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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煙兒把賀蘭春送到太子營地。
「賀蘭姑娘。」柳煙兒道。
「劉公子?」賀蘭春訝然地看著他,眉眼彎成了月牙兒,煞是好看。
「你很美,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
賀蘭春的心怦然而動,隨即走進了營帳里。
柳煙兒維持了一會兒的風度後,猛地離開,險些吐了出來。
這也太噁心了。
賀蘭春自以為是的伎倆,在輕歌和柳煙兒身上都沒有效果,她當然不知,每日眼波含情的對象,是兩名女子。
賀蘭春走進營地里,睡在了皇甫齊的身側,皇甫齊身上有著很濃的血腥和藥粉的味道,賀蘭春似覺刺鼻,緊緊蹙起眉頭。
幽族的公子
賀蘭春看著皇甫齊的側顏陷入了深思,有幾分恍惚。她聽說,比她出身還差的夜歌,有一段時間成為了青蓮的仙姬。
她是不是也能去往幽族呢?
對於賀蘭春這類人來說,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充滿著無盡的誘惑力。
柳煙兒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會說出幽族兩個字。
賀蘭春閉上眼,腦海里出現的畫面,竟是柳煙兒說的那一句:你很美。
後半夜,賀蘭春打開了眼眸,走出營地,獨坐在風雪裡,仰頭看向星夜,勾起了淡淡的笑:「爹,娘,女兒會越來越好的。」
卻說柳煙兒回到營帳後,拿著雪水可勁兒的洗手。
龍釋天神出鬼沒般立在柳煙兒的身旁,意味深長的笑:「劉公子,你艷福不淺啊,賀蘭太子妃那樣的大美人,都對你投懷送抱,真是羨煞旁人。」
「你可別打趣兒了。」柳煙兒翻了個白眼:「那女人就差沒脫光了來勾引我,嚇得爺小心臟都受不了。」
龍釋天捧腹大笑:「還別說,那太子妃真是個沒皮沒臉的,你打算怎麼做?」「既然夜公子都已經為小公主打抱不平了,我們也不能幹坐著,像賀蘭春那樣的惡人,自然要由我這樣的惡人來磨。」柳煙兒湊在龍釋天的耳旁,說:「那賀蘭春肯定還會來
找我的,她以為我是幽族的人。」
「沒想到,我們柳爺如此陰險。」龍釋天道。
柳煙兒一想到方才發生的事,就打了個寒顫,「這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在倆人談話時,輕歌正從無量公國的營地回來,看見柳煙兒、龍釋天不知聊著什麼,時而發出笑聲。
「說什麼呢,那麼高興。」輕歌問。
龍釋天將柳煙兒所遇到的事說了一遍,輕歌嘴角猛抽。
賀蘭春的厚顏無恥,遠超乎正常人的範圍。堂堂太子妃,見人就賣笑,倒是不怕皇甫齊頭上頂著一片草原。
「不說那賀蘭春了,夜公子,後日便是乾坤天極準確的數據,你若要去無極北部的話,把誰帶去?」龍釋天問。
「二號,虎子。」輕歌道:「你們在此等候,與皇甫齊那些人周旋,等我拿到赤龍果再回來。」
龍釋天看了眼遠處的花無淚,「我們拿到赤龍果就要回去了,那花無淚和血月傭兵團怎麼辦?」
皇甫齊擺明看中了乾坤天極,而皇甫齊的手段沒有一國太子的風範,儘是陰險狡詐。花無淚所在的工會,是降龍皇室能夠直接插手的降龍工會。
他們可以拍拍屁股兩袖清風的離開,可花無淚和旗下傭兵團在降龍領域卻沒了容身之處,甚至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而且,龍釋天、柳煙兒都是跟在輕歌身邊很久的老人了,從天啟海一路走到東洲,也知道輕歌很看重花無淚的鍛造天賦。
能夠隨意切換三種形態的乾坤天極,鍛造出這種強悍法寶的鍛造師,在鍛造領域,絕對能獨樹一幟!
柳煙兒嗓音微沉:「她們到底是降龍領域的人,帶去千族不可能,跨位面帶去東洲更不可能。」
一百零個高等位面之中,每個位面都有專屬的星辰烙印,而從低等大陸爬上來的人,再去往選中的高等位面時,也會被九界烙上星辰烙印。
輕歌幾人乘坐位面神獸前往降龍領域,那是因為莫憂給九界報備過了,如若要把降龍的修煉者帶去諸神天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輕歌感到了棘手,有些頭疼,輕揉了揉太陽穴。
這件事她也有想過,奈何九界制度森嚴,也沒有空子能鑽。
花無淚年紀尚小,經歷了世事險惡,心思還不夠縝密,不知如何應對那些突發狀況。
輕歌絕對不會把花無淚留下的。
一個能鍛造出武炮的天才少女,簡直是個寶,輕歌恨不得扛回家去。
而且輕歌很想玩武炮「總能有辦法的。」輕歌道:「花無淚是被打壓的天才,若給她發展的空間,她絕對可以超常發揮。在這個世上,鍛造師比煉器師還要珍貴,而且花無淚是個非常有想法的鍛
造師,從她的乾坤天極就能看出,由她鍛造出來的法寶,全都會是精品。」
柳煙兒摸了摸下巴,怎麼感覺女帝對花無淚的武炮情有獨鍾
數日前,乾坤天極切換到武炮的形態時,柳煙兒甚至都能感受到來自於輕歌的激動情緒。
「花無淚的確是一名優秀的鍛造師,只是我們以千族的身份出現,先不說如何把她帶去諸神天域,如若她得知我們並非千族人,是否還會跟著我們?」柳煙兒道。龍釋天點點頭:「諸神天域和降龍領域是同階層的高等位面,嚴格來說,若要換位面身份的話,從九界那裡走渠道,是要剔除降龍的星辰烙印,再重新烙上諸神天域的印記
花無淚是個不錯的女孩,可我們與她沒有那麼深的交情,她怎麼會剔除自己的星辰烙印?退一萬步說,即便花無淚有這個膽量,血月傭兵們敢嗎?」
這些都是問題。
輕歌也考慮到了,這件事,她會親自解決。
哪怕她很欣賞花無淚,花無淚若是不願意的話,她也不會強求。
古龍殘魂道:「不論在哪個時代,更換位面身份的人,都會遭人唾棄,兩邊都不好交代。」
赤龍果後日就要出世了,在那之前,輕歌得把真相告知花無淚,再給花無淚幾日考慮的時間。
營帳。
花無淚得到消息,放下了手裡頭忙碌的事,走進營帳里。
輕歌有模有樣的烹茶,她也不知茶道,反正水開了丟點茶葉進去,能喝就行。
輕歌指腹推著一杯熱茶至花無淚的面前,茶煙裊裊,迷亂了花無淚的眼,花無淚捧起滾燙的茶,一口飲盡。
花無淚把茶杯放下:「夜僱主,你找我嗎?」
「赤龍果結束後,我會離開降龍領域,你願意跟我走嗎?」輕歌問道。
「可是我現在的實力,還不能去千族。」花無淚面色黯然,抿緊了唇。
輕歌雙腿交疊,深靠進椅背:「我不是千族中人。」
「那你」
在花無淚驚詫之時,輕歌摘下束髮的玉冠,墨發披散。
輕歌的手自面龐滑過,高端易容的臉和發色恢復如初。
發如雪,眸點漆。
一抹朱唇,兩片彎眉。
花無淚恍然若夢,呆呆地看著輕歌。
許久過去,花無淚還不曾反應過來。
「花無淚,重新認識一下,我,天域女帝,夜輕歌。」輕歌朗聲笑道。
花無淚張了張嘴,唇部輕微地抖動,似要說什麼,半晌過去,一個字的音都發不出來。
昨夜還在夢中遇見的情郎,竟成了威風凜凜的女帝,世事變化再是荒唐,也不該如此。
花無淚的嘴唇驀地閉上,一會兒又張開
花無淚抓了抓灰白短髮,垂下了頭:「夜公子」
古龍殘魂笑:「瞧瞧,快瞧瞧你把人姑娘嚇成什麼樣了。」
輕歌聳肩,頗為無奈。
許久,花無淚抬頭悄悄地看著輕歌,不同的臉,相同的氣質。
身為女子的她,多了幾分鋒芒,一顰一笑,舉手抬足間有了君王之氣!
仿佛鳳臨江山,震九天!
用柳爺的話來說就是,身為夜公子的輕歌,活脫脫的像個九辭,甚至在風流的程度上,九辭還不及她。
畢竟九辭不會憐香惜玉,輕歌見到個小姑娘就想著呵護,這不禍害人嗎
花無淚怔怔地看著輕歌,耳根子再次發紅滾燙,她咳嗽了幾聲,別過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沒想到夜僱主竟會是名震一百零八陸的天域女帝」
「很失望嗎?」輕歌問。
花無淚搖頭:「不論夜僱主是誰,都是無淚的僱主,是無淚的恩人,無淚始終記著這份恩情。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是夜僱主救了我。」
「你願與我去天域嗎?」輕歌開門見山地問。
於花無淚而言,這是非常重要的人生抉擇。
一旦錯了,可能輸得一敗塗地。
割裂星辰烙印,帶著部下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無異於是孤注一擲的豪賭。
花無淚怔住,久久不言。「我欣賞你的鍛造能力,我的麾下缺你這樣的人才,你若來我東洲,我給你最高的待遇。」輕歌道:「而最可怕的是星辰烙印的存在,你考慮一下吧,背井離鄉,不是什麼輕
松的事,跟著我也不一定能享清福,甚至還會更苦。」
輕歌走出營地,雪白的手正要將帘子掀開之時,身後傳來了花無淚的聲音:「夜女帝!」
輕歌停下,手裡掀起了一半的帘子。
「下半輩子我願追隨你,不論你在哪個地方,我都願意過去。」
花無淚單膝跪地,鄭重其事地抱起雙拳,低頭道:「千里馬,不能離開伯樂。」
花無淚的抉擇在意料之內,只是「更換星辰烙印的痛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你需要去問一下血月傭兵們。」
「血月傭兵不是孬種,吾等願為女帝效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花無淚昂聲道。
她曾聽說過女帝的名字,卻是太遙遠的一個人。
女帝的事跡,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一百零八陸里,從來沒有一個獨立之主會是低等大陸而來的修煉者,更別談如此的年輕!
花無淚得知輕歌是女帝的時候,心情莫名的複雜,涌動著難言的情愫。
悲的是,情愛的種子還沒等來黎明的光,就已經死掉了。喜的是,她欣賞天域女帝!輕歌掀掉帘子走出營帳的剎那間,手和長袖從面上撫過,容貌、發色再一次成為了風流的『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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