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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間, 關上門, 驚蟄就在外面等著。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兩人一起往回走。
驚蟄問道「公子, 他會留下來幫你嗎?」
朱瑙嘆氣「都尋短見了, 想必是不會了。」
提到尋短見的事, 驚蟄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並不了解盧清輝, 可就只衝著這一件事,便對他極看不上眼「尋死算什麼辦法?我瞧他也沒有多少本事。」
朱瑙笑了笑, 道「尋死不是什麼辦法,是不用再想辦法了的辦法吧。」
驚蟄一愣。這話有些繞口, 他想了一會兒才繞明白。
朱瑙淡淡道「他這樣的人, 自小順風順水, 恐怕是連絆一跤都沒絆過, 總有人替他接著。這兩年天下大勢也好,成都府也好,他想的每樁事,他做的每件事, 樁樁件件都事與願違, 他難免要鑽牛角尖的。鑽不出來是他的命, 鑽出來了是難得。」
驚蟄眨眨眼睛,似乎有些理解。
朱瑙不再過多評論盧清輝的為人,只帶著驚蟄快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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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盧清輝剛睡醒,門外響起敲門聲。
他道「誰?」
外面傳來徐瑜的聲音「是我。」
盧清輝皺了下眉頭。片刻後, 他道「進來吧。」
徐瑜推門走進屋來,臉上帶著笑,卻有三分慚愧。昨日盧清輝的手下來找他,畢竟是他將盧清輝的消息告訴了朱瑙,自然會覺得慚愧。可只有三分,不會再多。不是他故意出賣盧清輝,只是他聽說盧清輝尋了短見的消息,思慮再三,覺得將此事告訴朱瑙或許比不告訴朱瑙對盧清輝而言更多一分際遇。
徐瑜在盧清輝對面坐下,問道「清輝,你好了沒有?」
盧清輝平靜地答道「好多了。」
徐瑜默然片刻,道「希望你不怪我,你的事我自有權衡,若你願意聽,我便告訴你。」
盧清輝亦沉默片刻,道「不必了。」
徐瑜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盧清輝怪不怪他他不知道,可昨日已見過朱瑙,他的權衡想必盧清輝多少能理解一些。
兩人對坐良久,今日物是人非,氣氛難免有些沉悶。
盧清輝道「你來找我幹什麼?」
徐瑜道「你有什麼想問我的麼?」
盧清輝眼波閃了閃。他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最終道「我不想知道。」
不是沒有什麼想問,而是不想知道。他內心種種糾結衝突不足為外人道。
徐瑜卻能理解。盧清輝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但他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坦率的人。可這並不說明他沒有變化。
如今的盧清輝和他剛來成都府時,甚至只是和他一年前的樣子比較,都已判若兩人。徐瑜從前多少有些瞧不上他那股世家子的傲氣,可當這東西真沒了的時候,又著實令人感到惋惜。傲氣這東西,向來只有天真的人才有資格擁有。
良久,徐瑜道「也沒什麼,我今日只是想來看看你好不好。你果真瘦了許多。其實……唉,算了。你好好休息,若有什麼需要的你就來找我。我得回去整理卷宗了。」
他這樣就要走了,盧清輝反倒有些意外。他問道「你今日來找我,不是朱瑙讓你來的麼?」
徐瑜愣了一下。他明白了盧清輝的意思,好笑地擺手「不是,當真不是。是我自己關心你才來看看。你不了解朱瑙這人,他……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但他不會讓我來做說客的。」
盧清輝嘴角抽了抽。他還當真不了解朱瑙,從昨天開始,處處是意外。
徐瑜道「我走了。這幾天是真的忙壞了,一堆亂攤子要收拾,還天天有老百姓上門催官司。不說了,我真走了。」
一面說,一面已退到門口,當真頭也不回地退出去了。
盧清輝望著被他關上的門,失神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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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盧清輝將他昔日所有備份過的卷宗和所能記憶的內容都整理完畢,一併交到了官府中。
朱瑙請他留下與官員做些交接的工作,他雖不情願,卻仍花了幾天的功夫留在官府中,將該交接的全交接完成。
交接完的那一天,他回到住處,正收拾包裹,忽聽外面有人敲門。
「少尹,官府送了一匹馬車來。要收下麼?」
盧清輝愣了一愣,忙出門查看。
院中果然停放著一輛馬車,拉車的兩匹馬皆是健壯長腿的好馬,馬車上並無奢華裝飾,廂板卻打得厚實牢固。這樣的車很適合遠行,既耐用又不容易招賊。
盧清輝失笑地搖搖頭,片刻後又對來送馬車的官吏點頭道「我收下了。替我向朱州牧道一聲謝謝。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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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時,朱瑙正在和徐瑜等人整理卷宗,忽有官吏來報「州牧,盧少尹托人送了一份信來。他的馬車方才已經出城了。」
朱瑙一挑眉,並未對盧清輝的離開表什麼意見,只伸手道「信拿來我看看。」
官吏忙將信封送上。
朱瑙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裡面一共兩張紙,其中一張皺巴巴的,儼然是沾過許多水漬又乾涸。他看了幾行,有些意外。
過了一會兒,邊上的徐瑜問道「他寫了什麼?」
朱瑙道「這不是給我的信。」又將兩張紙遞過去,示意徐瑜自己看。
徐瑜忙雙手接過,看了幾行,也是大吃一驚。
盧清輝所留下的不是什麼書信,而是兩篇文章。一篇是《討袁基錄檄》,上面洋洋灑灑痛陳袁基錄十數條大罪,言成都府斬殺袁基錄乃匡扶社稷,替天行道。另一篇則是盧清輝的《罪己書》,文中亦細數他自己多條瀆職之罪,自願免官革職,離開蜀中。兩篇文章,便將蜀中動亂之責任全攬在袁基錄和他自己身上了。
如今朱瑙進駐成都,雖未即位成都尹,可他斬殺袁基錄,盧清輝又辭官離去,即便他有本事平定亂局,可留人口舌、遭受口誅筆伐卻也是在所難免的。而盧清輝的這兩篇文章一旦布告天下,雖不至於就讓朱瑙名正言順,卻好歹為名正言順做了套功夫,往後便有說辭擋去一些詬病。
徐瑜看完之後,不由心緒萬千,抬眼望向朱瑙。
朱瑙笑道「這還真是盧少尹會做的事。」頓了頓,向官吏吩咐道,「將這兩篇文章拿去布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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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日便到了月末。是問斬袁基錄的日子了。
午時左右,關著袁基錄的囚車從官府中駛出來,聞訊而來的百姓們早就把街道兩旁全擠滿了。
囚車在城中駛了一圈,老百姓往車上丟的石子泥巴差點沒把囚車裝滿。袁基錄亦被砸得傷痕累累。要不是官兵攔著,只怕囚車沒拉到行刑點袁基錄就老百姓被砸死十七八次了。
到了行刑點,湧來圍觀的百姓再次將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幾乎是萬人空巷的場面。
盧清輝戴著草帽擠在人群中,人太多了,即便有侍從保護,他仍然被擠得東倒西歪。
他的侍從躍躍欲試地問道「公子,我們要擠進到中間去看麼?」
這種事情雖然有失體面,但想想從前袁基錄折騰盧清輝的時候,便覺得看袁基錄被斬是讓人非常痛快過癮的大好事。
盧清輝道「算了算了,還是出去吧,太擠了。」
他的侍從只能護著他退出人群。
他前兩天就讓馬車先出城去等了,便是為了讓人以為他已經走了,免得還有事務來糾纏他。實則他仍留在成都城裡,便是不想錯過這一天。等他們好容易擠出人群,只聽人群裡面傳來歡呼聲,由內向外蔓延,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盧清輝亦被這情緒感染,跟著笑了一笑。
過了一陣,他來到城門口,城外已經有人牽著馬等他了。他翻身上馬,最後回頭望了眼他待了數年的城池,腦海中閃過許多張臉,最後一張讓他心煩地把五官擰成一團。
片刻後,他一踢馬腹,道「走了!」
駿馬嘶鳴,揚蹄遠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手工防盜章,今天的更新在上一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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