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剛走出明德宮,太監前來通稟,「皇上,納納塔使臣在外求見。」
這些個蠻人,一個接一個的來做什麼,皇上被今晚的事氣得頭疼,但還是宣他們進來了。
「參見陛下。」
那使臣還有些口音,話也說得並不流利,溫沅站在一旁嘲諷他,「話還沒學會怎麼說,就被派來龍國了啊。」
使臣別過頭不搭理溫沅,只給上座的皇上皇后行禮請安,「陛下,公主雖然鑄下大錯,可畢竟也是我們王珍愛的女兒,不知陛下可否派人先回納納塔,待王入都以後再做商議。」
「她犯下此等重罪,還商議什麼?」溫沅攔在了使臣面前,「皇伯,今日她敢教唆皇子謀反,明日就敢上明德宮行刺!」
不知為什麼,溫沅就是打心底里厭惡這個黑皮公主,可能是她目中無人的態度,也可能是因為她覬覦自己的男人。
皇后更是恨透了麗爾,附和溫沅,「是啊皇上,此等重罪怎可輕易饒恕,就算是她父王來了,也是要殺頭的呀。」
麗爾無力地癱倒在侍女懷中,此刻的她沒了往日的驕傲,眼淚弄花了妝容。
「陛下,您難道想看到邊疆再起戰亂嗎?受苦的不都是黎明百姓,求您給公主一個機會,等王進都了再做決斷。」使臣叩拜在地,不停在為他們的公主說話。
可宮中發生這樣的事,明日就會傳到宮外去,如果不嚴懲主謀,天家威儀何在?
「呵。」溫沅冷笑一聲,走近使臣,與他面對面,「就算你們的王來了又能怎麼樣,你們的牛羊牲口我們多的是,你們也拿不出像樣的珍寶來換取你們公主的性命。」
確實,納納塔只有大漠黃沙中的土蜥珍貴,入藥有很好的癒合功效,是治癒外傷的良藥。
龍國也正是看中這一點,才肯接受納納塔的停戰請求,並且承諾庇護納納塔不受其他國家侵擾。
那使臣像是被一下戳中了心窩,氣憤地瞪著溫沅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方才為麗爾說話的侍女手腕上的銀鐲里彈出尖刀,她的動作奇快,就連沈懷言都沒來得及反應。
將溫沅扣在手中,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輕輕一划,溫沅必定血流成河。
「對不住了,晅陽公主,你實在是太咄咄逼人了。」誰也沒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侍女竟然還有這樣兇殘的一面。
皇上與沈懷言兩個男人還未來得及開口,皇后先一步激動起來,險些失態,「放肆!你難道想你的公主罪加一等?你可知這大內之中全是高手!」
「皇后娘娘,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納納塔部族的第一殺手」
她停頓的這幾秒,沈懷言將她的名號喃喃道了出來,「黃沙」
「看來你們宮裡還是有聰明人的。」現在沒時間說這個,黃沙臉色一沉,掐住溫沅的手更用力了些。
在她手裡的溫沅臉色開始變得發紫,急壞了在場眾人,「皇上,你到底是要你們龍國的公主,還是要我們納納塔的公主,做個決定吧。」
沈懷言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若是在宮外,這所謂第一殺手就是一個跳樑小丑。
可在宮中,他不能動用自己的妖力,否則頃刻間大內所有捉妖師都會趕到明德宮。
此事很快通過宮人傳到了定南王耳中,「此事先別急著告訴夫人與三位少爺,本王親自去看看。」
定南王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宮中,只見自己女兒被禁錮在另一個女人手中,模樣看上去可憐至極。
一生要強的定南王膝下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到大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今日見自家女兒這般受苦,氣上心頭,差點一頭栽倒在明德宮內,幸好沈懷言從後面接住了他,「伯父!」
「快賜座快賜座!」皇上急得就差親自下去扶了,「誰把這事抖到定南王面前去的?」
王爺擺擺手,「皇兄別怪罪宮人,此事該如何是好?」
說完他厲色望向黃沙,「你就不怕本王到時候親自領兵踏平你們納納塔?」
好歹是征戰沙場幾十年的人,嚴肅下來的臉如殺神親臨,直嚇得黃沙打了個冷戰。
但她還是強裝鎮定,以溫沅要挾定南王,「好啊,老王爺不妨試試,看是你踏平納納塔快,還是你女兒死得快!」
刀刃已經將溫沅白皙的脖子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子,鮮紅的血液緩慢滲出,看得定南王心疼不已,不再說話。
此時的麗爾像是有了靠山,她從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小侍女會是這麼厲害的人啊,還以為是父王安排來監視自己的。
沈懷言無計可施,但想起一個人或許有辦法救出溫沅。
他走到皇上身側耳語了幾句,便又匆匆離宮,定南王不明所以,但他相信沈懷言有辦法救出自己的女兒。
黃沙猜到了剛才出去的男人是要搬救兵,但無論來誰她都無所謂,因為整個皇室最重要的人此刻在她手上。
捏死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就如同掐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半刻後沈懷言帶著池照月回來了,眾人只瞧見一個姿色能與沈懷言平分秋色的美男,卻不知他有何手段。
「他能行嗎?」定南王小聲問,不敢讓池照月聽到,生怕他作氣不救自己女兒了。
「伯父放心,我與他相識多年,他的本事我清楚。」有了沈懷言打包票,定南王勉強信了幾分。
黃沙輕笑,眼神中流露出幾分不屑,「還以為是搬了什麼救兵來,沒想到又是個小白臉。」
一襲青衫的池照月手執摺扇,緩緩走到女人面前,那雙幽深的眸子似一口古井平靜無瀾,洞察一切,「小時候過得很苦吧?」
男人動作輕柔地撫摸上黃沙的臉,「幼年喪父,母親結識的男人是個禽獸,強行占有了你」
池照月的話讓黃沙回想起了自己最恐懼的那段日子,她掐溫沅的手有些顫抖的,但很快平靜下來,「看來你認識我,但那又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做殺手講究個丟掉過去。」
「是嗎?」男人輕飄飄繞到她身後,對著黃沙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很快女人眼前浮現出了曾經的畫面。
那是她壓制在心底從不敢觸碰的回憶。
畫面中,男人將她衣衫扯得七零八碎,而母親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觀望著,無論她如何求救,母親都不為所動。
一夜,她都是在疼痛中度過的,被扯掉的頭髮、被燒紅的鉤子燙傷的身體、被鞭子抽爛的皮膚
完事後母親只是蹲在她身旁,將一碗滾燙的熱水澆進她的下身,「髒東西,要洗乾淨。」
「」
黃沙怕得甚至連瞳孔都震動起來,無力的手不再能夠禁錮溫沅,趁她不備,池照月用最快的速度拉走了她懷中的人,然後一腳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將溫沅交到沈懷言手中,池照月蹲下身子,一如黃沙母親,在她耳邊低聲道:「不久後你便有了身孕,被你母親知道後,是她親手」
他拉開黃沙的袖子,又扯掉她背後一塊的衣物,上面那些早已癒合的老舊傷疤如今看來也依舊觸目驚心。
「難怪難怪你在大漠中那麼熱也從不穿清涼的衣裙。」麗爾驚訝地望著那些傷疤,心中卻還在責怪黃沙沒有救成自己。
黃沙捂住耳朵,不停搖晃著自己的頭,「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她不想再想起那些恥辱的記憶了
此時的她也未察覺到,御前侍衛已經將她圍住。
可池照月卻沒有停的意思,「後來你被大漠王救了」
聽到是自己父親救了黃沙,麗爾突然明白為什麼她這麼忠於自己的父親了。
「可是」
可是什麼?
太精彩了,就連溫沅都顧不上脖子的傷口,專心聽池照月訴說黃沙的曾經。
麗爾也支棱起耳朵,好奇接下來他又要說什麼。
「可是你卻成了大漠王深夜排遣寂寞的玩物。」
?
就連皇后都驚呆了下巴張大了嘴,溫沅眼睛瞪得老大,這也太刺激了。
麗爾聽後氣不打一出來,抓住黃沙的頭髮往地上磕,「我說你怎麼一到晚上就找不到人,原來是去我父王的帳里當我的小媽了是吧?」
「噗——」溫沅實在沒憋住,這麗爾嘴還怪會說話。
但這一切都不是黃沙的本意,她反手將麗爾摔在地上,眼中大顆大顆的淚珠落在麗爾臉上,「你以為我想嗎?我原以為他會是我的恩人,卻不曾想他成了我的另一個噩夢!」
黃沙鬆開麗爾,雙手捂住臉蹲在地上大哭起來,「只因為我長得漂亮,我就要淪落為男人的玩物嗎?公主這些年只有你真心待我,我是真的想救你」
「對不起公主是我無能」剛被大漠王帶走的那幾年,她九死一生,成了隱藏與黃沙中的殺手,故得名黃沙。後來被安排在麗爾身邊,她才有了被人重視的感覺,無數個夜晚,她都有手刃大漠王的機會,可考慮到麗爾,她才沒有動手
原以為這次陪公主來龍國,會是她們二人生命的轉折,卻未料到今日結局
「罷了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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