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悲傷依舊 第四十四章 余軒退賽

    周日返校的公交車上坐滿了學生，其中不乏和林洛洛同校的同學，雖說面熟但不認識。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聽說了嗎？」前排一女生對著邊上的同學說道。

    「聽說什麼？」一旁的同學顯然無心在聽注意力全在手機上。

    「高三啊！那個之前競賽得過好多次獎的那個！一下子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

    「你在說誰啊！」

    「就是那個高高瘦瘦帥帥的那個！」

    「噢噢噢噢！你說那個啊！誒？叫什麼什麼來著！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一旁的同學收起手機講道，林洛洛當然明白她們說的是誰了只是比較好奇關於什麼事。

    「反正就是聽人說他昨天在競賽群和指導老師吵起來了！」

    「為什麼吵？」

    「好像是說退賽的事情，具體也不太清楚，應該就是指導老師不答應他退賽然後就吵起來了，想想也能理解老師想法這怎麼能退賽呢！說是這次競賽有高考加分制退賽太可惜了！」女生惋惜道。

    退賽？林洛洛不知這麼熱愛理科的余軒為什麼會選擇退賽，昨天見面也不見他說起，或許是因為昨日自己的話讓余軒有壓力了嗎？林洛洛越想越多，越想越焦慮。

    林洛洛剛邁進教室就嗅出八卦味道，江智靖和齊妤玖早已坐在位子上和其他同學在商討些什麼，可能是太過於專注連林洛洛在邊上坐下都不知覺。

    「所以說是真的了啊？」齊妤玖對著江智靖說道。

    「十有八九，無風不起浪。」江智靖看著林洛洛回答道，這時齊妤玖才回過頭發現林洛洛：「洛洛！你知道余軒要退賽的事嗎？」

    「你們消息都這麼靈通的嗎？」林洛洛收拾著書包回道。

    「你已經知道了？」齊妤玖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算知道，車上幾個學生在討論我恰巧聽到，只是不知真假。」

    「你要不要去問問，現在高二高三都炸了。」

    「高三炸了我能理解，那關高二什麼事？」林洛洛不解。

    「聽說競賽的指導老師發了很大的火，直接放話說余軒不參賽所有人都不用參加了，其中包括了高二的一些參賽學生，並說出事擔責任都怪余軒。」江智靖默默地接著話。

    「有病吧這個老師！是沒了余軒不能活了嗎？」

    「其實是學校的主意，只是到最後傳成是指導老師放話，因為余軒是被學校當做高考狀元培養的，升學率什麼都靠余軒去撐，也不知余軒腦子抽什麼風突然說不參賽了這不是要學校的命嗎！現在教導處應該鬧翻了。」江智靖將腿搭在桌上晃動著椅子。

    林洛洛起了身從窗邊向下望去，對面那個矮樓層就是教師中心，教導處在一樓大門左手邊，單單這麼看並沒什麼異常。

    「你怎麼了？」林洛洛忍不住拿出手機。

    「你聽說了啊？哈哈哈！」信息很快就回復了，林洛洛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余軒的玩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為什麼退賽？」

    「就是累了想休息，反正我的成績也不用靠競賽的加分上高校。」余軒的回覆讓林洛洛不知如何作答，余軒說的累也不是不能理解，天天頂著各種競賽的壓力和老師父母的期盼，換成是林洛洛自己也承受不住。

    「洛洛你在幹嘛？」沈嬋娟從前排走來看見林洛洛按動著手機：「膽子夠大對著教導處玩手機！」

    「哪能看得這麼清楚。」林洛洛收起手機笑著回答道。

    「我們這裡可是二樓，你覺得看不見嗎？」沈嬋娟看了看對面的教導處。

    「等他們上來我就賴啊！我就說我沒玩手機還能拿我怎麼辦！」林洛洛說著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下午的自習課坐班老師遲遲沒來，所有的學生都認為老師們的不出現是因為在商討余軒退賽的事，但林洛洛心裡不明白一個學生退賽至於讓學校這麼大動肝火嗎？這麼想想余軒也挺可憐，說好聽的是本校拔尖的學生說難聽點不過是作為這所學校的升學率的保障罷了。

    直至自習結束依舊沒有老師來巡班，學生們也就各回各自的宿舍，離校的學生也陸續離開了校園，教學樓隨著太陽的下山也寂靜了，但林洛洛三人剛離開教學樓便被一學生叫住。

    「林洛洛，你們張老師找你。」學生說道。

    「找我？」林洛洛感覺不太會是什麼好事，和齊妤玖三人打了招呼便跟著學生走了：「我們班主任辦公室不是上面嗎？」

    「你們張老師在教導處。」這話一出林洛洛就知道肯定是關乎於余軒退賽的事情。

    「咚咚咚！」

    「老師林洛洛來了。」說完學生便離開了教導處。

    教導處除了自己班主任外還有餘軒的班主任高崇以及教導處主任，坐在沙發上的兩位中年人看似是家長，林洛洛一進門所有人都死死盯著她，尤其是沙發上那兩位中年人，像是要把林洛洛看穿。

    「余軒家長這位就是林洛洛。」教導處主任笑著對兩位中年人說道，這時林洛洛才知道或許事態比自己想的要嚴重。

    「你知道我們家余軒是要考清華北大的嗎？你還有一年時間，我家余軒只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余軒母親顯然很激動，站起身直逼著林洛洛說道。

    林洛洛嚇得倒退了幾步說不出話，老師們上前攔住：「余軒媽媽，我們叫林洛洛過來是為了了解情況的。」

    「什麼情況，還有什麼情況要了解，讓他們分手！都什麼時候了談戀愛還要不要考大學了！」余軒母親指著林洛洛說道。

    「這談戀愛不是還沒有證實嘛！可能只是學生之間的玩笑話！」教導處主任笑著圓場順勢讓余軒母親坐回沙發。

    「我們家余軒以前都是以學習為主，這幾個月不知道什麼情況總是想著往外跑，又不是輔導學習也不是學校解疑問他去哪也不說，要不是周末我偷偷跟著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竟然談戀愛了，當時看個背影是個女孩子沒想到就是你啊！」

    「林洛洛你要說清楚你現在和余軒是不是在交往！」班主任盯著林洛洛問道。

    咄咄逼人的狀態讓林洛洛很是不喜歡，現在不管是否承認交往這件事都無濟於事，因為在場的老師及家長都認為林洛洛才是始作俑者，是林洛洛讓余軒放棄了競賽。

    「說話啊！你不說話就讓我們自己說嗎？」班主任明顯地煩躁了。

    「說什麼啊！如果你們說余軒退賽的事我是今天返校才知道的，我知道的時候可能比老師你們都要晚，你們問我現在什麼情況我也回答不出來啊！」林洛洛說道，這樣的氛圍任誰的語氣都不會太好，當然林洛洛的態度也是相當強硬。

    「你說什麼啊！推卸責任了是吧！我們余軒和你這樣的學生不一樣，他是個好孩子！」余軒母親又再次從沙發上跳起，指著林洛洛生氣地說道。

    「我實話實說！」

    「林洛洛，現在問的不是你知道余軒退賽的時間，是你們有沒有交往！」高崇扯著嗓門喊道。

    所有人的針對讓林洛洛想抓狂，那些話語聽進林洛洛耳朵里瞬間變成了另外的意思：

    「我兒子很好的！」

    「差學生還想攀我們家，想得美！」

    「真丟人，學校出這樣的事！」

    「怎麼辦！我之後教師評級會不會有影響！」

    「我們班升學率如果低了年終獎就泡湯了啊！」

    ......

    林洛洛已經聽不清現實中她們真正說的話，腦海中浮現的畫面耳朵內聽到的聲音已經完全改變了，情緒再也壓制不住：「夠了沒有！你兒子為什麼這樣還不是你們給的壓力硬逼的！他有過片刻休息嗎！換做是你天天學習天天競賽熬夜受得了嗎？還有你是他班主任想得卻都是升學率的問題，想過他累不累嗎！他這次退賽是不是壓力太大想休息才做的決定你們問過嗎？一個勁地覺得退賽可惜，人被你們逼瘋就不會覺得可惜了是嗎？」。

    林洛洛一口氣指著面前的人說了一通，話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衝動，眼前的畫面也回歸正常耳邊也不再出現那些聲音，看著老師和家長沉默後林洛洛緩緩垂下了手。

    「確實！關於學生心理這塊我們學校也有專門的心理室，余軒爸媽你們也不要太著急！」教導處主任賠著笑說道。

    「什麼心理問題，我們家余軒健康的很！反倒是你才心理有問題，是個變態專門害我們家余軒！」余軒母親齜著牙每說一句都像是要吐一攤吐沫淹死對方。

    「好了好了！余軒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怎麼說也是你們學校的責任，你們要負責！」余軒父親一邊哄著自家老婆一邊又對著教導處主任叫囂。

    「是是是！我們學校也有責任，但是還是要聽聽余軒自己怎麼想的，要不我這邊讓人叫余軒過來？」教導處主任說著便眼神指使著高崇。

    在余軒來之前辦公室死寂得像停屍房，誰都不說話，只有餘軒母親偶爾會用嫌棄厭惡的眼神看看林洛洛，而林洛洛只是靠在牆上等著余軒來，雖然很想通口供但沒法在老師面前拿手機發信息。

    「爸？媽？」余軒一進辦公室就瞧見坐在沙發上的父母。

    「軒啊！」余軒母親見到自家兒子馬上換上了一副面孔，那笑容怕是想膩死人。

    「怎麼了？」余軒嘴上雖然這麼問但心裡十有八九知道關於什麼，倒是在轉身關門時才發現靠在牆邊的林洛洛：「洛洛，你怎麼在這裡？」

    「喏！她們叫我來的！」林洛洛一臉不客氣的回道。

    余軒看向老師和父母想著從他們嘴裡知道原因。

    「軒啊！你告訴媽媽是不是有人讓你退賽的？」余軒母親那一副市井小民的樣子讓林洛洛看著笑出了聲，是嘲笑也是唾棄。

    「洛洛！」余軒顯然對林洛洛這樣的反應不滿。

    「媽，退賽是我自己決定的，與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與父母、同學、學校也都沒有關係。」余軒撫著母親的臉龐溫柔地說道。

    「你告訴媽媽是不是和那個林洛洛在談戀愛！」余軒母親輕聲地在余軒耳邊問道，余軒一聽回過頭看向林洛洛，那一舉動像是在問林洛洛是如何作答的。

    「我們沒有交往！」林洛洛看著余軒的眼睛回答道，這一回話林洛洛感覺到了余軒眼睛裡的閃過一絲難過。

    「是啊！媽！你在想什麼呢！我不是和你說了大學畢業了再談戀愛嗎？你忘記啦！」余軒笑著看著母親又轉視線看向父親。

    「我就說吧！我家余軒不是這樣的孩子，還有那個叫什麼洛洛嗎！你高二生也別和高三畢業生走太近，學業都不一樣有什麼話題聊的。」余軒父親像鬆了一口氣說話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這個是重點嗎？競賽你知道得獎高考加多少分嗎！媽媽都是為你好，你加分高了大學就輕鬆很多了，媽媽也是怕你後面太累啊！」余軒母親依舊抓著退賽的事情不依不饒。

    「媽！我現在就很累想休息，就算這次不參加還有下次！」余軒開始不耐煩。

    「那你和我說昨天跟你在外面一起的女孩子是誰？」

    「媽！你跟著我？」

    「媽媽也是擔心你啊！你看都臨近高考了你還出去玩，媽媽怕你心思會不在學習上！」余軒母親像個小女人似的小心翼翼說著話，一點也不像之前懟林洛洛那般厲害。

    「你這樣我真的很累啊！昨天我是出去給然然買生日禮物了，女孩子總會懂女孩子喜歡什麼，所以我就讓洛洛幫我選禮物，你們真的是！」林洛洛第一次看余軒發這麼大脾氣，余軒說著話和母親保持了距離，說話聲也提高了不少。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余軒這話沒有問題，前後呼應。再者余軒父母也很清楚過不了多久就是自己小女兒生日，所以對余軒說的話也選擇了相信：「好好好！軒，媽媽知道了，你別生氣！你累了你可以和媽媽說，媽媽給你煲點湯補一下身體，你這些事都可以和媽媽說的，說明白了媽媽都能理解！」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直接跑學校來？還讓我同學來這裡，你們這樣我真的很難做人好不好！」

    「說清楚就好了，余軒爸媽你們放心吧！余軒這孩子平時在學校很認真的不會談戀愛，另外真不參賽那就下次，一個月後還有一個競賽可以參加！」教導處主任本來對余軒退賽的事是各種計較，但是眼下也只好妥協。

    「不參賽怎麼行！我家兒子的能力完全可以得前面的名次，你這退賽不就是白白把分數送人了嗎！」余軒母親依舊沒明白衝著教導處主任說道。

    「媽！我一定要累死了，死掉了你才滿意嗎！」余軒這一刻真的忍不了了衝著母親吼去，這一吼不止是老師和父母連林洛洛都吼懵住了。

    「你還不回宿舍？」余軒走向門口對著林洛洛說道，隨後林洛洛默默地跟在余軒身後離開了辦公室留下了老師和余軒父母呆站著。

    教導處其實與宿舍並不遠，但余軒走得格外慢，外邊的天早已黑了，林洛洛手機里都是齊妤玖她們的消息。

    「如果你當時不說的話......我會承認！」余軒緩緩地說道。

    林洛洛驚訝地抬頭看著前邊走著的余軒不答話。

    「其實你昨天是想說分手對嗎？」余軒接道。

    林洛洛心裡一怔停住了腳步，本以為余軒並不知道林洛洛昨晚話意原來只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你真的想分手沒關係！」余軒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林洛洛，回宿舍的路途中只有昏暗的路燈實在看不清余軒的表情，路燈只是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林洛洛說不出口，回想起余軒對自己的好就會不忍心說這樣話，總感覺自己在利用著余軒，可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余軒看著林洛洛不回話便笑笑走近：「別顧慮這麼多！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這話在林洛洛耳里聽到了兩種意思：1、就算分手了還是朋友一直陪伴身邊；2、讓自己別想這麼多，依舊像往常一樣相處好好交往下去。

    教學樓遮擋住了林洛洛與余軒的身影，余軒將林洛洛抱入懷中用手輕輕地摩挲著林洛洛的後背，只可惜是高中如果是大學余軒真的想隨時隨地地陪在林洛洛身邊。這一刻林洛洛不再拒絕，連自己都不知是否因為愧疚的心理而接受了余軒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