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在大寧王朝和草原的交界地帶,相比其他五個小國,燕國距離寧國和草原很近,距離南境也很近。
燕國的土地,雖不至於和草原一樣荒蕪,但也不如寧國肥沃,勉強可以自給自足。
但實際上,他們常常要向別國,主要是寧國和南境,來購買糧食。
因為他們的糧食除了要供給自己,還要供給草原。
草原上的糧食總是不夠吃,多年前,被荒人打怕了的燕國國君,與朔陽王簽訂了合約,他們每年給予糧食,草原不再攻擊他們。
當然,合約上沒有說得這麼直白,而是寫,燕國與草原交易,用糧食來換取牛馬,只是牛馬的價格有些高。
這樣一個國家,這樣一個朝廷,自然強勢不起來,燕國王室對燕國的掌控力,遠遠不如寧國皇室對寧國的掌控力,至少現在不如。與其說是國君統治著這個燕國,不如說是國君和地方大勢力們,一同統治著國家。
就這樣,還是多虧了寧國和雲國皇室的協助和威嚇。皇權國家,天生排斥著宗門類型的國家。
這次,燕國國君病重,各方勢力,都聚焦於此,除了寧國、還有南境、雲國、其餘五小國,燕國內部,又有王室勢力、宗門勢力、世家和百官勢力。
聽著夏遠說完這些,雲琴兒捧著下巴,昏昏欲睡。
夏遠屈指,敲一下她的腦袋:「好歹你也是個情報人員,能不能有點兒自我修養!」
「我都要退休了!金盤洗手!」雲琴兒捂著腦袋,不滿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面上嗔怒,她的內心有些歡喜,這歡喜中又夾雜著一些擔憂。
她原以為,再也不能見到夏遠,沒想到,負責她假死的,就是少年。
見到少年,她感到喜悅,但一想到日後再難以見到少年,她又有些憂愁。
這裡是燕國的邊境城池,因為距離寧國很近,沒有邊境該有的荒涼,一派繁榮。
這裡,就是雲琴兒要假死脫身的地點。
她和二伯一起,過來參觀燕國的繼位之爭。
粘杆處那邊設法拖住了二伯,她得以過來,找夏遠商議假死的方式。
「你以前就是這麼打著瞌睡工作的?我突然有點擔心情報的準確性了。」夏遠搖頭嘆。
「無聊就是無聊啊,因為是工作,所以更無聊了!平時強打精神做,現在都要告老還鄉了,還要我這麼費腦子的嗎?」
雲琴兒趴在桌上,如同一條失去夢想的魚。
她想起來一件事,猛地抬起頭:「我現在是僱主哎!你是完成任務的,好好服務我!」
夏遠看她平坦的身子,呵了一聲。
「你在想什麼服務?」雲琴兒捂住桃兒,警惕地看夏遠。
「那就直接聊計劃。」夏遠向後一仰,翹起腿,話語懶洋洋的。
「一,」他豎一根手指,「你被七魔之一的淫魔抓走,先奸後殺,屍體因為遭了採補,不成人形,難以辨認身份。」
「這麼變態的方案,你覺得合適嗎!」雲琴兒羞惱地瞪夏遠。
雖然她已經準備重新開始,但也不想雲琴兒這個身份,成為江湖閒人的笑料。
「二,」夏遠笑著放下腿,「伱被三凶之一的饕餮抓走,先煎後吃,屍體只剩下骨頭,無法辨認身份。」
「這個也不行,能不能正常點!」雲琴兒再次搖頭。
「三,」夏遠前傾身子,靠近少女,「你被七皇子之一的楚王擄走,帶回寧國,對方矢口否認,雲國只能吃個啞巴虧。」
雲琴兒盯著夏遠,雙眸如同深潭,被風吹動,泛起波紋。
她給夏遠一拳:「那我不是永遠不能出楚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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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國一定會派人盯著,時刻準備「救」走她。
「可以變幻身份。」
「不好不好,下一個。」
夏遠直起身,豎起第四根手指:「四,你被四鬼之一的妒鬼抓走,因嫉妒你的美貌,她撕下了你的臉,剝下了你的皮,無法辨認身份。」
「這個好!」雲琴兒喜悅。
被妒婦殺死,比被採花賊和食人魔殺死要好得多,日後江湖上的閒漢們說起來,不是她如何水嫩也不是她如何可口,而是她如何漂亮,居然被妒鬼盯上了。
「後面還有嗎?」雲琴兒好奇。
「還有被一個神秘教派的人截走。」
「神秘教派?」
「你不知道,但云國有人知道。」夏遠回答。
這教派,是說天母教。當然不是真正的天母教,而是假扮天母教。
說起來,天母教的面具還在王府里放著,看煉製屍丹要什麼價格,如果不夠,就拿出那天母教的面具來換。
「算了,還是不要和這種隱藏教派扯上關係。」雲琴兒低頭思索,最終敲定,「就妒鬼了!」
夏遠點點頭:「好,你先回去,晚上就行動。」
雲琴兒驚詫:「這麼快?那妒鬼、淫魔、饕餮,都在附近?」
「不只在附近。」
「不只在附近?」
「還在你眼前。」
「啊?」
夏遠一摸腰間,取出三枚千幻寶玉,雲琴兒見到,面前的少年變成了消瘦淫邪青年,又變成了肥胖凶厲老頭,最後變成一個臉上帶疤的女人。
她呆住了,想到一種可能性,有點驚悚:「你們是拓了他們的模樣,還是本來就是他們?」
「其中淫魔和饕餮,是殺了之後製作了偽裝,妒鬼是一開始便不存在。這三個身份,近十年來,都是一個皮套,誰想要用了,就套一套。」夏遠解釋說。
淑妃將這三枚千幻寶玉交給夏遠時,夏遠同樣驚訝,沒想到母妃的思維居然如此新潮,早早做出了共享身份這個業務。
「就是說,不論選什麼,都是你?」雲琴兒又問。
「是,怎麼了?」夏遠疑惑地看她。
「沒什麼。」雲琴兒移開視線。
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剛剛在想,要是選淫魔就好了。
低眼瞧著自己的茶碗,雲琴兒悶下一口苦茶,不管如何,她終於要獲得自由了。
先找個地方,不練功不習典,狠狠墮落一個月!
「完事後,你打算去哪兒?」夏遠又問。
「先歇著,看看情況。」雲琴兒答。
夏遠邀請:「要不要在燕國待一陣子?」
少女笑道:「我怕我待了,就走不了了。」
她站起身,向夏遠抱拳:「多謝殿下這幾次的照顧,日後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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