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國師滾邊去 第343章我需要安慰

    「年輕人,要學會釋懷。」楊絕頂望著賀蘭堯,淡淡道,「你的運氣雖不好,但好在你千錘百鍊,心性堅韌,活到如今倒也美滿,擁有如花美眷,難道還不足以彌補心中的遺憾?這世上倒霉的人多了去了,更多的是自我放棄,如行屍走肉一般活在世間,少有像你這樣成為強者,這麼一想,是否覺得心中得到了些許安慰?」

    賀蘭堯依舊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似乎楊絕頂的話並沒有給他多少安慰。

    「年輕人,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總不能將怨恨放在心中過日子,沒有雙親的關愛又如何?難道沒有他們就活不下去了?你這不是還有個媳婦麼?兩人和和美美郎情妾意,時間一長,心中的不愉快遲早也會沖淡了,哪像我,已經浪費了大半生,也許以後再也經營不起一段感情了。」

    楊絕頂此時赫然是以過來人的口氣來勸說後生晚輩。

    而賀蘭堯並不接話,只是起了身,走開。

    蘇驚羽忙跟了上,還不忘朝月落烏啼吩咐著,「看好老狐狸。」

    被稱為老狐狸的楊絕頂聞言,眉頭一挑。

    老狐狸……他不太喜歡這個稱呼。

    畢竟他現在的外表是個風華正茂的俊男呀。

    ……

    蘇驚羽追著賀蘭堯出了房門,伸手握上了賀蘭堯的手掌,輕輕摩痧著他的手心,無聲安慰。

    賀蘭堯腳下的步子一頓,捏緊了蘇驚羽的手。

    「小羽毛,陪我走走吧。」賀蘭堯說著,牽著蘇驚羽,邁出步子。

    府邸占地面甚廣,後院中建了花圃,落英繽紛,賀蘭堯帶著蘇驚羽漫步在花圃之中,原本焦躁的心平靜了不少。

    二人到了花圃邊的石椅上坐下,蘇驚羽將頭靠在賀蘭堯肩頭上,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哪怕賢妃再怎麼不對,阿堯也從沒有恨過她,他恨的,是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

    可現在得知,這個父親其實與自己在同一個地方呆了十幾年,自己卻不知道,如今他不在世了,該去恨誰?

    同在皇宮中生活多年,永陵宮與謫仙殿的距離並不遠,阿堯原本不知月恆的身份,因此不去關注,可月恆明知阿堯是他的孩子,卻也不曾表達過關心?

    也許,他曾經在暗中關注著阿堯的成長?

    還記得楊絕頂當初冒充月恆的時候,給他們送來一張字條,字條上寫的是——

    令堂這些年過得可好?替我轉告她,這些年,我一切安好。

    內容是問候阿堯母親的。

    不得不說楊絕頂冒充人的本事還是挺高明的,字條上的內容表明了他跟賢妃有多熟,這麼一來,聰明如賀蘭堯也會被暫時矇騙過去。

    因為楊絕頂繼承了月恆的記憶,因此,熟知月恆的一切經歷。

    難怪問他阿堯的生父是誰,他會面色尷尬,難以開口。

    確實有點兒尷尬了。

    假冒月恆,掩藏自己真實的身份,是為了不想被女帝察覺到他還活著,利用月恆的記憶,正好騙得她跟阿堯去赴約,而後又設計抓走了烏啼等人,威脅她與阿堯幫邵年清除敵人。

    「楊絕頂這個老狐狸,是挺討厭的。」蘇驚羽蹭了蹭賀蘭堯的肩,「不過,他有句話說得倒也不錯,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總不能將怨恨放在心中過日子,月恆已經不在世上,你我即使想要找他討說法,也找不到人了。」

    「在我還小時,曾無意間看見月恆與母親悄悄見面談話,但,我並不懷疑他們有私情,因為他們彼此的動作很是循規蹈矩,見面幾次,從沒有半分逾距,這樣怎會讓人想歪呢?」賀蘭堯的聲線在耳畔響起,「月恆在位的年頭裡,一貫秉持著獨來獨往的作風,不苟言笑,不與任何人來往,甚至不願意與人多交流,只有在皇帝需要他的時候,他才不吝嗇開口說話,平日就是一個沉默寡言之人。這樣的月恆,誰會認為他與宮妃有染?」

    蘇驚羽:「……」

    這月恆也真是個悶騷的傢伙。

    月恆與賢妃這對組合,的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賢妃生性善良單純,看起來又正經的很,而月恆就是個悶油瓶,看起來也正經的很。

    就連暗中私會,都本著循規蹈矩的原則……

    兩個如此正兒八經的人,竟會暗度陳倉,給皇帝戴綠帽子?

    不,不對。

    這件事兒,也許皇帝才是第三者。

    「阿堯,你還記得皇祖母曾告訴我們的事麼?當年是皇帝不顧母妃的意願納她為妃,牛不喝水強按頭。雖然母妃最後是嫁給了皇帝,但她心裡還是不情願的。」蘇驚羽眉頭微擰。

    與其說賢妃出軌,倒不如說,是皇帝犯賤。

    倘若賢妃一生都沒有喜歡過皇帝,那她也不算是愧對皇帝了。

    老太后曾言,賢妃當初剛被封妃之時,是不情願的,皇帝後宮中的嬪妃幾乎都在想著怎麼討皇帝的歡心,唯有賢妃,對皇帝愛搭不理,從沒花心思去討好皇帝。

    她不同於其它宮妃的矯揉造作,她出淤泥而不染,許多女子初入皇宮都是善良單純的,但時間一長便會改變了本性,在宮中,要生存就要學會爭寵,學會耍心機,因此,宮廷生活改變了許多女子的本性,唯有賢妃,多年本性不改,初心不改。

    連皇宮這個大黑染缸都染不黑的聖母體質,也是不得不讓人嘆服。

    正是因為她的善良率真,不耍詭計,與宮廷女子格格不入的性格,才會引得皇帝那麼喜歡,即使賢妃對皇帝的態度一直冷淡,可皇帝卻不惱,對她的喜歡不曾減少……所以說有的男子骨子裡具備一種賤性,你對他愈是愛搭不理,他反而愈熱衷於追求你。

    「站在女人的立場上,這種事,我不怪母妃。」蘇驚羽坦然道,「這個世道,皇帝若是想娶一個女子,未必顧忌人家姑娘的感受,天子之所以是天子,正是因為他高貴霸道,當年他不顧母妃的意願納她入後宮,還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天子?母妃一個小女子無法抗議,只能聽天由命,但她骨子裡卻一直在抗議,如此看來,母妃是不是也很可悲?」

    「我從不在意母妃與誰發生感情,她有權決定自己的人生,我也知道她活得不易,因此,無論她如何冷漠對待我,我依舊敬重她,我憎恨的,只有父親。為什麼……會是月恆?過去的十幾年,我與他的距離最近的時候,只有一尺不到,與他擦肩而過的幾回,他也從不正眼看我一次,我竟都沒有懷疑過他。」

    「也許是他看上去太正人君子,又或者其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蘇驚羽說到這兒,抬眸望著賀蘭堯,「不如回去問問楊絕頂?他應該會知道。」

    「也好。」賀蘭堯應了一聲,隨即牽著蘇驚羽起了身,原路返回。

    賀蘭堯平復心情素來很快,回到屋子時,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了。

    「老狐狸,你如實回答我,月恆對賢妃和阿堯,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這種問題,怎麼回答好呢……我只是有月恆的記憶,而且太遙遠的也記不清,腦海中存著他所經歷的畫面而已,而他的想法,我又怎麼會知道?我充其量也就只是一個旁觀者,我畢竟不是月恆,而是楊絕頂,月恆才是月恆,因此,我無法代替月恆來回答這個問題。」楊絕頂不緊不慢道,「我只能說,月恆對待自己的妻兒,應該是有感情的,但是深還是淺,我就無法判斷了,若是說錯話,你們豈不是又要打我,與其問我這個外人,倒不如問問賢妃這個當事人。」

    蘇驚羽:「……」

    「對於別人的記憶,我真的不太想要,自然不曾去回憶,時間一長,月恆的記憶會沖淡許多,我無法給你們全面的回答,尤其是人家的感情事,能忘則忘,留在腦子裡真的沒什麼用。」楊絕頂輕輕嘆息一聲。

    「罷了,不用問。反正人都沒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想找人討說法也無處討,沒有意義了。」賀蘭堯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

    父親這個詞,對他來說,原本就是陌生的。

    曾經作為皇帝的兒子,並不討皇帝喜歡,之後得知真正的身世,生父卻也不在了,這兩個所謂的父親,在他看來,都是可有可無的。

    皇帝想必不知道月恆與母妃的私情,他多半只猜到母親心裡有別人,卻不知那個人是誰。

    想想也是,月恆怎麼會落下這樣的把柄。

    他出生時天降異象,永陵宮外的桃樹凋盡,這是對月恆的警告麼?


    他天生異瞳,皇帝請前國師月恆為他卜卦,他所給出的答案是——不知福禍。

    外界傳言,他是一個連國師都不能預測的謎團,於是便有許多人說他是不祥之人。

    月恆之所以卜算不出來,是想故意逃避,還是當真算不出來?因為是他自己種下的果,事關他本人,故而他在這件事上失去了卜算的能力。

    真是可笑。

    他著實不該為了這所謂的父親再去浪費時間了。

    死人一個,算賬也無處算。

    「阿堯,你餓不餓?」忽然間蘇驚羽的聲音傳入耳膜,隨即,一隻白皙的手搭在了她肩上。

    賀蘭堯心中的不暢快,在聽到這一聲問話之後,消弭了許多。

    這個時候問他餓不餓……還真是會找話題。

    她知道他人生的一大樂趣是吃東西,便利用這個來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賀蘭堯抬眸望著蘇驚羽,唇角終於有了笑意,「有點兒,你要做什麼好吃的給我?」

    「甜點如何?」蘇驚羽沖他莞爾一笑,「你先回屋去歇息一會兒,嗑嗑瓜子,吃點兒水果,我很快就能做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賀蘭堯自然不會不給面子,「好啊,有勞夫人。」

    正對面,楊絕頂望著這一幕,唇角微抽。

    現在的年輕人真奇怪,上一刻還繃著個臉,黑雲壓城般的氣息,下一刻又眉開眼笑,如春日雪融。

    而如此巨大的轉變,是一個名叫情愛的東西主導的。

    柔能克剛,愛能釋恨。

    楊絕頂如此想著,唇角忽然浮現一絲無奈的笑意。

    可惜啊,他的心已經老了,此生,都難以再迎來一個能夠讓他那顆心悸動的時刻。

    ……

    月色傾瀉了一地的月華。

    裝潢雅致的房屋內,鋪著雪白狐裘的軟榻之上,側臥著一道慵懶的雪白身影。

    他以一手支著頭,手肘抵在榻上,另一隻手則是漫不經心地捻起身前的一盤瓜子,拿到了唇邊,啟唇一咬。

    吃東西,果然有利於舒緩鬱悶的心情。

    蘇驚羽做好了甜點之後,一路走回房,推開門,抬眼看見賀蘭堯倚在鋪著狐裘的軟榻上,嗑著他平日裡最愛吃的瓜子,

    她淡淡一笑,「甜點來了。」

    賀蘭堯眼見蘇驚羽回來了,遂抬起了手,修長的指節屈起,朝她勾了勾。

    他的鳳眸含笑眯起,裡頭似有柔和的笑意流轉,再配合著此刻的動作,真是——妖孽。

    蘇驚羽邁步走向了他,挑眉道:「嘗嘗我給你做的梨花糕。」

    「辛苦夫人了。」賀蘭堯淡淡一笑,隨即伸手拿過一旁的茶杯遞給她,「留給你的,不用謝為夫了。」

    蘇驚羽垂眸一看,賀蘭堯端給她的茶杯里,盛著滿滿的瓜子仁。

    她頓時失笑。「阿堯也是很體貼呢。」蘇驚羽邊說著,邊將賀蘭堯嗑好的瓜子仁倒入口中,嚼的津津有味,「這瓜子味道不錯。」

    賀蘭堯見此,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將手伸到了蘇驚羽做的那盤糕點上,拿了一塊,放在唇邊一咬。

    香甜不膩的味道,似乎能從口中游移到心裡。

    他緩緩地品嘗著,不知不覺中,吃了大半盤的糕點。

    「小羽毛,你這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他毫不吝嗇地誇獎著,卻沒有聽到蘇驚羽的回答。

    賀蘭堯下意識轉過身,卻見蘇驚羽不知何時在軟榻上睡著了,呼吸均勻而平穩。

    賀蘭堯見此,微一挑眉。

    這就睡著了?

    還想著夜裡能和小羽毛再滾幾圈來著,那個詞叫什麼,滾床單。

    結果她竟然先睡了。

    她倒是睡得舒坦,可他卻是睡不著了。

    賀蘭堯捻起自己的一縷髮絲,在蘇驚羽臉上輕輕摩痧,試圖把她弄醒,按理說她很敏銳,才睡著不久,處於淺睡眠階段,很好弄醒。

    但蘇驚羽卻並未醒過來。

    賀蘭堯頓覺疑惑,是他動作太輕,還是她睡得太沉?

    於是乎,他乾脆將她撈到懷裡,用指尖在她脖頸處輕輕撓著,感受著她淺淺的呼吸噴灑在他手上。

    鼻翼間有淺淺的淡香縈繞,好聞的同時又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安心,周遭的空氣寂靜,靜的只能聽見呼吸聲。

    近在咫尺的氣息,賀蘭堯唇角揚起的弧度漸漸拉長。

    每一日都能與她相見,每一夜都能同榻而眠,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入睡。

    他的指尖緩緩往上游移,游移到了她的唇上,一片的柔軟冰涼之感。

    這樣還不醒?

    蘇驚羽終於有了點兒反應,那雙閉了已久的眸似是顫了顫,隱隱有要睜開的跡象。

    蘇驚羽只覺得睡夢中臉上似是有點兒癢……莫非半夜有蚊子不成?

    才這麼想著,倏然間覺得唇上一軟,熟悉的氣息與感覺讓她眸中初醒的朦朧之感瞬間退散,有些茫然的神智也在這一刻清明。

    鼻翼間有熟悉的馨香縈繞,唇瓣被人輾轉輕吮,反應過來是賀蘭堯在親吻她,她眨了眨眼。

    賀蘭堯攬著蘇驚羽,一個翻身將她壓住了,而後唇瓣稍稍撤離,「小羽毛,這麼早睡,有點兒浪費良辰美景。」

    他的聲線依舊如往日一樣慢條斯理,但蘇驚羽還是敏銳地能察覺到一絲不平穩。

    「阿堯,你這人真是的,我都睡著了你還來把我弄醒。」蘇驚羽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安分點睡覺嗎?」

    「不能。我之前心情頗為差勁,所以……」賀蘭堯頓了頓,道,「我需要安慰。」

    ------題外話------

    萌十:……(我需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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