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自然又是君臣共享,家眷作陪,獨孤伽羅便和獨孤藏躲在後頭敞開了肚皮吃。
酒過三巡,或多或少沾染了醉意的人們便開始載歌載舞,興許是白日裡狩獵的興奮延續到了夜晚,連一些向來穩重的大臣也加入了歌舞的行列。
「小伽羅。」侯莫陳芮突然摸到了獨孤伽羅身後,拍了拍獨孤伽羅的肩膀,「走,玩去。」話音未落,侯莫陳芮就抓住了獨孤伽羅的胳膊,一使勁兒就把人拎了起來。
「去哪兒的?」獨孤伽羅順著侯莫陳芮的力道起身,疑惑地問道。
見狀,獨孤藏跟前頭的獨孤穆交代了一句,便也跟著起身,見侯莫陳芮已經拉著獨孤伽羅跑了,便趕緊追上去。
「自然是有好地方,我還能誆你不成?」
似乎是怕被別人發現,侯莫陳芮貓著身子,也讓獨孤伽羅彎下腰,一路小跑。
洛生和洛容見自家七娘子被拐走,不用人吩咐就跟了上去。
獨孤伽羅撇撇嘴,也不問了,只跟著侯莫陳芮跑。侯莫陳芮說有趣的地方,八成都很好玩。
坐在場地另一邊的楊瓚因為心有不甘,整晚都在關注獨孤伽羅,此時見獨孤伽羅被帶走,拖起楊整就跟了上去。
從篝火通明的地方跑到火光照不亮的暗處,獨孤伽羅就瞧見了等在那裡的於翼。
「沒被別人瞧見吧?」一見侯莫陳芮過來,於翼就開口問道。
「放心吧,」侯莫陳芮得意道,「挑著人瞧不見的暗處走的。」
於翼點點頭,又看向獨孤伽羅,調侃似的問道:「不用帶上普六茹嗎?可別事後解釋不清。」
獨孤伽羅翻了個白眼,道:「瞧你們神神秘秘的,叫什麼普六茹啊?他可是正坐在陳留郡公身邊呢,若是叫來,必驚動其他人。」
長安城的郎君、娘子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玩兒的,從什麼時候起侯莫陳芮也與其他人疏離起來了?
聽了獨孤伽羅的話,侯莫陳芮撇撇嘴道:「那算他沒有眼福,走!」
說罷,獨孤伽羅、獨孤藏、洛生、洛容就跟著侯莫陳芮和於翼往山林中的某個方向跑去。
「就這兒了。」
侯莫陳芮的話音未落,獨孤伽羅就被拉著踏出了樹林,視野豁然開朗,出現在獨孤伽羅面前的是一汪湖泊,月光斜照,與星光相襯,映得湖面波光粼粼,那湖面上的點點銀光就像是漫天星辰的影子一般與繁星遙相呼應。
「怎麼樣?是個好地方吧?」侯莫陳芮把手支在獨孤伽羅肩上,得意洋洋。
獨孤伽羅扭頭,笑容燦爛道:「是個不錯的地方,難得你能找到這樣頗具雅興的地方。」
一聽這話,侯莫陳芮就順勢把手壓在了獨孤伽羅頭頂,使勁兒碾了兩下:「你這丫頭!哥哥我好心帶你來賞景,你還打趣哥哥?」
「哇!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侯莫陳哥哥最風雅了!」獨孤伽羅擰著身子要逃,一邊逃一邊討饒。
「嘿!你還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哇!我真的知道錯了!哈哈哈,快停下!」好容易逃開,獨孤伽羅迅速跑走,躲到距離最近的於翼身後。
侯莫陳芮立馬追了上去,兩人就繞著於翼打起轉來。
於翼被兩個人繞得頭暈,趕忙轉移兩人的注意力道:「我白日裡瞧見這湖裡有魚,侯莫陳芮,你不抓魚去嗎?」
「去!」果然一聽到有魚,侯莫陳芮立刻就將視線轉移,「小伽羅等著,哥哥抓魚給你吃。」
「好!」獨孤伽羅笑著應道,而後又對於翼說道,「多謝。」
於翼笑道:「七娘子客氣了,那小子是因為這段時間都沒能跟你一起出來玩,憋壞了。」
獨孤伽羅眯著眼睛笑道:「兩位哥哥要去哪兒玩去衛國公府叫我一聲不就得了?別人的邀約我未必應,可兩位哥哥的邀約我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於翼用手中摺扇在獨孤伽羅的頭頂敲了一下,戲謔道:「哪是怕你不答應啊?我們如今都是怕普六茹不答應呢。」
獨孤伽羅一愣,而後紅著臉錘了於翼一拳。
「關他什麼事啊!」
於翼搖頭笑道:「七娘子紅著臉說這話可真沒有說服力。」
嗔瞪於翼一眼,獨孤伽羅便跑走,脫了鞋襪到湖裡找侯莫陳芮抓魚玩兒了。
見狀,於翼笑得更厲害了。
一旁的樹林裡,楊整和楊瓚各自躲在樹後,偷偷地往湖邊張望。
「嘖!這女人怎麼還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難怪那個人會看上眼,都是一個德行!」楊瓚一邊看一邊嘀嘀咕咕地數落著獨孤伽羅的不好,「你瞧她衣服都濕了還玩呢!哥,你去把她拉回來!」
「恒生,回吧,這樣偷偷摸摸地不好。」
在湖裡玩鬧的獨孤伽羅衣服幾乎濕透,全貼在身上,羞得楊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了。
「什麼好不好的?」楊瓚理直氣壯道,「咱們這是在監督她!她可是要成為咱們家媳婦的人,如此不知禮數不守婦德,該教訓!」
楊整扶額。楊瓚知道什麼叫婦德嗎?他都跟誰學了這些東西?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兄弟倆正偷偷摸摸地嘀咕著,就突然聽見了楊堅的聲音,兩兄弟被嚇得一激靈,猛地從樹後躥了出去,轉身定睛一看,就見楊堅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們。
「你、你管我們做什麼!」楊瓚梗著脖子嚷道。
楊堅抿嘴。他倒是不想管了,只是聽說伽羅和侯莫陳芮他們在這裡戲耍,瞧他這兩個弟弟鬼鬼祟祟的樣子,誰知道是不是又要搗亂。
「母親在找你們了。」不冷不熱地說完這句,楊堅就大步走出樹林,目標明確地向獨孤伽羅走去,手上還搭著一件斗篷。
然而走到了湖岸邊兒,楊堅卻也不叫獨孤伽羅,只靜靜地等著。
於翼偶然一扭頭就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楊堅,再看楊堅手上的斗篷,於翼邪邪一笑,衝著湖裡的獨孤伽羅喊道:「七娘子,有人來接你了。」
「恩?」正跟侯莫陳芮打水仗的獨孤伽羅聞聲轉頭,結果就被侯莫陳芮糊了一臉水,這下真是從頭濕到腳了。
見狀,楊堅搖頭失笑。
「七娘,上來了。」
「哦!」獨孤伽羅應一聲,便跑上了岸。
湖裡的侯莫陳芮沒了玩伴,不開心地嚷道:「小伽羅你倒是聽話啊,等等我!」
瞧著獨孤伽羅從頭到腳都在滴水,楊堅眼神一暗,將手上的斗篷抖開就罩在了獨孤伽羅身上。
「今晚要在這裡露營,發燒了就不好辦了。」沒想到獨孤伽羅會濕成這樣,楊堅的手上也沒有乾爽的布巾,索性就用衣服的廣袖給獨孤伽羅擦頭髮。
「誒?你別用衣袖擦啊!」獨孤伽羅一驚,慌忙閃躲。
楊堅又把獨孤伽羅的腦袋掰正,嚴肅道:「別動,不擦乾該著涼了。衣服而已,等下回去換了便是。」
孤伽羅鼓了鼓腮幫子,老老實實地讓楊堅擦。
侯莫陳芮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嘿,這樣乖巧的小伽羅看著還真是叫人不舒服。」
於翼點頭道:「這樣的普六茹看著也不舒服。」
於是侯莫陳芮跟於翼對視一眼,兩人突然向楊堅和獨孤伽羅沖了過去,鬧著把兩人分開,剛安靜下來的湖邊就又吵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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