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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的股東會議,沈獻也參加了。
去之前陳諾拉著她緊急叮囑一番:沒有顧琛的授意,千萬不要隨意在股東大會發言,如果有必要,要將領導們的講話重點記錄一下,雖然有馬琪做會議記錄,但是她總不能與會後什麼都不知道……如此種種,說了許多注意事項。
沈獻一一應允,很是感激陳諾的貼心。
這場會議上,沈獻第一次見到了那個急的犯了心臟病的顧二叔,顧誠。
他是一個非常儒雅的中年男子,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容貌保養的極好,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神情含蓄而魅力外放,給人一種知識淵博的感覺。
若非他出現在申飛的股東大會上,沈獻都快要將他認作是大學裡教歷史的教授了。
沈獻跟著顧琛和馬琪進了會議室,所有股東都已經到齊了。
按照顧琛的授意,沈獻學著馬琪,將陳諾規範後的會議資料逐一發給在座的每一位股東,隨後自己回到顧琛右側桌角坐下。
顧琛沒有特意安排,所以沈獻便安靜的尋了一個靠顧琛右下側的位置坐了下來,手裡拿著本和筆,隨時準備好了記錄領導們的講話內容。
顧琛左邊首位坐的是那位顧二叔顧衡,顧三叔顧衡則是坐在會議桌的另一端末尾。
申飛集團是顧家幾代人的心血,所以從股東占比來說,顧家人自然是各有自己的權位。當下這坐位,將顧家三人在申飛的位置清晰彰顯。
其餘的股東沈獻在公司資料上大致了解一二,此刻他們每個人都是愁容滿面,對於這場會議能不能解決此次風波,都心裡沒譜。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想聊聊這個事。」顧琛聲音低沉,神情嚴肅,不急不徐的說。
股東們翻著面前的資料,看到那一個個駭人的解約訴求和賠償金額時,有幾個定力沒那麼好的股東,已開始竊竊私語。
「啪!」忽然有人拍桌,緊接著是及其憤怒的怒斥聲。
「這盛虹珠寶也太獅子大開口了!要三倍的違約金,痴人說夢!」
拍桌說話的人是顧三叔,他捏著手裡的資料,氣的手都在發抖,紙張都被他捏的皺了大半。
整個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看看顧衡,又將視線轉向坐在主位的顧琛。
「說什麼因為新增一輪檢查耽誤了他們到貨時間,原本也差不了這兩三天!趁火打劫!」顧衡怒不可遏,鄰座的一位股東悄悄拉一下顧衡,希望他能平復一下情緒,這顧衡卻不甚在意。
沈獻悄悄看向顧琛,卻見他不語不怒,面色如常,只淡淡看了一眼顧三叔,就將視線移向了別處。
倒是顧二叔顧誠,見場面難看,一記冷眼看過去,那剛想張嘴說話的顧衡,瞬間就沒了氣焰,將文件重置於桌,深吸幾口氣,握緊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怒意。
「我和這盛虹珠寶的董事長見過幾次,他不是逐利棄義的人,想來應該是對目前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才會這樣。」
顧誠說話的語調很慢,節奏很穩,給人一種很強烈的信服感。
沈獻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很清楚的能看到氣急敗壞的顧三叔和慢條斯理的顧二叔,一做對比,高下立見。
顧誠微微停頓一下,看著顧琛繼續說:「這樣,我儘快和盛老闆見個面,這個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顧琛點點頭,「那就辛苦二叔了!」
各位股東對此次事件的善後,提出了自己認為最好的方案,眾說紛紜,中途還有人因為意見不和而爭執了起來。
這過程中,顧琛偶爾會提出問題,溫文爾雅的語氣,卻總是將那些給出意見的股東問的啞口無言。
沈獻聽的很是認真,但覺得可記錄的東西實在是不多,偶爾在本上寫幾個字。倒是馬琪,十指飛快的在電腦上起舞,偶有停頓,似乎也是在分辨內容的可記錄性。
沈獻寫字的時候,顧琛偶爾會看過來。她也不明白此為何意,但他沒說話,她就按照自己領悟的節奏走了。
漫長的闡述和爭論過後,大家似乎也疲憊了,遲遲沒有一個定論,大家齊齊扭頭將視線投向顧琛,等他的最終決策。
沈獻也同樣期待他想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會議桌主位的顧琛,斯文如常,沒有因為剛才股東門的爭執而發怒,也看不出任何不耐煩。只見靠在椅背上的他坐直了身體,終於開口說話。
「所有這些企業,凡是應在事發當天出庫的,物流費用按原來的百分之八十重新擬定合同發過去。」顧琛說著,視線看向法務部負責人,那人立馬點頭記錄。
沈獻低頭,飛快的寫下關鍵詞。
只聽顧琛繼續語氣堅定的說:「事發次日的按百分之八十五,依此類推。復檢後還在原定出庫日期的,不做任何優惠,讓他們撤回解約合同,否則走法律程序。」
「顧總,這恐怕行不通把,都是同一個倉庫的貨,要是這麼區別對待,他們要是一交流信息,那我們豈不是里外不是人了嘛!」
「顧總,打這麼大的折扣,我們可得損失不少錢啊!」
有另外贊同顧琛做法的股東反駁道:「但這是最有效且維穩的解決方式不是嗎?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去和企業做交涉,要讓他們了解目前安全部門重新核驗的截止時間和目的。我認為這個方法可行!」
「你們難道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不成?顧總這是在斷尾求生沒看出來?要是真讓這些企業聯合解約,那申飛物流還做不做了?申飛集團的信譽還要不要了?物流線不做,會不會對其他業務造成什麼影響,這些你們能負責嗎?」
股東們發出不同的聲音,爭論的很激烈。
沈獻沒想到顧琛這麼快就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法,是在什麼時候想好的,會議桌上?吩咐召開股東會後的那半小時?還是更早?
但她心裡更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那些摔碎的瓷器。那個要怎麼賠?這樣想著,忍不住看向顧琛。
這個實打實受到損失的企業,並未在解約名單里。她很想知道顧琛要怎麼解決。
顧二叔坐在一側,看了一眼淡然看著眼前一切的顧琛,輕輕咳嗽幾聲。
那些爭論不休的股東聽到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等到完全靜下來之後,顧琛復又開口道:「這次事故也確有貨物損壞,是一批運往海外的瓷器。」
眾人因為剛才的爭論被壓下來,此刻也不敢再挑起論點,靜靜看著顧琛,想知道他對這些損壞的物品要怎麼處理。
沈獻眼睛明亮,靜靜的看著顧琛的側臉,她也很想知道。
「這批貨,申飛物流要照價賠償,免費配送。未來三年,這家公司的所有出口貨物,物流費用全部打九折。」
顧琛沒有片刻停頓,這番話,流暢且不容置疑。
他的話剛一說完,安靜了沒幾分鐘的股東又熱鬧了起來。
然而,顧琛已經起身,他單手扣上西服紐扣,掃視一眼全場,用不容反駁的口吻下達了最後的命令,「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結果。」
說罷,邁著步子快速離開了會議室。
三個多小時的股東大會,終於結束了。
馬琪優雅的緊隨其後,沈獻也連忙起身,匆匆跟了上去。
沈獻有一絲欣喜,她昨天晚上大概有猜想過解決方式,想了很多種,但她認為的最好的那一種是會賠錢的,她不認為顧琛會舍利。
沒想到,今天的顧琛,做出的決策和她天馬行空想的方案不謀而合。不過更詳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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