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 第十四章

    晚上,薇安手裡拿著染月的請柬,心情莫名的低落。羽凡注意到薇安眉眼間淡淡的悲傷,在她身邊躺下來。

    「怎麼了?」

    薇安側頭看一眼羽凡,嘴角抿緊:

    「羽凡,染月的婚禮,你能不能陪我去?」羽凡皺眉:

    「江岸也去?」其實他早就知道,只是他想確定一件事。薇安翻過身面向他:

    「他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想你陪我去。」

    是覺得尷尬吧。羽凡腹誹,上次她在染月的生日會上那麼失態,不好意思是很正常的。「其實如果不想去的話,你可以不去的,找人幫忙隨了份子就好。」

    「這樣不太好吧。況且她是我的好朋友,這麼做似乎很傷情分。」薇安在猶豫不決。

    「哦,那就去吧。」羽凡平靜道。他了解薇安,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她。對外人果決對朋友猶豫墨跡,尤其是這種人情世故,總是喜歡把自己逼到兩難境地。這麼扭曲矛盾的人格,到底是誰給她培養出來的。羽凡閉上眼睛,緩緩道:「我陪你去。你可以去睡覺了麼?你盯著我我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羽凡要回公司開會,把薇安扔在小區醫院就走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薇安躺在病床上,兩隻手抱著平板在玩消消樂。羽凡皺眉:

    「打完針怎麼不回家,沒帶鑰匙麼?」薇安沉浸在遊戲裡沒時間理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腳。原來今天改紮腳了。

    羽凡一愣,頓時覺得很好玩。這樣的狀態讓他想起寵物店裡小狗小貓打針的樣子,但是想想也就罷了,說出來的話薇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等了半個小時,護士過來拔針頭,看見羽凡就開始抱怨:

    「你老婆這麼大了還耍賴皮。早上怎麼都不讓實習護士給她扎針。說來也是,病患總是埋怨我們技術不好,可是你都不給我實驗機會,技術怎麼好得起來。」

    羽凡表情僵硬的笑笑,心裡其實已經很是不悅。自己業務不精,還要怪病人不體諒,這種邏輯真的是讓人無言以對。但是他也無比慶幸,萬一今天真惹毛了薇安,結果就不得而知了。幫薇安穿好了鞋子,扶著由於腿長時間不動,有些僵硬的她出了門,薇安就不自覺的開始解釋:

    「你別聽她胡說。我是不願意讓實習護士扎針,按照她那個扎法我早就給扎死了。話說我生病打針已經很難受了好麼,憑什麼還要義務當她的實體模型。你看看你看看,本來好好扎的手,那個實習護士給我拽了一下就鼓了。」薇安將自己腫得像熊掌的手背伸到羽凡面前,「不過紮腳也有好處,我可以玩遊戲了。再說明天還有最後一天,我也扎在腳上好了,免得她再迫、害我。要不是怕我今天刻薄了她們,明天她們打擊報復,我今天能那麼淡定的聽她們跟你抱怨。開玩笑!」羽凡側頭瞥一眼身旁喋喋不休的薇安,只覺得可愛。

    可愛?羽凡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這種詞完全和薇安沒關係。不過現在她的這種聒噪,確實讓羽凡第一次覺得薇安像一個正常姑娘,不再那麼冷冰冰,也不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更不會隨時讓羽凡產生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真的是奇妙的感覺呢。不過,明天,羽凡就要搬回自己家去了。

    恍然之間,竟然有些失落,但是這種情緒卻是絲毫都不能表露,至少在薇安面前。

    周一早上,羽凡起床的時候薇安已經收拾好在等他。

    羽凡看著打扮精緻的薇安突然有些失神,這一周看慣了她不修邊幅得穿著家居服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她突然的裝扮反而讓他有些不適應。以前的薇安又回來了,那個冷靜理智如同機器的女漢子回來了。而他更喜歡的,還是薇安隨意的居家模樣吧,只是,他今天就要搬走了,再也沒有機會見到。

    薇安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羽凡的小心思,輕聲咳嗽了一聲,好心提醒道:「你要遲到了。」

    羽凡回過神來,去洗漱。

    仔仔看著滿血復活的薇安,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即視感,跟在薇安身後進了辦公室,溜溜把最近積壓的工作匯報了一下,順便幫薇安分類整理了近期比較緊急的工作,然後就退出了辦公室。

    為了響應患病人員最好不喝咖啡的醫囑,仔仔把薇安水杯里的咖啡偷偷換成了紅茶,加上一點蜂蜜,味道倒也不錯。

    薇安的手機在桌子上開始震動,薇安瞟一眼屏幕,陌生號。薇安接起,是染月。她的口氣里有愧疚,還有絲絲不能隱藏的不安:

    「薇安,上次的事情對不起。你知道的,我說話有時候不過腦子,我真的沒想到······」薇安微微皺眉,打斷她: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我還是要祝賀你新婚快樂。」她真的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染月顯然沒想到薇安會是這樣的回答,有些訕訕:

    「你不生氣了就好。我讓秦子陽把請柬帶給你,後來想想還是應該給你打個電話,要不然也太失禮了。」

    毫無營養的寒暄,掛了電話之後薇安看著手機發呆。她在想,這通電話的中心思想到底是什麼?似乎沒有哦!那麼她為什麼要陪染月聊那麼久呢?心情一下子就開始低落起來,不禁有些懊惱,難道在家休息一周會讓人的智商變低?

    越想就越不著邊際,薇安甩甩頭,把注意力拉回到面前的文件上。

    真的是少有的按時下班。薇安開著車在下班高峰的車龍中緩步驅使,從未有過這種想要快點回家的急迫感,薇安盯著前面的路況,有些感慨,她這是怎麼了?


    一室冷清。薇安站在門口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打開客廳的燈,有些晃神。突然想到羽凡昨晚上不經意提過他今天就搬走了。一種沒由來的失落將她淹沒。

    是啊。他只是來照顧生病的她,現在她的病好了,他理應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不捨得。壓制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薇安撥通了仔仔的電話,說好是要請他吃飯的。

    其實薇安無比清楚的知道,她這麼做,不過是想轉移注意力。幼稚的做法。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匆匆溜走。

    薇安看著日曆上勾畫出的染月婚禮日期發愣,就是今天。

    站在衣櫃前躊躇又躊躇,完全不知道要穿哪一件去比較好。薇安的衣服呈兩極分化趨勢,要麼是特別休閒的,要麼就是特別正式的時尚套裝,完全沒有那種可以穿去婚禮的嘛!

    抬手看看時間,這個點去買肯定來不及啊!正在薇安抓耳撓腮不知所措的時候,手機響了。陸羽凡。

    「沈薇安,你是不在家還是已經死掉了!開門會死啊!」看來羽凡確實被氣得不輕。可以理解,你要是被關在門外面二十分鐘,而且你還能聽見屋裡人在走動,你也會抓狂的。

    薇安開了門把羽凡放進來,一臉的歉意:「抱歉,抱歉,剛才想事情呢,沒聽見······」羽凡斜睨她一眼,一臉的不相信。伸手把紙袋遞給薇安,語氣里滿是嫌棄:「喏,給你帶的衣服。」薇安一臉欣喜: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合適的衣服。」羽凡揚眉,他絕對不會告訴薇安,前段時間他住在這裡的時候幫薇安整理過衣櫃,所以他當然知道。掩飾的輕咳一聲,轉身在沙發坐下,雙手交握,一本正經道:

    「你不去試試麼?」薇安低頭看一眼紙袋,「哦」了一聲就進了臥室。再從臥室出來的時候,薇安就一臉「你在逗我麼?」的表情。

    羽凡抬頭,眼睛一亮。面前的薇安一身寶藍色一字領修身小禮服,平直的衣領抹過她性感的鎖骨,肩膀的線條被很好的展露,□□微露,腰線上自然的褶皺,讓薇安的腰身更顯得纖細,裹臀的裙擺很好的勾勒腿部線條,裙擺在膝蓋上方停住,薇安的小腿本來就瘦,就更顯得知性優雅。倘若不是薇安一臉的苦大仇深,羽凡完全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女神。

    「呃······我覺得還不錯啊。」豈止是不錯,簡直棒極了!羽凡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不自然。薇安雙手叉腰的看著他,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羽凡點頭。「哦。」薇安應聲,沒辦法,她也不能穿著正裝去參加婚禮,雖然這件禮服讓她很感覺被束縛,但是湊合一下吧,婚禮也就兩個小時,忍忍就過去了。轉身回臥室化妝。

    這條裙子是後開叉的,薇安轉身一邁步,就能看見若隱若現的大腿皮膚,羽凡呼吸一緊。他在幹什麼?羽凡強迫自己收起滿腦子的遐想,突然又感覺有些懊惱。這種裙子倘若薇安只在他面前穿倒是也無妨,可是要穿去參加婚禮,那豈不是會被很多人看到!頓時心理就開始不平衡,有一種被占了便宜的感覺,越發的不爽。

    這種占有欲來的莫名其妙。羽凡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所謂婚禮,就是一種另類的交際。至少薇安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當她擺出一副很官方的笑容挎著羽凡的胳膊走進會場的時候,連羽凡都覺得氣氛被她帶的很詭異。不露聲色的提醒薇安:「你一定要這個樣子麼?」薇安斜眼看他:「哪個樣子?」突然好想發現了什麼一樣,戳戳羽凡的胳膊,「你看你看,好多女生都在看你啊。」

    也難怪。為了配合薇安的小禮服,羽凡挑了一件基本沒穿過的帶反光面料的西服,那種面料的質感讓羽凡的身形顯得更加高大挺拔,再加上他俊俏的面孔,略帶疏離的笑容。薇安只感到有無數怨恨的目光射在她身上。不得不承認,薇安其實很享受這種被矚目的感覺。

    薇安正在人群中搜索蘇喬和秦子陽的身影,不想迎面卻撞上一對璧人。江岸和他的妻子。

    羽凡的目光頓時就冷下來,可看向江岸身邊的女子時卻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她的樣子真的和薇安有幾分相似,只是眼裡沒有像薇安一般能夠洞察一切的光芒。

    「沈小姐。好久不見。」居然是江岸先開了口,他面帶著微笑,身子側了側,讓出躲在他身後的女子,「這是我太太,許文倩。」然後低頭跟她耳語幾句,就見她面帶微笑的跟薇安和羽凡打招呼:「你好。」眼底是藏不住的局促不安。

    什麼時候江岸喜歡這種調調了!羽凡腹誹,側頭看一眼身邊面色如常的薇安,眉頭緊蹙,這個許文倩完全和薇安不在一個段數上,根本沒有可比性。不過轉念之就明白了,像薇安一樣,並不是誰都能駕馭的,倒是那種傻乎乎的小女生更好掌控。

    「江先生,江夫人好,總是聽江先生提起你,今日才得見真身。」薇安的聲音響起,平淡且不帶情緒,像極了場面上的客套,可她那一句「江先生」還是讓江岸的身子為之一震。是他先挑釁的不是麼,那麼她便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隨意寒暄兩句便走開,薇安臉上已經浮起化不開的陰霾,羽凡看在眼裡,卻是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能說。這樣的劇情真是諷刺,偏偏找了一個她的影子,卻不與她有絲毫相像,聽起來好像是舊情難卻,事實卻是任何人都可替代,不過是鍾情於一副皮囊,關於人心什麼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吧。

    羽凡知道薇安是這樣想的,他拍了拍薇安跨在他胳膊上的手,嘆了一口氣。

    「羽凡,我們能不能快點回去。」薇安的聲音低沉響起,羽凡側目,尋到她眼底的躲閃。果然還是受了影響,倘若真的一點沒有問題,羽凡才覺得奇怪。

    「好。」

    可是總是事與願違,秦子陽和蘇喬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拉扯住薇安一陣胡扯,羽凡就在薇安身邊坐著,看著她臉上的陰霾一點點消失。心底升起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最終還是等到了儀式結束,很多人在敬酒,薇安平靜的坐在桌邊,瞪著桌上轉盤的白色玫瑰。側頭瞥一眼染月身邊的丈夫,苦笑蔓延。

    沒有愛情故事,沒有悲歡離合,甚至在結婚之前兩個人共同的回憶都少的可憐,突然因為要完成結婚的工作,所以兩個基本沒什麼交集的人湊到了一起,突然就伉儷情深,百年不渝起來。真是可笑。從什麼時候開始,幸福都是可以批量生產的了?

    薇安站起身來,看著前來敬酒的染月和她的丈夫,她都想不起來染月丈夫的名字,嘴角的笑掙扎著難堪,一飲而盡,說著最不虛偽的祝福:

    「早生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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