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日晚6點(最晚7點)替換--------
大家好,我是防盜章君,大家可以叫我盜尼瑪,或者章尼瑪,君尼瑪,但請不要叫我防尼瑪和寫尼瑪。(昨晚招呼沒打好,今日重來的。)
以後由本座給大家在防盜章里講笑話。
如下_(:3ゝ∠)_
【1】你的牌打的也忒好了
甲:「手機鬥地主一直輸,是什麼原因讓你堅持下去的?」
乙:「因為隊友一直鼓勵我。」
甲:「怎麼鼓勵的?」
乙:「你的牌打的也忒好了!」
甲:「……」
【2】這是親的嗎
張三從小就感覺自己不是親生的。
一次他在外面玩,不小心掉糞坑裡了,她媽看到了說:「這孩子我們不要了吧!回去再生一個吧。」
後來長大點,一次發高燒了,她媽用手摸了下他的額頭,立刻把手縮回去了說:「好燙啊!」
他爸立馬一個大嘴巴子抽了過去說:「看把你媽燙的!」
這是親的嗎?
【3】還好我扔的快
上學時和同學一起去打熱水,回宿舍路上暖瓶吱吱的響。
我說:「不好要炸啦。」
這哥們嗖的一聲把暖瓶扔出去了,嘭,果然炸了。
這哥們心有餘悸的說:「還好我扔的快,沒炸到我。」
---------------下面是廢話,別看了---------------------------
早晨天上還有些陰沉沉的,到了接近午時,天空徹底放晴了。阿卓依約了漠北王在花朝樓相見,可約的是下午,這會兒,拉著蕭襲月滿大街的跑。
「蕭襲月蕭襲月,這叮叮咚咚的小鼓叫什麼呀?」
蕭襲月瞥了一眼。「撥浪鼓……」
「那這個呢這個呢?」
蕭襲月又瞥了一眼。「雞毛毽子,踢著玩兒的……」
「哇塞,這雞毛毽子這麼大,能踢得動麼?」
「那是雞毛撣子……」
……
蕭襲月暗自嘆氣。算算自己年紀,加上前世那風霜雪雨的三十幾年,已經幾十歲的人了,而今卻非要頂著一張少女的臉兒、青蔥水嫩的身子,時時扮著天真無邪,就不能自然而然的老成一些麼?
阿卓依興致怏然,拉著蕭襲月跑了了幾條街,大大小小的東西買了一大堆。
阿卓依在羌吳長大,不像北齊的閨秀那般孱弱,逛了一個時辰了,蕭襲月雙腿都要走折了,她還活蹦亂跳的。在皇宮裡呆了那麼久,難得一次打著來找蕭襲月的旗號出宮玩耍,那與漠北王相約、要與她說親的事兒,約莫也是藉口,是幌子。
蕭襲月也放心了許多。
阿卓依正守著那捏糖人兒的師傅。「給我一隻孔雀,五顏六色的那種。」
師傅為難。「姑娘,老朽我這糖只有一個色,捏不出五顏六色的東西。」
「那,那你給弄只藍色的吧。其他顏色我不要了。這是一個色吧。」
師傅幾欲老淚縱橫。「姑娘,老朽這糖水只有土色的,沒有藍色。」
阿卓依說北齊話本就吃力,說來說去的也不耐煩了。
「你這老頭兒就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嗎?你就說只有土色的,我也不要你捏了五顏六色和藍色的了。但你明明就有藍色,你當我是瞎子嗎?」
老師傅一張苦瓜臉,「姑娘,這旁人兒一眼就能看見老朽攤子上糖水就一個土色,你非要我捏藍色的糖人兒,你這不是為難老朽嗎。」
「胡說!」阿卓依一抽鞭子,「你這攤子上明明是藍色!」
這下子本來憤憤不平的圍觀百姓都笑出了聲,笑得阿卓依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明明就是藍色!難道你們這些人都是瞎子嗎?」
阿卓依說完,旁人聲音笑得更大了——「原來這姑娘是個傻子。」「有眼疾吧……」「……」
蕭襲月不禁汗顏。若是沒猜錯,應當是阿卓依北齊話學得不到位,把藍色和土色這兩個詞的對應色給搞混了。
為了不繼續丟臉,蕭襲月趕在阿卓依拉她評理之前,拉走了她。
擠過人群,總算從那片兒嗤笑聲中擠出來。
「蕭襲月,你拉我走幹嘛呀,這樣豈不是顯得我說錯了,我冤枉死了……」
阿卓依氣急敗壞的,蕭襲月真是啼笑皆非。這羌吳女子真是,腦子裡筋拉得有多直?
「哎呀!」阿卓依哎呀一聲,摸了摸空落落的腰間,「我裝銀子的口袋不見了!」
「何時丟的?」
明明方才還在。蕭襲月連忙四顧,正好對上個灰布帽子、小廝衣裳的瘦子慌張的看來,見蕭襲月看他,跑得更加快了。
「是那個人!」蕭襲月道。
阿卓依一抽腰間的鞭子,大喝一聲,「敢偷我的銀子,不想活了!」
阿卓依追過去,蕭襲月連忙趕上去,若將阿卓依弄丟了,她恐怕也要受牽連,是以不敢跟丟,直追進個僻靜小街道,蕭襲月一路喊讓阿卓依別追了,那女子卻是像充滿了幹勁,風一般的跑得賊快,她跟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納命來。」阿卓依一鞭子抽去,纏得那小偷兒脖子都要勒斷了,連忙跪地求饒,差點沒尿褲子。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還不快拿出來!」阿卓依一腳踩在小偷兒胸口上。
小偷兒忙從懷裡掏出阿卓依的銀袋子,呈上。阿卓依打開看了看,沒少,又瞧這小偷兒胸懷鼓囊囊的,又踹了一腳。
「老娘跑那麼遠,這點兒銀子就把我打發了?」
小偷兒驚懼交加:「你的銀子已經還你了!你,你難道,還要打劫?」
「你交不交?」阿卓依勒緊鞭子,小偷兒被勒得臉通紅、直要背過氣去,一邊嘴裡喊著交交交,一邊從懷裡掏出七個銀錢袋子。
阿卓依抽回鞭子,一腳將小偷兒踹開,數起銀子來,回頭對蕭襲月高興道:「蕭襲月,我太高興了,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憑自己的本事掙錢。」
「……」
蕭襲月不會武,幫不上忙,一直旁看著。對著阿卓依,她還尚有些防備。皇室中哪可能有人這般單純?可看阿卓依行事作風,確實是簡單直接至極。
蕭襲月瞧著那恨恨跑遠的小偷兒,心下有些隱憂。「我們還是快走吧,那小偷定然有夥伴,若人太多就不好對付了。」
阿卓依一拍蕭襲月的肩膀。「我說蕭襲月,你也去練練手腳,下回咱們一起干,總比一個人收穫大。除暴安良,多好。」
「是打家劫舍,黑吃黑吧?」
「黑吃黑是啥?糕點麼。」
蕭襲月似忽然體會到了那秀才遇上兵是什麼感覺。算了,左右也不常出宮,慢慢阿卓依便懂了。
「咱們還是快些走吧,以免節外生枝。」
「沒關係,他們多來幾個更好,還能多拿幾個銀袋子。」
「……」
果然不出蕭襲月所料,二人剛走出這條僻靜小街道,就圍上來十七八個市井之徒,個個橫眉怒目,前頭那個捂著青黑臉的,正是方才的小偷兒。
「就是她們兩個搶了我銀子!」
阿卓依也慌了慌,這十好幾個會些功夫的壯漢,她……也沒把握了,兩三下就被抓住,並蕭襲月一起,押進了就近了一間破屋子。
「把她們身上的金銀首飾全部搜刮下來!人買到桐城的窯子去!奶奶-的,竟然搶到祖師爺頭上了!」
半盞茶之後……
其中一壯漢撿起蕭襲月掉落的牌子。「千歲鄉君?你就東陽的千歲鄉君?」
壯漢這句話一說,滿院子凶神惡煞的小偷兒、劫匪頓時一愣,接著跪地大拜,保證改過自新,求蕭襲月能收了他們,許他們落戶到東陽去。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咱們也不想幹這缺德事啊。」
「是啊,聽聞千歲鄉君蕭四小姐仁德寬厚,廣施粥米布衣,前些日子咱們都去領過,今日竟然冒犯了,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
蕭襲月寫下一封書信,然他們帶著去東陽衙門,十幾人喜極欲泣。平京城裡的都羨慕東陽人,從今往後,他們也是東陽人了。
從院子裡出來,阿卓依抱著二十多個沉甸甸的銀錢袋子,再不敢藐視蕭襲月。「蕭襲月蕭襲月,原來你本事兒大著呢,我又打又罵的才拿到一個銀錢袋子,你就把身份牌子那麼一亮,十幾個人乖乖兒的把銀子都交上了了。你快教教我秘訣啊!」
蕭襲月但笑不語,斜眼看了看小胡同兩旁那屋瓦頂上,那藏青衣裳的抱劍男人——顏暮秋。
若不是顏暮秋在,她也是不敢貿然任這十幾個市井之徒帶進院子的。本想將這一窩小偷一舉擒獲,可見這些人都是偷溜進平京的難民,窮極才偷盜,便改了主意,讓他們去東陽的衙門報到。
不過,偷了東西接受「改造」是必然的,那十幾人要去了才知道要苦上一陣子。
折折騰騰的,一下子就到了與漠北王約好的時間。天上竟然窸窸窣窣的飄起了細雪,街上小販走了不少,沒留下幾個了,一時還找不到賣傘的。
近日將軍府中小動作不少,是以蕭襲月將兩個丫鬟留在香竹園中,好掌握將軍府裡頭的動靜,是以,出府才忘了帶傘。
正這時,前頭一把油墨紙傘竟從天而降,上頭畫著幾隻荷花,在雪白中很是嬌艷。
「誰家扔的傘,呵,正好咱們可以用。」
阿卓依跑過去撿起來,拍了拍傘柄上的雪。
蕭襲月瞟了一眼隱在屋頂犄角後的顏暮秋。這傢伙人情倒是越發通達了,比剛來時順眼了不少。傘不是他丟下來的,是誰丟的。
接近晚膳時間,花朝樓里食客漸漸多了些,卻也不顯得嘈雜,因為花朝樓菜餚價格比別處都貴。人雖多了些,但是也不擁擠。越往上層的樓走,越是安靜,直到最頂上那層時,基本上已經聽不見旁的聲音了。
考究的雕花廊柱,時值冬日,花便是以梅花為主。紅梅、宮粉梅、照水梅、玉蝶美、灑金梅……各種花色各種花形。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眼下這光景,環看平京城中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屋瓦盡數披著白雪,淺淺勾勒出錯落的形狀,花朝樓翹起的八角琉璃瓦上白雪斑斑,倒掛著晶瑩的冰凌子,折射著天光,清輝點點。
梅香陣陣,雪色斑駁,天下之美也不過如此,可那一個穿著暗青色高貴錦緞長袍、黑玉錦帶束冠的男人,成熟、睿智而又疏離,站在那平京城中最高之處,卻讓這景色也黯然了。
蕭襲月一上來,便看見了那負手俯瞰平京天與地的男人的側臉。
他冷硬的輪廓,挺直的高鼻,淺淺抿著的薄唇,有幾分熟悉。
阿卓依喊了了一聲「十七叔」,那男人側過臉準確無誤的朝二人的方向看來,或者說是,一下子就敏銳的捕捉到了消息月的打量目光。
蕭襲月對上這雙眸子,略微一驚。
「來了?」
他說了兩個字,簡單直接,沒有多一點廢話。眉目間原本皺攏的幅度微微展開,盪開一絲清冽的笑意,卻並不及眼底。
是個老謀深算的人。
蕭襲月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阿卓依自來熟,似乎從來沒有讓她覺得尷尬的時候,倒是讓蕭襲月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對面還坐著個二三十歲老謀深算的俊男人。
阿卓依這腦子非同一般的羌吳人還真是熱絡的要給她說親,不是打幌子出來玩兒的!
漠北王,秦越,排行十七,明面兒上景帝最小的兒子,封地在漠北,而今是因著文帝大壽,而來平京的王府住上幾月,開春才走。
秦譽那廝若知道她來見漠北王,且還是被阿卓依拉著來說親的,不知那臉上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十七叔,這就是我要說給你的美人兒,蕭襲月,太后娘娘的義女,現在平京城裡頭人人稱讚的蕭府四小姐。」
秦越目光從阿卓依那兒轉到蕭襲月身上,蕭襲月無端後背一陣冰寒,這男人看她的目光,與秦譽那種懾人的目光,頗有幾分相似,不過也有一些不同。
一眉一眼,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有閱歷的男人才能譜寫出的深沉,看似隨和,卻又仿佛永遠隔著一段距離,讓人無法走進。
眉間有春秋,這個男人不簡單。
「原來這就是太后收的義女,蕭四姑娘算起來也算是本王義妹。」秦越酒滿了杯,對蕭襲月舉起,「敬四姑娘一杯酒。四姑娘以茶代之便可。」
「若頭一次見面便以茶代酒,豈不是顯得襲月太沒有誠意,太失禮。」蕭襲月也倒了同樣分量的酒。
笑分許多種,笑裡藏刀的笑,皮笑肉不笑,敷衍做戲的笑。秦越一直噙著淺淺的笑,蕭襲月也笑著,卻笑得並不真心,只是場面功夫。
阿卓依見二人喝了一回酒,高興道:「一早還不知道如何讓你們熱絡起來,我還生怕你們聊不到一起,眼下看你們還挺登對的。十七叔,這就是我要說與你的美人,你們趕緊抓緊時間聊聊,好好培養下感情,一會兒吃過晚膳,可就沒時間閒聊了。今後你們要是成了對兒,可要好好謝謝我這紅娘!」
蕭襲月心頭暗罵阿卓依行事荒唐。而下看來,漠北王之前也並不知道阿卓依帶來的人是她!
比之蕭襲月的尷尬,秦越卻顯得平靜淡然得多,只是道了一句:
「蕭四姑娘,本王可不敢妄想。」
「啊?十七叔,你是看不起侄媳婦麼介紹的人麼,你這剛來平京城,難不成就物色到美女了?」她才不信!阿卓依不依不饒,不顧蕭襲月如何在桌子下扯她的袖子。
秦越輕笑著搖了搖頭,花朝樓外平京城錯落屋頂雪色映來的光,將他周身襯托出一層淡淡的光暈,顯得此人與眾不同。
「三皇子的心上人,本王哪裡敢碰。」
阿卓依又是吃了一驚,轉頭對蕭襲月道。
「三皇子原來喜歡的是你麼?」上回秦譽只是與她說,心中有喜歡的女子了,卻並沒有說是誰,而後也有人告訴她蕭襲月喜歡三皇子,卻沒想到,那三皇子的心上人就是蕭襲月。
不對啊!既然互相喜歡,怎地也不見兩人如何親昵似的。
不不不,肯定是搞錯了。
「蕭襲月,你說句話啊,你和三皇子互相喜歡麼?」
這女子真是太厚臉皮了!蕭襲月心裡暗罵阿卓依口無遮攔,還有秦越這一尊大佛盯著,她如回答?
「十四皇子妃聽誰說的,我與三皇子,也不過是比旁人熟稔一些罷了。」
比旁人熟稔一些,至於熟到什麼程度,那她可沒說。而且,她與秦譽到底是什麼關係,現在還沒有定論……若說前世的話,那是仇人……
秦越聽了,那笑確實越發的深沉起來。這個女子心思比旁的十幾歲的少女更重,一句話說得模稜兩可,等於沒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這回媒人也不算做錯,你們趕快聊起來,別只顧著沉默互相盯著呀!」
阿卓依東拉西扯的說著,一會兒問蕭襲月平京城中的特色,一會兒問漠北的風光,一會兒又拉扯到羌吳國的風土民情,一張嘴,就沒停歇。說到去年那漠北征戰野蠻邊陲小國的事時,更是眉飛色舞,直說那領頭的英雄如何如何厲害,一劍擲去,將那小國的國王釘死在王座上,這等英雄,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是天下女兒的夢中人……
不知秦琰知道他女人在外頭這般說,會是什麼表情?罷了,阿卓依說的也是實話。那個女人不喜歡英雄呢。再者,秦琰那麼年少,情竇開沒開還未知。
蕭襲月看看天色,還早,卻是坐不住了,但若託辭離開,又顯得不給二人面子,只得硬著頭皮坐著。活了兩世,還頭一回碰到這種場合,關鍵說親的對象還是漠北王!前世,對這個藩王沒什麼印象,只朦朧記得,她剛嫁給秦壑不久之後,這個漠北王就出家了。不過,而今見了真人,她可以斷定,這男人絕不是那種輕易看透摒棄紅塵的人!這樣的男人,只會越挫越勇,能夠忍耐,不會胸無大志,是有一些野心的!
蕭襲月埋頭專心吃自己的飯,只願當個安靜的木頭,希望快些結束了,別讓秦譽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傢伙知道了!不然……
蕭襲月光是想想,都覺得後背發寒。
三人正吃著,忽然又個小廝送來了一封信,給蕭襲月的。
蕭襲月略微意外,展開來,卻是差點大驚失色——
那輕狂有力、乾淨利落的筆跡,不是秦譽是誰人?!信上讓她趕快進宮尋他的。
「襲月,是誰來的信?有事?」
「沒有,不礙事。」
蕭襲月看那字裡行間里透露出的訊息,雖然十分急切,卻沒說出個所以然,定然沒什麼要緊事,明日再去吧。約莫又是想與她消遣了。
蕭襲月將信折好收起,並沒有影響到這一頓飯,怎麼也要先應付過去這一回,不能得罪了漠北王,下一回,她蕭襲月是打死也不會跟阿卓依這荒唐的羌吳人一起隨便出來了!
阿卓依繼續說著,說了半晌又跳回了主題上,一邊拉著蕭襲月的手,一邊拉過秦越的手,在桌上疊在一起。蕭襲月如同觸電一般,連忙把手往回縮,卻不想阿卓依力氣賊大,且……秦越壓著她的手,沉得像塊石頭。手背感受到秦越那隻大手,手心裡布了薄薄的繭子,握劍的虎口,以及握筆的指尖。
秦越手壓著蕭襲月的手,感受到掌中那隻手兒分外的綿軟,而蕭襲月臉上那分隱約的羞色將她原本沉著得有些過於安靜的臉,整個兒點亮了起來,巴掌大的小臉兒,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靈動似水,小巧的口鼻,嫣紅的唇兒,如同壓了白雪的梅花兒枝,乾淨純潔而又粉嫩嫩的,平添幾分媚-色,讓人直想咬上一口品嘗那芳香誘-人的味道。
難怪,秦譽如此喜歡這女子!
這女人總是安靜的觀察著一切,刻意隱著,似是旁觀者,讓人乍一眼很容易忽略她的傾城色。
秦越心事微亂,心頭有些不安分的躁動。
活了幾十年,形形□□各種美人見了無數,這一個蕭襲月,便是那種經得起男人仔細品嘗的女人。可,這種女人不願意去爭艷,若身在皇家裡,若無真正惜花者,便多半是被萬紫千紅遮住的命。
秦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這種女人若被無眼珠的人娶了,不懂得品,只是糟蹋了。
秦譽,倒是有眼光。
阿卓依見秦越瞧著蕭襲月,心下一喜。
「蕭襲月,雖然你是太后的乾女兒,但是到底還是大了三皇子一個輩分,你要是不喜歡三皇子,十七皇叔簡直就是你的良人吶!漠北吃的好穿得好,十七皇叔院子裡又沒兩個女人,你過去吃香喝辣吃不了虧!我看就這麼定了!你們接下來就自己約時間見面了,我就不摻合了。」
「皇子妃,我出身低微,怕是配不上漠北王。王妃之位,須是德才兼備的淑女才配得上,襲月怎敢高攀。」
卻聽秦越道:「四姑娘太過自謙了,配不上的,應該是本王才對……」
正這時,突然!
砰!
那雕花講究的木門被一腳踹開,「哐啷」一聲拍在地上,一股比外頭凜冽雪風還要冰冷懾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充滿了殺氣!!
這感覺不能更熟了!蕭襲月大感不妙!
「十七皇叔當然配不上!」
蕭襲月往那兒一瞧,不是秦譽是誰人?秦譽被身後三個面無表情的高手隨從簇擁著,高大挺拔的身影將整個房間襯托著更擁擠狹窄了幾分,那隱忍著怒氣的森冷目光,將整個屋子凍了一層霜一般!縱然樓裡頭點了炭爐,可蕭襲月卻覺得比外頭那冰天雪地還冷!渾身在秦譽的目光下,竟有些心虛的發顫。
這廝火了!
秦譽對上蕭襲月那略有愧色和擔憂的表情時,結了冰霜的臉微微緩了緩那霜氣兒,薄唇邊站開一抹笑,笑得極盡魅惑而霸道,盯著蕭襲月如同看著自己的所有物。箇中眼神,比那話更有力!
蕭襲月低下眸子。好在秦越在秦譽破門而入的時候就抽回了手,不然指不定那廝會不會先一劍劈來將桌子分屍了。
秦譽三兩步躥到蕭襲月面前,一把抓住她方才被秦越握過的手,格外使勁。
「我讓你進宮找我,你怎地磨磨蹭蹭的還不來。」
這廝這麼快出現,明明就不在宮中。定然早就監視到了情況……
「本想走的,不料你突然來了。」蕭襲月咬住舌頭,她心虛個什麼?解釋個什麼呀?竟然還撒謊了……別心虛!挺住,就算這廝氣勢再迫人,都不能屈服!
阿卓依見狀吞了吞口水,直覺好似自己辦了件錯事,本就不熟的北齊話說起來有些大舌頭了。「三、三皇子怎麼來了?」
阿卓依暗暗後悔,被突然殺出來的秦譽震住了。慘了慘了,看他那樣子,看來蕭襲月真是他心上人。完了。
氣氛一時尷尬,倒是那眉間有老謀深算之色的漠北王先開了口,「三皇子,好久不見。」
秦譽終於收住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讓人窒息的迫人氣息,眉目間暈開淺笑。
「十七皇叔好久不見,不知漠北那方可還有外敵來擾。」
「皇叔倒是託了你的福,自去年你帶兵將那些野蠻小國驅逐,射殺了他們王族十數人之後,便再沒人敢來滋事。若非三皇子,本王恐怕還在頭疼。」
蕭襲月暗自吃驚,阿卓依已經睜大了雙眼,沒想到她一直崇拜的那傳聞中的漠北英雄,竟然就是三皇子秦譽!怎麼想,也沒想到是這個麼年輕的男子啊!至少是個和秦越差不多年紀的人才對吧!
「皇叔太過謙虛了。皇叔英武無雙,難有人敵,就算父皇沒有派我前去,皇叔也能將那些野蠻人治了。」
秦譽笑得不輕不重,隱藏了許多。那一回,他得太后之令而去,一是定邊,二嘛,便是殺了這個深藏不露的皇叔。
「本王一介書生,並不會武,哪裡比得過譽兒英勇善戰。漠北的百姓都十分想念你,還特地修了一座雕像,立在城中。」
竟然還有這一茬事。蕭襲月也是第一回聽說。秦譽才不過剛剛雙十,幾日後才行弱冠之典,卻已將聲名播得這般遠了。陳皇后不視他為大患,視誰為大患?不過,似乎在皇室、平京之中,他更以縱-情-酒-色、美人殺手為聞名,反而對那些事知道得不甚清楚了。
秦越秦譽這實為兄弟,名為叔侄的兩人,你來我往的談了些不輕不重的無關事。
阿卓依知了趣,哪兒還敢提今日是給蕭襲月說親的?乖乖的閉嘴坐在一旁當木頭當桌椅。
蕭襲月暗暗觀察起兩人來。
秦越與秦譽,眉目神情有些許的相似,都是那般捉摸不透、狠辣,卻一個桀驁邪氣,一個內斂含蓄。
秦譽突然捉起蕭襲月的手兒,將她一扯、落入臂彎,蕭襲月冷不防的,一下子撞上他精壯結實的肌肉,臉上一紅,卻掙脫不開。
「放開我……」蕭襲月低低道。
秦譽也低低在她耳邊咬牙:
「蕭襲月,回去再收拾你!」
蕭襲月暗自憤怒,卻擋不住臉上那蔓延的淺緋。這男人,卻是有讓人著迷的資本,一顰一笑、一眉一眼,無論是方才的盛怒還是現在皮笑肉不笑,皆是風情,難怪那麼多美人甘心在他後院兒獨守空房。若能每日近近的看上幾眼,也是好的。
秦越再清俊,卻也難比秦譽這廝的勾人。
看來北齊皇室第一美男子的名頭,也真不是白得的。不過,身為一個男子,長那麼好看作甚??
自從秦譽來了之後,變成了一屋子人的主角,原本阿卓依安排的漠北王與蕭襲月的說親局,一下子就成了叔侄敘舊局。秦譽一直往蕭襲月碗裡夾菜,時不時刮她的鼻尖兒,如同老虎在示威劃清楚地盤兒——蕭襲月這片地兒,是他播種的!
終於,好不容易挨到了末尾,該各回各家了。
阿卓依拉起蕭襲月的手:「蕭襲月,我與你一道回將軍府吧,我的馬車停在那兒。」阿卓依剛說完,忽然見秦譽陰森森的眸光瞧著她,頓覺脖子一涼。「算了算了,太麻煩了,還是三皇子送你回府吧,我直接雇一輛馬車到宮門口吧……」
秦譽這才笑了。
「宮裡的皇子妃中,就屬公主最懂事貼心!」
阿卓依懂事貼心?
蕭襲月默然。「……」
阿卓依驀地得了崇拜得英雄一句誇獎,受寵若驚,而又覺著有幾分悚然。
秦譽揮手讓兩個屬下送阿卓依回宮,忽然一摟蕭襲月的纖腰,對漠北王秦越道:「十七皇叔,蕭襲月是我看上的女人,王妃之位,還請您另尋閨秀,不要有非分之想。」
說完,也不待秦越回答,秦譽將蕭襲月一攬腰,出來花朝樓。
蕭襲月終於再忍不住了。
「秦譽,你怎麼這麼霸道。你這般,讓我很丟臉!」
「丟臉?」秦譽聞言怒了怒,「漠北王那老男人,哪點兒比得上我年輕英武?!」
不可理喻。蕭襲月暗下定論。
「總之,以後你別管我太寬可好?我自己有分寸。」
蕭襲月甩開秦譽的手,卻反被他一隻手將她一雙手腕都給箍住。
「你有分寸?你眼睛是個瞎的,我不放心!」秦譽一想起破門而入時,看見秦越看蕭襲月的眼神時,還滿腔怒火騰騰,「他可不是好東西!對你沒安好心。」
「漠北王對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她對他也沒意思。不過後半句她沒說,沒必要解釋那麼多。
秦譽也不硬來,難得有耐心。「你不是男人,你不懂!」
在蕭襲月眼中秦譽那霸占的示威太過誇張,可是只有秦譽知道,只怕他這舉動,仍然無法讓秦越徹底死心!去年他去漠北,並不是有意放他一條命,而是,他沒能殺了他!
秦越此人不簡單,與他內斂含蓄的外表不同,秦越真正看上的東西,一定會掠奪到手!
罷了,也或許是他太看重這女人了,敏感了些。
「蕭小四,你這般盯著我作甚?」
蕭襲月冷聲。
「你說漠北王對我沒安好心,可我並不覺得你對我安了什麼好心。」蕭襲月看了看四下靜寂無一人的僻靜街道。
秦譽薄唇淺淺一抹算計的笑。「敢背著我偷男人?我當然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說完,秦譽低下頭來,吻上她的雙唇。
那片兒恰好落下的雪花,被他吻上她的唇瓣,一絲冰涼閃過之後,迅速淹沒在他火熱之中。
蕭襲月手腕被他一手捉住,另一手緊緊將她箍在懷裡!
「唔……」
蕭襲月想側開臉,卻被秦譽一下抵在牆上,那箍在她腰上的精壯手臂,繞上去,扣住她的腦袋、迫著她無助的承受著他熱烈的親吻。
如火焰一般,燃燒著,在她的身上,心中,都點上了火。
雪花一片兒一片兒的飄著,卻並不感到冷,只有身前這男人霸道的親吻,讓蕭襲月腦子一片空白。
秦譽在吻她!
前世今生,記憶橫衝直撞的,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秦譽吻得深而沉。上輩子,他就是腦子犯了蠢!眼看著她跟著別的男人走了,一次次的退讓,一次次默默的凝望她的背影,看著她在別的男人身邊笑,在別的男人身邊哭,最後被拋棄被害得體無完膚,他卻無能無力,不能讓她重新振作,不能給她幸福,那樣的無力感,真是該死的讓人討厭!!如同打了敗仗一般的憋屈!
這一回,他可不會那般犯蠢了!他看上的女人,一定要據為己有!誰來搶,誰死!
許久,秦譽貪-婪的吻夠了,才放開她。
暮色的雪地中,靜寂,除了雪落的簌簌聲,便是一雙男女輕輕喘息的聲音,彼此看著彼此,默默望著,各自都有話藏在心裡,默契的沒有說出來。
蕭華嫣聽了那太子妃一位先是心頭一動,但接著一想,秦乾那瘸子,要論風度,比之秦譽秦壑差了不少,雖然有陳皇后撐腰,但能不能成大器還是一說。
「娘知道你的心意,秦乾性子殘暴,恐怕終難成大器,娘怎麼也不會讓你隨便給你糟蹋了!不過眼下若要拒絕,卻也難辦……」鄭氏憂心,「圍場裡發現的毒-藥刑部已經有了線索,嫣兒啊,你真是萬萬不該帶那等東西……你舅舅他們已經把娘責罵了一通,若追查出來,只怕陳皇后會把罪名統統推到你身上!到時候太子沒事了,替罪羔羊會變成咱們!」
「娘,五皇子殿下會幫我們的,不然也不會送藥送信來關心我,他一定會救我的。」蕭華嫣篤定道,不知是對鄭氏說,還是對自己說。秦壑一定不會不管她。她現在能感覺出來,他對她是心疼的,而且還有些喜歡。
母女倆又說了會子話,才各自休息去。
第二日,寅時。
天還未亮,便聽得暖頤園中,一聲女子悽厲的慘叫!
塵雪連忙奔進蕭華嫣的屋子,嚇得雙腿一軟、癱倒地上。
「小……小姐……」
【第46章】
「娘,娘——我、我身上好癢,好癢!」蕭華嫣身上紅腫發癢,尤其是鞭傷處,已有發炎的痕跡。
鄭氏心疼如刀絞,卻不敢碰,只怕會加重炎症。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大夫!!」
鄭氏對塵雪怒道。
塵雪害怕細聲回答——「夫人,您剛剛已經吩咐過了、錦繡姐姐已經去請了。」
鄭氏這才想起來她剛進門就吩咐過了,是她急糊塗了。
「娘……娘……我傷口好癢啊、好癢……」蕭華嫣難受得簡直生不如死。
鄭氏提著手帕抹淚。
「你忍一忍、忍一忍,大夫馬上到了。」
明明都要好了,怎的突然成了這個樣子!
三個大夫全部被叫到暖頤園中。
蕭襲月一起床便聽見了那不得了的騷動,一出香竹園,似乎所有人不論是主是仆都行色匆匆、面色凝重。
小路那頭正遇上蕭雲開匆匆而來,大約也是趕往蕭華嫣的屋子。
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不過蕭雲開此刻全心記掛著蕭華嫣,撞見蕭襲月也根本沒心思多看一眼,袍袖生風、兩大步就擦肩而過。
香魚又去打聽了一下,杜老夫人、蕭雲開、鄭氏、五夫人潘氏都在蕭華嫣那處兒,陣勢了得。
蕭襲月散完步回到香竹園裡,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蜜棗兒湯,紅棗兒肉經過小火慢燉,口感細滑,味道一直從舌尖兒蔓延到舌根兒。
「這架勢才是大姐病了該有的陣仗嘛,前些日那虛張聲勢的,瞧著還讓人以為大姐不如從前受寵、地位低了呢。」
香魚蓋上湯盅蓋子,笑道:「這叫害人終害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冬萱托著下巴道:「我算是明白了,以後啊,作什麼都不要跟小姐作對,多半討不了好。」
冬萱遭了蕭襲月一眼,吐了吐舌頭收拾著碗碟,嘴也停不下來,又小聲對對香魚道。「香魚,我覺得你笑起來也越發像小姐了,看得人後背涼涼的。」
香魚又氣又笑的瞪了一眼冬萱,把一大筐梨搬到柜子上。
「四小姐,淮南王世子送來的這框梨咱們恐怕吃不完,個個兒都已經熟得透透的了。」
蕭襲月瞧著那框晶瑩剔透的梨子皺了皺眉,「就放那兒吧,待我先去暖頤園瞧一眼、聊表聊表關心,再回來處置。」
蕭襲月收拾好,臨出門正好聽見冬萱道:「只聽說用珠釵、珍珠、鮮花兒追求美人的,還聽見過誰天天送果子,這淮南王世子定然還沒長大。」
秦淑離那小子不知哪根筋抽了,這幾日天天派府上的小廝來送水果,什麼山楂、石榴、核桃、梨子……她這兒簡直能開個果園子了!
蕭襲月想起秦淑離那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副涉世未深的單純貴公子模樣,哪能跟她這一顆心計深沉的老心肝相提並論。秦淑離恐怕中意應該的是蕭華嫣,定是蕭華嫣那兒氣場太高貴冷艷不好親近,想通過她這名義上姑姑給牽線搭橋,不過明顯他不了解她與蕭華嫣水火不容的關係。
可惜啊可惜,秦淑離這小少年是註定沒戲咯,除非他能當上皇帝,還有一點更重要的,就是能在蕭華嫣敗倒在她腳下之前,當上皇帝。上一世蕭華嫣讓她嘗盡人間心酸疾苦,身敗名裂而死,這輩子,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死,只是一瞬間的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走向死亡的那個過程。
惡人自有惡人治,這輩子,她就來當那治人的惡人!
暖頤園中,人眾多,都是前去聊表關心的,這回鄭氏被蕭華嫣哭鬧拖著,沒得空出來與潘氏等人周旋。
潘氏向來比田氏硬氣兒多了。
潘氏的關切當然也只是表面功夫,心裡頭,還指不定多痛快。田氏未敢來,不得不讓人理解成是心虛。
杜老夫人道:「竟傷得這般重……難怪華嫣丫頭昨日都沒來吃晚膳,元慧啊,你怎麼不早點叫些醫術高明的大夫?咱們府上的大夫只怕都已經閒懶了、醫術退步了,趕明兒我差人回我娘家杜府去請些好點兒的大夫來。」
杜老夫人娘家也是平京四大貴族之一,家裡半數為醫,祖上出過兩個宮廷一品御醫,在當時很受皇家崇敬,不過近幾十年已經漸漸沒有那等奇才了。
鄭氏有口難言。早點?早點的時候蕭華嫣根本沒有這般嚴重,這光景顯然是昨夜遭人下了毒!可是她又怎麼能說,前些日子田氏下的那毒根本沒有傷害到華嫣,那豈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證明自己是故意陷害田氏的麼。
顯然,眾人都以為是田氏下的那毒的結果,連田氏自己都是那麼認為。唯有鄭氏知道此事有貓膩,卻不能說明,瞧著可憐的女兒胸中心痛、怒恨交加。
蕭華嫣的鞭傷都在身上,三大夫都是男子,也不方面近身珍視,把了把脈,開了些藥。
蕭華嫣淚痕斑斑,身體連同聲音都顫抖不已:「劉叔,我會不會留疤、會不會留疤?」
劉大夫欲言又止,對著蕭華嫣含淚的眼睛,不忍心說出那句話。「大小姐好好休息,身子養得好,傷疤會漸漸淡些的。」
這話就是會留疤,會留疤!蕭華嫣當場昏死,鄭氏一陣眩暈。究竟是誰,是誰又下了毒!
鄭氏心頭的直覺,第一個就是蕭襲月!
鄭氏立刻吩咐錦繡在屋子裡找了一圈,卻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最後找到那個藥瓶,裡頭的藥還是真的藥,瓶子也是原裝的瓶子。這就怪了,難不成那□□還是飛到華嫣身上的?
蕭襲月在一旁看著鄭氏那一番舉動,並不慌張。
鄭氏射來視線與蕭襲月對視,蕭襲月勾了唇角染了笑意。
沒錯,就是我。
鄭氏得了蕭襲月肯定她猜想得眼神,心下怒不可遏,卻無憑無據、有口難言。眼下暫時是沒有其它辦法,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吃了這啞巴虧。
蕭襲月可沒有田氏那般愚蠢,換了整瓶藥。她讓香魚勾了黃豆大小那麼一顆□□膏,融在原本的藥瓶里,藏在中間部位。香魚祖上是跑江湖耍把戲的,手靈巧得緊,要做這點活兒根本不在話下。
蕭華嫣痛不欲生,鄭氏心疼抹淚,蕭雲開自責得雙眼發紅。這鞭傷終究是他親自抽得。傷害過她蕭襲月的這幾人,都難受得焦頭爛額,真是讓人有趣又暢快。
一切都按照蕭襲月所想而進行著,卻忽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五皇子殿下到。」
秦壑前來!探望蕭華嫣。潘氏等多餘的閒雜人都攆到了堂屋坐著,蕭襲月也一道去了堂屋,沒有回香竹園。
她倒要看看,這兩人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秦壑一進來,正對上蕭襲月看來的目光,目光里含著笑,卻笑得讓他心裡格外不舒服。自上回宮外,他抱著蕭華嫣,眼看這這倔強的女子跟隨秦譽一道離去,心裡說不出的不舒坦。
秦壑只是瞥了蕭襲月一眼,沒有多做停留,進去探望蕭華嫣。蕭華嫣未出閣,是以中間隔著屏風。
「五殿下……」話剛出口,已經泣不成聲,美人落難流淚,如何讓人不心疼,何況還是素來有著平京第一美人的蕭華嫣。
蕭華嫣博學多才、傾國傾城,正是秦壑欣賞的類型,一時沒忍住心疼,焦急的越過了屏風。
蕭華嫣連日一直處在最低谷的時候,擔驚受怕、殫精竭慮,如今見到唯一可能救自己的英武男子,淚如決堤。
蕭華嫣身形消瘦、臉頰蒼白嘴唇乾枯,哪裡還有當時初見時的氣色和笑容,秦壑心疼而氣憤。
「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你告訴我,我幫你……」
這句話,蕭華嫣已經等了好久。「五殿下,我……好難受……」
淚水落在秦壑掌心,秦壑心頭愈加觸動。
……
秦壑沒有過多久就出來了,出現在堂屋眾人眼前,立刻有人端茶送水喊著五殿下五殿下,可秦壑眼睛根本沒看蕭雲開、老夫人等人一眼,一直死死盯著蕭襲月,滿臉陰雲密布,周身說不出的寒意。
眾人都看出來秦壑的怒氣,與蕭襲月之間的微妙,心頭都暗忖著:難道蕭華嫣中毒還和蕭襲月有關?可下毒不是四夫人田氏麼?
蕭華嫣直對著秦壑的怒視,絲毫不軟弱,輕輕哼笑了一聲:「五皇子這是多日不見擔憂我身體像大姐那樣抱恙,還是說,看我不順眼?」
誰敢跟皇子這般說話?何況還是秦壑這樣皇子中的翹楚者。
蕭雲開立刻皺眉低聲喊了一聲蕭襲月,以示提醒警告。
潘氏見將軍府當家幾人都盯著蕭襲月不悅,晃著步子走出來。「四小姐,你這般態度對五皇子殿下,可真叫咱們臉上無光,不知道的還說咱們將軍府沒規矩、教出來的小姐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裡。」
「讓人說咱們將軍府沒規矩、不把皇家放眼裡的,恐怕是四姨娘你。我與我侄兒說話,有你這個妾室插嘴的份兒嗎!是嘴癢了想被掌摑了?」
蕭襲月正被秦壑盯得一肚子氣,潘氏沒眼色剛好撞到槍口上。潘氏被嚇得變了臉色,不料蕭襲月小小年紀氣勢那麼逼人,重哼了一聲不敢說話。
蕭襲月這一番話,越發讓秦壑憤怒。在他眼中,蕭襲月這儼然就是一副「狗仗人勢」、「為虎作倀」的歹毒小人模樣。
秦壑一步一步走進蕭襲月,雖沒有橫眉怒目,但那眼神極為不善、鄙視。蕭襲月被那眼神看得心頭的怒火越積越多!前世,當她被蕭華嫣陷害成為「淫-婦」打入冷宮之後,他就是那麼看她的!如同看臭水溝里的蛆蟲一般,仿佛讓他多看一眼,都會髒了他高貴的眼睛!
秦壑身形高大,氣勢逼迫而來。
「蕭襲月,你好自為之!」
秦壑的聲音不大,卻讓滿屋子的人都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全部焦點都聚在了這處!一句話,已經擺明了認定蕭襲月就是兇手!
鄭氏臉上一抹若隱若現的暢快笑意。看吧,三皇子都站在他們這邊!
秦壑發怒起來氣勢駭人,蕭襲月知道,曾經上一世她也很怕他發怒,可而今,她已經不是那個逆來順受、自甘為人掏心挖肺的傻子了!
「這句話,是我對五皇子你說才對!」
秦壑的聲音又低了些,站得遠的人都聽不見了,只有蕭襲月聽得清楚。
「既然你執迷不悟,休怪我無情!蕭大小姐,我幫定了……」
無情?呵,他何時對她不無情過??
「幫定了?好,五皇子這話正和我意!你最好好好的幫她!別讓我這輩子活得太無趣!」
這句話更加激怒了秦壑。
「我真不明白,蕭大小姐天真善良,怎麼會有你這麼骯髒狠毒的妹妹!」
蕭襲月怒極反笑,笑得得意又輕鬆:「她天真、她善良?呵呵,對,我就是這般骯髒狠毒,你能奈我何?」
他根本不配得到她蕭襲月的善良!不配!
秦壑離去時看她的那個眼神,與上輩子他後來看她的眼神,如此的相似。
*
秦壑的舉動,又把蕭襲月推到了「眾矢之的」的位置,儘管無憑無據,沒法兒證明她與蕭華嫣中毒之事有什麼關聯,有的,也只是蕭華嫣因為她的事,挨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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