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為後第四十九章生辰（二）

八皇子府，万俟昱孤身站在窗前，腦中是傾城那日的神情，久久揮之不去。筆神閣 bishenge.com她的期盼、她強烈的嚮往，自己都感覺到了。永恆的愛？像玉長風跟玉皓錦那樣？今生只娶一個妻子？可他身為皇子，三妻四妾最是正常不過……

吳道子進來之後就看見万俟昱落寞的身影。這是怎麼了？好像殿下認識玉姑娘後就再也沒有這樣了。今日……

「殿下可有什麼煩心事？」他身為鬼才，万俟昱的軍師，對他的一切問題都要了如指掌。

「先生，若有人根本不受掌控該如何？」他喜歡傾城，他想讓她安穩快樂，她開心他會忍不住開心，她難過他也不好受。

「殿下可是說的玉姑娘？」吳道子心中跟明鏡似的。

「嗯」

「殿下為何煩呢？陛下已經下旨了，明年她自會是殿下的人。」吳道子心裡偷笑，這殿下還真是純情，開了竅都不知道。

「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要是父皇沒下旨，她也不會嫁給本殿的。」以國公府的身份，會提親的必定踏平國公府的門檻。

「殿下是怕玉姑娘不是心甘情願的？」吳道子有點同情万俟昱了，都弱冠之年了，竟然不知情愛滋味。好不容易有了心愛之人還懵懵懂懂的。

「嫁給本殿她確實委屈了。」万俟昱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不管委不委屈，她只能嫁給本殿。」那是種勢不可擋的氣魄。就算沒有聖旨，她也只能嫁給自己。一想到自己若是沒有遇見她，她是不是也會跟其他人如此親密。她會為別人做膳食，為別人繡衣裳，為別人……不行，他不允許。

「殿下怎麼知道玉姑娘不喜歡殿下呢？」吳道子扶額，這殿下原來也會害怕，害怕別人不喜歡他？

「本殿要她只愛自己，對，要愛，不是喜歡。」她喜歡很多人啊……他要她心裡只有自己一人。她那日的神情，是羨慕、是嚮往。

「那殿下愛玉姑娘嗎？」原來是不安心啊，不過玉姑娘到底愛不愛殿下估計也只有玉姑娘自己知道了。進了皇家的女人，怕是沒有人會傻傻的愛著一人吧。

「愛？像父皇對母妃那樣嗎？」在他眼裡，母妃已經很幸福了，父皇那麼多女人，可對母妃是特別的。

「不，屬下覺得愛是執一人之手，與之偕老。陛下雖然愛娘娘，可後宮佳麗三千。就像五公主很五駙馬那樣。」吳道子耐心的舉著例子。

「皇姐是公主，雲帛乾娶了皇姐是雲家的福分，他只能有皇姐一人。」万俟昱皺著眉頭。

「不，殿下，五駙馬是愛公主的，與公主的身份無關。」吳道子搖頭，果然他高看了殿下。「玉大爺也只娶了玉夫人一人，這些年就算是陛下有意給他納妾，玉大爺也從來沒有松過口，玉大爺對玉夫人這就是愛，每個人的心很小，小到只可以住一個人。這樣說，殿下可明白？」

「只娶一人才起愛嗎？」那自己府中有那麼多人，即使自己不喜歡，可也是事實。所以，她才會嚮往嗎？「就像顧修遠為了娶韻兒那樣費勁心思？」万俟昱反問。

「殿下，就是這樣，顧大爺愛韻兒姑娘，所以才會想盡辦法娶她進門，而不是納入府中為妾。」吳道子為其解惑。

「所以說，傾城不愛本殿？」万俟昱突然釋放出寒氣。

「是也不是，玉姑娘應該愛殿下，可殿下府中有這麼多主子，所以這愛也就沒有那麼純粹了？」

「本殿並不喜歡她們。」就連她們侍寢一個手都可以數的過來。未必他還被皇兄們嘲笑，說什麼性冷淡，不知道那蝕骨的銷魂。

「可是玉姑娘並不知道。」吳道子搖著手中的摺扇。心裡開心，殿下終於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了。這玉姑娘倒是好本事，前段時間殿下明明只是喜歡她，這才多久，就可以擾亂殿下的心神，非她不可了。

突然間，万俟昱瞬間明白了。「聽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吳道子的話讓他醍醐灌頂，他終於知道問題在哪裡了。好像那日她聽見懷孕後就變了，她在介懷，即使知道自己是被算計的，她還是介意。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這幾日接觸他還是感覺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殿下抬舉了，為殿下解惑本就是屬下的職業。」吳道子笑著，他希望他來日再遇見她的時候也可以像現在這樣豁達。

這幾日万俟昱並沒有找傾城，玉傾韻出閣在即，她肯定會陪著玉傾韻的。

轉眼就到了賢妃的生辰，由於只是妃位，也不過就是擺幾張宴席，她們這些小輩過去坐坐。

從嵩華山回來後，傾城就呆在房中沒出來過。她纏著万俟昱把康平帝跟賢妃的的事情說了個大概，這次她要打感情牌。

關雎宮的宮殿院內，擺著筵席，由於今日賢妃生辰，也沒人會搶她風頭，因此賢妃坐在正位。

「難得各位姐妹賞臉，本宮受寵若驚啊。」賢妃笑著看著下方的人。

「姐姐說的哪裡話，能來參加姐姐生辰是妹妹的榮幸。」淑妃擺弄的手中的帕子，她只有兩個女兒，在這個深宮裡並沒有多大權利。

「呦，各位妹妹都來了呀，倒是姐姐我來遲了。」寧貴妃坐著較攆，扶著嬤嬤的手輕輕的走了出來。

「給貴妃娘娘請安。」眾位貴人起身行禮。

「免禮吧，今日是賢妃妹妹的生辰，不必多禮。」嘴上說著，可眼睛卻睥了一眼雲賢妃。

「四爺、八爺、五公主到……」

万俟逸、万俟昱、万俟雪三兄妹一起走進來。「兒臣祝母妃生辰快樂。」

賢妃笑的合不攏嘴。接著就是四皇子妃、八皇子妃、雲帛乾他們一一行禮。

傾城跟於瑩來時所有人都來了，就連康平帝都親自過來給賢妃慶生。

「傾城來遲了，娘娘不會怪罪傾城吧。」行完禮後傾城嬌嗲的求饒。

「這丫頭，本宮哪裡捨得怪罪你。」賢妃捂嘴笑罵。

「傾城今日給娘娘的準備的禮物娘娘一定會喜歡的。」說完拍手，就有一眾內侍推著一座被紅布蓋住的物品。

傾城走過去，一手用力，紅布飛揚，只見是一座紫檀木屏風，四周是紫檀木，中間卻是一片用梔子花為原型製做的四幅圖畫。

第一幅：一人坐在馬上，凝望著下方的美人。康平帝跟雲賢妃大為震驚。這是他們兩人初次見面。皇家獵場，康平帝狩獵而歸，打馬前來。雲賢妃被姑母接過來解悶，站在蘭花旁，頭微微低著，鼻翼輕觸蘭花。康平帝知道自己有個表妹，可雲賢妃小時候在邊疆長大，他卻是沒有見過。他從馬上下來，摘一朵蘭花插於她的發間。說了句很配你，然後就大笑離去。一旁娟秀的字跡寫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二幅：是康平帝不顧太后反對，下旨把雲賢妃接進宮。他賜她湯泉沐浴。康平帝還記得當時他的悸動、他的孟浪。她的羞澀、她的綻放。旁邊寫著：行宮湯浴，洞房花燭。

第三福：是侍寢後，康平帝的封妃聖旨。他說她蕙質蘭心、典雅。千古幽貞是此花，不求聞達只煙霞。他說的這句詩她永遠記得。旁邊寫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第四幅：關雎宮內，康平帝跟她手執棋子，認真對弈。院外有三個小人在玩鬧。旁邊寫著：心有靈犀、天長地久。

康平帝還有，畢竟身處高位，情緒掌控自然不在話下。雲賢妃早就雙眼含淚。僅僅四幅畫，就是她的一生。陛下對她的情意她從始至終都未懷疑過，不過是他身為君王，有許多的迫不得已罷了。

寧貴妃的雙眼向誶了毒一樣射向傾城，這姑娘還真不簡單。

万俟昱炙熱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傾城，她還真是出乎意料。他無聲的笑著。

「母妃，城兒的禮物當真別出心裁，把我們都比了下去呢。」万俟雪也被畫中內容震懾住了。看向母妃含淚的雙眼，她知道母妃這是萬分喜歡了。

「好好好。」康平帝最先回神。「朕果然給老八挑了個好媳婦啊。」康平帝開懷大笑。

「心兒，，快別哭了，朕的心都碎了。」康平帝用帕子溫柔的拭去賢妃臉上的淚水。

「表哥……」一生表哥大於天，康平帝心中早就百轉千回了。

「傾城果然知我心意，這份禮本宮很喜歡。」賢妃笑著走下來，用手輕輕的把屏風撫摸一遍，愛不釋手。「嬤嬤，讓他們小心的抬下去，就放進我的內室。」意思不言而喻，要天天賞摩了。

「玉姑娘就是手巧，不愧是皇姑的孫女，不如給本宮也做一個？」寧貴妃眉毛上挑，陛下對賢妃的心意她當然知曉，可這大庭廣眾被一個小丫頭戳破，她還有個顏面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