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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薇與帝九君談笑風生,彩翎風眼神愈發的幽冷。
輕歌三人倒是吃的有滋有味。
輕歌正要添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按住了湯勺。
輕歌抬眸看去對上帝雲歸幽邃的眼,帝雲歸嗓音溫潤:「這湯涼了,你有孕在身,別太馬虎。」
若非懷孕,只怕屋子裡的姑娘們都會仇視輕歌,現在懷孕倒是成了輕歌的保護傘。
「九皇子真是細緻入微,未來肯定是好丈夫,好父親。」彩翎風說,「來人,把湯給換了。」
彩翎風倒是很感謝輕歌,至少現在她插上話了。
「九皇子,你喜歡小孩嗎?」彩翎風問。
帝雲歸抿了抿唇,答道:「那要看是誰的小孩了。」
此話聽得彩翎風雲裡霧裡。
「夜姑娘,冒昧問一句,孩子的父親在哪裡?」
許薇把矛頭指向輕歌,饒是輕歌懷孕,帝雲歸對輕歌的關心打斷了她的話。
「無可奉告。」
輕歌說完,明月閣的人端了新的湯來,尤兒倒也乖巧懂事,起身為輕歌添湯。
「師父,你快趁熱喝。」尤兒道。
輕歌端起碗喝了一口,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
「你有孕在身,怕是不能參與朱雀之靈的傳承。」許薇冷聲道:「傳承者都必須是處子之身。」
尤兒猛地拍了下腦門,「我怎麼忘了這事。」
輕歌頗為優雅的喝著湯,淡淡瞥了眼許薇,「朱雀之靈是選擇傳承者,既是傳承,有緣者得之,許姑娘這番話說下來,旁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朱雀之靈是要擇妻呢。」
許薇眯起雙眸,眼神猶如刀刃,似火焰灼燒。
尤兒點了點腦袋,「師父說的對,都什麼年代了,還處子之身。」尤兒鄙夷的看著許薇。
用另一種方式來說,尤兒現在就是輕歌的小迷妹,輕歌所言皆是人生真諦。
見輕歌刺了許薇,彩翎風不由多看了幾眼輕歌。
「許姑娘,你可要好好看清楚,夜姑娘肩前掛著鳳羽勳章。」彩翎風道。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滿屋子的女人戲不完。
帝雲歸猶如獨坐高台的帝王,默默望著她們你來我往藏槍夾棒火藥味十足。
帝雲歸眼角餘光不著邊際看向輕歌。
許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的原因,她消瘦了許多,猶如弱柳扶風,風一吹就倒。
帝雲歸不知他放下天啟海的一座島孤身前來九州是對是錯,但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四樓雅房的門被推開,一錦衣華服的男子走進來。
這男子走進來的剎那,自帶金光,耀眼的那種,閃的屋子裡人眯起眼睛。
饒是鎮定淡然的輕歌,在看見男子的剎那,不由瞠目結舌。
便見那人一身金袍,整件袍子皆是用金線勾勒而成,袍擺下方又交織著一大簇一大簇的猩紅玫瑰,這樣的騷包品味,真是讓人無法點評。
「九州大皇子,帝無邪。」柳煙兒湊在輕歌耳邊,道。
帝無邪算是九州帝國的儲君,奈何不務正業吊兒郎當,滿後院的姑娘,用一句話來說就是不成器。
「小九,明月閣那就是皇兄的地方,你來這裡喝酒,還有美人在側,怎的不叫上皇兄?」帝無邪緩步走來,在輕歌身旁坐下。
帝無邪手肘撐著桌面,指腹托著臉頰,轉頭看向輕歌,只覺得滿眼驚艷。
帝無邪看了眼輕歌的鎖骨以及肩前的勳章。
「鳳羽勳章?有點兒意思,姑娘芳齡幾許,家在何方,婚否?」帝無邪自認為瀟灑帥氣的打開扇子,扇面金光閃閃四個字朝著輕歌,我佛慈悲。
輕歌看著那四個字,只覺得心靈都被洗滌了。
輕歌頭疼不已,也不知這帝無邪是哪裡跳出來的怪物。
世界之大,什麼人都有,千奇百怪。
輕歌指了指小腹,「看見沒。」
帝無邪好奇的睜大眼,看過去,滿頭霧水,「看什麼?」
「孩子都有了,就算想當乾爹,也得排隊。」輕歌面無表情的道。
還有墨邪和東要當乾爹呢。
輕歌臉色驟變,面容煞白。
她始終記不起來一個人,但她知道,那個人曾真實存在過。
她的念頭總是戛然而止,那種感覺尤其的難受。
輕歌眼神空洞了幾分,帝無邪扇子上金光閃閃『我佛慈悲』四個字閃了輕歌的眼,硬是把輕歌思緒拉了回來。
「這感情好,父君天天念叨著要我傳宗接代,這不是有現成的嗎,父君知道他有皇孫了,一定會高興的。」帝無邪道。
輕歌:「」
帝無邪跟尤兒很配。
果不其然,尤兒雙掌一拍,「好誒,我師娘就是皇妃了。」
輕歌嘴角瘋狂的抽搐,尤兒就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
「皇兄。」帝雲歸朝帝無邪點點頭。
「我吃好了,諸位慢用。」輕歌不願多呆,起身走出雅房。
長廊盡頭有個窗台,她站在窗台前,能夠看到整個都城的景致。
像是籠罩在雲裡霧裡,一重山來一重樓,層層疊疊,輝煌又華麗。
這是個安詳的地方,不如其他的硝煙戰場。
朱雀之靈嗎
她仰頭看去,眼神透過湛藍天穹似是看到了無盡的星辰,諸多星辰連在一起成了朱雀圖騰。
巨大的朱雀,朝她咆哮出聲。
輕歌抬起手,手放在左心房。
那一刻,她覺得胸膛裡面空蕩蕩,似是缺少了什麼。
而她,又在尋覓什麼?
她活在人世,周轉多年,是為了生存,還是尋覓?
現在的她,還是她嗎?是個完整的人嗎?
輕歌聽見腳步聲,思緒回到腦海,一回頭看見扇面上的四個字。
帝無邪挑眉,臉上揚起笑。
帝君的血脈自然差不到哪裡去,容貌必是過人,只是帝無邪這穿衣品味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那袍擺的大紅玫瑰,真是不忍直視。
「你知道我為什麼信佛嗎?」帝無邪問。
「」
「因為,我佛慈悲不殺生。」帝無邪說。
「」
「可我殺了很多人。」
帝無邪眼眸流動著詭譎的光,像是袍擺上的猩紅玫瑰,新鮮血液在緩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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