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悲傷依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支離破碎

    余軒第一次見林洛洛是在考場的時候，或者說從林洛洛一進考場的時候就引起了余軒的注意，清秀乾淨的面龐真是他喜歡的類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早早做完試卷的余軒瞥著林洛洛那發緊的眉頭，心裡一絲笑意，看著林洛洛對著一題發著呆余軒也忍不住挪過去了一些，看著古詩詞填空又看了看林洛洛那苦惱的臉。

    &王誠振怖大王之威，不敢興兵以拒大王，願舉國為內臣，比諸侯之列，給貢職如郡縣，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廟......」聲音很輕但是林洛洛卻聽到了，林洛洛抬頭看著余軒的那張臉讓他有些恍神。

    林洛洛尷尬一笑輕輕說道：「我不會寫，是哪幾個字。」

    余軒笑了笑在草稿紙上寫了出來偷偷遞給了林洛洛，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後面余軒想更靠近林洛洛的第一步。

    偶爾在學校內碰見心想著並不熟悉也就不主動上前打招呼，後面在小區門口的碰見著實讓余軒心裡樂開了花，順理成章地邀請了林洛洛吃飯也是余軒的一步，這是第一次余軒不是按部就班地走著母親鋪好的路，而是找尋著自己喜歡的事物。

    余軒靠在牆邊看著頂上那小小的用鐵條攔起的窗，心想著外邊的天氣應該很好，單單坐在這陰暗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太陽的溫暖，有點羨慕有點嚮往。還要多久可以出去呢？余軒摸了摸一旁那鋪著粗糙布料的床，每天躺在上面也習慣了，自從那次父母探望後就再也沒來了，余軒明白那是他們已經失望了，事已成定局。

    閉上眼又活在了回憶之中，這一刻余軒嘴角才會出現笑容，那久違的笑容。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周六早上考完試就要回家，你又跑哪裡去了？」母親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有些生氣，

    &在教室解疑忘記看時間了。」余軒淡淡回了一句便回房了。

    &了，來吃飯吧！」母親喊了余軒，余軒並沒有回頭而父親起身坐到了餐桌前。

    &也不管管你兒子，大了都不像小時候那麼聽話了，我說的都當耳邊風。」

    &子都多大了你還這麼要求，這樣自己的主見都沒有了。」

    &這不是為了他好嗎！」母親一聽父親這般話坐不住了，父親也不再跟母親爭論獨自吃了起來。

    而後余軒回來的越來越遲，除了幾次是跟林洛洛外出其餘也確實如說的那樣在學校解疑，還有就是準備競賽的事情。後續競賽也得了不錯的名次，母親也就自然相信了余軒是在學校認真學習。

    可那一次余軒父母被叫到學校除外，母親從始至終不相信余軒是個會早戀的孩子，認為自家兒子除了學習外一竅不通，也是那一天母親見到了有脾氣的余軒。畢竟從小到大余軒總是這麼乖巧，母親好幾次想著如果還有一個女兒的話應該就是余軒這般乖巧勁，那次母親其實有些傷心，認為是自己的失敗也認為余軒沒有良心衝著養育他多年的母親喊叫。

    母親對著林洛洛說出極為難聽的話語，余軒第一次覺得自己喜愛的事物被母親貶低到一文不值，那一刻的嘶喊並不是因為母親的反對而是余軒認為自己並沒有受到尊重。

    從小到大余軒拋棄了許多自己有興趣又喜愛的，但那些是母親從一開始就收走的所以余軒不會有多難過，可這一次母親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狠狠地將自己那小小尊嚴摔在了地上。

    也就是這一次余軒想為了自己而努力，可怎麼就不對了！之後林洛洛離開了自己，雖然能理解卻不能接受，消沉讓余軒提不起任何精神，母親看在眼裡也慌了神。

    &子啊！你不吃飯怎麼行！」母親見著余軒幾日不吃，只是偶爾出房門喝幾口水。

    「......」余軒坐在書桌前看著書，但實際卻一個字也沒入腦。

    父親半夜來了余軒房間，跟這麼多年來沒有好好關心的兒子談了近兩個小時的話，余軒對著父親抽泣著，那是父親第一次見余軒哭得如此傷心，明明什麼都如此優秀就算母親對他再怎麼嚴厲也從不喊苦掉眼淚，父親看著有些心疼輕輕摸了摸余軒的頭：「爸爸很對不起你，不能讓你有快樂的童年，爸爸沒有用，明明你就很努力很優秀可是我從來不會誇你，也不會和你媽說讓你休息一下，這麼多年我一直做一個旁觀者一個沒有用的父親。」，余軒聽著父親的話更是停不住的抽泣。

    母親站在房門口不說話不進門，或許是在反思自己多年來的教育，但這只是當下。次日當鄰居又在誇耀自家兒子近期競賽得獎的事的時候，母親又急匆匆回了家讓余軒抓緊複習下一場競賽。

    這不怪母親，她只是習慣了。母親也是希望余軒前程似錦，希望下半輩子可以依靠著前半生的努力好好享受，可母親也忘記了余軒的精力一年比一年的消減，到大學之後母親確實是對余軒少了督促，可時常發來的電話和信息依舊是余軒的壓力，母親幻想著余軒畢業後考上最好的單位，幻想自己百年之前可以看見兒子的功成名就。

    &望了吧！」想到這裡余軒搖搖頭笑著垂下眼帘。

    上海碰見林洛洛是余軒認為最幸運的事，那感覺就和高中第一次見著林洛洛的時候一樣，那悸動讓人忍不住上前，之後的複合也是！余軒牢牢抓住了這次機會，想著天長和地久想著母親就算反對也不鬆手。

    原本想讓母親對林洛洛改觀，卻沒想到再一次提起林洛洛的名字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余軒已經不再奢望，也不知如何奢望，那太難了！

    進到這裡的這段時間余軒想清楚了一些事，事件發生的時候余軒是希望江智靖打死李開，可為什麼變成自己拿刀捅了他。這個問題到近期余軒才明白，就算當時林洛洛恍恍惚惚說著「殺了他」，可其實這句話林洛洛自己也不清楚。余軒當下想到的只有林洛洛以後的依託，希望林洛洛未來有人可依靠，但為什麼當時想的不能是自己？

    余軒看著那時的林洛洛又看了看發瘋了的江智靖，突然明白過來林洛洛心裡眼裡始終只有江智靖一人，這才會有了後面余軒阻止了江智靖，而自己替江智靖完成了後半部分，也了卻了林洛洛所說的。

    沈嬋娟的離去余軒很是難過，自責和愧疚一直徘徊在心裡，揮散不去。期待著林洛洛來看望自己，另一方面又害怕見著她，無法直視她的眼睛無法說出對不起三個字。余軒想也許江智靖已經把事情告訴了林洛洛，所以林洛洛才一直都沒來找自己。

    &軒啊！」

    &軒你怎麼回事，為什麼都不和我聯繫！」

    &真的生氣了！也太久了！」

    余軒這一刻好像聽見了林洛洛喊自己的聲音，忽近忽遠。余軒急忙起身去敲打門：「管教！管教！」。

    &麼事！」管教拉開門窗隔著門問道。

    &人叫我！有人叫我啊！」余軒有些急切，管教一聽轉頭四周看了看回道：「誰叫你？」。

    &洛，不！一個女孩！」

    &么女孩啊！這裡都是男的！你做夢了吧！」管教說完轉身離開也不管余軒說什麼。

    &可怎麼辦啊！」余軒的母親在家終日以淚洗面，鄰居偶爾在樓梯口碰見噓寒問暖提到余軒快畢業了要找的工作的時候，母親也是敷衍幾句就走。以至於後面母親也不敢出門了，父親也是一天呆呆坐在家中看著那沒有開機的電視，房間內的輕輕抽泣聲和客廳沙發上沉悶的氣氛。

    &了好了，你能別哭了嗎！」父親終於在一天衝著屋內的母親發了火。

    &做了什麼？你個當父親的怎麼一點用都沒有，兒子在坐牢你在家裡待著什麼都不做，別人家父親都可以把兒子撈出來。」母親扯著沙啞的嗓子喊道。

    &我沒用！要不是你逼兒子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嗎？還不是你逼得這麼緊。」

    &是為了他好，他的學業你從不操心，要你管早就在社會上流浪了。」

    &浪也比你所謂的教育要好，你的教育出了殺人犯知道嗎！」父親抑制太久的怨氣這一刻爆發了，摔著桌上的水杯吼著，母親衝出房間指著父親的鼻子：「摔摔摔！全都摔了！兒子沒了家也沒了，你都摔了吧！」。母親這話讓父親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母親繼續喊道：「怎麼！要不要一把火燒了這裡，都燒了吧！都毀了都沒了，我辛苦的二十多年都沒了，我也不要了。」。

    這一聲聲絕望透過了家門傳到了外邊，鄰居們紛紛打開了自家門面面相覷，這裡的小區隔音本就不好這一鬧這層樓都知道了。

    &家兒子不是成績很好的嗎？」

    &別說！聽說他家兒子犯事了。」

    &事？犯什麼事？不是可優秀了嗎？」

    &說啊！在以前住的地方殺人了，哦！我想想是在哪裡......對對對！鄭州！」鄰居議論紛紛，站在余軒家門前指指點點，而屋內爭吵聲依舊沒有結束，外邊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