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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之前對於索額部落,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他還知道,現在的這個索額部落的首領,其實就是一個漢人女子所生。
當初,因為生母的地位在部落里非常低下,所以,自他出生之後,就沒少被人欺負。
前任首領有幾十個妻妾,生下來,並且是順利長大的孩子,也不過才十幾個,其中女兒占了過半。
而兒子們,則是因為對於那個位置的爭鬥,自然是自相殘殺。
最終,除了眼前的這位首領之外,還有他的一個同胞弟弟也活下了下來,並且成為了他的心腹大將。
能將那些兄弟們都給殺地片甲不留了,可見,現在的這位首領心有多狠,手段有多毒!
而齊王沒想到的是,剛剛入帳,便見到了一位老熟人。
趙書棋!
齊王的眼睛瞪大,只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了。
趙書棋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一個死人,怎麼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又活了?
這簡直就是太嚇人了。
「好久不見呀,齊王爺。」
聽聽這聲音,如果不是趙書棋,還能是誰?
齊王壓制住了心底的驚詫,隨後,看向了與自己一同前來的黑袍人。
「王爺請先座吧,首領大人目前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可能要耽誤一會兒,兩位可以先敘敘舊。」話落,也出去了。
兩人四目相對,同樣的,眼底都有一些詫異。
齊王是在驚詫趙書棋為何沒死。
而趙書棋則是在驚詫於齊王竟然會謀反?
明明就是皇上比較信任的王弟,怎麼會也生出了反心呢?
果然是難以理解呀。
黑袍人出了大帳,扭頭看了一眼之後,眸底閃過一道極為詭異的目光,隨後,匆匆地趕去了後面真正的王庭大帳。
索額部落的首領,此時正坐在了自己的狼皮椅子上,一邊吃著新鮮的葡萄,一邊想著事。
黑袍人進來,恭敬地彎腰行禮,「首領大人,齊王已經到了,現在正在跟趙書棋敘舊。」
男人點點頭,一雙鷹眸泛著深藍色的光,或許,除了這雙眼睛之外,其它的基因,都不曾繼承了自己的父親的。
其實,他還是喜歡黑眼睛的。
可是,總不能把自己的眼睛摳下來,然後再換了吧?
「齊王手裡還剩下多少兵馬?」
「一萬左右。」
首領呿了一聲,只覺得自己這買賣好像是有些虧。
「你的好處,齊王真能帶給我們?」
「首領放心吧。先前的趙書棋,不是就給您帶來了莫大的好處?放眼草原,現在還有誰的實力,能比您更為強悍?咱們有足夠的存糧,其它的部落,哪個有?」
首領點點頭,「你做的不錯。自從趙書棋投奔我們之後,我們已經收納了幾個部落,到現在,我們索額部落,也有十幾萬的騎兵了。就算是察爾來了,我也不怕他!」
「您的極是。」
「待到我成為草原上最強大的王,你,就是本王的國師!」
黑袍人再次十分恭敬地行禮,「多謝首領。您將成為這草原上的神,誰也無可取代的太陽之神。到時候,這草原就將擰成一股繩,再沒有人能欺負了我們草原人。」
「很好!你的對!」
首領很滿意,連笑數聲之後,便開始與他進入了正題。
齊王成功出逃的消息,已經以飛一樣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大夏。
齊王的家眷並沒有部跟著他出來。
至少,那些女人並沒有都跟著。
齊王妃倒是一直跟在了他身邊,倒不是因為齊王心疼她,捨不得她。只是因為齊王妃出身武將世家,自練武,這身子骨比起尋常的女人來,自然是強了許多。
所以,這才有可能一直陪在了他的身邊。
還有孩子,也並非是所有的孩子都跟著齊王。
除了幾個年兒的兒子跟在他身邊之外,還有幾個的兒女,都被黑袍人先一步藏了起來。
當然,他只負責帶孩子走,至於那些女人,他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了。
所以,當齊王和齊王妃在草原上看到了幾個幼的孩子之後,齊王的眼睛頓時就濕潤了。
雖然他也一直以為成大事者,不拘節,可是不代表了,他就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和朝廷對戰之時,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幾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了。
好在,現在都平安地活下來了。
也因為這一點,齊王對黑袍人,對索額部落的首領,可以是相當地感激了。
至於其它人,因為齊王謀反,怎麼可能還會有好的下場?
處死是輕的,那種半死不活的活著的人,才是最慘的。
霍瑤光得知齊王到了關外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他要跟趙書棋會合!
楚陽也沒想到元朗竟然會這麼沒用。
都只剩下一萬人了,還是沒能將人給截住,就這點兒本事?
楚陽氣得想罵娘。
這些人,都湊到了一起,早晚都是要出事的。
霍瑤光對於這件事,除了感覺到吃驚之外,最大的反應,就是西京一定要加強兵力。
雖然齊王最後剩下的人數不多,可是齊王畢竟是大夏的皇室。
而且,誰能保證,他在大夏國內,就一定沒有了其它的支持者呢?
所以,這些,才是目前霍瑤光最為擔心的。
她能想到的,楚陽和雲容極自然也都想到了。
對於梅花關和仙子關的兩處互市,楚陽也做出了調整。
將日期改為了逢三和八,才允許自由貿易。
其它時間,關一律緊閉。
與此同時,楚陽還下了命令,將邊關沿線的百姓,都開始內遷。
萬一開戰,最先受到打擊的,還是這些普通的百姓。
只不過,具體的實施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畢竟,目前並沒有開戰的跡象,而且,那些百姓們也是故土難離,不願意走。
其實,楚陽的真正目的,是斷了趙書棋手下人從這裡套取情報的機會。
可是真正地落實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若是做地太狠了,只怕又會引起民怨。
楚陽連夜與幕僚們制訂了一系列的政策。
只要是有人願意搬遷進入指定區域,那麼,就每戶賞十兩銀子,再給一頭牛和一頭羊。
這絕對是大夏朝的歷史上沒有過的。
如果不是因為怕這些百姓們怨聲載道,影響他的官威,楚陽是真想直接把人給趕走的。
這是一項大工程,而且為了避免出現一些強逼的現象,楚陽將高寒也派出去了。
基本上,就是沿線不停地巡查,防止有人從中作梗。
按照他們的計劃,所有百姓,將會內遷。
到時候,邊關這邊,就會冷清地多了。
一連幾天,楚陽忙得眼下都有了一層青影,人也清瘦了不少。
「這裡,將作為重點搬遷對象,記住,一個人也不能留,部撤進來。」
「是,王爺。」
借著這個機會,總得給他的五萬兵馬找一個正經的去處吧。
西京軍總數二十萬,可是兵馬分散,並非都聚集在一處的。
到時候,誰能知道,這裡的五萬兵馬,其實就是他自己的?
心裡頭打算好了,樂悠悠地回了星璃院。
他的這點兒心思,也是從來都不曾瞞著霍瑤光的。
對於他的打算,霍瑤光也是認可的。
那五萬兵馬,總不能一直待在了深山老林里。
之前可以用訓練來解釋,可是也不能一直用這個借呀。
而且,讓他們極早地從大山里走出來,還要再去練習騎術,畢竟,與關外的草原人作戰,騎兵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點,也的確是應該提上日程了。
不然,若是騎術不成,這五萬兵馬,早晚得都死在了敵人的刀下。
遷戶一事,由高寒盯著,再由各縣郡配合著,倒也進展地順利。
只不過,蘇衡這裡,顯然是有些不老實了。
所以,楚陽也沒有再等多久,直接就一份奏摺上達天聽了。
皇上看罷,怒氣沖沖!
「混帳!簡直就是混帳!」
扶陽郡守竟然與關外草原人有勾結,而且還年年給對方饋贈糧食,這簡直就是吃裡扒外!
不僅如此,現在楚陽的奏摺里還有暗示,懷疑蘇衡與齊王也有勾結,畢竟,齊王能在元朗的追逐中逃入草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來,倒似乎是給元朗的辦事不力,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借。
按理來,元朗是應該信的。
特別是元朗,他只要是一想到了自己的追擊路線,再想到了齊王的那種悠然,心裡就有些狐疑。
明明就是一介敗寇,竟然還能這般自得,定然是另有蹊蹺的。
可是,蘇衡明明就是他的人,若是他私下與草原人有聯繫,他是萬萬不信的。
他不認為蘇衡有那麼大的膽子。
唯一的解釋,就是蘇衡的存在,已經礙了楚陽的眼了。
安國公府,書房。
「父親,兒子不相信蘇衡敢背叛我們。」
安國公的臉色凝重,好一會兒才道,「我也相信蘇衡不會背叛我們,可是難保他不會為了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所以會生了其它的心思。」
這話,元朗無從反駁。
蘇衡這個人,向來膽大,而且也很貪財。
所以,這種可能性,也不是完就沒有。
「要不要讓獨眼兒龍去暗中查一查?」
安國公搖頭,「已經死了兩個得力的助手了,不能再讓他去冒險,他是我們極其重要的一枚棋子。所以,不到最後一步,不能著急。」
「是,父親。」
「蘇衡只怕是保不住了。」
元朗會意。
無論蘇衡之事是真是假,只要是一下獄,難保他不會出一些不該的話。
所以,最好的結果,自然就是讓他畏罪自盡!
蘇衡是在被押解回京的途中自盡的。
而且,還是在即將進京的路上,才死了。
事實上,元朗早在人還有西京的時候,就想過法子。
奈何,楚陽派的人守的太嚴實了。
想要蘇衡死,難上加難。
所以這才一拖再拖,一直到了京城。
蘇衡之死,令皇上格外震怒。
這也從另一方面反應出,蘇衡是的確是與關外有來往的。
這個認知,讓皇上的警戒之心大為緊張。
立即就給楚陽下了一道旨意,命他火速徹查各郡官員。
同時,又給各郡的監察御史下了旨意,命他們務必要嚴格地監督各地官員。
趙書棋的事情,目前還不曾上報朝廷。
楚陽想了想,還是要給皇上提個醒。
畢竟,誰知道現在的趙家,跟趙書棋是否也有聯繫呢?
只是,這是絕對不能寫進奏摺里的。
所以,楚陽派了自己身邊的侍衛,連夜疾奔京城。
楚陽身邊的侍衛,自然不可能是無名卒。
手持楚陽給的腰牌,一路進宮直奔御書房。
「皇上,靜王爺派了身邊的侍衛過來,是有緊急公務稟報皇上。」
皇上沉眉,「讓他進來吧。」
晉王和其它的幾位大臣相視一眼,難不成,又出了一個蘇衡?
「屬下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擺了擺手,「免了,靜王派你來見朕,可是有何要事?」
「回皇上,事關國之安危,王爺了,此事,只可稟明皇上。」
話落,低頭不語,仍然保持著一進來之後的單膝跪地的姿勢。
皇上愣了愣,難道還有比出了一個蘇衡更糟的事?
「你們先下去吧。」
「是,皇上。」
御書房內,連大總管也被遣了出去。
「皇上,這是王爺寫給您的密函,一再囑咐微臣,一定要親手交於皇上。」
皇上的眉心擰地更緊了,太陽穴還突突地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皇上自龍案之後走出,抬手接過他呈上的密函。
打開看過之後,面色瞬間呆怔!
「荒謬!簡直荒謬!」
「皇上,王爺了,當初他自己也是不信的。這是從那人身上順下來的東西,王爺命屬下一併交於皇上。」
皇上看到了是一枚玉佩。
這玉佩,皇上又怎麼可能會不認得?
正是當年他們一同習武之時,他送給趙書棋的。
想不到,竟然會出現在了梅花關!
皇上氣得面色鐵青,胸中似有百丈怒火,卻無從發泄。
「王爺,雖然那人與趙書棋有八九分相像,可是仍然不敢確定。畢竟,當初趙書棋可是死了的,而且有不少人親眼看到被趙家人下葬,如今,也只好讓屬下進宮來密奏於皇上,免得再出現了什麼誤會。」
下葬?
皇上的眼神一閃。
對呀,只要挖開趙書棋的墓,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只是,如今天長日久,他的屍體只怕是早已腐爛了。
皇上想到了什麼,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當天晚上,便有皇室暗衛到了趙書棋的墓地。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位刑部的仵作。
當然,他們只負責驗屍,可是驗的是誰,這又是什麼地方,他們是然不知的。
墳墓掘開之後,直接被抬到了一旁的林子裡。
兩名仵作就在這裡候著,然後看到了棺木被抬出來之後,便先拿布巾捂了鼻。
一番忙碌之後,兩名仵作將驗出來的結果,都一一整理記錄,之後,棺木被再度下葬。
或許是連老天都在幫著皇上。
暗衛們將棺木放入了墓穴之後,走了不足半個時辰,便天降大雨。
如此一來,有人動過此墓的痕跡,也被沖刷地一乾二淨。
皇上看著仵作的記錄,面色難看至極。
無論是身長和體形,倒是與趙書棋有幾分的相似。
可問題是,趙書棋身為邊關大將,受過的傷,自然是不計其數。
而傷到了骨頭的傷,少也有三幾次。
可是這名死者的身上,骨頭卻都是完好的。
並沒有受過傷的痕跡。
所以,很明顯,墓地里所葬的,並非是趙書棋!
皇上緊緊地盯著手上的驗屍結果,恨不能親自到現場去鞭屍了!
「趙書棋,趙家,好,好的很!」
濃濃的夜色里,皇上的話,聽起來格外地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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