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想了想,陳啟、陳焱、周崇仁、慕容泓都是她擔心的。
但是,周霽雪教育她,欲成大事,有些代價就必須付出。
再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老天爺。
再說這些人的生存能力一各個的超過自己不知道多少倍。
保護好自己,不能再讓師傅為自己操心,才是應該做的。
「沒有了。
師傅,我記住了。
除去三哥四哥,今天我只管自己。
其他人的生死,與我無關。
」 周霽雪將小七拽進懷裡,撫了撫那如雲一般柔軟的發,親手幫小七將髮髻梳好,「望今天安好。
」 小七墊腳,抱住周霽雪的溫玉一般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然後一個粲笑,「一定會的。
如果可以,把那個人的命丟給我。
」 周霽雪握住小七的手溫醇笑道,「好。
如果可以。
」 ** 晨曦中,小七和大哥二哥,三匹快馬,在上京沉睡中的街巷中奔馳。
孫毅被折騰了一夜,明顯一臉憔悴。
小七看著孫毅眼眶底下的淤青,打趣,「大哥昨夜幹嘛去了?」 孫毅啞巴虧悶聲,「我也緊張,我也沒睡好。
」 小七看著孫毅蔫蔫的樣子,哈哈大笑,「大哥,你唬誰呢。
」 孫持一直都是大條的性子,直接開口說,「昨晚是不是去哪播種了,明顯的求欲不滿。
」 孫毅也沒生氣,自嘲的笑了,「隨你們怎麼說,反正大哥我身正不怕影斜。
」雙腿夾緊馬肚,勒緊韁繩,從三人並列的隊伍里沖了出去。
小七和二哥對了一下眼色,兩人露出了同樣的笑容——這個人心裡絕對有鬼。
本來孫毅覺得很懊糟,覺得自己吃了啞巴虧。
僅此而已。
但是被二弟和小七一提醒,腦子裡居然全是自己壓住神農迦陵時,屬於少女清冷的幽香好像還在他的鼻端縈繞。
還有輕盈的身體躺在木榻上發出輕微額嘎吱聲,還有那嚶嚶啼啼的哭泣,那一聲聲不要走到底說的是誰——孫毅覺得自己的腦子亂了。
** 小七今日不用去衙門點卯,直接奔向了校場。
到了校場門口,稀薄的晨光中,發現一身鐵甲戎裝的陳焱,騎著他的「追風」早就到了校場。
今日需要出場比試的隊伍也早已經列好隊,好像一切的一切就只是為了等她。
她滿含歉意的騎著馬到了了陳焱身邊,「我來遲了。
」 陳焱昂著腦袋,「你沒有來遲,是本王睡不著,來早了。
這時候從陳焱身邊冒出一個腦袋,雪白乾淨的一張臉,「小七。
」 小七詫異,「清荷?」 清荷對小七做了個鬼臉,「知道他為什麼睡不好了吧,因為我纏了他一夜。
總算是同意我來了。
」 陳焱冷冷瞪了一眼清荷,清荷立刻縮回腦袋,讓小七很難再找到她。
陳焱道:「副指揮使,帶著你的隊伍,開拔。
雖說你的隊伍最後一個出場,早點去,看看別的隊伍的情況,對你也有好處。
」 小七的眼睛還在陳焱的護衛里到處找尋清荷,清荷因為對陳焱動了情,已經被排除出了冉家隱衛的權利中心之外。
所以她不知道今天要發生的事情,但是她為什麼要纏了陳焱,一定要來。
小七知道之前不管陳焱做什麼,清荷從來也沒說陪著,從來不在外面露面。
這次是怎麼了? 關鍵是陳焱怎麼會同意清荷進入他的衛隊。
陳焱不是一直軍紀嚴明?軍紀如鐵?一個女子,關鍵這女子還是他的姬妾,穿著軍裝,裝扮成護衛。
這如果被人查出來,是殺頭的罪名。
陳焱能不知道? 搞什麼。
小七心裡嘀咕。
現在隊伍已經列好,就等開拔,周霽雪的人早就已經去了衛皇宮朱雀門,門口的廣場。
那裡是今日比武大會的主會場。
她現在也找不到人可以通知一下周霽雪或者是三叔。
陳焱看著小七半天不走,聲音冷漠威嚴,「副指揮使為何還不開拔?」 此時的小七隻能把事情往好了想,清荷也許只是為了想保護陳焱,僅此而已。
周霽雪也說的很清楚,他不會對陳焱下手。
所以清荷的出現只是個無關痛癢的事情。
等到了比武場,找人聯繫上周霽雪再說。
當即小七騎著馬來到今天將跟著自己努力拼搏隊伍前,對著盔甲鮮明,各個目光炯炯像是憋著一股勁的士兵們朗聲道:「兄弟們,我們起早貪黑,日曬雨淋兩個月就為了今日一戰。
成敗輸贏已經不是我想說的事。
因為我們夜行衛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結果。
可能有人會說,既然不在乎,我們之前那麼辛苦的操練為了什麼?有人回答我嗎?」 說到這,小七不說話了目光深沉如海,安靜的看著齊整隊列。
這時候有人小聲嘀咕: 「是啊既然不在乎,為什麼我們還要那麼拼命?」 「對啊,為了什麼呢?我們只知道我們服副指揮使,指揮使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 小七露出一個明媚無比的笑容,「那是因為兄弟們在一起,曾經擰成一股繩,咱們努力過,咱們在一起流汗流血。
結果重要嗎?可以說重要,因為結果能證明兄弟們這些日子的汗沒白流。
但是結果也可以說不重要,因為我和兄弟們在一起,享受了這個過程。
這幾個月我們從陌生,到熟悉。
從熟悉到生死兄弟。
這就夠了。
無論結果是什麼,我們只做到無愧於心。
足矣!」 小七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輕聲慢語的。
等她說完,整個夜行衛校場,陷入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安靜。
並且靜了良久。
小七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這些粗人完全不理解。
陳焱從未想過那個頑劣的小男孩,那個死皮賴臉的少年,怎麼會說出一番話來,竟能感動了他。
他第一個開始鼓掌。
然後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鼓掌聲歡呼聲像是病毒迅速蔓延。
整個隊伍歡呼起來。
小七難得臉紅一次,抽出周霽雪送她的那把金光熠熠的寶劍,指向長空,「兒郎們,今日跟老子拼了!」 隊伍里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吼叫,「拼了,拼了!咱們拼了!」 小七肆意大笑,將長劍對著長空劃下,「咱們走!」說完她竟然丟下了晉王陳焱和其隨行,自己一馬當先,領著隊伍,朝著衛皇宮,軍容肅然,步伐整齊,朝衛皇宮走去。
這時候的小七可能還不知道,這支隊伍在她以後的崢嶸歲月里扮演了如何重要的角色。
陳焱看著小七劍指長空,看著小七一劍揮下,那氣勢好像要把整個天地劈開。
他無法理解,一個如此單薄的少年,從哪裡來的這股撼天動地的氣勢。
難道是她高貴的血統?可是他是知道的,哀帝是個只懂風情的文弱書生,周皇后是個性格溫柔,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女子。
這對夫妻如何生了這樣一個兒子。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見小七的血能召喚神獸,他死也不會相信,這個肆意妄為,膽大包天的傢伙會是那對夫妻的孩子。
他看著那個朝著朝陽奔去的身影,心神恍惚。
他該如何抉擇?如果這一刻他將她攔住,將會怎樣?不過很快的他就想開了,這孩子,就算知道前面是萬丈懸崖,估計此時她也會奮不顧身的跳下去。
因為,他在這少年身上看見了一種,永遠不會退縮的執著。
就算死了,也堅決不會放棄的執著。
說到底她是個傻孩子。
說到底,他想做能保護這個傻孩子更傻的人。
兩百人的隊伍從陳焱面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完。
陳焱騎著追風,同樣朝著朝陽的方向奔去。
追上小七,對小七燦然笑道:「慶功宴已經為你們混備好了。
就等著你們的凱旋。
輸贏成敗名次本王都不在乎。
本王只在乎,你能好好的。
」 說完陳焱用力抽了追風一鞭子,追風嘶鳴,拉開四肢,如風一般,消失。
陳焱的護衛快速的追趕陳焱而去。
小七心裡反覆思考陳焱的這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能好好的。
我好好的和他有什麼關係?小七隻能想,這是陳焱對表現出的一種單純的友誼,或者說是兄弟情義。
** 九月初九的這一夜,陳冕難得睡的很好。
因為,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被他那個九弟安排的很好。
任何事都不需要他操心。
他只需要點頭說好,或者搖頭說不好就行了。
這次比武大會,是全衛國所有部隊的盛會。
參加比試的隊伍都憋著一股勁,都想在這場盛會裡給自己的所屬的部隊爭光。
在戶部拿出了豐厚的獎金以外,陳冕又從自己的少府中,拿出了一半的寶貝,分成兩半,作為給今年集體和個人頭名,額外的獎賞。
皇帝少府中拿出一半的寶貝,這是什麼概念? 概念就是皇帝自己的小金庫里隨便拿一樣寶貝出來,都可以讓一大家子人豐衣足食的過一輩子。
一半的寶貝又是什麼概念?就是說,有了這些錢,你愛幹嘛幹嘛,天地已經無法束縛助你。
因為你太有錢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陳焱估計,今年每一支隊伍,每一個人都會拼的很兇。
所以自衛國建立以來的已經舉辦過的比武大會,這是第一次每一個人都簽了生死狀。
無論是參加集體賽的,還是個人賽的。
個人賽,是每個隊伍派一個人參加。
比賽方式,抽籤,打擂台。
只要將對手打下擂台,就算贏。
集體賽項目多一些。
分騎射,行進,操練三項。
騎射是每個隊伍抽十人,騎馬射靶。
靶子分活靶死靶。
隊列行進,操練武功,這兩項都是看整齊劃一的程度和軍威的集中體現。
與個人賽不同,個人賽完全是拳頭說了算。
集體賽是需要打分評定。
這時候從各個國家來的貴賓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這些人負責打分。
因為這些人都是臨時突然被請來的,不會和比武的隊伍有任何的關聯。
這些人都是鄰國的顯貴,也不可能和衛國的部隊有任何交集。
所以這些人打出來的分數也是相對而言比較客觀的。
小七簡單的以為,她終於搞明白陳焱陳冕為什麼會臨時叫這些人來上京,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好在周霽雪時時刻刻保持了一個清醒的頭腦。
所以某豬小七對於陰謀詭計的適應能力較差也沒關係。
反正有人會思考。
既都是軍人,且都是從各個部隊裡選拔出來,最為優秀的士兵。
所以哪怕,幾千人聚集在朱雀門前,也是安安靜靜。
如果幾千個百姓聚集在起來。
估計朱雀門連著的皇宮城牆都能被吵塌了 藍天碧雲下,旌旗招展,約十五個隊列,整整齊齊的站在朱雀城門之下。
該來的人也都到齊了,所有貴賓都被安排在了緊挨著衛帝龍椅的下首。
小七憑著自己的目力,很輕鬆的看見了兩張熟悉的面孔,周崇仁和慕容泓。
兩個人似乎心情不錯,有說有笑,四處張望。
估計他們在找夜行衛的隊伍。
只是因為夜行衛的隊伍要最後一個出場,所以被安排站在了最外層。
所以看台上是完全看不清的。
巳時整,在鼓樂齊鳴中,陳冕著明黃龍袍,頭頂華蓋,身後羽障,精神奕奕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眾人齊齊山呼萬歲下,他就坐於金光燦燦九龍騰雲的龍椅之上,「眾愛卿平身。
」 「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陳冕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對站在一旁的陳焱說,「直接開始吧。
」 陳焱走到觀戰台的最前端,示意擊鼓。
比賽場周圍九面巨鼓被光著脊樑只穿著兜襠褲,滿身肌肉畢現九名大漢敲響。
鼓聲由慢轉快,最後快如雨點。
陳焱長臂抬起,猛然一揮。
鼓聲戛然而止。
剛剛適應了震耳欲聾鼓點的眾人,感覺到耳邊過於安靜。
所以這時候陳焱的聲音格外清晰,「大衛國五年一次比武盛會即刻開始。
開始前,本王想說一句早上才聽來的一句話,比賽的結果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今日來自衛國五湖四海將士們聚集於此,見證了彼此拼搏之力,眾將士的表現,將會被鐫刻在大衛國的史冊中。
大家來了,努力了,拼搏了,無愧於心了。
對於自己,對於衛國,對於本王,對於陛下——足矣!」 「說得好。
」陳冕的手大力拍了描金雕龍的御座的扶手。
天子都說好了,其他的文武百官自然跟著就上,喝彩叫好聲立時不絕於耳。
「說得好。
」陳冕的手大力拍了描金雕龍的御座的扶手。
天子都說好了,其他的文武百官自然跟著就上,喝彩叫好聲立時不絕於耳。
「說得好。
」陳冕的手大力拍了描金雕龍的御座的扶手。
天子都說好了,其他的文武百官自然跟著就上,喝彩叫好聲立時不絕於耳。
小七在底下撇嘴,心裡想著回頭要找陳焱收錢,完全就是徹底的抄襲。
不過她現在也沒時間和陳焱算錢,辛虧自己的隊伍站在比武場的最邊緣,找了個空擋,趁著眾人還沉浸在陳焱慷慨激昂,真情所動的發言中。
她朝著茅房的路上跑去,憑著自己的感知力,確定沒有被盯梢。
隨意吹了個口哨,憑著她真身皮,進入茅房專門給朝廷顯貴準備的隔間裡。
等了片刻,隔壁隔間也進了人,對了暗號後,小七道:「清荷在陳焱的衛隊裡。
不知道目的。
你們要有所準備。
」 隔壁的人一句話沒說,立刻走了。
小七快速回到隊伍,立刻有人上來問,「指揮使你剛剛去哪了?」 小七提了提腰帶,「茅房,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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