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好趁熱打鐵,乾脆把最重要的第三章也說了:「我可以給你零花錢,還可以給你買東西」
「啊?」蕭清溪滿腦袋問號。
一下坐了起來,不過不穿衣服跟她談這種事真的很奇怪,一時間覺得自己特別像特殊職業從業人員。
他矜持地用薄毯蓋住自己,問:「你為什麼要給我錢?」
時雨好也不好直接說是要養他,畢竟她想給的也不是太多,所以她才用的是「零花錢」三個字。
第一次跟男生談這種事,竟比想像中的難以啟齒。
她斟酌用詞:「給你改善生活,你這麼年輕,又這麼帥,就應該吃好的、穿好的,瀟灑度日。」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年輕的肉體和溫柔的討好都是有價值的,我也不能白睡、白享受,就當是給他辛苦費。
蕭清溪覺得她的話沒有錯,只是單位要求上班的時候必須穿工作服,在工地就必須戴安全頭盔,所以工作場合他沒有穿衣自由。
單位每年都要發很多套工作服,四季都有,款式齊全,他根本就穿不完,完全沒有再買衣服的必要,所以他的私服不多,更別說穿好的了。
至於吃好的,也是個困擾了他很久的難題,工地往往都在鳥不生蛋的偏僻郊外,除了吃食堂、路邊小店,就是點外賣了,確實吃不好。
但是這些問題,也不是錢可以解決的。
可她既然這麼在意顏值和外形,他也願意尊重她的審美,於是妥協地說:「你可以幫我買衣服。」
因為來見她的衣服,就是穿給她一個人看的,如果由她幫忙選擇,那肯定是她喜歡的款式。
希望她因此愛屋及烏,也喜歡他一些。
「買,買,買。」時雨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轉念一想就覺得整件事都連起來了:他連紫色和粉色都分不清,這些鮮艷的顏色男生一般看都不會多看的,所以,難道,莫非,這些衣服都是他的前女友給他買的?
這很合理。
她倒不是吃醋,只是覺得他的前女友對他還怪好的,莫名地就有點被激起勝負欲了。
於是一把抓起他的襯衣,往身上一穿,匆匆忙忙地只扣了一顆扣子就跑出去了,說:「你等我一下。」
蕭清溪被她一番突如其來的發言衝擊得心裡很亂,反應稍微慢了一點,抬眼就只看到她飛叉叉跑走的背身了。
時雨好在客廳里翻箱倒櫃了半晌,一臉歡喜地回來了。
她靠近他,開心地說:「逢年過節我公司就愛發購物卡,這些年陸陸續續存了好多張。」
她說著就把一堆卡天女散花一樣地撒在床上。
蕭清溪的單位每逢重大節日也會發卡,面額都是一百、二百一張,所以她說自己存了很多卡,他也沒覺得是個事兒,現在卡撒在面前,他隨意地瞟了一眼,一下看愣住了,又細看了兩眼,認真數了一下:面額是有三個零沒有錯!
「你們公司發卡都發上千的?」
「也有500的,」時雨好說著就在那一堆卡里翻翻找找,「還有2000的」
她隨意地扒拉著那些卡說:「都是各個商超的卡,我又不做飯,柴米油鹽都不需要,進了超市我也不知道買什麼。這些指定消費的商場裡的服裝品牌又貴又不好看,我試過幾次實在是買不下手,卡就越積越多了。這些都給你。」
他好奇地問:「這裡大概有多少錢?」
時雨好不甚在意地說:「不知道啊,有幾萬吧。」
「都給我?」
「你不是要做飯嗎?以後採購辛苦一點,把這些卡都用了吧。至於商場的卡,你有時間就去逛逛,隨便買什麼都行,把它們花掉。」
忽然之間,蕭清溪腦中警鈴大作,他敏感地說:「你是讓我吃軟飯?」
這話一說出口,他腦子裡面所有打成死結的問題全都解開了。
那些所有他覺得奇怪和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她就是把他當成了軟飯男!
她以前也是一言不合就給他發紅包,現在又給他卡。
在她眼裡,他是個用錢就能隨意打發的人?
時雨好還在思考,「養他」和「吃軟飯」兩個詞是不是可以劃等號,就見他突然起身撲向了自己,粗暴地解開了襯衣扣子,搶走了那一抹香芋色:當然襯衣本來就是他的,這不過是物歸原主。
第一次見他這麼主動,不管他想扮演什麼角色她都願意奉陪,於是表現得比他還要主動,配合度就是這麼高。
蕭清溪穿來的就一件襯衣,被她穿身上了。
他快被她氣死了,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走之前總得把衣服穿上,不能出去裸奔啊。
結果剛拿回自己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她就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這叫他如何穿衣服!
更糟糕的是,被她抱住,那呈竄天之勢的怒火一下就偃旗息鼓了不少。
擁抱是有神秘力量的,肌膚相親也是一樣,就像嬰兒碰到媽媽的皮膚就會安靜下來,他一碰到她,什麼怒火都逐漸熄滅了。
他委屈極了,控訴道:「你不能用錢打發我。」
這話,他三年就想說了,現在終於有機會當面告訴她。
「我沒有打發你啊」時雨好強辯道,「男人給女人錢花是打發她嗎?當然不是,明明是示好的意思!那為什麼我給你錢用,就是打發你呢?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是山頂洞人嗎?思想那麼守舊。」
蕭清溪聽得一愣一愣的:給錢等於向對方示好?這個邏輯確實說得通。
雖然時雨好在心裡給他明碼標價了,但她不會承認,甚至還要一秒鐘站上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他,讓他感到愧疚。
「像我這麼愛錢的人,願意為別人花錢是一件多麼難得的事,小清溪你應該感到榮幸,你可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可以花我的錢的人。」
他已經被她繞暈了,按她的邏輯來說:他確實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生氣。
他很想了解她,所以會順著她的邏輯走,又怕惹她不高興,怕她不理自己,所以他都儘量順著她,不違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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