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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歌與南雪落在帳篷內聊了許久的軍事後,南雪落一臉的落寞悲哀,目光稍有空洞,輕聲無奈地問:「我不愧天地,唯獨愧疚於她。」
「的確。」輕歌點頭,這一點她不願恭維南雪落,南雪落的的確確虧欠尊后。
「我要去長生。」南雪落攥緊了雙拳。
輕歌眸光微閃,看著南雪落一言不發,等待著南雪落的下文。
南雪落揚唇笑道:「去見她。」
過去的萬年,她害她毫無寧日。往後的時光,她會慢慢來恕罪。
輕歌看著眼前的南雪落,感悟頗深。迷途知返,善莫大焉,難能可貴。
世間哪有完人,哪個不要自私幾分,只是再狠亦要保留底線和良善。
「尊后知道,會很高興的。」輕歌一直都明白,尊后雖有怒氣怨恨,但心緒也複雜。
南雪落搖搖頭,朝帳篷外走去。
輕歌則是召來蕭山燕商榷東洲之事,當務之急顯然是那雙重大結界。
南雪落出了帳篷後,行走於涼風,看見正在喝著悶酒的雄霸天。
此地空無一人,與修煉者組織有一段距離,雄霸天聽見腳步聲回頭看向南雪落,見是南雪落,雄霸天連忙把酒藏起來,無措地望著南雪落。
「愛上我了?」南雪落開門見山地問。
雄霸天瞪大眼,生生把咽喉里的酒水吞了下去。
愛?
他不懂,他只知此時此刻需要借酒消愁。
他一直沉浸於修煉和醫術,追求真諦大道,從未被情愛睏住腳步。
「公子只是利用我?利用完了,便一腳踢開?」雄霸天難得的頓悟,問道。
南雪落亦不隱瞞,稍稍點頭:「倒是有幾分小聰明。」
「既然如此,為何不利用到底?」雄霸天紅著眼問:「你這叫做始亂終棄!」
「你可知我是個男人?還是個無根的男人?」南雪落冷聲問。
這一番話宛如一盆冷水剿滅了雄霸天所有的熱情似火,今夜,南雪落的身姿眼神,白嫩的手,柔軟的唇,像極了女子,以至於雄霸天意亂情迷。
男人
至少在此刻之前,雄霸天從未想過,愛上一個男人。
他可是要生十個兒子的人!
雄霸天坐在覆滿了白雪的枯木樹上,有點不敢去看南雪落的眼睛。
南雪落一步踏前,擒住雄霸天的下頜,迫使雄霸天揚起臉。
「告訴我,你會愛一個男人嗎?」南雪落問。
雄霸天睜著眼凝視許久,囁喏:「我我不知道」
他害怕,怕父王失望的眼神,怕世人的嘲笑諷刺。
一瞬間,打了退堂鼓,亦不如適才難受了。
「可」雄霸天猶豫不定,有著幾分的不甘。
呵。
南雪落居高臨下輕蔑地俯瞰著雄霸天,隨後解開衣裳。
寒風過山,掀起輕紗,一件件衣裳落在地上,雄霸天下意識抬手捂著眼:「兄台,你這是要做什麼」
南雪落猛地抓住雄霸天的手:「睜開眼,好好看著我。」
雄霸天打開了雙眼,看著南雪落一絲不苟的軀體。
「你愛這具身體嗎?」南雪落問。
雄霸天極為誠實,沉默幾個瞬息後,搖頭。
南雪落冷嗤,而後把衣裳一件件穿好:「小鬼,日後若是遇到心愛的姑娘,娶她為妻,莫讓她獨守空房。」
看著南雪落漸行漸遠,身影縹緲,雄霸天心裡好不是滋味。
他沒有斷袖的癖好,他對著同性的軀體提不起興趣,甚至失望。
雄霸天抓了抓頭髮,繼而端起酒猛喝。
兄台若是個女人,那就好了。
雄霸天眼眶又紅了,他這是在痴人做夢嗎?
這世間的確有千奇百怪的稀罕事,可從未有過變性一說。
如今的南雪落擁有著自由的靈魂,不羈灑脫。
當往下了執念,再看過往的匆匆,只覺得記憶里掙扎徘徊的自己尤其可笑。
行走於山路,卻遇從修煉者組織那裡走來的輕歌,端著兩杯醇香的酒,遞了一杯給她。
南雪落接過酒,不解地望著輕歌,輕歌卻是笑道:「閣下放心喝,杯中無毒。」
「這是什麼酒?」
「斷腸酒,喝下這杯斷腸酒,前塵往事都是雲煙,日後你只是南雪落。」輕歌道。
「這具軀體,真是噁心透頂。」南雪落眉目狠絕,旋即舒展開,漸漸釋然:「罷了,至少還活著。」
「這是兩枚凝魂聚神丹,你的神魂之力,不算充沛,應該需要這個。」輕歌遞給了南雪落。
「你煉製的?」南雪落問。
「前不久。」
「為我而煉製的?」
「是呢。」
南雪落苦笑。
她終於明白鳳棲為何看重這個小姑娘了,真的聰明到匪夷所思。
興許,這個姑娘,早就知道她會來。
「你這般篤定我會走向你?若你輸了呢?」南雪落再問。
輕歌聳了聳肩:「我堅信著,比之不應該的情愛,閣下更嚮往的是天地大道。從今往後,閣下請陪我一同追往長生吧。」
「小丫頭片子,想騙我上賊船?」南雪落眼底精光四閃。
「那我這條賊船,閣下要不要上呢?」輕歌淺淺而笑。
「上,自然要上,我還要第一個上,誰與我搶,我一刀剁了他。」
「」
山脈里,傳來了輕歌的笑聲。
從未發覺,南雪落是這般有趣的人,奈何在過去的時光里,有趣的靈魂被執念遮蓋。
山脈的另一側,雄霸天還在喝著酒,九姑娘來到這裡,見此,倒是勾起了自己的相思苦,便與雄霸天舉杯痛飲。「樓主,我好想你。」九姑娘抱著一塊石頭哭喊:「樓主你這個負心漢,怎能丟下阿九一個人走了,阿九這麼好,你為什麼不要呢」九姑娘哭得傷心,雄霸天的情緒亦被勾
起,抱著另一塊石頭哭訴:「父王,兒臣不孝,兒臣的清白沒了,兒臣髒了」
遠遠地,輕歌與南雪落聽到倆人的聲音,面色愈發難看。
兒臣髒了?
輕歌一度後悔,不該收雄霸天為徒的。
「真是個蠢東西。」南雪落眼神漸冷,見雄霸天與九姑娘抱頭痛哭挨得很近,南雪落微微眯起眼,眸中閃過一道寒冽的光。
稍縱即逝,隨即黯淡。
她這具男兒身,算什麼?
罷罷罷。
痛徹心扉,一次足夠,不想再來第二次。世上有幾人不懼世俗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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