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霽雪看著小七伸著手臂朝他躍了過來,他自然也笑著伸開手臂,兩個人的默契不需要說什麼,不需要眼神,只需要一個簡簡單單的無所顧忌的擁抱。
校場上還滿是烈焰軍的將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小七投入了周霽雪的懷抱。兩個人緊緊的擁住。
當周霽雪將小七擁住,這並不是生離死別,又或者久別重逢,又或者生死契闊,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個初夏的夕陽下,今天並沒有什麼特殊。但是他卻感到了一種滿足,一種充盈。這種感覺,無論用多少字,都無法形容。
那是一種幸福。這世上只有懷裡這個人能帶給他的幸福。
校場裡尚未散去士兵,開始起鬨,粗人說的話也基本都是不堪入耳的粗話,不過周霽雪絲毫不介意,他的耳朵似乎也根本聽不見,兩個人就這樣在夕陽下擁抱著。
小七聽著起鬨的人越來越多,突然轉過身來,整個人還被周霽雪環著,她用真氣發出一聲吼,「在校場內所有人穿上重盔,圍著營地跑五十圈。」
頓時整個校場安靜了,因為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周霽雪環住小七的小腰笑道:「真是沒法想像,剛剛那麼兇悍的聲音,是從你這小身子板里發出來的。」
小七又轉了身子,仰起臉看著周霽雪笑,「師傅不就是喜歡這樣的我?」
「是是是。喜歡,喜歡。」周霽雪笑著拉住小七的手,「陪我走走。」
「恩!」小七被周霽雪拉著,乖巧溫順的走。
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旁若無人的在軍營里手牽手,所以,看見的人也就見怪不怪。周霽雪牽著小七的手往軍營外走,正巧遇到迦陵和傅東原。
周霽雪和小七老遠的就看見傅東原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迦陵,嘴巴里好像還在不停的嘀嘀咕咕。迦陵的樣子依舊是那副冷清,不過至少周霽雪能看得出,迦陵在用心的聽。
小七拽了拽周霽雪的袖子,「我說,你這個不著邊的妹妹會不會被這個神經病拐跑了?」
「不會。」周霽雪很肯定。
「可是我看這個那個神經病可跟得緊。」
「你傻了,你看那個傅東原像是會動情的人?」
「是人都會動情啊。」
「他不會。」
「嘁。」小七鄙夷了一下,「你那天還說五師叔不會動情呢。結果呢?」
「你五師兄是個正常的男人,動情還是有可能的。但是你沒發現這個傅東原就是個徹底的呆子?」
「呆子?明明就是神經病。」
「別胡說,我說他呆是誇張他。」
小七瞪大了眼睛,「師傅啊,你真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說一個人呆,是誇人的話。」
周霽雪看著小七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禁笑道,「你平時多看看書就知道了。史上很多大智慧人,在那些人所處的時代里,都被人看成是呆子。和你說的最簡單的例子,迦陵的祖先,神農的師祖,嘗百草,自己服毒,自己在找到解藥。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呆子?可是就是因為這樣的呆子,才有了中醫。」
「師傅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他能和迦陵的祖先比?」
「我只是打個比方。很多書痴,字痴,畫痴都是這樣來的。其實我看他也差不多。你看他,平時和呆子沒什麼區別,但是一旦遇到疑難雜症,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一般。有段時間我還在想你六師叔什麼時候來軍營,現在我也不著急了。這軍營里有了他和迦陵至少普通的疾患都不是什麼問題。他這樣的人,根本就沒心思去想別的,一門心思的鑽在自己的醫術里。你看他成天和迦陵身後,你卻沒發現,他和迦陵說的都是醫術上的事情。所以迦陵才一直默許,這傢伙跟著她。否則,你以為迦陵轉性的?若是你,一個人成天喋喋不休的跟在你身後嘰咕,你早就把人打跑了。換做迦陵,若是不接受,估計早就撒點毒藥讓這傢伙滾蛋了。」
「對對對。這麼說,我總算是想明白了。我還納悶,迦陵怎麼能允許這樣一個神經病,成天跟著自己。」
迦陵終於也看見了周霽雪和小七兩人手拉手,站在遠處,看著自己。
自從走了一趟燕國,又去了一趟上京,好像她已經對周霽雪和小七之間的感情,真正坐到了無視的地步。
所以她也僅僅是對二人淡淡的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而身後的傅東原看見小七,就想上來說話,但是看見周霽雪又覺得怕,只得對小七說,「小七啊,好幾天沒給你號脈了晚上我去你營帳,你和你的侍衛說一下啊。別趕我走。」
小七還沒說話,周霽雪開口道:「今晚她沒空。」
傅東原低下頭去,磨磨唧唧的說了一句,「為什麼沒空?」
周霽雪笑道,「今晚她陪我。」
傅東原接著說,「陪你,也得回帳子睡覺啊。」
周霽雪繼續笑道,「她今晚陪我睡。」
迦陵已經走過去的身子,抖了抖。
傅東原嘰嘰咕咕像是自言自語,「兩個人也不嫌擠得慌。」
迦陵扭頭瞪了傅東原,「你有完沒完了。」
傅東原看著迦陵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的跑了。
小七終於放開了懷,哈哈大笑,「果然是個呆子。師傅我們去哪?」
周霽雪長眉一挑,「你以為我和他開玩笑?」
小七的表情立刻擰住,「什麼啊,你剛剛只是說,叫我陪你散散步。沒說陪睡。」
周霽雪顯得有些沮喪,「小七啊,自從到了安州,自從發兵以來,你都沒想過,我都好久沒碰過你了。」
小七看著師傅半點憂傷,半點沮喪,半點失落的樣子,想想以前在雲谷,在上京,每天相擁而眠的甜蜜。是啊,確實從到了安州以後,一直忙著軍中事務兩個人確實聚少離多。好像時間長了,兩個人都忘記了曾經的甜甜蜜蜜。
小七紅著臉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話來,「可是現在還早啊,晚飯還沒吃呢,怎麼睡覺呢?」
這回輪到周霽雪哈哈大笑,伸出手來颳了小七的鼻子,「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軍營里的床那么小,就像剛才那個呆子說的那樣,我閒擠。我有事和你說。」
小七羞赧道:「我確實挺想以前的日子,我每天夜裡偷偷爬到師傅的床上,幫師傅捂被窩。那會師傅還看不上我,成天點我的睡穴,半夜三更把我送回去。這些我都知道。還好那時候不知道臉皮是什麼,若是現在,我估計做不出來。」
周霽雪抿著嘴笑,「不錯啊,姑娘長大了。知道害臊了。還好你那會什麼都不懂,要不可能我就要錯過你。說真的,我其實就是個俗人,我沒有你的膽子大,若不是那時候你那麼直接,我就算是憋死也不敢對你有什麼企圖。不過現在好了,臉皮子拉下來以後,什麼不管什麼不顧,反而能獲得別人羨慕嫉妒的感情。從這件事上來說,小七你可是我的師傅。」
小七又開始哈哈大笑,「對對對,沒羞沒臊,臉皮厚,我確實是你的師傅。」
兩個人說說笑笑出了軍營,周霽雪一路施展輕功,帶著小七去了上一會和章恆長談的小山上的涼亭。
小七昂著頭發現今晚天空居然什麼也看不見,沒星星也沒月亮。
不過難得師傅主動帶自己出來玩,就算電閃雷鳴,也是高興的。
她剛這麼想完,天空中果然一道藍紫色的閃電,閃了一下。緊接著就是轟隆隆的雷聲響了一下。
周霽雪嘆了一口氣道:「難得出來,天公好像不作美,」
小七問,「師傅啊,我感覺你今天好像有什麼心事啊。」
周霽雪有些詫異,「這你都能看得出?」
小七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叫你以前總是詐我,現在也輪到我詐你了。果然有事啊。」
周霽雪看著小七那張白瓷一般,雪白細膩的笑顏,忍不住,抓過來,吻上唇。那長長的帶著如若馨香的吻,讓小七差點喘不過氣來。
論氣息綿長,小七隻能甘拜下風。周霽雪感覺小七氣息已經亂了,才放開小七,「好的不學,盡學這些。我問問你,你的月女真經到哪一步了?我的雲緲神功你又練到哪一層了?成天不學好,就學這些歪門邪道。」
小七趴在周霽雪臂彎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你欺負人。」
周霽雪道:「我不欺負你,欺負誰?還想要我欺負不?」
小七不住的搖頭,「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說吧。」
「不錯啊,會誆人,還會轉移話題。是長進了。師傅來教你一套我新悟出來的調息方法。」
小七快哭出來,「沒有的事。我只是想知道,師傅心裡到底有什麼事。要跑那麼遠來說。」
周霽雪將小七扶正,鄭重對她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啊?」小七驚訝的問,「去哪?多久?一段時間是多久?」
「少則一個多月,多則兩個多月。」
「帶我一起!」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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