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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的晚上,葉芊約我第二天在法源寺見面。
我這才想起,我已經和葉芊有近一個月沒有見面了。
法源寺又稱憫忠寺,位於北京市西城區菜市口附近教子胡同南端,是北京城內現存歷史最悠久的佛寺。它不僅是北京城內歷史悠久的古剎,也是中國佛學院、中國佛教圖書文物館所在地,是培養青年僧伽和研究佛教文化的重要場所。
一夜心情複雜。
第二天一早,我在夏天天複雜的眼神注視下,開始梳妝打扮。
「這要幹什麼去?」夏天天納悶地問,「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是要出去坐檯嗎?」
「我有工作上的事要談,」我認真地對夏天天說,「你就在家好好呆著!」
「別人周末不放假嗎?」夏天天疑惑地問,「平時不談工作,周末了就談工作?」
「反正你別廢話,」我呵呵一笑,「別問為什麼!」
「帶我去唄!」夏天天撒嬌賣俏地央求道。
「不行!」我堅決地拒絕道。
「那你走吧!」夏天天星眸微嗔地說,「我在家裡上網就行了!」
「這就對了,」我微笑著說,「我回來時給你買好吃的!」
「好!」夏天天莞爾一笑,依舊用複雜的眼神注視著我。
我逃也似地離開了屋子。
我來到法源寺的時候,葉芊已經在門口等著我。
「最近在忙什麼呢?」葉芊納悶地問,「周末也不聯繫我了!」
「太忙了,」我一本正經地說,「又要做書稿,又要策劃新選題,事情太多啦!」
「忙了好,」葉芊輕聲細語地說,「我想你可能是太忙了,所以這段時間也沒有去打擾你!」
「我以前就想來法源寺,」我開始轉移話題,「自從看了台灣著名作家李敖所著的《北京法源寺》一書後,我就想來這尋幽探古。」
「我也是看了那本書,才想來這的!」葉芊微笑著說。
我們邊聊邊走。
法源寺建築規模宏大,結構嚴謹。它採用中軸對稱格局,由南王北依次有山門、鐘鼓樓、天王殿、大雄寶殿、憫忠台、淨業堂、無量殿、大悲壇、藏經閣,大遍覺堂和東西廊廡等等,共七進六院,是北京城內保存下歷史悠久的古寺廟建築群。
「如果我們四月份來就好了,」葉芊思索著說,「那時,在法源寺內那滿庭院的紫丁香便紫霧般在暖春中開放,與寺中高可參天的占愧,牆角石盆中含蕊吐香的蘭草,丁香樹下悠閒跑動的放生動物,共同構築出一派世外桃源的清幽景象。」
「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微笑著對葉芊說,「明年四五月份時我們再來這吧!」
葉芊莞爾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微微一笑。
「你說,」我輕聲地問葉芊,「為什麼剃度之後,人的欲望就會少了很多?」
「要增快樂,就用減法!」葉芊呵呵一笑,「如果你再一淨身,欲望就會更少的!」
「有時候,」我假裝一本正經地對葉芊說,「我真的會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葉芊饒有興趣地問。
「我想剃度出家!」我一臉虔誠地說。
「來寺院次數多了,」葉芊微笑著說,「誰都會有這個想法的!」
「萬一你沒有把我培養成作家,」我嬉笑著對葉芊說,「結果培養出家了,怎麼辦?」
「那就出家唄!」葉芊呵呵一笑,「那就剃度唄!」
「是不是剃度後就可以穿上僧衣了?」我明知故問。
「是的,」葉芊微笑著點點頭說,「剃除鬚髮後,穿上僧衣,就成為未受沙彌十戒的非正規沙彌。」
「怎麼還是非正規沙彌?」我有點失望地問。
「做一個『形同沙彌』也是不容易的!」葉芊一臉認真地說。
「那剃度儀式你知道嗎?」
「剃度儀式是在法座前進行的。在維那師的指導下,在經過導引、啟白、請師、開導、請聖、辭謝『四恩』、懺悔、灌頂、剃髮等種種煩瑣而莊重的程序後,你就可以穿上僧衣了。」
「你說,為什麼做僧人要落髮?」
「這個起源於佛陀時代。據《佛傳》說,悉達多王子逾城出走以後,便以利劍自剃鬚發,並發願說:『今落鬚髮,願與一切斷除煩惱習障!』」
「什麼是煩惱習?」我輕聲地問葉芊。
「煩惱習是修持中基本斷除煩惱後殘留的習氣,」葉芊解釋說,「煩惱障則指擾亂身心、不能專心修道的種種障礙。從形式上講,落髮是出家人區別外道和其他俗人的特徵;從實質上講,它體現了出家人斷除煩惱的堅定決心。」
「看來煩惱是可以剃除的!」我呵呵一笑。
「是的,」葉芊一臉深沉地說,「煩惱是可以剃除的,障礙也是可以剃除的!」
「剃度後,是不是就有資格穿上僧衣和僧鞋了?」
「是的!」
「你說,為什麼僧服大多是用剪開的布塊縫成的?」
「這是為減低它的價值,減少僧人的貪染!」
「那為什麼還必須要在新僧服上點上另一種顏色?」
「這叫作『壞色』或『點淨』,就是為了破壞衣色的整齊而免除貪著!因為完美是一種傷害!」
「完美是一種傷害,」我喃喃自語,「點淨是免除貪念!」
「無論修行還是生活,」葉芊一臉深沉地說,「都要免除貪念,也不要苛求完美!」
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我詫異地回過頭去。
我看見夏天天正濃裝艷抹地站在我的身後。
「你怎麼來這了?」我納悶地問。
「我跟蹤你來著,」夏天天呵呵一笑,「我就說你早上為什麼收拾打扮了半天,原來是來這泡妞呢!」
「別亂說,」我生氣地瞪了夏天天一眼,「佛門重地,說話要注意點!還有,這個是我女朋友!」
「你哪個女朋友?」夏天天嬉笑道,「你女朋友那麼多,這又是哪一個呀?」
「她是誰?」葉芊面無表情地問我。
「我的鄰居!」我解釋說。
「誰是你鄰居?」夏天天生氣地說,「你能跟你鄰居整天睡一張床上嗎?」
「你倆住在一起?」葉芊難以置信地問我。
我猶猶豫豫,支支吾吾。
「你就說是不是?」葉芊追問道。
「是!」夏天天大聲說道。
「龐永華,我真是低估你的無恥啦!」葉芊說完轉身就走了。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急忙拽住了葉芊的胳膊。
「你是不是想挨一巴掌後再鬆手?」葉芊惡狠狠地說。
我悻悻地放下了手臂。
葉芊轉身離去。
「這下你滿意了吧!」我轉身對夏天天說。
「你說她是你女朋友,」夏天天陰陽怪氣地說,「誰信呢?」
「我就是因為她才來北京的!」我認真地說。
「那你倆為什麼不住在一起呀?」夏天天納悶地問。
「你不懂!」我面無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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