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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通過自己的暗線,最終查出來在西京軍里,還有齊王和趙書棋的暗線。
而且,目前來看,趙書棋埋的暗線更深,也更多。
若是不能將這些暗線揪出來,那麼只怕將來一旦開戰,西京軍這裡將會損失慘重。
甚至,雲容極都未必能身而退。
只是,如何將那些暗線挖出來呢?
若只是普通的卒子,自然是不必太過擔心的。
畢竟他們是接觸不到一些高層的軍事機密的。
可若是身邊的人呢?
西京軍所鎮守的這一帶邊境線,大大的將領,校尉以上的就多達三十餘人。
若是在這三十幾人之中,那麼,想要挖出來,實在是不容易。
畢竟,雲容極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將這些人都召集起來的。
他還需要手下鎮守關呢。
所以,這要如何做,才能將人引出來呢?
還有,引出來之後,又當做何打算呢?
眼下並無戰事,想要將暗線引出來,可以是難上加難。
大家都不是傻子。
如今天下太平,哪個細作會主動露出頭來?
思來想去,唯一的誘餌,就只能是邊防圖了。
明天就要換防了。
因為邊境線長,所以,具體在哪個關布置多少兵力,都是只有上面的人,才會知曉。
至於底下的一些兵,也就只是依命行事而已。
只是,因為目前邊防的重整比較勤,所以,對方就算是想要盜取這布防圖,意義也並不大。
除非,他們是想近期內,就對大夏開戰。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通過盜取布防圖,來了解他們西京軍目前真正的實力。
這一夜,雲容極是腦子不停地在轉,徹夜未眠。
軍營里有細作,而且官職還不低,這就足以明,他是時刻躺在了別人的刀尖兒上在睡覺呢。
不多加心,那可是隨時都有可能將命給交待在這裡了。
好在,雲容極這次帶在身邊的侍衛以及暗衛都不少。
否則,他真有可能會就此再也闔不上眼了。
整個布防換了之後,雲容極再次登上關,確定一切無礙,然後帶人直奔西京城了。
有些事,他需要跟楚陽面談。
還有,許久不曾吃到靜王府的飯菜了,還真有些想的慌。
如今邊關這麼將百姓一撤離,整條邊境線,看起來更為孤單淒冷了一些。
以前還有一些熱鬧的酒館,供他們時常出來快活一把。
現在,可以是真正地成了清苦的將士了。
雲容極一到靜王府,翻身下馬,直接將韁繩給丟了出去。
「來人,給爺去準備酒菜,爺要和楚陽好好地大醉一場。」
敢於直呼王爺姓名的人,在整個西京,除了王妃,就是這位爺了。
在王府的人看來,王妃敢直呼,那是王爺寵的,王爺樂意。
而雲容極這樣直呼王爺名諱,那就是故意對王爺不敬!
那是有著私心的。
不過,底下的人,不敢怠慢,還是乖乖地去準備了。
雲容極人還沒到靜王府,楚陽就已經知道他來了。
將最後一封公文批完,交給古硯,讓他親自去一趟王郡守的府上,交待他幾句話。
古硯一走,安靜了那麼一會兒雲容極立馬就歡脫了起來。
不過,也沒有維持多久,就變成了一種憤怒!
「娘的,這個趙書棋到底是埋了多少眼線?這邊關的將士,我都快換完一茬了!怎麼還有?」
「早先的一批,因為是趙書棋的心腹,所以被皇上治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後的一些主力,大都是你在軍中提拔上來的。若我是趙書棋,自然也是會先一步收買人心。」
雲容極氣得想罵娘,可是又不得不承認,楚陽地極對。
這個趙書棋,果然是老謀深算呢!
雲容極氣得牙痒痒,可是偏生又無可奈何。
這種事情,急不來。
只能慢慢謀劃。
讓雲容極更為生氣的是,他到現在,都還無法確定,自己手中西京軍的忠誠度。
按理,趙書棋離開西京軍的時日也不短了。
而且還是以身死而終。
那麼他之前埋下的那些眼線呢?
是不是也知道了,趙書棋沒死?
又或者,是暗中另有信使?
咯噔一下子!
雲容極似乎是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楚陽看他這反應,也知道他定然是想到了什麼要緊事。
待他一,楚陽點點頭,「不能急。就算是能鎖定了,也暫時不要動。一網打盡,才能消除後患。」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用太久,我又不是讓你將趙書棋一塊兒打盡,只是讓你將內部肅清。況且,趙書棋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對邊關發難。」
「為何?」
「實力。」
雖然只有兩個字,可是雲容極聽懂了。
也就是,現在的趙書棋手上的兵馬實力還太弱,若是真地與大夏抗衡,只怕是凶多吉少。
而且,那位索額部落的首領,也未必肯就這樣將自己的手下大把地去送死。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他們這邊自己要加強練兵。
自己強大了,對方如何都將無懼。
元朗這邊去查趙書棋的事情,同時,自然也注意到了義陽縣外又在修建一座都尉府。
其實,大概也猜到了,這是想要防患於尉然。
元朗的心裡頭微酸,卻又不得不承認,楚陽的確是一個領兵的奇材!
哪怕是之前不曾上過戰場,可是真地動起手來,絲毫不弱。
不由得,又想到了霍瑤光。
元朗心頭一痛,每每思及那個女人,他都像是被人放在了火上炙烤一般。
「世子,我們剛剛在帳外遇到了一個人,是中原人。而且,我偷聽到他們軍師,不知道他們中的軍師,會不會就是趙書棋?」
元朗冷笑。
趙書棋是大夏的一代名將,可惜晚節不保。
若他到了索額部落這裡,成為一名軍師,倒是極有可能的。
「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首領的大帳大概有一刻鐘的腳程,您看,晚上要不要去查探一番?」
「不可輕舉妄動。趙書棋此人極擅用兵,之前又有了那樣的人生起伏,疑心必重,咱們什麼也不做,就只是在這裡談生意,懂嗎?」
「是,世子。」
有了主子的指點,其它人也就都下去安排了。
一夜好眠,誰也未動。
次日,元朗檢查了一遍自己臉上的大鬍子,然後出門四處走走。
他也是戰場上走出來的,對於探查那人是不是趙書棋,自然是還有別的辦法。
未必就一定要去親眼證實。
他帶人直接去了東側的一處荒山。
其實,應該叫做山丘,因為山勢並不高,元朗十分輕鬆地便到達了山頂。
俯眼看去,將索額部落的相關布署,已然是盡數眼底。
唇角微勾,轉身下山。
一般草原人所倚仗的,是他們自身的強悍,是個人的身體條件。
哪怕是再強大的部落,一般來,對於排兵布陣,也不是很精通,能有本事智取的人,實在不多。
大都是靠的蠻力和兇猛。
一對戰,這氣勢上,就能先把對手給嚇得掉了三分魂。
而剛剛他所看到的,顯然是並非如此。
從各處的防禦來看,顯然是精心布署的。
若是一個不精通此道之人,定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安排。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見過這麼多的部落了,這是唯一一個,能將各處的防禦都做地這般天衣無縫的。
若是,再有機會能見到他們練兵,那就更好了。
當然了,這只是他的猜想,未必成真。
而且,草原上練兵,那地域可就大了去了。
元朗的腳步一頓,再次到達了山頂,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心裡默默地記下一個位置,然後返回了自己的帳篷。
第二天晚上,元朗一人悄悄出發,到了頭天自己所看中的位置,將馬放到了一側的林子裡,他自己則是快速地隱藏了起來。
一晚上,都極靜,沒有絲毫的響動。
次日,天不曾大亮,就聽到了馬蹄聲響,是那種千軍萬馬的陣勢!
元朗覺得自己藏身的這處地方,都在打著顫。
冒了一個頭,果然是看到了有數千,不,差不多要上萬的騎兵在奔走著。
很快,騎馬集結成群。
因為離地稍遠,所以,元朗沒有辦法聽清楚他們什麼。
只是,元朗在看到了最後出來的那名將領的時候,眼神就直了!
果然是趙書棋!
他當真沒死!
不僅沒死,現在還在幫著大夏的對手們練兵呢。
他想做什麼?
叛國之名,他承受得起嗎?
整個趙家,又是否能承受得起?
元朗的眸光微閃,再次低下了身子。
趙書棋向來敏感,再加了之前的一路逃脫,怎麼可能會警惕心差了?
朝著某一處看了看,確定無誤之後,仍然不太放心,又吩咐人去查看一二。
好在,此時的元朗,早已換了地方藏匿。
對方也不曾下馬,只是過來看了一圈兒,眼神粗粗一掃,便打馬回去了。
元朗一動也不敢動了。
沒想到,趙書棋的戒備心竟然如此之重!
元朗一直捱到了天黑,趙書棋這邊的兵都散了,他才敢回去。
一路上,只覺得後心都在發涼。
這個趙書棋,絕對是瘋了!
元朗帶人又在這裡住了兩天。
不僅查到了趙書棋確實沒死,竟然還在這裡打聽到了,大夏的一位王爺也在此紮根。
哪一位?
元朗自然是能猜得到。
一想到這個讓他聲名受辱的齊王,元朗就恨不能立馬將人給碎屍萬斷了。
可是眼下,他著實沒有這個能力。
無可奈何,只好先打道回府。
帶來的貨物,已經銷售一空,之後,為了能充分地體現出他們是商人來,又從當地購買了不少的奶酪和肉乾。
回去的路上,元朗都在提著一顆心。
生怕趙書棋發現了他們,直接追殺過來。
等到進了梅花關之後,元朗總算是能松一氣了。
立馬先讓人快馬加鞭給皇上送了一封密信,同時,他又悄無聲息地去了西京。
不為別的,只是想要再去看看那個霍瑤光。
這個讓他現在只要想起,就覺得心肺脾胃都在疼的女人,到底現在過地怎麼樣?
元朗自己也是矛盾的。
她若是過得好了,元朗會覺得無比氣惱,只想要儘快地將她搶過來。
可她若是過得不好,元朗又覺得自己應該救人於水火之中。
總之,不管她好不好,自己都想直接把人給擄走了。
當然,在靜王府戒備如此森嚴的地方,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不過,他有耐心。
只要有機會,他就一定不會放過。
元朗是光明正大地進地靜王府。
畢竟,他此番前來,也是皇命在身。
「元世子怎麼想到來看看本王了?」
元朗皮笑肉不笑道,「王爺之前幾仗打下來,可以是聲名遠播。徹底地讓臣民們對你的印象改觀了。在下佩服。」
「元世子客氣了。我那不過是運氣好,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再了,後面的那一仗,還是明淵指揮得好。」
「王爺何必自謙呢?那一仗,到底是你打的,還是殿下打的,我們心知肚明。」
楚陽笑笑,再不話了。
有些事情,挑明了,那就沒有意思了。
都是在朝為官的,哪能不明白這個?
「王爺,聽聞王妃大才,在這西京城中還經營著冰食店,不知,下官是否有幸,能品嘗一二?」
「這有何難?」
楚陽聽他提到王妃兩個字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是警鈴大作了。
「來人,去準備兩杯冰沙過來。」
「是,王爺。只是不知王爺想吃什麼味的?」
「今日為王妃準備的是何味的?」
「回王爺,是紅豆味的。」
「那就紅豆冰沙吧。」
「是,王爺。」
看似簡單的幾句話,卻透露給了元朗一個信息,那就是現在的霍瑤光過得很好!
元朗的雙唇緊抿,臉色寒得能凍死人。
楚陽見他這樣,心底反倒是樂開了花。
怎麼樣?
樣兒!
現在後悔了吧?早幹嘛去了?想要把我媳婦兒搶走了?
那你也得有那個能耐呀!
我媳婦兒了不起吧?還有更了不起的,是你不知道的呢!
每年都是大把的銀子給我賺回來呢,羨慕死你丫的!
元朗自然不知道楚陽此時的內心,竟然是這般的幼稚的。
就算是知道了,估計也會不屑一顧。
他跟楚陽不對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外面怎麼這麼吵?」
兩人正在以沉默對峙呢,就聽到外面有吵鬧聲,似乎是還有一道女子的聲音,聽這聲音,壞了,是瑤光!
楚陽嘴上這麼問著,可是人已經大步出去了。
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讓元朗見到霍瑤光。
他就是這麼心眼兒!
「媳婦兒,怎麼了?」
「你還問我?我的冰沙呢?」
霍瑤光雖然不是很懼熱,可問題是她也會嘴饞呀。
特別是,這東西還是她自己授意做出來的,到最後,竟然是不讓她吃?
這怎麼得了?
「你今日不是已經吃過一碗了?」
聞言,霍瑤光的眼神閃了閃,有些心虛,「那個,那個我只吃了一半,後面的化掉了,所以沒吃,所以就不能算了。我要再吃一碗。」
平時寵媳婦兒寵地沒邊兒的楚陽,此時立馬就變得義正嚴辭了起來。
「不行!你現在懷著身孕呢,這東西原本就不該讓你吃的。現在能允你一天吃一碗,就已經是過了。你還想吃兩碗?」
霍瑤光一見他的臉繃起來了,立馬就有些委屈了。
「可是我想吃嘛!」
話落,又快速地改了,「不對不對,是我們的孩子想吃嘛!你就讓我再吃一碗吧。」
一邊著,一邊撒嬌一樣地搖著楚陽的胳膊。
而他們二人都不曾注意到,這一幕,已經落在了不遠處元朗的眼中。
元朗就站在柱後,看著向來對他強勢冷漠的霍瑤光,竟然也會有這般女兒的樣子,心底酸的,簡直就是泡在醋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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