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傅佳媛陪著看起來不適的陸漫漫先行回去,吃了頓飯後,顧依同傅明寒在傍晚才抵達半山別墅。
肖岑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多看了顧依一眼,既而笑開了,轉著手中的鑰匙鑽進車裡。
顧依問:「你剛才和他說什麼了?」
傅明寒道:「沒什麼。」
左不過幾句對陸漫漫的疑問,就算傅明寒不多說,肖岑也能意識到傅明寒這回兒是認真的。
真有可能把顧依帶回傅宅。
他以前還猜過傅明寒一直孤家寡人的,這對另一半的要求是得多高。
現在看看,不過是沒能入眼罷了。
肖岑從車窗里伸出一隻手,揮了揮,絕塵而去。
顧依回到屋裡,吳嫂剛剛泡好一壺茶,伴著盈盈上升的熱氣,鼻間能嗅到絲絲縷縷的清香。
顧依上前示意她自個兒。
吳嫂看了眼一同進來的傅明寒,見傅明寒沒說話,也就隨顧依去了,只是提醒她注意些,別燙了手。
顧依點頭,為傅明寒斟上茶水。
等傅明寒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小啜一口,她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兩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里,突然就靜了那麼一剎那。
顧依清了清嗓子:「你今天和陸漫漫挑明,說清楚了?」
能讓陸漫漫哭成那樣的事應該不多。
與初見時的氣質美女形象一對比,顧依突然有些不忍心。
可這種事哪裡是能忍不忍心的。
不然該哭的就是她自己了。
傅明寒稍稍頷首,秉著一顆八卦的心,顧依特別殷勤的戳了一小塊哈密瓜送到傅明寒嘴邊,這一舉動讓傅明寒側眸睨了她一眼。
顧依湊近:「我只是有點好奇。」
傅明寒吃著果肉,沒出聲。
顧依說:「你一直不接受陸漫漫,是因為她的年紀比你大嗎?」
在這種事上,顧依自然是有自己的判斷。
從大體看,陸漫漫確實是極為適合傅明寒的,無論是家世,還是陸漫漫這個人。
他們身上有相同的東西。
不然陸漫漫也不會有今天的成績,當傅佳媛還在與其它名媛們一起調侃聊天,和下午茶,她已經把自己定位成事業上的女強人。
顧依想來想去,最大的問題也就只有年齡這一點了。
傅明寒強勢慣了,自然不會喜歡另一半的年紀比自己還大。
有些東西是骨子裡生出來的。
就像顧依猜想自己應該是偏愛成熟這一款。
她喜歡被傅明寒照顧著的感覺,但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是不是還有其它更簡單的原因。
比如,僅僅只因為對方是傅明寒。
因為是他,所以偏愛。
傅明寒的回答也很簡單:「有一點,但也不完全是。」
這在顧依聽來有點過於籠統了。
但傅明寒也很好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確實有年齡的因素在裡面。
顧依似懂非懂,幾秒後,傅明寒又解釋了一句:「這種事得隨緣。」
在對的時間裡遇上對的人,這是種緣分。
確實,如果沒發生意外的話,他或許也會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在適當的年紀娶妻,對方不一定有多優秀,但不能太聒噪,他不喜歡。
然後步入婚姻,生子。
但事實總會和想像有所偏差。
又或者,千差萬別。
想在想起來,當初遇上這小女孩兒,剛開始的印象不過是好玩而已。
她很有活力。
這是傅明寒最初的想法。
活力十足,充滿著勃勃生機。
但也僅限於此。
傅明寒甚至猜想如果沒有那一場火災,他或許不會有今天的感受。
嘗試過失去的滋味,所以才會對倍加疼惜。
失而復得的東西總是顯得彌足珍貴。
這也是他開始思考兩人將來的初衷。
人生會有很多個意外。
她的出現就是個意外。
哪有什麼理想型,你愛的人就是你的理想型。
——
顧依並沒有完全弄懂傅明寒內心的想法,但也能明白,傅明寒這次是真的和陸漫漫說開了。
說到底,顧依還是很欣慰的。
如此出色的情敵,壓根不需要她自個兒親自動手便解決了。
在這一點上顧依覺得傅先生還是很棒的。
傅明寒並不是一個愛搞曖昧,糾纏不清的人,不然她也不會有如此清閒的日子。
隔天傅明寒沒有回來,只在晚上打來一個電話,說是得出差一禮拜。
顧依已經換好睡衣躺在床上了,她翻了個身,半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弱弱應了聲>
那頭的傅明寒正準備掛電話。
顧依急匆匆又加了句:「你晚上早點休息。」
她這是心疼了。
顧依突然就覺得自己和傅明寒的角色顛倒了。
她搶了傅明寒每晚要對她說的台詞。
電話里傳來紙張輕輕翻動的聲音,還有傅明寒的低笑聲。
傅明寒略沉的嗓音穿過她的耳膜,慢聲道:「知道了,我會的。」
&顧依呢喃道。
夜深人靜時,人總是容易情緒泛濫。
這些日子一直和傅明寒待在一塊兒,這會兒她忽然就有些不太習慣了。
果然,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
明明早上才見過,明明對方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她就已經開始想念。
顧依就以這種狀態度過了好幾天。
周六早上傳來消息,許盛暉因行賄與經濟詐騙等罪名被判刑入獄,一切和傅明寒所講的一樣。
他曾提醒過許辰,多關心他父親。
在所有人看來,許家的氣數也差不多快盡了。
也有寥寥幾人想起許盛暉的兒子便是曾紅極一時的女星,顧依的那個富二代男友,但不知是什麼原因,這個話題很快便消失殆盡,被另一連串的唏噓評論所淹沒。
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就像很多人已經開始弄不得顧依是誰,在愣神後才回想起來,哦,就是那個家裡著火的女明星啊,演過一部叫座的電影,但劇情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就連她自己,也對這個名字多了幾分陌生感。
傅明寒從來不叫她顧依,只在偶爾不經意間說出口,喚一聲「念念」。
顧依並不在意。
名字不過一個代號,她是誰才重要。
在迎接傅明寒回來之前,顧依給許辰打了一個電話。
畢竟相處那麼多,不可能就此當做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況且許盛暉還去醫院見過她一次。
是和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但透過鏡片,能看見那雙眼裡透著的精明勁。
能白手起家講許氏做大的男人,一定不會愚笨。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有人接起。
微弱的聲線,帶著滿滿的疲倦感,許辰說:「你也是打電話來看我笑話的?」
本打算不予理會,但看著屏幕上閃現的名字,還是忍不住按下了接聽。
是顧依曾經用了很久的電話號碼。
顧依有些不忍:「你父親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許辰自嘲的笑:「那又怎樣,你是故意打電話來可憐我的?」
顧依並沒有理會許辰這種帶刺的口吻,她皺了皺眉:「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良久後,許辰沉沉嘆了口氣:「沒有,能想得辦法都想了,這種事是個燙手山芋,誰都想撇得乾乾淨淨,又怎麼會趟這灘渾水。」
這樣看,是真的沒轍了。
顧依沒吭聲。
許辰驀然話鋒一轉:「我沒有和蔣雅琴在一起,當初也沒有。」
顧依從來沒有想過許辰會和自己提起這件事。
許辰有沒有和蔣雅琴在一起過,她並不關心。
顧依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硬生生憋出一聲「哦」後,想了想又道:「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許辰,你會遇見更好的女孩兒。」
對方這樣子的安慰話,許辰自然能聽出對方的意識是什麼。
無非是告訴他伊人已逝,不比過多留戀罷了。
對了,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當然知道這一點。
許辰頹廢笑笑:「你不懂。」
如果能把過往的一切全都想起來,她或許會更討厭他。
所有的話在內心深處反覆念叨著,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許辰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顧依蹙緊眉,還沒能聽清許辰最後說了什麼,耳邊便響起一陣忙音。
莫約是再沒有和她對話的必要。
按顧依的理解,既然許辰一直把她當成姐姐來看待,如今把一切都說破,也一併斷了他的遐想。
再也不能把她當成姐姐來看待,也就沒什麼好講了。
傅明寒回來的時候已是半夜。
沒等傅明寒完全把腳邁進門,顧依就蹭的下從沙發上彈起,跑近摟住了他的脖子。
傅明寒看著半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苦笑不得。
懷裡的人應該是剛剛洗漱過,能聞見淡淡的香味,是沐浴乳的味道。
傅明寒把手在顧依的後背輕輕拍了拍,按著她的肩膀退開這個親密無間的距離。
傅明寒問:「怎麼了?」
顧依心裡甜甜的,卻竭力保持鎮定,輕描淡寫道:「沒什麼?」
傅明寒笑而不語。
顧依咬咬唇,補充道:「就是有一丁點想你了。」
說著顧依還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手勢,眼角眉梢間寫滿了「我很高興」四個大字。
傅明寒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
吳嫂從不遠處走過來,瞧著顧依的一副甜蜜樣簡直笑開了花,欣喜解釋道:「我一直讓顧小姐早些睡,她不依,非得等先生您回來。」
心裡濃濃的期盼與念想就這樣暴露在當事人面前,顧依抬眸瞧了瞧若有所思的傅明寒,一撇嘴,又鑽進了傅明寒的懷裡。
她把頭埋在傅明寒的胸前,低著腦袋不說話。
傅明寒攤開雙手,似笑非笑的注視著死死抱住自己的人兒,搖了搖頭道:「等了那麼久,總得讓我進家門吧?」
一邊說,傅明寒示意吳嫂先回房休息。
等後邊人走遠,顧依眨了眨眼,重新把頭抬起來,在傅明寒的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
盡情宣誓著自己的相思之情,顧依神色得意,又似乎藏著些許羞赧。
顧依退後一步:「現在能進門了。」
話剛說出口,傅明寒驀然就吻下來。
顧依癱軟在傅明寒的懷裡。
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又和上次不太一樣。
獨屬於男人的溫熱氣息將她團團包裹其中,如絲如縷,滲入她的每一寸肌膚,隱隱發燙。
傅明寒輕輕吸吮著她的唇。
可是這些遠遠還不夠。
隨著男人的指尖撫上她的臉,唇瓣相貼,顧依意識到對方已經撬開了她的牙關。
傅明寒的另一隻手扣在她的腰間,熱烈而強勢,不知不覺加深了這個吻。
讓她情不自禁的沉淪其中。
顧依也不知道這個親吻維持了多久,她被對方引領著,等傅明寒慢慢把臉移開,顧依還有一瞬眩暈的感覺。
她睜眼的同時抿了抿有些發麻的唇,止不住的微微喘息著。
唇瓣上的水光帶著一種誘人的美。
傅明寒的眸色幽深。
懷中人的雙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顯得有些迷糊,倚靠在他的胸前。
頓了一秒,傅明寒決定還是鬆開摟住顧依的手,很理智的分開一段距離,目光卻輕飄飄的掃過顧依白皙的脖頸處。
睡裙的領口寬鬆,露出她漂亮的鎖骨溝。
傅明寒揉了揉眉心,牽著顧依往裡走。
顧依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就如觸電般,她到現在都還有些懵。
思付片刻,顧依仰頭,目光所及是傅明寒的側臉,沉靜而英俊。
顧依問:「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夜宵?」
傅明寒點頭,頓了頓,又從沙發上站起身。
傅明寒頭也不回的上樓。
顧依不解道:「你去哪?」
傅明寒的腳步沒有停下,淡然出聲道:「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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