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有些納悶兒,雖然他也想知道霍瑤光到底想要幹什麼。
可是出於王爺的自尊,還是忍住了。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私底下讓人去打聽。
很快,古硯回來了,只是這表情,似乎是有些糾結。
「怎麼了?」
「主子,霍小姐讓那十四人專門去捉拿一些官府沒有辦法的江洋大盜。」
楚陽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絲絲的鄙夷,「還以為她要如何訓練,不過是捉一些小嘍囉而已。」
古硯這回的表情就更有意思了。
「主子,他們第一次出手的對象,就是在江湖上排名第十的殺手。」
楚陽的手微抖了一下,一滴墨汁就這樣將整張字給弄髒了。
「你說誰?」
「江湖上排名第十的殺手,聽說那人手底下還有一個堂口,林林總總加起來,至少也有七八十人。」
「這是京兆府懸賞揖拿的那些人?」
「回主子,正是。據說是底下的那些小嘍囉,一顆人頭就是一百兩銀子。」
楚陽眨眨眼,還真是沒想到,霍瑤光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密切關注。不必幫他們出手,只要他們自己死不了就成。」
「是,主子。」
那些人出去了,霍瑤光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帶人回府了。
一回到武寧侯府,就感覺這氣氛有些古怪。
「怎麼回事?」
蘇嬤嬤扶著小姐進了屋,「剛剛收到消息,說是六少爺要回來了。」
霍瑤光愣了一下,霍譽要回來了?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說是書院的幾位先生病倒了,而且六少爺聽說夫人病倒了,所以請了假回來侍疾。」
霍譽離府已有一年未歸了。
連之前過年的時候,都不曾回來。
怎麼會因為這種原因回來?
侍疾?
她要信了才有鬼!
「去仔細查查,霍譽怎麼會突然回來?」
蘇嬤嬤笑了,「知道小姐會問,奴婢已經讓人打聽清楚了。聽說是夫人讓人給六少爺送信,只說家中一切安好,可是沒想到,夫人身邊的嬤嬤的長子在外院做事,送信的時候,多了句嘴,所以,六少爺這才打算回來了。」
多了句嘴?
霍瑤光笑了,看來,這件事情,只怕與二房脫不了干係了。
宋氏與梁氏向來不對盤。
若是霍譽有出息了,宋氏自然是不會樂意的。
如今能擾亂他幾分的心智,便擾亂幾分。
這行事風格,還真是宋氏的。
「將梁氏被軟禁的消息透露出來的?」
「正是。」
那就有趣了。
霍譽不過是一介男子,內宅之事,他也不可能直接插手的。
不過,既然是自己名義上的弟弟,這次能見見,也是好的。
或許,可以試試看,這個弟弟,到底對侯爵有沒有興趣。
若是當真與梁氏一般,那她就不得不早做防備了。
「夫人可知道霍譽要回來了?」
「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聽說夫人還氣得打壞了一隻梅瓶。」
能不氣嗎?
梁氏這麼多年來,無論是貪占了府里的銀子,還是送霍譽去書院,不就是為了能讓他好好讀書,將來有個好前程嗎?
這下子,怕是不能專心讀書了。
霍瑤光剛洗漱了一番,霍瑤瑜就過來了。
「給長姐請安。」
霍瑤光微微頷首,「自家姐妹,無需如此多禮,過來坐吧。」
府中的幾位姐妹,霍瑤光也就是對這個霍瑤瑜還親切幾分。
至於其它的人,倒也不是人家多麼壞,只是霍瑤光覺得她們過於小家子氣了。
特別是三房的四妹妹,霍瑤光覺得被三嬸娘養地太過卑微了。
跟這樣的人相處,其實也是蠻累的。
生怕一不小心,就言語間傷害到了人家。
霍瑤光雖然覺得三房與長房走地近,可是並不表示她就可以無限制地去遷就別人。
適當的指點可以有。
可是別想著讓她去手把手地教別人怎麼走路,都是大人了,也該多長點兒腦子了。
「不知靜王爺的傷勢如何了?」
霍瑤光搖頭,「恢復地還不錯。只不過,因為靜王爺本身就有舊疾,所以這一次受傷,是雪上加霜了。」
霍瑤瑜眉眼間似有些擔憂,「那長姐會不會受影響?」
霍瑤光一愣,再看她的眼神中有些焦慮,看樣子,是擔心靜王若是有什麼事,自己會脫不了關係吧。
「不會。再說了,靜王現在已經是性命無憂,只是仍需靜養。」
霍瑤瑜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三妹妹,我不在府中,這府里的妹妹們的事情,還需你多上心。」
霍瑤瑜微怔,「長姐放心,我會對她們多多關照的。」
霍瑤光搖頭,只怕三妹妹是誤會她了。
宋氏掌家,已有一段時日了。
雖然她對於二房的妾室並不怎麼好,可是對於庶出的子女,倒是不曾苛刻過。
「我不是想你多去關照她們,只是既然是霍家的女兒,總要眼界開闊一些,另外,行事也不可太小家子氣了。」
「長姐的意思是?」
「回頭可以在老夫人跟前提一提,多請幾位教導嬤嬤進府,好好地教一教她們規矩禮儀。另外,女子讀書,總歸是有用的。切不可整日自艾自憐,那可不是我霍家的風格。」
「是,妹妹明白了。」
霍瑤瑜微微一笑,還以為是長姐不滿意母親管家呢。
看來,是她想多了。
霍瑤光又讓人開了她的庫房取出幾匹料子來。
「這個你拿去,看著給幾位妹妹們分一分便是。」
「是,多謝長姐了。」
送走了霍瑤瑜,小環似乎是有些不太甘心。
「小姐,這種能落個賢名的事情,您幹嘛不自己去做呢?」
霍瑤光但笑不語。
雲姑姑似乎是明白了,微微一笑,「你呀,眼皮子就是淺。小姐所圖的,可不是這府內的方寸之地。」
之前霍瑤光訓練那些人時,雲姑姑曾在遠遠地打探過。
她知道,小姐與其它的名門閨秀不同。
或許,就是因為她是將門之後,所以,從骨子裡,便流淌著勇敢無懼的血液。
小環則是被雲姑姑的話嚇了一跳,小姐可是侯府閨秀,又是皇上親封的瑤寧郡主,難道她還想著四處去雲遊怎的?
「小姐,您不會想要離家出走吧?」
霍瑤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她像是那麼沒腦子的人嗎?
就現在這種男尊女卑的社會,她要是真地離家出走了,還不得被人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霍譽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先去琉璃院看望自己的母親,而是先去了福德堂給老夫人請安。
就衝著這一點,霍瑤光就知道,這個霍譽是一個聰明人。
因為霍譽回來了,老夫人自然就派人將梁氏也叫了過來。
霍瑤光看著梁氏面色微黃地出現在福德堂時,就知道,接下來要上演一場母子情深的戲碼了。
果不其然,母子倆不說是抱頭痛哭吧,也差不太多了。
「好了,快扶你們夫人先去耳房梳洗一番。」
「是,老夫人。」
霍瑤光看過去,老夫人正拿帕子拭著眼角的淚,看樣子,也是被他們給感動了。
霍譽抹了把淚,「怎麼不見大哥?」
霍瑤光笑道,「哥哥現在入了軍營,平時只有休沐的時候方能回來。」
霍譽表現得一臉訝異,「兄長怎麼去了軍營?」
話落,又連連搖頭,似乎是極為痛心一般。
「祖母,大哥可是咱們侯府的世子,將來是要繼承侯府的,怎麼能去軍營里吃苦?難不成,兄長還真想著上戰場不成?」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霍譽在關心霍流雲,擔心他會出事。
可是偏偏霍瑤光,就聽出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如今你大哥長大了,入伍的事情,也是他自己決定的。罷了,由著他吧。」
對於霍流雲入軍營一事,老夫人一直都是不滿意的。
這會兒聽霍譽又提了出來,自然是更覺得長孫不懂事。
身為霍家的嫡長孫,怎麼能這麼任性呢?
霍瑤光看出老夫人的不滿,倒是不曾在意。
「母親,還是先讓六少爺回去梳洗一下吧。這一路上,也是風塵僕僕了。」
宋氏一提醒,老夫人這才捨得放人了。
儘管老夫人已經在壓制著了,可是霍瑤光仍然能看得出來,她對霍譽,是真心的疼愛。
畢竟,霍譽的身上,流著梁家人的血。
霍良安和霍良啟一起回來,看到了已經換過衣裳的霍譽之後,反應不一。
霍良安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看向霍譽的眼神里,倒真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疼愛。
霍良啟則是象徵性地跟他說了兩句話之後,就不再吭聲了。
原本,三房就是庶出,在這侯府也沒有什麼地位。
與其多話,讓人挑出錯處來,倒不如安靜一些。
「聽聞長姐現在已經是瑤寧郡主了,弟弟在此恭賀姐姐了。」
說著,朝著霍瑤光深深一揖。
霍瑤光笑得格個親和,「早就聽夫人說你的規矩禮儀一直被先生們誇讚,今日一見,倒是果真如此。」
霍譽嘴角的笑微微僵了一下,然後苦無其事地站直了身子,「姐姐說笑了。」
梁氏的心裡也是格外難受。
剛剛霍瑤光這話,分明就是在嘲諷他們母子呢。
若真是規矩好,一個身無功名的學子,見了郡主,那可是要行大禮的!
不知不覺中,便有了一次短暫的交鋒。
用過午膳之後,霍譽親自送了梁氏回琉璃院。
「譽兒,母親原本沒打算讓你回來的。不曾想,竟還是害得你分了心。」
「母親不怕擔心,兒子的學業好著呢,而且兒子還小,多讀幾年書,也是有益無害的。」
梁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是母親沒用。原本想著給我請最好的先生,可是沒成想,竟然著了宋氏的道。」
霍譽的眸光暗了暗,「母親不必擔心。再怎麼樣,這侯府的主母也是您。二嬸娘再有能耐,她也是隔了房的。」
這話,對於梁氏來說,倒是極其寬慰。
宋氏再好,那也不可能是武寧侯夫人。
僅僅是從身分上,自己就該著壓她一頭的。
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梁氏又有些灰心。
「譽兒,你既然回來了,便尋個機會,在你祖母面前多說幾句好話,看看她能不能貼補你一些。」
「母親放心,兒子知道怎麼做。」
霍譽與霍流雲不同。
雖然都是嫡子,可是霍譽因著是繼夫人所出,這身分上,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再者,霍流雲是正經的侯府世子,他的一應用度,在府里除了武寧侯,就數著他了。
而且因為沒有分家,所以大家花的都是公中的銀子。
當然,除了各房的一些私產之外,絕大多數的進項,都是要交到公中的。
霍譽一個月有多少銀子的月銀,這也是有規定的。
當初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就立下了規矩,無論是哪一房,無論嫡庶,公子們的用度都是一樣的。
霍流雲可以天天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那是因為他背後還有著當年穆氏留下的嫁妝呢。
可是霍譽就不同了。
梁氏的陪嫁,比起當年的穆氏來,簡直就是不能看了。
也正是因此,梁氏才會打起了公中銀子的主意。
手頭不寬裕,行事自然也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這兩年霍譽在外頭能結交不少的師長好友,與他的大手大腳,可是分不開的。
自打兩個月前,他的銀子開始供不上用了,才有些暗急。
「母親,中饋一事,您先莫急。既然二嬸娘現在管的好,那就先讓她管著便是。」
梁氏一聽,神色焦急,「這怎麼成?」語氣中,還有幾分地不甘心,「她算個什麼東西?怎麼能掌了我侯府的家?」
武寧侯這個爵位可是老爺憑著自己的軍功,一刀一劍地掙下來的。
又不是從老太爺手裡繼承的,他二房憑什麼還想著當武寧侯府的家?
此時的梁氏顯然忘了。
就算是爵位是武寧侯自己掙下來的,可是這裡家裡頭的祖產,還是一輩輩地傳下來了。
而且,當年老太爺也沒少擴充產業,於理,各房都是可以分得一些的。
「母親,此事還是莫要再提了。您就借著這段日子,好好地調養身子,兒子可是聽說,邊關大捷,夷族已經有意派人來講和了。若是如此,父親回京,便是指日可待了。」
梁氏微愣之後,眼睛裡似乎是又有了一種很複雜的感情。
有期盼,有埋怨,還有一種委屈在內。
霍譽看到母親這樣的表現,也不忍再多說。
母親心中的苦,他能明白。
可是,他卻不認為母親就是真的委屈了,也不認為,這一切都是父親的錯。
在他看來,父親將母親娶進了門,之後又生下了他,且多年來一直不曾納妾,也算是給足了母親面子了。
即便是不受寵又如何?
父親的房裡,還不是只有母親一個人?
「你,你說真的?」
「兒子也是聽幾位先生提及的。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也沒有那麼快。邊關距京城遙遠,談和一事,目前又還不曾正式地擺到明面兒上,所以,還是要再耐心地等一等。」
梁氏木木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母親將身子調養好,日後父親回來,您也好再在跟前侍奉。」
梁氏聽話地點了點頭,「對了,譽兒。你這次回來,可將丫頭也一併帶回來了?」
書院裡雖然也有住處,可是太過簡陋。
梁氏心疼兒子,所以這兩年一直都是花銀子給兒子在外租房住著。
霍譽的身邊跟了兩個小廝,還有一個大丫環。
別人讀書能體會到的苦,只怕這霍譽,連五成也體會不到。
「你這次回來,打算什麼時候再走?」
「先緩些時日吧。我跟先生告了假,您的身子好些,我再回去。」
水雲居。
小環有些不解,「小姐,您說咱們府里也有西席,為什麼夫人還非得讓六少爺去外面的書院學呢?」
霍瑤光笑得有幾分嘲諷,「她自己心術不正,便擔心別人也會如此。」
蘇嬤嬤的臉色微寒,這麼多年公子和小姐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她可是都看在眼裡呢。
先前故意縱著公子,事事都順著公子的心,就是想著把公子給養廢了。
對小姐,就更是過分了。
故意對外散布一些小姐無能的謠言,無非就是怕他們兄妹成了霍譽的絆腳石。
她是擔心有人將霍譽也故意帶歪了,所以才會將人送地遠遠的。
「對了,服侍六少爺的丫環叫什麼?」
「回小姐,叫柳梅,是早先夫人賞給六少爺的。」
「你們今日見過了?」
連枝偷笑了一聲,然後低聲道,「別看六少爺年紀不大,可是早已經將柳眉收房了。」
霍瑤光一臉驚訝,這霍譽才多大?
這是不是也太早熟了?
蘇嬤嬤看她這反應,連忙解釋道,「大戶人家的公子,一般來說,十三歲就開始教導一些男女之事了。六少爺這會兒倒也不算是太早的。」
霍瑤光無語了。
總有一種小花兒還沒開,就被人給啃噬的感覺。
霍瑤光由連枝扶著,到院子裡頭轉了一圈兒,說是消消食之後,再去小憩。
「小姐,您的簪子掉了。」
霍瑤光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支,幸好你這丫頭眼睛利,不然的話,我得心疼死了。」
主僕二人往回走,假山後面露出來一張臉,樣子有些憔悴,可是一雙眼睛,卻是賊亮。
第二天的水雲居里,靜悄悄的。
劉媽媽過來,給小廚房裡送了些米麵之後,就伸著脖子往正屋的方向瞅。
小環瞪了她一眼,「看什麼呢?主子的屋子,也是你能隨便瞧的?」
「喲,環姑娘這話說的,可是嚇著老奴了。我們這些做雜役的,可是不能跟你們這些大姑娘比。你們整日裡跟在小姐身邊,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小環倒是一臉得意地揚了揚眉,「那倒是。我們小姐的好東西,那是多了去了。」
說著,還朝著倒座兒那裡努了努嘴,「看到了沒?整個倒座兒都是小姐的小庫房,那裡面的寶貝,可真是堆成山了。」
劉媽媽嘿嘿笑著,露出一口大黃牙。
「姑娘們都是有眼光的,也是長了見識的。不像是我們這樣的老婆子,一輩子也就識得金銀這兩樣兒了。」
小環撲哧一笑,知道她這是在拐著彎兒地奉承她呢。
「喲,小環姐姐,您怎麼還在這兒呢?快跟我走,三小姐那裡說要找幾個花樣子,小姐和連枝姐姐都不在,我就只能來找你了。」
小環走了出去,和那個小丫頭一前一後地去了後罩房。
劉媽媽見小環沒了影兒,再快速地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唇角微微一翹。
她可是瞅准了時機才來的。
幾個灑掃丫頭,這會兒也正在這裡吃著她帶來的點心零嘴兒呢。
劉媽媽輕手輕腳地進了正屋,左右看了一眼,便直接朝右轉了。
掀了帘子一瞧,低低地喚了一聲,「大小姐?」
確定沒人之後,她才一鼓作氣,直接跑到了小姐的妝檯前。
打開了小姐的妝奩,眼睛很快就鎖定了一支金鑲珠石蝴蝶簪。
動作利落地將簪子收入自己的袖中,然後再快速地朝著門口走去。
只是,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了正好站在門口的雲姑姑。
劉媽媽嚇了一跳,「哎喲喂,你這人怎麼不吱個聲兒喲,可是要嚇死我了。」
雲姑姑冷冷地瞪著她,「將東西交出來。」
劉媽媽的臉色未變,一派鎮定,「雲姑姑這是說什麼呀?我不過就是想過來到大小姐這裡討個賞而已,既然沒人,我走便是了。」
「明知道屋子裡沒人,你才敢進去的。劉媽媽,念在你是侯府的老人兒的份上,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劉媽媽的眼神閃了閃,她知道這位大小姐現在不好惹。
可是老夫人那邊,她也一樣惹不起呀。
蘇嬤嬤也帶著人過來了。
先前叫小環去找花樣子的小丫頭也一併被押了過來。
劉媽媽一看到她,眼皮跳了跳。
「你們兩個,倒是串通一氣來偷主子的東西。像是你們這樣的刁奴,若是不好好地懲誡,只怕底下人還得有樣學樣了。」
「來人,去請大小姐回來。」
劉媽媽一看到有人將長凳都搬出來了,再看看那厚厚的板子,嚇得臉都白了。
「蘇嬤嬤,有話好好說。這是幹什麼呀?咱們都是認識多年的老姐妹兒了,您這是不是也太過了些?」
蘇嬤嬤哼了一聲,「你偷拿我們主子的東西時,怎麼不說自己做的太過了?」
霍瑤光到了水雲居門外的時候,就聽到了裡面的打板子聲和兩人的哭嚎聲。
這是霍瑤光的意思,就是要讓她們這兩個背主的東西叫地大聲一點兒。
好讓某些人好好地聽清楚,她霍瑤光不是好惹的。
偷了她的東西,還想讓她善待這樣的惡奴?
做夢!
她霍瑤光雖然好性子,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得。
水雲居這邊的動靜鬧地挺大的,自然而然地,也便引來了其它各院的人來探頭探腦。
看到有人過來,霍瑤光就直接進去了。
「好了,劉媽媽年紀大了,也是府上的老人兒了,既然打了板子,也便罷了。」
蘇嬤嬤卻不肯就這麼輕易地饒了她。
「小姐,這惡奴偷拿您閨房中的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剛剛這丫頭可是招了,前前後後,可是拿了您四樣兒首飾和兩塊兒玉佩呢。」
霍瑤光倒是有些意外,沒料到,還能審出這麼多的消息來。
「東西都放哪兒了?」
劉媽媽如何能說?
「小姐饒命呀,這東西,奴婢真地不曾拿呀。不信你大可以自己去找一找,奴婢真地不曾動過。」
劉媽媽敢這樣說,那是因為這幾樣東西,她都已經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
而且,她記得之前小姐還曾戴過。
這會兒說是她偷了,肯定是對不上的。
她哪裡知道,霍瑤光早防著她這一手了。
「來人,去好好找一找,別再冤枉了劉媽媽。」
「是,大小姐。」
只是,很快連枝和小環就過來了,「回小姐,那幾樣東西,的確是找不到了。」
「那你說說看,這東西都拿到哪兒去了?」
劉媽媽沒想到竟然沒找著,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不可能!那東西我只是拿給了孫姐姐看了一眼,之後又拿回來了。怎麼可能會沒有?」
她一吼完,就立馬意識到,壞了!
她口中的孫姐姐,便是老夫人身邊的那位孫媽媽。
「來人,將她們給我看好了,我回來之前,少一根頭髮絲,我就拿你們是問!」
「是,大小姐。」
霍瑤光帶著小環大搖大擺地去了福德堂。
老夫人這邊兒還沒有打探清楚呢,她就上門了。
「正要差人去尋你呢。你們水雲居鬧了那麼大的動靜,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回祖母,孫女也正是為了此事來的。」
之後,將劉媽媽的話又說了一遍。
只不過,將最後那句,做了改動。
「祖母,劉媽媽說東西已經交給了您這裡的孫媽媽,說是孝敬她的,指著她能在您面前多為她說說好話。這不,孫女這才帶人過來了。」
老夫人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
暗罵這個劉婆子是個沒用的!
什麼事情都辦不好。
可是這會兒了,再怎麼生氣也是沒用的。
關鍵是,這些東西壓根兒就不在孫媽媽那裡。
這種時候,如何扭轉局面呢?
「既然你問出來了,那就差人去搜一搜便是。」
「祖母,這隻怕是不太合適。」
霍瑤光也不笨。
老太太這麼痛快地答應了,不就是覺得從孫媽媽那裡什麼也搜不出來?
如此一來,不僅不能將事情挑明了,反倒是還有可能幫著孫媽媽洗乾淨了。
「怎麼不合適了?」
霍瑤光笑著落了座,「祖母,據那劉媽媽說,她從孫女那裡盜走的東西,雖然是孝敬給了孫媽媽,可是孫媽媽似乎是並不曾將東西留著自用。」
老夫人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樣子,胸腔中的怒氣一下子就躥了起來。
「你是想說,孫媽媽將東西都給了我這個婆子不成?」
這話有些重。
若是換了其它的孫女,早就被老太太這怒氣給嚇到了。
可是霍瑤光並不害怕。
明明就是你在暗中想在算計我,這會兒發這樣大的火,想要嚇唬誰呀?
「祖母息怒。孫女當然不敢這麼想。可是這話,卻是劉媽媽當著滿院子的人說的。就算是孫女不多想,可底下這麼多人,也難免會有一兩個愛嚼舌根的。」
老夫人氣得恨不能衝過去和霍瑤光撕打在一起。
怎麼會有這麼不知道孝順的孫女?
「罷了,你的意思,就是想要連我這個福德堂一併搜了?」
「孫女不敢。我只是覺得孫媽媽的屋子裡,只怕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霍瑤光頓了頓,然後又抬頭看過去,「而且,孫女的東西丟了,那些個東西,畢竟是我的貼身之物,將來若是再出現在了某位外男的身上,那我豈非是說不清楚了?」
老夫人的心裡咯噔一下子。
原本,老夫人存的就是這樣的心思。
哪料到,霍瑤光竟然能直接說出來?
「霍瑤光,那你想怎麼樣?」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只好先順著她的話問。
「東西丟了,還是被自己府中的人盜走的,說實話,我也覺得自己管教無方。而且孫媽媽與什麼人交好,是不是也得問問?」
老夫人若是再想不能她要做什麼,真就是白活了。
「也罷,你將人帶下去,好好問問便是。只是她年紀大了,又是府里的老人兒了,莫要讓闔府上下都寒了心。」
「是,孫女明白。」
老夫人倒是狡猾,擔心自己會給孫媽媽用刑,先拿這話將她給堵住了。
只是,她霍瑤光想要做什麼事,從來就不受人威脅。
今天,也一樣!
霍瑤光出來,就看到孫媽媽正候在門口。
看她站地筆直,哪有半分當奴婢的自覺?
而且,她看向霍瑤光時的眼神,也是頗有幾分的不屑。
霍瑤光樂了。
原本,她對於這內宅爭鬥,就沒有什麼興趣。
大家都是女人,何必非要互相為難呢?
可是既然對方這麼不識抬舉,那也就別怪她心狠了。
適當地讓對方長長記性,還是很有必要的!
將人帶到水雲居,屋子裡只將青苹和雲姑姑留下了。
「說說吧,東西都去哪兒了?」
霍瑤光一回來,就換上了一副慵懶的神態,而且,臉上沒有半分的怒氣。
孫媽媽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自然是也有幾分的傲氣在的。
奴婢也是分等級的。
像她這樣的,跟在老夫人身邊,手上又是有實權的,那可是一直都被人巴結著的。
就連現在掌家的二夫人,都不敢對她說句重話。
還不就是因為看著老夫人的面子?
所以說,做奴婢,只要跟對了主子,也是一樣能高高在上的。
現在看到霍瑤光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孫媽媽就來氣。
「回大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孫媽媽是真地有底氣。
在她看來,反正那些東西也不在自己那兒,就算是搜,也不會搜出什麼來。
更何況,出來前,她可是聽見老夫人的話了。
心裡篤定了她們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所以,休想從她嘴裡套到任何話。
霍瑤光笑了。
像是看一個寵物一般地看著孫媽媽,真以為自己站地直,就能成一棵青鬆了?
撲通!
青苹見她對小姐不敬,抬腳一踹,孫媽媽就跪在了地上。
「你?」孫媽媽回頭狠狠地瞪了青苹一眼,卻發現壓根兒就不認識。
「孫媽媽,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就別怪本小姐心狠了。」
說著,直接給青苹使了眼色。
雲姑姑手上捧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放著厚厚的一沓紙。
孫媽媽沒來由地心虛,隨後,就覺得自己的身子一僵,一動不能動了。
雲姑姑將托盤放下,然後孫媽媽看到之後,只覺得心底的恐懼,在一瞬間被無限地放大!
「貼加官這種刑罰,想必孫媽媽不懂。既然祖母說了,不能讓府上的人寒心,那今日,本小姐就讓你好好地體驗一把這種不會傷人皮肉的刑罰。」
霍瑤光說完,眼神陡然轉冷,看向青苹,「開始吧。」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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