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好,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從今後多盯著些翡翠宮,若是她不安分,便早早了結!」皇貴妃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筆神閣 bishenge.com
王嬤嬤低頭應了聲是。
「只是那樣好的東西,倒是便宜那個賤人了!」皇貴妃有些意難平,今夜若不是憐貴人橫叉一腳,便該成事了。
王嬤嬤規勸道:「郡主,時日還長呢,要奴婢看,不如等小姐有了那心思再撮合她與皇上,若是鬧得太僵,日後對郡主也不好啊。」
「你說得對,那丫頭和我極像,性子雖然和軟,可若是逼急了,也是只會咬人的兔子。」皇貴妃轉過身:「我給哥哥送去的信,有回應了嘛?」
「郡主忘了,路途遙遠,送信還有些日子呢。」
「罷了,也是我太心急了些!」皇貴妃裹著斗篷,轉身回了屋內。
日上三竿。
一聲尖叫打破了沉寂,鍾靈睜開眼睛,看見地上那驚慌失措的宮女,略皺了皺眉頭,便又躺了回去,面上帶了絲不喜:「大驚小怪做什麼?」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宮女不住的磕頭,對面床上的余英也被吵醒,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後淡淡道:「你昨夜暈倒在這裡,夜深了我便沒有叫人來,你若是身子不適,便去太醫院瞧瞧罷。」
「多謝姑娘。」那宮女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昨夜的事她毫不知情,此刻也不會是她們的威脅。
只是余英還是有些擔心,坐直了身子看向鍾靈。
「若是她去了趟太醫院,知曉自己是被打暈,告訴了姑姑,姑姑那樣精明,一定會猜到咱們與憐貴人有勾結,到時該如何是好?」
「不會的,你以為太醫院的人會隨便替一個小宮女看病?那是什麼地方,那是替宮中貴人診治的地方,平日裡賞銀拿到手軟,宮女能有什麼?那幫太醫最是唯利是圖,絕不會答應替宮女診治的。」鍾靈倒是不甚在意,伸了個懶腰掀起床簾坐了起來。
余英咬了咬唇瓣:「昨夜姑姑似乎有意要將我獻給姑父,小五,我真是怕。」
「你不必擔心,還有我呢,一個宮女成不了事,大不了同她撕破臉,我帶你走!三哥不在,我自然要替他護好你。」鍾靈早已將余英當成了自己人。
門外響起敲門聲,有一道聲音響起。
「姑娘,奴才是廚房做御膳的,特意來給姑娘送些點心。」
二人對望一眼,不知是何人送來的點心,鍾靈站了起來,將門推開,門外那人垂著頭,側身走了進來,鍾靈有些愣神,那人抬起了頭,是鍾靈昨日見到的阿玉。
「是你?」
「是貴人讓我來的,貴人說皇貴妃精
明,需得小心行事,這才想出了這個法子。」阿玉低眉順眼的跪在二人身前。
鍾靈倒是不甚在意她的說辭,出聲問道:「可是你主子有什麼交待?」
「我家貴人說了,今日天氣好,後花園的花都開了,邀二位姑娘去賞花,貴人在湖心亭中等二位。」
這倒是個周全的法子,屆時即便叫人看見了,也能說是偶遇。
余英笑道:「還請回去告訴貴人一聲,我們即可便來。」
阿玉行了個禮後退了下去。
鍾靈轉身看她:「我原以為你會排斥。」
「她昨日幫了我,於情於理我也該去謝謝她。」余英深吸一口氣,合衣下了床。
昨夜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方才睡去,現下的氣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叫了宮女進來替余英梳洗,又用了早膳,二人方才去了湖心亭。
彼時憐貴人早已在亭中等候,阿玉捧著把魚食,她興致勃勃的投餵著圍過來的錦鯉,她們恰能瞧見憐貴人的半邊側臉,當真是賞心悅目。
「再去取些來!」餵完了手心裡的魚食,憐貴人仍有些意猶未盡,吩咐阿玉再去取些來。
偏過頭看見了鍾靈二人,輕笑一聲又道:「不必取了,你先退下罷。」
鍾靈同餘英一起走了上去,憐貴人起身相迎:「我可是等了二位許久了。」
「今兒早上起晚了,實在是對不住貴人。」
「當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待字閨中的,嫁了人之後當真是有很多身不由己了,我倒是想要睡個懶覺,只可惜還得去拜見皇太后,當真是惱人的緊。」憐貴人撇撇嘴,靠著身後的柱子站定,模樣慵懶。
「皇上獨寵憐貴人,不知多少人羨慕,若是貴人都有這樣的煩惱,叫旁人怎麼活?」
憐貴人悠悠嘆了口氣:「我倒是清楚的很,不過是我討皇上歡心了,皇上現下喜歡我,便偏愛我幾分,這偏愛又能有多長久呢?沒有皇貴妃那樣顯赫的出身,更沒有母族傍身,不過一葉浮萍罷了。」
余英想起她養在家中的那隻名貴的波斯貓,忽然覺得面前這人有些可憐,脾氣再大,也不過是被人圈養的一隻寵物罷了。
憐貴人對上余英的視線,嗤笑一聲:「余姑娘可不要這樣看著我,顯得我多可憐似的,得了,來說些正事罷!」
在四方桌前坐下,伸手拂了拂桌前的灰,示意二人坐下。
二人坐在了她面前,憐貴人定定看向余英:「昨夜當真是驚險的緊,若是你身邊這姑娘遲來一步,只怕就要遂了你姑姑的心愿了,你可知你姑姑昨夜做了些什麼?」
「做了什麼?」余英心下一沉。
憐貴人神秘一笑:「昨兒個皇上可是喝過酒了?」
余英想起那壺花雕,輕點了點頭:「是姑姑派人去取得,陳年花雕。」
「那便是了,那酒里下了足量的催情/藥,她是要將你送上龍床。」
余英臉色白了白,半晌說不出話來,本欲反駁,只可惜她說的是事實,昨日她姑姑毫不避諱的要留她在房中過夜。
他本來已經有所準備,可還是沒想到居然會對她用上手段。
憐貴人看著余英失魂落魄的樣子,嘖嘖嘆道:「為了爭寵,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我有些不適,先回去了!」余英踉蹌著站了起來,往來路跑去。
憐貴人對著阿玉使了個眼色,阿玉忙跟了上去。
鍾靈抬眼看向憐貴人:「你叫我們來,不止為了這一件事罷?」
「姑娘是個聰明人,那我便有話直說了,昨夜我幫了你們,現下也有一件事想要你們替我做。」
「何事?」
「去冷宮幫我找個人。」憐貴人笑意盈盈,似乎篤定鍾靈會幫她。
鍾靈靜靜看她:「憐貴人為何不自己去?」
「自然是因為去不得,皇貴妃看的緊,我的人連冷宮外面都去不了,更別提進去找人了,但是你們不一樣,皇貴妃一定想不到,她的侄女會幫著一個外人。」
鍾靈沒吭聲,憐貴人又悠悠道:「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沒幾天便是先帝的忌日了,每年這時候,皇上總是要親自去皇陵祭拜,屆時會在皇陵待上三五天,身邊是少不得人伺候的,只怕到時候皇貴妃會打余姑娘的主意,你們可要儘早做準備。」
「憐貴人要找何人?」鍾靈沉聲開口。
憐貴人輕笑開:「是個宮女,叫姜籽,原先在皇貴妃跟前侍奉的,兩年前被送去了冷宮,終身不得出,還請姑娘找到她將她帶出來。」
「我記下了,只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鍾靈站起身。
憐貴人輕點點頭:「那是自然,這件事越少人知道便越好,余姑娘最好是不知情。」
憐貴人轉身正要離開,鍾靈叫住她,出聲問道:「若是我們想要出宮,你可有法子?」
「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憐貴人嘴角輕揚,與鍾靈擦肩而過,消失在後花園裡。
鍾靈回了房內,只見余英坐在桌前,有些失魂落魄。
鍾靈輕嘆一聲,走去牆角翻出自己的短劍放到桌上,開口道:「這裡怕是不能久留了。」
「真是對不住你,你剛出月子,又要你奔波,我原以為四方國是個極好的地方,有姑姑庇佑,你我可以安心等著他們的消息。
」余英苦笑一聲。
鍾靈拔出短劍,拿了方帕子細細擦拭起來:「哪裡能怪你,你放心,他們走時給我留了不少暗衛,不論去哪,都能保證咱們的安全」
余英輕點了點頭,喃喃道:「這地方確實不能再待下去了。」
入夜,兩人早早睡下,等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鍾靈猛然睜開眼睛,摸出袖中的短劍,起身推開窗戶縱身一躍跳出了屋內。
外頭早有人接應,對著鍾靈輕點了點頭,便往前走去。
二人在黑夜之中行進,來到一處雜草叢生的院落前,那人便離開了。
鍾靈看著面前足有兩人高的院牆,眉心微蹙,倒不是因為院牆的高度,只是那院牆上布滿了削的尖利的竹子。
門前有一塊極大的鎖,鎖上布滿灰塵,也不知多久沒有打開過,只有牆角下有一處小洞,想來是平日用來送飯的,說是冷宮,倒是能比得上赦雲的天牢了。
鍾靈深吸一口氣,腳下暗暗用力,翻過了牆頭。
儘管她十分小心,卻還是被竹子傷了腳,忍著痛站定,打量起周遭的建築。
和前頭的院子無甚區別,只是顯得格外冷清,黑夜裡竟有些詭異的味道。
陡然刮來一陣陰風,將木板吹得砰砰作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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