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君子 第七十四章 暗流涌動

    齊紅雲聽到他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起剛剛聽說的新入門弟子去找長老們反映的問題，冷笑一聲答道，「還真是反了天了，門派給新入門弟子福利那是門派的慷慨，搞得還像理所當然一樣，哼，我的弟子要是敢找我來鬧，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林克倒是沒想到自己一句吐槽引得她這麼大火氣，暗中吐了吐舌頭，將話題別過道，「這些丹藥，要多久練完？」，他看見齊紅雲找自己來這裡哪能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估計自己這幾天多半得待在這裡走不掉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不過，你不用將所有的丹藥都煉成成品，只需要煉成半成品，接近成品的樣子便好，剩下的步驟會由我夫君幫著完成。」，齊紅雲顯然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在要求上面說的比如何一次都詳細，林克聽得有些雲裡霧裡，這丹藥不是不能煉成半成品，但是如果不一氣呵成的話，勢必又要耽擱時間又影響藥力，一般而言，煉丹師都不會選擇這麼做，也不知道為何齊紅雲會做出如此古怪的決定。

    「你在煉製的時候，儘量不要將這半成品做得太好，最好像半吊子水平的人士做的。」，齊紅雲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吩咐道，這個要求比剛才的還要離奇，這煉丹不是應該盡力做好才是麼？這算是哪門子的要求？

    林克有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半響才弱弱的問道，「你說的我都做得到，但是這比直接煉製可要要費時間得多…」

    「我知道，不過，這些丹藥是以我的名義煉的，這麼說，你明白了吧。」，齊紅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解釋道，她知道若不把話說清楚，萬一眼前這小子在煉丹的時候露出馬腳就麻煩了。

    林克聽她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回過味來，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以自己的名義幫方長老煉的？」

    見他終於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齊紅雲點點頭道，「沒錯，掌門人給夫君分配了這麼多的量，他一個人肯定煉不完，可恨我沒有煉丹師的資格，否則一定會直接幫他忙了，眼下也只好煉個半成品，讓他減輕些負擔。」

    對於方照，看得出來齊紅雲確實是盡心盡力的，愛得也夠深，起碼她在說這話時，一向倨傲而冷漠的表情中都閃過了一絲柔情的成分，到讓林克有些感嘆，心道果然是再牛的人都有軟肋來著。

    「好吧，我儘量幫你多煉一些半成品，不過，我還是要說，光靠我們這些人來做這事，是杯水車薪的。」，林克聳聳肩答應了她的要求，但是依舊將醜話說在了前面。

    「這你不用管，掌門人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據說，他已經有對策了，咱們只要專心撐過這十來天的時間就行。」，齊紅雲顯然是剛剛得到了什麼內幕消息，說得無比篤定，這到讓林克受到不小的鼓舞，如果說只是忙十多天的話，他應該可以應付得下來。

    當下他便升起了爐火，開始行動起來，並且對齊紅雲說最好每天派個弟子給他送飯，沒有必要的話他就不回廂房了，吃住都在這裡。齊紅雲見他態度這麼好，自然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才退了出去。

    江湖上，各大門派都有自己專門的情報機構，要知道，這年頭若不能掌握第一手資訊，無異於將自己變成了瞎子，所謂一招鮮吃遍天，有些時候，情報就是黃金，就是資源，就是門派發展還是消亡的關鍵。

    蜀中門派聯盟這麼大的事，自然是瞞不住關東門派放在蜀中地界的探子的，甚至還沒等聯盟成立，各種情報已經如雪花般的飄飛在關東各大門派掌門人的案几上。這些老江湖們已經從這不尋常的舉動中嗅到了重大變故的味道，每個人的神經都緊張起來，要知道，江湖上的大戰，從來都是從一個不經意的事情中慢慢發展擴大，像是滾雪球一般，最後將每個門派都身不由己的卷了進去。

    所以，儘管大部分收到了消息的門派都還在持觀望的態度，但是已經有一些門派開始做準備了，不惜消耗財力大量的囤積原料，或者派人員進川蜀事先聯繫門派做好勾兌的準備等等，總之並沒有閒著。而等到聯盟正式成立，而且成立的那一天起就宣布減少對關東門派的原材料供應時，頓時讓關東門派一直都擔心的情況變成了事實。

    那就是，蜀中門派要打破長久以來形成的江湖默契，即關東出成品，關西出原料。平心而論，關東門派知不知道自己在這種不平等的貿易差中牟利？當然知道！而且這也正是關東門派比關西門派發展快的道理所在，但問題是，江湖從來都是不平等的，關東門派能有現在的地位，那也是在江湖第二次大戰中實打實戰拼出來的，是無數長老和弟子用鮮血換來的，現在蜀中門派說打破就要打破，他們怎麼可能會答應？

    於是，關東門派的應對策略很快的就出來的，總體方針和關西一樣，就是利用自己這邊的優勢，直接斷了向關西那邊出貨，你不給我們這邊原材料，你們那邊就別想得到成品，就憑關西門派那些生產水平，怎麼可能滿足那麼多弟子的需要？到頭來，還得向關東門派低頭。

    關東門派的算盤打得很響，因為這個策略對他們而言沒有絲毫不妥，成了的話便打壓在關西門派的氣勢，起碼再給他們十年的功夫也不敢再叫板，而即便不成的話，他們也大可以將成品丹藥裝備等降價出售，大不了降低些利潤空間，從而引誘川中聯盟中某些心智不堅的門派跟他們交易，一旦有了門派牽頭，剩下的那些自然會跟風而來，畢竟無論從成本還是工藝而言，關東這邊都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那些門派沒有理由會放著好東西不要。

    聯盟這東西，從成立開始就不過是一個討價還價的籌碼，加入或者不加入，都是為了謀求利益，從來沒有江湖大佬們將它當真過，這幾乎是江湖中默認的潛規則，有一句話說的很好，盟約就是用來撕毀的，只要利益足夠高的話…

    事實上，事件的發展也和關東長老們預料得幾乎差不多，關西那邊的門派要先挺不住了…由於財力優勢，他們關東這邊以前就有庫存的原料，而且加上收到風聲前又囤積了一些，足夠門派消耗數個月之久，但是關西門派那邊又不一樣了，它們事先估計是為了保密，並沒有囤積日常的消耗品，特別是丹藥這種玩意，平時不練功還好說，一旦練功，那肯定得消耗的，大多數門派的庫存都撐不了數個月，除了像神農派這種門派自己有煉丹師的或許可以勉強支持，但要知道，川中聯盟可不止一個神農派的，要是大部分門派都扛不住了，這個聯盟也就宣告破產了。

    當然，緊接著關東門派的掌門人就收到了最新的消息，蜀中門派已經宣布要自給自足整個川中地區的丹藥供應，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倒是各大門派始料不及的，不過，也僅僅是當個笑料罷了，以蜀中門派的實力，想要供應整個川蜀地區的丹藥，或許原料方面沒問題，但問題是煉丹的人呢？就算是所有的煉丹師親自上陣煉藥，那滿打滿算也才十個煉丹師而已，缺口還大得很呢。

    對於關外的情報收集端木良及從來沒有放鬆過，甚至，自從他當上掌門開始，就每年暗中撥劃了資金在關東的各個城市建立自己的情報收集點，已經將近有三十年了，就算在江湖第二次大戰的時候也沒有中斷過，人家都說他端木良及神機妙算，每次在江湖的變故中都能撈到好處，但只有端木良及自己才知道，所謂的神機妙算都是扯淡，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來自於情報，也只有根據情報才做決定。

    所以關東門派的反應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看到只有極少數的門派對自己反常的行為引起警覺心，而大多數門派都認為這是無稽之談，端木良及這才放下心，其實他也在賭，賭關東門派會放鬆警惕，從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事件正在向他所預料的方向發展。

    端木良及是何等聰明的人物，明眼人都能看出以他一個門派的實力供應不出來這麼多的丹藥，他作為掌門人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難道還有人比他更了解門派的生產能力？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底牌，當然，他不相信這會瞞過所有人的眼睛，比如關東以青華門北達派為首的那幾個大門派，從掌門到長老眼力都毒的很，都是人中翹楚，只要將收集到的情報仔細一分析，肯定能發現自己的計劃，所以他便事先送了厚禮給這些門派，要知道，能打動這些門派的禮物，那可是相當厚重，幾乎耗光了這十幾年來他從華夏大陸上搜羅來的各種珍奇。不過端木良及卻不後悔，因為他確信，只要這幾個大門派不插手這件事，他便極有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