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瑤光根本就沒理會還在兀自怨念著的楚陽,專心地擺弄著那塊石頭。
募地,霍瑤光想到前世的時候,他們軍中的研究所里,曾有一塊從天而降的殞石,當時,就有許多的專家來研究,最終,還成功地從裡面提煉出了一種特殊的材料。
只是當時霍瑤光不負責這一塊兒,而且後來到底是否做成了武器,她也不清楚。
現在看到這塊石頭,霍瑤光的腦子裡立馬就活泛了起來。
「喂,你這石頭是從哪兒來的?」
雖然早料到霍瑤光會喜歡這份禮物,可是卻完沒有料到會到了這樣喜歡的地步。
神色微蔫地在她對面坐下,「問這個做什麼?」
「是不是還有一大塊?」
楚陽的眸光一暗,她果然是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嗎?
這天外飛石一事,除了他和幾個信得過的之外,再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通過什麼渠道得知的?
「你怎麼知道?」
霍瑤光滿腦子都是淬鍊這塊兒石頭的想法,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和語氣。
「哎呀,你就不要問了,總之就是很特別。這是好東西,或許,我有法子提煉出一種特殊的材質呢。」
「什麼?」
「來,說說看,對於這石頭,你有什麼發現?」
楚陽低頭,看了看那一小塊平整的石頭,更準確地說,是一小塊兒的石頭片!
「這石頭似乎是比一般的石頭要重,而且重很多。另外,普通的斧鑿,根本就奈何它不得。」
霍瑤光有些興奮地點點頭,「不錯。這是因為這裡面有一種特殊的成分,是咱們這裡所沒有的。至少,就是普通石頭裡所沒有的。」
楚陽眯著眼,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這個霍瑤光,帶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
原本就是覺得這個女人跟其它人不太一樣,讓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可是沒想到,自己反而是被她的一舉一動,而牽著走了。
甚至,她的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都能讓他在半夜裡回味,甚至是失眠。
楚陽不是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了。
他知道,自己這是對她動心了。
他為此懊惱過,糾結過。
他答應過他們,不能對世上的任何一個女子動心的。
答應過他們,不能付出自己的真心的。
可是,貌似自己失策了
或許,在遇到了霍瑤光的那一天起,他就在一步步地偏離自己本該走的路線。
雖然,霍瑤光可以給他帶來很大的助力,可是楚陽卻不能任由自己的心就這樣一步步地淪陷。
她可以是他的妻子。
但是,他不應該動心的。
那些血的教訓,他都忘了嗎?
募地,楚是的眸光乍寒,隨後,面色微郁。
霍瑤光看著他突然變臉,有些不解。
還沒來得及問他,就見嗖地一下子,沒影兒了。
霍瑤光氣得想罵娘!
楚陽離開武寧侯府,沒有回靜王府,反而是借著夜色,探入了梁國公府邸。
雲容極看到他的出現,嚇了一跳。
這麼無聲無息地就出現了,這傢伙是不要命了嗎?
他記得,楚陽身上的毒,可還沒有完地清除呢。
而且,也是不能動武的。
可眼下看他現身,顯然是用了輕功的。
「楚爺,你沒事吧?」
楚陽涼涼地睨了他一眼,「沒事。」
「看你這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像是沒事呀!」雲容極不怕死地又追問了一句。
「那你還問?」
雲容極一噎。
感覺自己被虐地妥妥的。
「這是在哪兒受了氣,跑到我這裡來撒火了!」雲容極頗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然後還是讓人去準備了茶水。
「雲容極,在你心底里,可有一個非常重要,誰也取代不了的女人?」
雲容極一怔,然後笑嘻嘻地問了一句,「那我娘算不算?」
楚陽看似漫不經心地瞪了他一眼,之後,就開始毒舌了,「你娘能給你洗一輩子澡?」
雲容極險些被他給噎得吐了血。
「所以,楚爺的意思是女人?那種以後陪我過日子的女人?」
楚陽送他一記白眼兒,讓他自己體會。
雲容極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吧,還真沒有。說實話,就咱們這些人,也算是京城的奇葩了。那些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咱們看不上,覺得太無趣了了。可是尋常人家的那種小家碧玉,咱們又覺得太小氣了些。所以,還真沒有什麼看上眼的。」
楚陽沉默了。
這不正是之前他心中所想嗎?
總覺得女人要麼是木頭,要麼就是麻煩。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遇到一個霍瑤光,更沒有想到過,自己會用了那種有些無恥的方法,來和霍瑤光訂下了親事。
心裡莫名地煩燥。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因為一個女人亂了心神的。
可是他不由自主。
完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和大腦了。
「楚爺?」
楚陽眨了下眼,「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哎,得嘞。」
等到雲容極退出去之後,想了想覺得哪裡好像不對。
轉身一抬頭,靠,這不是自己的家嗎?
磨磨牙,雲容極又進去了。
楚陽卻已經直接就歪倒在了榻上,似乎是睡著了。
不能這麼快吧?
雲容極心裡咯噔一下子,該不會是毒發了?
連忙走過去,拿手在楚陽的鼻子前探了探,沒想到,竟然沒有了呼吸!
雲容極嚇得臉都白了。
「不,不是吧?這才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沒氣兒了?」
「你才沒氣了!」
聽到再次被懟,雲容極愣了一下之後,竟然笑了起來。
「楚爺,您沒事?」
楚陽瞪他一眼,「怎麼又回來了?」
雲容極一愣,咳了一下,「楚爺,這裡是我家。」
「嗯?」楚陽的語調微挑。
「這裡是梁國公府!」
楚陽怔了怔,想到好像真是自己從武寧侯府出來之後,就到了這兒的,當下清了一下喉嚨,一本正經道,「本王當然知道。你以為本王跟你一樣沒腦子麼?」
雲容極,「」
楚陽站起來,然後理所當然地吩咐道,「給古硯送信,讓他來接我。」
「哦。」雲容極呆呆地就轉身往外走。
到了門口,聽到楚陽又來了一句,雲容極一時不察,竟然被自己屋子的門檻給絆了一腳。
「嘖,我說這屋子裡的味道這般奇怪,我怎麼能在這裡忍了這麼長時間?」
出了院門的雲容極還有一些心塞呢。
王爺,您這麼明晃晃地嫌棄我,真地好嗎?
接連兩天,楚陽再沒有出現在水雲居內,甚至,都不曾再踏入武寧侯府。
霍瑤光倒是覺得難得地輕閒了。
讓人守好了門,她就開始琢磨著如何將這塊兒石頭淬鍊一番了。
石頭雖然太小了些,可是她在內宅鼓搗起來,才更為方便了。
於是,小廚房就被這位大小姐給霸占了去。
每天都會聽到了叮叮噹噹的聲音從水雲居里傳出去。
不過,似乎是也沒有什麼影響。
對外,下人只說是大小姐在研製一種新的解毒藥呢。
霍瑤瑜聽後,只是悶笑,研究解毒藥,竟然還會傳來這種尖利的聲音?
連枝見她似乎不信,便將之前小姐的那番說辭拿了出來。
「小姐這是要挑撿石頭呢,聽小姐說,有些石頭也是可以入藥的,而且,就好像是主子們身上佩戴的玉石,也是一樣可以治病養人的。」
於是,霍瑤瑜笑不出來了。
還真有些道理呢。
鼓搗了幾天之後,霍瑤光看著手上僅剩的這麼一點點,薄地有些可憐的東西,真有些開始生疑了。
這麼薄,幾乎就是跟紙一樣了。
原先這石頭雖然也不厚,可是至少也有一公分呢。
現在這麼薄,霍瑤光真擔心自己用手一捏就能碎了。
伸手將這薄片拎起來,雖然薄,還是能感覺到有一定的分量的。
至少,比一張紙是要重得多。
拿在手上,還是有一種質感在。
霍瑤光隨手掂了掂,琢磨著這麼薄的東西,還有先前那般堅硬嗎?
霍瑤光將薄片放在了石桌上,然後抽出匕首,直接揮了過去。
叮!
薄片分毫未傷。
霍瑤光的眼睛一亮,來了興致。
「青苹,你過來。」
青苹是練過武的,身上不僅有渾厚的內力,而且力道也會比她大很多。
於是,連枝幾人就看到這主僕二人,在亭子裡跟一張薄片較起了勁。
直到最後,青苹累得都出汗了。
「小姐,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呀?怎麼能這般地堅硬?」
霍瑤光則是樂得快要跳起來了。
「寶貝呀!還真地是找到寶貝了!」
青苹一臉納悶兒。
她只知道小姐把自己關在廚房裡,來回地折騰了兩天。
沒看到她是如何淬鍊出來的。
只是現在看到這東西這般地堅硬,可以說是刀槍不入,還真是奇蹟。
明明這東西這麼薄,可就是怎麼也刺不破。
甚至動用了內力,都不能傷它分毫。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霍瑤光這會兒可是相當地興奮,東西是楚陽送給她的,那麼,也就是說楚陽那裡應該是還有不少的原石的。
只要自己能拿到,說不定,可以打造出一把自己更為稱手的兵刃!
霍瑤光當然不會承認這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濟,所以才會有此想法了。
事實上,現在一靜下來,她反而覺得好像是有些空落落的了。
晚上,一個人待坐在窗前,看似是在賞月,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好像是在期待著些什麼。
只是可惜了,一直到她困得快要睜不開眼了,也沒有等到人來。
霍瑤光心裡還在腹誹著,自己這是傻了嗎?
隨後,又開始不斷地催眠自己,她是為了那塊石頭,是為了那塊石頭,絕對不是為了那位渣爺!
等她在床上睡沉之後,一抹身影十分突兀地出現在她的房內。
楚陽的眉心微動了一下,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的糾結,竟然失笑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去城外的寺里待了兩天,只怕現在還會鑽牛角尖呢。
大師說地對,一切隨緣就好。
只要自己願意循著自己的心意而活,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回報。
雖然,他並不能事事都隨自己的心意,可是在對待霍瑤光這件事上,或許,他可以爭取一下。
慢慢地在她身側躺下,然後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眉心,睡地這麼沉,看來是真地累壞了。
「瑤光,我試著真地從心底里接受你,所以,你也試著喜歡我,好不好?」
當然聽不到任何的回答。
而楚陽的唇角微微勾起,十分無恥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那我們就說好了,以後,彼此都要敞開心扉。你一定要試著喜歡我的。」
最後一句,說地有些霸道。
窗外的青苹則是搖了搖頭,自家主子看似霸道無理,可是實際上,一旦對上了小姐,也就只有在小姐睡著的時候,才真正地有這個膽子。
武寧侯府的宴會,自然是宴請了京城不少的權貴。
至於要不要給晉王府送貼子,府里有了爭議。
宋氏的意思是不給晉王府送了。
一來是因為當初安陽郡主欺人太甚,實在是讓霍瑤光面上無光。
二來嘛,安陽郡主才沒了多久,這個時候,請人過來赴宴,好像是不太合適,有一種炫耀的成分在裡頭。
弄不好,還會被晉王妃給記恨上了。
可是霍涼涼卻不這樣以為。
「二嫂,晉王妃痛失愛女,這一點咱們自然是都能理解。也正是因為晉王妃心情不佳,所以才更應該出來走走,散散心呀。」
宋氏撇嘴,就算是散心,也不可能到武寧侯府來散心呀。
晉王妃知道霍瑤光過得比以前還要好,估計能被氣出心疾來。
「涼涼,你之前不在京城,所以有些事你並不知情。這件事情就按我說地辦就可以了。」
宋氏的態度略有些強硬了。
再怎麼說,也是武寧侯府辦宴會,你一個已經出了嫁的姑奶奶,在這裡多什麼話?
霍涼涼一聽,自然是不高興了。
「二嫂,您這名單上不請的人是不是也太多了?」
霍涼涼的眼神微寒,「晉王府、涼王府、宋王府以及安國公府等等,這麼多家權貴你都不請,你這是什麼意思呀?」
宋氏皺眉,「涼涼?」
「我說地不對嗎?咱們雖然只是侯府,可是大哥可是立了大功之人,再說了,瑤光還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呢。這些親王重臣,您怎麼就一個也不肯請了?你這是想要為瑤光慶祝嗎?我看你這分明就是挾私報復吧?」
宋氏氣極反笑,「照妹妹這意思,侯府的宴會就得由你來做主了?不然,我做什麼,豈不是都在對瑤光不利?」
一旁的于氏一看要吵起來,連忙勸道,「二嫂,您消消氣。妹妹,你也少說兩句吧。」
平時,于氏可是基本上不開口的。
存在感極低。
今天聽她讓自己少說兩句,霍涼涼自然不高興了。
「有你什麼事兒?若是太閒了,就回你自己院子去!」
于氏一噎,面有難堪之色。
低頭咬牙忍了。
宋氏平時對這個弟妹也沒有什麼格外看重的,她就是這等懦弱的性子。
可是今天不一樣,這弟妹明顯就是在幫著她說話呢,哪能再輕易地被人給欺負了去。
「妹妹這是怎麼說話呢?再怎麼說弟妹也是你的嫂嫂。身為淮安侯夫人,你就是這般地不知長幼有序嗎?」
「呿,不過就是庶出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擺譜!」
這話就有些過分了。
而霍瑤光和幾位姐妹剛好走到了門口,自然也將霍涼涼這話聽了進去。
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霍瑤琳。
見她面色微窘,且眸底似有屈辱一般的神色,霍瑤光握住了她的手。
「五妹妹不必介意,姑姑說話向來如此。許是在淮安侯府威武慣了,咱們莫要與她一般計較就是。」
霍瑤瑜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其它幾人,也是看向杜嬋娟的眼神里,又有些怪異了。
而杜嬋娟則是只能氣得乾瞪眼!
威武?
計較?
霍瑤光剛剛的話,分明就是在罵母親沒有教養呢
題外話
石頭的秘密,不著急哈。我儘量讓它明天揭開。不行的話,你們就揍我一下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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