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死一死(快穿) 第6章 .12魔教教主&背後的男人

    看著皇帝獨自從外面走進來,東方闕往他身後望了望,隨口問道:「單薄呢?」

    皇帝哀怨地瞪視自己的弟弟一眼,覺得他是故意的,「城門出入的記錄,不管是有卷宗的,還是需要詢問當值守衛的,哪裡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阿薄說要儘快查清楚,乾脆留在那邊不回來了,朕也是過來拿點東西,然後跟他一塊兒蹲著去。」

    東方闕一點兒也不同情兄長,聞言哈哈笑了兩聲,「阿薄從小就是這麼認真的性子,兄長又不是現在才知道,既然說過要查清楚人還在不在城內,沒有結果前他恐怕是不會回來的。」

    皇帝聽了臉上神情又愛又恨,嘆了口氣道:「他這麼盡心也只是為你辦事而已,朕偶爾請他幫個忙,還得通過你。如果當初救了他的是我多好,也不用老是借你的名義把他徵調到身邊,還總是不情不願的。」

    東方闕聞言斂了笑容,沉吟片刻後,望著皇帝緩緩問道:「皇兄,如果當初真是你在雪地遇到快凍死的幼年單薄,你會救他嗎?」

    皇帝沉默半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不會。」

    東方闕攤了攤手,「所以皇兄你看,沒有這種如果。單薄跟了我多年,而皇兄把心思放到他身上,也不過是近些年的事。我當然不是想插手皇兄跟單薄之間的事,只是希望不管結果是什麼,都是出於單薄自己的意願,如此,也不枉他與我多年的情誼。」

    皇帝又是一陣長久沉默,視線在東方闕與蘇辰身上掃過,最後看向東方闕不是滋味地說道:「你小子從小做事比我順,說要拜師學藝就拜了天下武功都厲害的人做師父嫌當皇帝辛苦只做打仗的將軍,就掃平了邊患打完仗後說不想上朝就不上朝,做個閒散的王爺,偏偏不管是朕還是朝中大臣都只能說你好話現在吧,找個知心的人還是自己師弟,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知多小的時候就惦記上了。」說到這裡一頓,望著東方闕的眼神露出裸的妒忌。

    「你真的是我親弟弟嗎?有時候真的很想打你一頓怎麼辦?」

    東方闕笑得一臉得意,瞥了一眼皇帝,故意道:「兄長難道忘了,我十歲之後你就打不過了?哦,準確來說,我十歲之後,所有的兄弟打架都不是我的對手,兄長的架不也是我幫著打贏的嗎?」

    皇帝被咽住,轉開目光不看他得意的神情,望向蘇辰換上一臉溫和的表情問道:「小師弟今天出去有什麼收穫?」

    蘇辰在旁邊看著兩兄弟一來一往,眼中泛起淡淡笑意,此時聽到皇帝問自己,便正了正臉色回答道:「有點眉目,只是苗長老的下落還要麻煩皇上跟單總管。」

    皇帝臉上笑容一斂,露出點不高興的神色,「你叫朕什麼?」

    蘇辰默了默,改口喚了一聲,「兄長。」

    皇帝頓時眉開眼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蘇辰的頭,滿意道:「真乖,這才是弟弟該有的樣子,朕其實一直想要這麼一個弟弟來著。」

    「小辰是我的師弟,兄長想找弟弟,宗人府關著好幾個呢。」東方將蘇辰拉到自己身後,一臉警惕地瞪著皇帝,最後那句話也就他敢當著皇帝的面說。

    被拉到身後藏起來的蘇辰,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兩人真不愧是親兄弟,幼稚起來誰也不輸誰。

    第二天的時候,跟蹤莫楓的人傳來消息,說莫楓跑到青樓去大鬧了一番,最後還跟那位爵爺的人打了起來,並出手將爵爺打傷。妙雅一氣之下,說要與他恩斷義絕,讓他以後不要讓去打擾他她。

    皇帝與單薄那邊也查得差不多,從各種跡象來看,苗長老沒有被轉移出去,所以有很大可能苗長老還在城裡。魔教的人掘地三尺地找,卻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最近幾天哪裡有發現無名屍體,蘇辰便讓苗禾去辨認,也一無所獲。

    所以苗長老現在狀況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對妙雅的身份調查有了進展,這個女人十五年前是一名普通富商的女兒。富商在當地頗為名氣,有溫柔賢惠的妻子,聰明漂亮的女兒,受到當時很多人艷羨。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人血洗滿門,富商和妻子慘死,年僅十三歲的女兒下落不明。

    因時間久遠,沒法知道太多當年的細節,根據已有線索推斷,那位富商的女兒很有可能便是今天的妙雅。而血洗富商一家的兇手是誰沒人知道,只是傳聞中說似乎是一名女子。

    到此,蘇辰基本能鎖定妙雅為兇手,苗長老的失蹤跟她脫不了干係。

    又過了兩天,莫楓忽然被半死不活地抬到蘇辰面前,將他抬回來的人正是蘇辰派去跟蹤的魔教弟子,沒想到最後竟成了救他的人。

    「教主,我們是在一座石橋邊找到他的。當時他昏迷不醒,手腕被割開,流了很多血,我們再晚去片刻,他就要失血而亡了。」

    蘇辰看著靈魂仿佛被抽空的莫楓,他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白布,蘇辰皺了皺眉,語氣瞭然地道:「是妙雅那個女人做的麼?」

    本來對外界的一切都沒反應的莫楓,在聽到蘇辰這句話後,轉動了下眼睛慢慢看向他。他望著蘇辰緩緩地開口,嗓音的粗啞得不像話,「你怎麼知道?」

    蘇辰冷笑一下,「這有什麼難猜的,總不會是你想不開要自殺吧?雖然你這人蠢是蠢了點,但能背負十年家仇走到現在的人,至少還沒這麼懦弱。」

    莫楓呆呆地望著蘇辰,眼眶慢慢變紅,兩行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你罵的對,我就是一顆被人用完扔掉的棋子,卻沒有自知之明想繼續跳上棋盤,所以最後別人嫌礙事了。」

    他望著蘇辰一字一頓地問,聲音有些茫然,「為什麼長得漂亮的人,都這麼心狠手辣呢?」

    蘇辰臉黑了黑,麻煩說這句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看著他,誇他漂亮他不見得高興,但被說心狠手辣,還是有些不痛快的啊。

    東方闕顯然也不滿這句話,冷冷看莫楓一眼,「覺得那種女人美如天仙,是你眼瞎。」

    「呵,我確實眼瞎。」莫楓慘笑一聲,「我找到她時,她說是義父容不下她,看不起她歌伎出身,又說什麼身份卑微配不上我,讓我忘了她。我全部相信了,卻沒辦法忘掉她,結果結果我那天到青樓撞破她與那個男人的好事,一怒之下打傷那個男人,她便說要與我恩斷義絕。」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她忽然約我出去,我還以為她是記起我們曾經的種種美好,想要悔過。誰知、誰知她在酒中下藥,騙我喝下,然後抓著我的手用劍劃破我的手腕她想要我死,卻不想被人懷疑到她身上,所以想將我偽裝成自殺。」

    「我與她相識三年,從來以為是她溫婉柔善的女子,連雞都不敢殺。如今才知她真面目,竟是、竟是如此狠毒。」

    說到這裡他閉上眼睛,不再開口說話。

    蘇辰皺著眉頭,開口問道:「竟然已經知道她的真面目,難道你還想繼續包庇她,不願說出我教長老的下落嗎?」

    莫楓閉著眼沒有睜開,良久之後,他輕嘆一聲,「她雖然對不起我,我終究不忍害她,況且、她也有自己的苦衷貴教長老的事,恕我無可奉告。」

    這樣頑固或者說痴情的人還真不多見,蘇辰都快被他氣笑了,冷哼一聲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護著那個女人,不說她領不領情,難道你以為繼續緘默下去,我就拿她沒辦法嗎?至少現在,我已經肯定苗第長老確實是在她手上,找出來,不過時間早晚而已。」

    莫楓眼皮跳了跳,終究是沒有再睜眼開口。

    知道苗長老在那個女人手上,卻不能對她動手。從妙雅對付莫楓的行事風格來看,這確實是一個有心計且手段歹毒的女人。

    把這個女人抓起來確實容易,但若她鐵了心不肯說出苗長老的下落,那他們再想找到苗長老無論是人還是屍體,只怕都希望渺茫。而萬一苗長老還活著,貿然對妙雅動手,反而可能會加速苗長老的死亡,雖然這個可能性其實非常低。

    蘇辰不欲打草驚蛇,抱著苗長老可能還活著的前提小心搜尋她的下落,那麼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能有人接近妙雅,就近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如果苗長老還在她手上,那她總會露出點蛛絲馬跡。

    妙雅住在青樓,所以最合適的潛伏人員便是女子,而這個人選必須要機靈沉穩,且細心有自保之力。

    如果換作其他堂門蘇辰可能要傷腦筋,但在赤練堂他卻不用太擔心臥底人選的問題。

    赤練堂的弟子以女性為主,大多是苗長老執掌赤練堂後收留進來的,不是走投無路,就是孤苦無依。這些人雖然習武不成,修習毒術醫術卻頗有成效,苗長老也傾囊相授,並且明言她們若想離開赤練堂,隨時可以。

    如此,便也有一些女子習得一點技藝後離開,多數是嫁人生子,有自此後生活美滿的,也有過得更加悽苦卻覺得無顏回來的。苗長老知道後也沒勸後者回來,只是偶爾暗中資助一二。

    除了收苗禾為徒弟外,苗長老之前還收了幾名徒弟,除了其中一人在幾年前死了外,其他幾名徒弟都嫁給得不錯,如今過得也還算和美。

    苗長老失蹤的消息不知怎麼就傳到這幾人耳中,陸續趕到了赤練堂,得知蘇辰的計劃後,紛紛主動請纓。

    之前苗禾也向蘇辰請求將這個任務派給她,但苗禾年紀尚幼,定力不夠,在妙雅那等心思深沉的女人面前,不出多大功夫便會露餡。現在這幾位趕來的年長的徒弟,在蘇辰看來倒有合適人選。

    蘇辰最後指定一位姓簡的女子潛伏青樓,接近妙雅。

    在等待消息的過程中,東方闕順手讓人查了下那位與妙雅有關係的爵爺,然後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特意拿來與蘇辰分享。

    蘇辰看過東方闕給他的消息後,放下信箋,挑了挑眉,語氣頗有點不可思議,「這人送給妙雅的財物珠寶,全都是妙雅自己貼進去的?這女人這麼有錢?那她轉手一道的意義又在哪裡?借別人的手,把自己的財物送給自己,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看了下那位三等伯送到青樓的清單,粗略估計一下價值在兩三萬左右。一名沒落且沒有祿地的伯爵哪來這麼多錢財,一年的俸祿還不到一千兩,嫖個妓居然捨得花二三十年的俸祿。而且還送了一個莊子給這個女人,要知道,整個伯爵府都沒個像樣的莊子,哪來的銀兩置辦田產。」東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一邊說一邊搖頭。

    蘇辰神情漸漸凝肅起來,「妙雅哪來這麼多錢?總不至於是十五年前的家產吧。」

    東方闕只是為了幫蘇辰才查了下這個女人,實際上對她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摸著蘇辰的頭髮,語氣淡淡道:「誰知道呢?看這舉動,說不定這些財物來路不明,想借這位愚蠢的三等伯過下明路而已。」

    蘇辰的神色更加嚴肅,覺得東方闕的推論不無道理。

    這樣又過去了幾天,簡氏傳回來的消息稱妙雅並無異狀。只是那日莫楓在青樓大鬧一陣後,那位爵爺有一段時間沒再去青樓找妙雅,妙雅派人給他送了幾次信,約在莊子裡相見,但每次等到天黑回來,那位爵爺卻都沒有現身,妙雅顯得有些焦躁起來。

    這天簡氏向蘇辰匯報完妙雅的情況後,沒有像前幾一樣立馬離開,而是顯得非常猶豫,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何事?」蘇辰直接開口問道。

    簡氏看著他,語氣有些遲疑道:「教主之前讓我注意一切異常的事,這兩天我發現一件怪事,但又無法肯定是不是自己多想,所以有點遲疑不決,不知是否該稟報給教主。」

    「講。」蘇辰只說了一個字。

    簡氏頓時不再猶豫,說道:「是這樣的,我注意到那個女人每次出去,雖然沒有見到那個男人,情緒不太好,但她的臉色卻非常好。我說的是她的膚色,感覺用最好的脂粉細細裝扮過一樣,當然我也不是說她出門時沒裝扮,但感覺不一樣。」簡氏說著說著皺起眉頭,她沒辦法描述那種感覺,覺得這一番話前言不搭後語,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然而蘇辰卻聽明白了,眼神頓時一肅,身體微微前傾,問道:「你的意思,她每次從外面回來,會顯得更加年輕?」

    簡氏眼睛一亮,就是這個意思!

    「對,就是這種感覺!」

    想起那日在青樓聽到的話,當時只作淫詞艷語,卻不想其中更有深意。


    蘇辰的眼神幽深,心慢慢沉了下去。

    等到妙雅再次給伯爵送信,約到莊子見面時,伯爵終於答應。

    當妙雅在正廳看到背相而立的男子時,臉上露出鬆口氣的表情,繼而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嘲諷之色。她調整下面部表情,一臉溫柔嬌怯地走過去,攀住男子的手臂,語調柔媚帶點委曲意味。

    「爵爺,你好幾天沒理人家,人家心裡好難過哦。你摸摸看,現在見了你的面,這顆心都跳得好快呢。」一邊說,一邊抓起男子的手往自己胸口覆去。豈料男子沒想往常般順著她的力道摸上她的身體,反而拿開了她的手,退離她幾步,轉過身來遞給她一疊東西。

    「這是你這些日子給我的銀票,還有其他的一些珠寶首飾,我點清楚之後再給你退回來。」

    妙雅的眼瞠大,驚疑不定地望著他,強笑道:「爵爺,你這是幹什麼?」

    男子此時望著她的目光,哪有平日的柔情蜜意,反而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還是讓他戒懼忌憚的陌生人。

    「我本以為你是普通的落難女子,這些財物也是當年遇難時藏起來,最近才找回的。卻沒想到你竟是毒蠍心腸,用邪術害人不說,只怕這些財物也來路不正。我可不想為了這些個黃白之物,葬送祖輩世代清譽,更落得個抄家滅族的下場。」

    隨著男子的講述,妙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笑容再也掛不住,她望著男子,澀聲問道:「是不是莫楓跟你說了什麼?我跟你說過,他痴戀於我,得知我跟了你之後,因愛生恨,所以才故意說這些中傷我的話。」

    男子搖了搖頭,「跟他無關,反正你做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今天來只是跟你劃清界線,你以為不要再給我府中去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說著環顧大廳一眼,繼續道,「這座莊子本就是你自己花置辦的,與我無關,你以後也不要借我的名義來做這些事了。」

    說完這句話後,覺得事情已經說清楚,抬腳向門外走去。在他跨出正廳最後一步時,身後傳來女子隱忍不甘的聲音。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我確實是名普通的落難女子,你,會娶我嗎?」

    男子沉默一瞬,說道:「伯爵府的女主人,就算是繼室,也不可能出身於青樓。」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後,男子走出了莊子。

    妙雅站在正廳,臉色陰沉的可怕,她緊緊咬著牙,雙手捏著衣服的布料,極力控制著雙手的顫抖,臉上充滿了憤怒與屈辱的神色。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平息下激盪的情緒,只是臉色依舊難看,陰沉似水。她神色漠然地來到地下儲藏室,打開厚重木門上的三道鐵鎖,舉著火把走了進去。

    儲藏室里沒有光亮,暗無天日,隨著她的到來,火把的光照亮這個並不寬敞的地方,也將角落裡被鐵鏈鎖著的人照得無處躲藏。

    妙雅走過去,將垂首披散一頭白髮的人揪著頭髮提起來,咬著牙聲音怨毒地說道:「留你一條賤命到現在,原本是讓你贖罪,誰知你半點作用都起不到。當年你殺我全家,害我流離失所,淪落風塵。只要做了一天的青樓女,便一輩子都要擺脫不了這個污名。我原本可以有美好的姻緣,有令人稱羨的富貴生活,可是這一切,全都讓你給毀了!」最後一句,她憤怒地喊出聲,聲音在小小的儲藏室里迴蕩,聽起來異常響亮刺耳。

    「是麼?你這偷來的年輕美貌,沒能幫你栓住一個男人的心?」這個聲音蒼老而虛弱,卻偏偏不顯柔弱膽怯,反而帶著點淡淡笑意。

    在聽到這個聲音時,站在門外的蘇辰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看向東方闕,東方闕朝自己身後的侍衛寒川點了點頭,蘇辰便覺眼前一花,然后里面響起妙雅的聲音。

    「什麼人」叫聲戛然而止。

    確定妙雅已經被制住,早已按捺不住的苗禾與簡氏等人沖了進去,她們在看到那個被鐵鏈鎖著滿頭白髮,皮膚像又皺又乾的橘皮,衝上前的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神情又驚又疑。

    「師、師父?」

    白髮蒼蒼的老婦抬起頭,看到蘇辰等人,表情沒有太大變化,笑著輕嘆了口氣,「啊,本以為能夠美一輩子,沒想還是讓你們看到了這副樣子。」

    苗長老被送回赤練堂,幾名弟子輪番上前診治,一個個在把完脈後泫然欲泣,卻又拼命忍著不哭出來。

    「有什麼好哭的,活到這個年紀才死,已經算我命好。」一眾表情沉重的人中,苗長老自己反而是最平靜的。她轉頭望向蘇辰,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微笑著說道:

    「讓教主看到我這副樣子,真是失禮極了,教主沒有被嚇到吧?」

    蘇辰輕輕搖了下頭,其實這個樣子的苗長老他已經完全認不出來,只在她微笑起來時,看眼睛還能幾分熟悉之色。

    「我之前有說過,很感謝教主,到現在也是。不管因為什麼接任的教主之位,卻為我教帶來了難得的安寧,不用整天擔心被那些武林正道所追殺。我最後的半年,能有這樣的平靜生活,還和教主一起參加了武林大會,幫教主坐上盟主之位,真的很開心。」

    「這樣的結局,其實已經比我設想的要好很多。像我和童長老這樣的人,前半生殺人太過,不管最初殺人的理由是什麼,到後來就成了習慣,殺人像家常便飯一樣不再需要任何理由。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已經回不了頭,即使後來做再多的善事,也無法挽回。」

    「我已經忘了,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又為的什麼,只記得當時很害怕很害怕,拼命想要洗乾淨手上的血,卻怎麼也洗不掉。」

    苗長老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她的幾名徒弟啜泣起來,只是壓抑著沒有發出聲音。

    「記得很小的時候,家門前的土坡總會開滿各色小花,真的很漂亮啊。在其實地方再沒看到過,只是,太久了,我只記得那些小花,不記得家在哪裡了。」

    「好想、好想再看一次啊」

    四周驟然一靜,下一刻,悲痛的哭喊劃破赤練堂上空。

    「師父」

    「長老」

    苗長老被找回當日,含笑而逝。

    苗長老死後,她的弟子氣憤不過,要殺了妙雅為自己的師父報仇。

    這個時候,莫楓跑來攔在妙雅面前,阻止大家殺掉妙雅,還搬出武林公約。其他幾名成親的弟子因為顧及到夫家,聞言稍稍冷靜下來,而苗禾可算是被苗長老一手養大,除了苗長老外,說得上是無親無故。

    「管他什麼武林公約,我要殺了這個女人為師父報仇,哪怕拼了我這條命不要,我今天也非殺他不可!」

    在她要動手時,蘇辰阻止了她,苗禾不可思議地望向蘇辰,不敢對他發怒,聲音里滿是委曲,「教主,她害死了我師父啊。」

    蘇辰沒有對她說話,而是看向莫楓,淡然道:「你到現在還護著這個女人,是不知道她做過什麼事嗎?」

    莫楓低著頭,沒有回視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堅定地站在妙雅面前,「不管她做過什麼,我總不能看著她在我眼前死去。何況、何況她也只是為自己家人報仇而已。」

    他的話讓一眾赤練堂弟子氣憤不已,而蘇辰表情未變,語氣淡然緩緩問道:「是嗎?哪怕她跟你莫家莊的滅門之案有關,你也還是要這樣護著她?」

    莫楓霍然抬頭望向蘇辰,蘇辰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地語氣,「莫家莊當年號稱武林第一富,被滅門之後諾大家產不見蹤跡。而她一個沒武功沒勢力的風塵女子,突然有了這麼一大筆錢財,難道你就沒有聯想過什麼?」

    蘇辰的話音落下,莫楓轉頭看向身後的妙雅,而妙雅在聽了蘇辰的話後,臉色也是變了好幾變。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已足以說明一切,莫楓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他盯著妙雅的臉,一字一字緩慢問道:

    「他說的,可是真的?」

    妙雅眼中神色急劇變換,最後她冷嗤一聲,看向莫楓的神情滿是憐憫嘲諷,「其實你比我更可悲,我明知仇人是誰卻無力報仇,最後還得借他人之手而你,你根本連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天天記掛著報仇血恨,卻認賊作父十年。你說,是不是比我更加可悲,可笑?哈,哈哈哈」

    妙雅的話有如晴天霹靂,將莫楓劈得神智潰散,他怔愣半晌,忽然抓住瘋了一樣狂笑不已的女人,猛搖著她的肩膀吼道:「你胡說!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你嫉恨義父把你趕出山莊,所以想挑撥我們父子間的關係!」

    「父子?哈哈,你還想認他作父。知道我為什麼離開枝梅山莊嗎?不是岳空明趕我走,是我自己要離開,因為我無意間知道他十年前設計暗害莫家莊的事,更知道了莫家莊的財產全部落在他手中。為了封我的口,他分了一部分莫家莊的財物給我,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他還求我不要告訴你。呵,你拿他當爹,他倒也拿你當兒子,好一出父慈子孝啊。只是不知九泉下的莫莊主,還認不認你這個兒子呢。」

    她說完之後,又是一陣瘋狂的大笑,笑聲在靜謐的大廳,顯得詭異森然。

    笑聲忽然頓住,妙雅張大著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她動作緩慢地低頭,一把匕首沒入腹部,只留下一截刀柄在外。

    莫楓呼呼的喘著粗氣,眼中赤紅一片。

    「我之前嫉妒過你,同樣是報仇,我為此搭上了一生。而你,為什麼卻能在殺掉仇人後還能繼續追求自己的幸福,還能過得那樣快活。但是當我知道真相後,我就不羨慕你了,你和我,誰比誰,更可憐,更可笑呢?」

    妙雅說完這些話後,閉上眼,倒在了莫楓肩頭。就像很久之前,兩人情正濃時,她靠在他肩上撒嬌一樣。

    莫楓抱著妙雅的屍體,突然安靜下來,眼中一片茫然,似乎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像一個迷路的孩童,睜眼望著前方,卻找不到自己要走的路。

    蘇辰靠在東方闕懷裡,兩人依偎在開滿紫藤花的走廊。東方闕伸起一條腿坐在廊間的長椅上,將蘇辰抱在懷裡,輕輕地順著他的頭髮,聲音低柔地說道:

    「不要再為苗長老的事難過了,江湖恩恩怨怨,本來就沒人說得清。不是有句老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說的就是他們這些人吧。我看還是不要讓你在江湖上玩了,跟我回京吧,我帶你去宮裡玩。皇兄要把政事丟給我,說要和單薄一起闖蕩下江湖,我看他著實可憐,已經答應他了。」

    蘇辰半晌無語,沉默很久之後,淡然問道:「我不是魔教教主嗎?就這樣丟下魔教不管?如果沒記錯的話,還兼著武林盟主的職。」

    東方闕將蘇辰摟到自己胸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小辰喜歡做這個魔教教主?那也沒關係,我代理政事只是暫時的,等皇兄回宮,我再帶你出來。」

    蘇辰沉默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皇帝與單總管?」

    東方沉吟片刻,說道:「單薄是我王府的總管,以後被調去皇宮做總管也沒什麼,他這樣的身份反而讓皇兄安心。單薄可說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以後能有皇兄陪他走下去,其實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說到這裡,他摸著蘇辰的臉,略有些不滿地道。

    「好了,小辰,不說他們兩個了。你明天先隨我回京,然後我再繼續陪你行走江湖,你想去哪裡都可以,你說好不好?」

    蘇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輕輕地笑了,點了下頭,道:「好。」

    「小辰,我要你永遠都能這樣對我笑」

    最後的聲音淹沒在兩片相貼的嘴唇間。

    此時風靜無聲,紫藤花開,明媚可愛。

    時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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