐露出心中芬芳。
「天生道種都無法填補你的心,皇帝行不行?我把他的心帶回來給你可好?」
扈紫衣玉一般的手指放在無燭心口,那地方沒有一絲起伏,也沒有跳動。
「無......」
光照不到的黑暗處,一個人撲向扈紫衣後背!
扈紫衣本可以閃躲,但若躲開無燭便暴露出來,她迴轉身體用獸化左手接住來人一擊!
那也是一隻獸爪,細細看來竟然與她有幾分相似。
扈紫衣一楞,瞬間反應過來,「竟然是月珠妹妹,好久不見啊。」
段月珠發出無意義的悶嚎,整個人吸附在石壁上,虎視眈眈。
扈紫衣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面色不露分毫異狀,上下打量這個越發像一隻大型狐狸的凡人,巧笑道:「由人入妖,世所罕見,月珠妹妹沒有被殺戮妖氣吞噬理智,天資聰穎,實在難得。不如就入我們妖族,擺脫凡人短暫壽命如何?」
段月珠的反擊,是她的回答。
扈紫衣輕鬆躲開,她無奈伸出一指點了點臉頰,好似苦惱,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分外可人,在花香中猶如十六歲少女於花海踏春般動人。淡淡愁緒染上眉梢,讓人不得不想覆滅她心中優思。
「讓我想想,你不是人了,殺了你,天道應該不會記下。」面對段月珠毫無章法的攻擊,她伸出一指輕輕地點了一下。
輕描淡寫的,仿若只是微風拂面。
段月珠手骨到腕骨齊齊斷裂。
噴濺的血跡在她臉上,她的神情是呆怔怔的木然,不知道疼痛似的,再次撲身異常凌厲。
在扈紫衣眼中全是破綻。
所以她只是提起裙擺,抬起紫色繡花鞋,輕輕地落在段月珠心口。
喜歡她從棺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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