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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璉一向倚重大哥,看見永璜跪下,他也立刻跪在身邊,只是同樣好奇看著琅嬅。
「是啊,額娘,為什麼皇阿瑪不處死她,難道是有什麼顧慮嗎。」
一想到如懿,琅嬅突然有種由衷的恨意,恨她的愚蠢,恨她自視清高的倨傲,恨她只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然後給別人狠狠地添麻煩。
「永璜,殺死一個人,固然爽快解恨,只是仇恨若是深了,便是殺一萬次也不夠解恨。」
「皇后。」
太后皺眉出聲,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揮揮手,讓除了心腹之外的所有人都出去,唯獨江與彬留下。
床上的美人已經化好了妝容,仿佛下一刻,這具身軀和靈魂就要駕鶴西去,面容相當安靜安詳。
琅嬅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忍著眼淚,低頭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個孩子。
璟瑟還跪在床前,小丫頭本來看不得這些,然而璟瑟一力要求自己留下來,想要最後看看慧娘娘。
嬤嬤們也拉不走這孩子,索性就讓她留下了——反正也是琅嬅的意思。
這會兒璟瑟聽了皇后的話,眼睛裡都亮了起來,沾染著滿洲女兒的桀驁英氣,讓人不敢直視。
「額娘的意思是,生不如死。」
琅嬅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璟瑟一眼,又看向床上的人,慢慢點了點頭,眼裡都是憤怒和恨意。
跪在地上的兩個皇子也都瞭然,紛紛不再說話;琅嬅看了永璉一眼,勉強笑了笑,看見自己長得結實的孩子,也算欣慰了。
「剛才不是你皇阿瑪找你嗎,你先去吧,這兒有皇祖母,還有額娘,你不必擔心。」
琅嬅伸手摸了摸永璉的腦袋,一片慈母心腸;但想了想,她又伸手,輕輕摸了摸永璜的腦袋。
「好孩子,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照顧永璉了,真沒想到……」
沒想到主禮固山貝勒的祭禮後,再主禮的,還有額娘的祭禮,真是造化弄人。
琅嬅一邊想著,一邊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
永璉應了,站起來的動作乾脆利落,向著琅嬅抱拳行禮,微微躬身,便一甩袖子,立刻朝著外面去了。
一行人從裡面出來,正好看見永璉離開的背影,倒是很器宇軒昂,遠看上去還有些武將的架子。
「你弟弟最近在幹什麼呢,本宮瞧著他倒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琅嬅努力安慰自己,趕緊從悲傷里走出來,畢竟曦月還留下了永璜,這孩子福晉還沒過門,又因為自己才在外頭獨個兒生活。
因此自己理應多照顧他才是。
想到這兒,琅嬅的眼神慈愛不少,更多了些憐惜,忍不住揉了揉永璜的腦袋,像是對一個稚童一樣。
而永璜像是一瞬間長大了一樣,神色都肅穆了不少,臉色更像是老了的苦瓜,擰在一起相當陰沉。
然而看到琅嬅,永璜的臉色舒展開不少,低著頭被琅嬅揉揉腦袋的時候,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
「二弟……二弟最近經常出去,至於做什麼,兒臣也不清楚,也許二弟在府里讀書有些悶了,經常出去走走。」
「經常出去走走?走什麼。」
永璉跟在皇帝身邊,這個個頭已經快要竄上皇帝的肩膀了;短短几個月,變化如此快,皇帝都忍不住有些吃驚。
本來以為,病弱的嫡子送出去養,也只是把身體養的稍微好一點,沒想到短短几個月送回來,長得結實了不說,個頭都躥上來不少。
「你去哪兒走走了?」
也許是看見永璉這麼大變化,皇帝忍不住驚奇,走在前面時,還要忍不住回頭不停看看,剛才永璉頂嘴不來的不滿也消散了許多。
然而永璉只是笑吟吟的,禮數周全,態度恭敬有禮,朝著皇帝行禮,只有聲音還是從前那個溫潤的小少年音。
「回皇阿瑪,兒臣只是在大哥府里讀書悶了,因此出去走走的。」
永璉笑的狡黠,甚至補了一句自己的證明,和琅嬅如出一轍的漆黑的瞳孔里,藏著點點調皮的揣測。
「皇阿瑪若是不信,大可傳府里的嬿心和春蟬,她倆都是大哥的丫鬟,還是慧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肯定不會偏袒兒臣。」
然而提起曦月,父子兩個的臉色又暗沉了下去,尤其是皇帝,他看著永璉的臉,慢慢轉身往前走,突然嘆氣。
「你小的時候,身體不好,皇后剛生下你,你因為病弱總是哭,那時候就是你慧娘娘,幫著你額娘一起照顧你。」
永璉的臉色也黯淡了不少,提起曦月,他也是記得的;自己長大的這十多年,有大半的時間,慧貴妃的身影都出現在自己身邊。
她和額娘的情誼深厚,和自己這幾個孩子的情誼也是深厚的不行。
「罷了,不說這個了,等慧賢皇貴妃的喪儀完了,咱們就啟程東巡。」
皇帝說這話時,語氣里仍舊有些隱藏的嘆息;永璉緊走幾步跟上去,在皇帝身後側半步的距離,態度恭敬。
「是,兒子知道了,大哥也已經叮囑了,皇阿瑪早點啟程,也能離開傷心地。」
這話雖然說的有些難聽,不過也正中皇帝心懷;他本來就想著喪儀完了就東巡,這樣把皇后帶上,也能散散心。
免得留在宮裡,每天看著慧賢皇貴妃的痕跡睹物思人,時間長了,也是傷神的很
*
很快,慧賢皇貴妃的喪儀如常舉行,因為天熱,喪儀不能時間太長,因此,喪儀便在慧賢皇貴妃薨了的第二日舉行。
咸福宮上下人人穿孝,一片白里混著星星點點的黑,為首的大宮女茉心和星璇早就哭的不能自已。
而跪在一邊的雙喜懷裡還抱著兩隻孔雀,跪在風鈴下,恭敬磕頭。
琅嬅居首位,皇后不可穿孝,但琅嬅此時也是一身的白。
身邊是穿孝的永璜。
少年臉色與孝服幾乎一個顏色,人也變得陰沉了許多,只有在給慧賢皇貴妃磕頭時,少年的臉色才鬆開。
喪儀結束後,永璜在咸福宮裡上香行禮,身邊是和敬公主並永璉。
三個孩子穿孝上香,神色肅穆,卻又帶著哀戚,共同回憶這位母親在記憶里的過往。
而辛者庫卻熱鬧的多,今兒明明是慧賢皇貴妃出殯的日子,然而儀貴人穿著素服,身旁宮女攙扶著,冷冷看著跪在一旁的如懿。
「嬤嬤,烏拉那拉氏在你這兒可受管教?」
儀貴人儀態端莊,即使手上沒有戴護甲,纖纖玉指仍舊看得出她養尊處優的地位。
如懿跪在一旁,身上穿著辛者庫深藍色的衣服,頭髮只能簡單盤著。
嬤嬤則站在一旁,不屑的看了一眼跪著的貴女,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而後她笑著看著儀貴人,道了個萬福。
「回稟儀主兒,這烏拉那拉氏來了咱們這兒,很是不受管教,恭桶不願涮,鋤草也不願意干,一身懶骨頭的毛病。」
「哦?」
高高在上的女人儀態萬千,正要說什麼,跪著的如懿卻淡淡開口。
「儀貴人,您何必非要咄咄逼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
一旁的宮女瞪了如懿一眼,那嬤嬤立刻上去,三兩個嘴巴打的如懿的臉立刻腫了起來。
因此她本來就嘟著的嘴巴,這會兒看上去更是翹得老高,活像是被釣起來的魚。
「放肆,娘娘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兒,真是不想活了。」
儀貴人笑了笑,伸手搭在小宮女手腕上,儀態萬千,眉目都有一股狠厲。
「只怕是嫻貴人姐姐還想著從前做嫻妃的時候,還期盼著皇上眷顧。」
嬤嬤聽出來話里的意思,跟著繼續道:
「儀主兒,皇上是不會來辛者庫這種髒地方的,便是這烏拉那拉氏有這個心思,也見不到啊。」
如懿默默聽著,稍稍垂了垂眼睛,看不出在想什麼,態度依舊是淡淡的。
過了片刻,她抬頭,腫著的臉看上去像是饅頭,瞪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儀貴人。
「儀貴人,今兒是慧賢皇貴妃出殯的日子,你這樣大鬧辛者庫,是對慧賢皇貴妃不敬。」
「不敬?哈。」
儀貴人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蓮步輕移,纖纖玉指頂著如懿的下巴,逼著她抬頭看著自己。
「烏拉那拉氏,你怕不是瘋了,這宮裡誰不知道慧賢皇貴妃怎麼薨的,輪得到你在這兒做好人風輕雲淡?」
她笑了會兒,鬆開了如懿的下巴,嫌惡地擦了擦手,眼刀剜在如懿身上,似乎要把她挖穿
「你身上還背著我孩子的一條命,我的孩兒還沒見過他一面就走了,這條罪孽,你就得永遠背著。」
儀貴人看了嬤嬤一眼,那嬤嬤會意,叫來所有人,站在院子裡看著如懿受罰。
「本宮責罰辛者庫一個幹活不利索的奴婢,就當是替薨逝的慧賢皇貴妃了卻一樁心愿。」
女人款款坐在搬來的一張椅子上,端莊的坐姿讓她雍容不少。
嬤嬤點了點頭,招呼人上來,直接給如懿掌嘴,一巴掌一巴掌下去,打的她本來就老態的臉幾乎要松垮下來。
便是她再清高,這會兒也忍不住痛呼起來,臉腫的老高,卻絲毫不見血,完全失去了體面。
儀貴人默默看著,冷冷笑了笑,揮手讓人停下,只看著中間被人圍觀的,狼狽的如懿。
「失子之痛,本宮或許還能以時間慢慢治癒,但是,烏拉那拉氏。」
她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如懿。
「殺母之仇,就是不共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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