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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這怎麼行,奴婢出身卑微,不配做王爺身邊的侍妾,皇后娘娘還是別抬舉奴婢了……」
嬿婉慌得不行,趕緊的就想拒絕了,琅嬅忍俊,輕輕拍了拍轎輦的扶手,讓嬿婉安心。
「本宮不過隨口一說,納妾還是抬側福晉,都不是小事,本宮看你是個好孩子,便也想為你打算,否則日後你離了王府,嫁不去什麼好人家,豈不是負了你這麼多年。」
嬿婉沒說話,只是紅著臉低頭,一路跟著琅嬅,一行人沒多久便到了養心殿,下頭的人進去說了一聲,便請琅嬅進去。
嬿婉本想在外頭候著,站在進忠身邊;然而琅嬅輕飄飄一個眼神,便讓嬿婉跟在自己身邊,幾個人一起進去。
小丫頭呆呆的,不知道琅嬅要幹什麼,一定要喊上自己一起進去面聖。而琅嬅似乎看出來嬿婉的侷促,也是捏了捏她的手腕讓她安心。
「你放心,本宮喊你來,當然不會害你,你跟在永璜身邊侍奉這麼久,本宮當然要為你請賞。」
琅嬅把這件事說的稀鬆平常,眉眼裡也都帶著平和的笑容,似乎請賞不是什麼需要動用道德資本的事情。
嬿婉心裡感念,在養心殿正殿就要給皇后行禮,被一旁的蓮心攔住。
三個人一起進了偏殿,如今天熱,皇帝更喜歡在陰涼的偏殿裡,供著冰塊乘涼看摺子,或者是看書。
一旁的如懿換上了嶄新的宮裝,雖說是宮女打扮,但這一身行頭穿在她身上,反而有種老嬤嬤的味道。
琅嬅進來就看見如懿的臉,感覺像是被晦氣勁兒撲了一樣,在門口愣了一會兒才進來,恭恭敬敬給皇帝請安。
「皇后來啦,快坐,你還懷著身孕,如今不必多禮。」
皇帝看了一眼琅嬅的肚子,趕緊從榻上下來,伸手把琅嬅扶起來,生怕她磕著碰著,寸步不離扶著她,直到琅嬅在嬿婉的攙扶下慢慢坐定。
而皇帝這時候才看到嬿婉,如今的嬿婉已經十六歲了,和前些年在宮裡的時候很不一樣;那時候好像還是個稚嫩的丫頭。
如今這丫頭雖說咳生的稚嫩,然而眉梢眼角已經是少女的翩然之姿態了。風流靈巧,平白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但站在琅嬅身邊時,似乎又染著柔和溫順的味道,讓人有些難以移開眼。
皇帝眯眼打量了會兒琅嬅身後的嬿婉,而琅嬅似乎看透了皇帝的眼神,手裡捧著茶杯,慢慢抿了一口清涼的解暑飲。
「皇上可還記得她?這是永璜身邊伺候的嬿心,之前就跟著永璜出宮,在定郡王府裡頭伺候,現在也是永璜府裡頭的大丫鬟。」
「哦?這麼些日子不見,已經是大丫鬟了,看來永璜的確挺賞識她。」
弘曆隨口誇讚了一句,伸手也端起杯子喝茶,只是眼神餘光一直在嬿婉身上打量,偶爾才會輕飄飄看到身旁伺候的如懿。
她如今一言不發,整個人都透著死白的灰敗感,像是躲在一旁,陰暗偷窺一樣。
「如單說是永璜賞識嬿心,倒不如說是嬿心自己伺候得當,才讓永璜賞識。再過個一年半載的,永璜的福晉伊拉里氏就要過門了,到時候還有的忙呢。」
一提到長子的婚事,皇帝倒是有些百感交集,像是感嘆孩子一瞬間長大了,不免皺了皺眉,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皇后說的是,你不提,朕差點疏忽了,這可是朕的長子成婚,務必所有事情都辦的妥帖些,不要丟了皇家的顏面。」
琅嬅笑吟吟的,嬿婉聽完皇帝的話,攏著手福了福,示意自己明白,但一說到永璜的婚事,這一對父母難免就要提到伊拉里格格身上。
「婚事禮儀怎麼辦,這些都是小事,左不過讓禮部都警醒著點;倒是伊拉里格格,年紀小一些,也不知成婚後,能不能擔得起府里的庶務。」
弘曆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他成婚也早,但娶進來的福晉是出身大族的富察氏,打理庶務當然有一手,畢竟是從小練過來的。
但伊拉里氏,出身可以不談,但嫁進了王府成了福晉,那便是皇家的人,一應規矩禮儀全都要重新學,且要更妥帖,更細心。
琅嬅知道皇帝在擔心什麼,她把杯子輕輕放在桌上,眉目里也都是溫和從容。
「皇上說的是,臣妾也是為了這一茬,今兒趕緊來問問您,要不要讓伊拉里格格在成婚前住在宮裡,讓宮裡的嬤嬤耳提面命地教規矩。」
「哦?這倒是個好辦法,伊拉里格格也是純妃的遠親,也好讓純妃教教這小丫頭,免得成婚入府,鬧的貽笑大方,永璜也心裡不痛快。」
身後正在扇扇子的如懿手上動作頓了頓,臉上有些淡淡的冷笑。
自己當年不是說過格格出身不好嗎,當時一個兩個的圍攻自己,怎麼如今私下裡議論起格格出身不好,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了。
如懿絲毫不覺得當著親家的面嘴出身有什麼問題,因此扇扇子的動作大了些,掀起一陣陣帶著氣憤的涼風,刮在皇帝的背上。
而皇帝明顯感受到了什麼情緒,回頭看了一眼如懿,轉頭繼續和琅嬅說話。
「皇上聖明,看來臣妾是不用想那麼多,安排那麼多了,但是,學規矩是一方面,永璜是長子,婚事要好看些。」
一旁的小宮女端上來兩盤子糕點,清香微甜,入口綿軟,吃起來甚至有清涼感,消暑很是不錯。
皇帝嚼著口中的糕點,回味著皇后說的話,他對這個髮妻一向愛重有加,以至於她說的話,皇帝都會牢牢的聽進去。
「朕知道了,皇后是想讓朕晉一晉純妃的位分吧,朕記得之前你和朕說過,還要讓純妃收伊拉里格格為義妹。」
琅嬅點頭,身體稍稍前傾,像是期待皇帝能同意一樣,眼睛裡都有些期許。
「若能如此,再好不過,臣妾也知道皇上日理萬機,宵衣旰食,因此,臣妾也只是問一問,到底永璜也是臣妾看著長大的孩子。」
弘曆看著皇后亮晶晶的眼睛,一時也感念這個和自己很像的孩子;舐犢情深,他點了點頭,臉上有些笑意。
「朕自會安排的,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好好養著身體,咱們的嫡子再過幾個月也要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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