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國師滾邊去 第417章 我帶你飛

    蘇驚羽見尹殤骨將青玉掰斷了,微微驚詫,「殤骨,你……」

    方才遠遠地看見尹殤骨在看這塊玉,神色專注,手指輕柔地摩痧著此玉,她心想,尹殤骨應該是很喜歡這塊玉的。

    但是這一刻,那青玉卻裂成了兩半。

    尹殤骨將女帝送給她的及笄禮物毀了,這是想表達,她與女帝的關係如同這塊玉一樣,斷裂開了,再也無法完整了麼。

    「我從前以為,母皇是很喜歡我的。」尹殤骨望著手中的斷玉,淡淡道,「雖然她外表看似冷情,但我明白她的孤寂,明白她的難處,也明白她的無奈。她初登基的時候根基不穩,而何家是朝中勢力最大的,她無法打壓何家,便只能忍讓著,還封了何家的公子做王夫,何家高興了自然就不跟她對著幹,但總有意見不合的時候,這麼多年,母皇忍他們也忍夠了。」

    「母皇善於隱忍,心思縝密,與何王夫看似琴瑟和諧,其實她心中是存著怨恨的,她喜歡楊絕頂,可楊絕頂出生不好,註定要被何王夫打壓,那個時候,在母皇心裡,楊絕頂不比江山重要。」

    「有一句話叫,失去了才知道後悔,如今她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對楊絕頂好一點,於是,她把對楊絕頂的虧欠都彌補給邵年,現在的我,就噹噹初的楊絕頂,被她忽視,被她放棄,在她眼裡心裡,我還是比不過邵年。」

    蘇驚羽聽著這些話,心道一句,造化弄人。

    「我真的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對待我,這麼多年她難道不了解我的性情?」尹殤骨自嘲般地笑了笑,「她廢黜我的理由著實可笑了些,竟然是怕我會擋了邵年的路,我對邵年難道還不夠仁至義盡?他有害我之心,我承認也看他不順眼,但看在母皇的面子上,我並不想跟他計較,我甚至想過,能與他和諧相處,若是最後母皇要讓他做儲君,我也不爭就是了。」

    「帝王多疑,愛猜忌,放眼任何一國的帝王都是如此,女帝也不能免俗。」蘇驚羽沉吟片刻,道,「或許女帝後悔了呢,你可曾想過,她若是有心要接你回去,你是否會心軟?」

    「你想多了。」尹殤骨面無表情,「她毫不留情地捨棄我,甚至沒給我一句解釋,一句致歉,可見她是想斬斷與我的關係,她這麼做,不就是為了讓邵年開心麼?在邵年眼中我就是一塊絆腳石,而母皇願意幫他將我這塊絆腳石踢開,還一踢就踢遠了,若是哪一天想撿回來……呵呵,只怕她也找不到這塊石頭了。」

    蘇驚羽無言。

    尹殤骨不是恨女帝的偏心,而是恨女帝的狠心。

    偏心尚能原諒,但狠心……並不值得原諒。

    女帝是否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呢?

    「驚羽,其實很多時候,我挺羨慕你。」尹殤骨忽然道,「在我看來,你似乎無憂無慮。你體會過絕望嗎?」

    「怎麼沒有。」蘇驚羽沖她淡淡一笑,「不錯,在許多人眼裡,我蘇驚羽活得很快活,很恣意,我有財富、有朋友、有親人、有伴侶、如今還有孩子,但這些都不是天生掉下來的,你或許不知道,在認識你之前,我都經歷過什麼。」

    尹殤骨轉過頭望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曾經很醜,丑到被未婚夫退婚的。」蘇驚羽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在外人看來我很狼狽,但我並不這麼認為,在認識阿堯之前,我以為自己要孤獨一生的,這還不算倒霉,更倒霉的是,我自娘胎出來中了一種奇毒,雖然有人幫我一直壓製毒性,但還是連性命都不能確保無憂,之後發生的事,更讓我感到悲哀,好不容易我的毒解了,容貌恢復了,阿堯卻命不久矣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們走到如今,也經歷過幾回生死劫難了。」

    尹殤骨微微怔住,回過神後,道:「原來你經歷過這些,你曾經也過得那麼不輕鬆。」

    雖然只是寥寥幾句話,但尹殤骨大概也能猜測到其中的辛酸了。

    「殤骨,初見你的時候,你當真灑脫,如今你卻變得憂鬱了。」蘇驚羽說到這兒,稍作停頓,道,「你若是真的那麼煩躁,我倒是可以給你出一個主意,或許能起到排憂解難的作用。」

    尹殤骨道:「什麼主意?醉生夢死嗎?這倒是個辦法,可惜,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什麼醉生夢死,你到現在還滿腦子想著酒,真是酒鬼附身。」蘇驚羽唇角幾不可見地一抽,隨即道,「我是想說,你去找個人談情說愛吧,有人疼自然煩惱就少了,我從前跟你一樣煩,碰上阿堯之後,就變成如今這樣無憂無愁了。」

    尹殤骨:「……」

    「談情說愛,我找誰談情說愛去啊。」尹殤骨稍作思考,而後道,「暫時想不到了,我還未對哪個男子上心過,可能我天生就不適合談情說愛。」

    蘇驚羽無言。

    尹殤骨不喜歡尹默玄,即便撮合也是白費勁。

    隨她吧。

    「或者你可以化悲憤為食慾。」蘇驚羽道,「我僅僅能想到的辦法只有這兩個,若是都行不通,我也沒轍了。」

    「多謝你了驚羽。」尹殤骨聲線平靜,「我會好好想想的。」

    ……

    蘇驚羽又與尹殤骨閒聊了幾句後,這才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子。

    還未走近屋子,便聽到裡頭傳出的談話聲。

    「你當真有法子減少生產的痛苦?」

    「我說能,就能替殿下辦到。古籍上記載的法子,可以將疼痛程度降低十倍,且時間持續不長,也就是說,不會有半點兒性命之憂。」

    「降低十倍?還能再低些嗎?」

    「殿下,這已經是最低了,再低些,你當生產只是扎個針那麼簡單的事麼?」

    「我倒希望只是打個噴嚏那麼簡單的事。」

    「……」

    蘇驚羽在外頭聽得翻白眼。

    打個噴嚏就能生個孩子,當真想得太美。

    想到這兒,蘇驚羽推門入內,「阿堯,我說你這想像力倒真是非一般地好,要是打個噴嚏就能有個娃,那我能生到讓你養不起。」

    賀蘭堯聞言,道:「一個就夠煩人了,要那麼多作甚?小羽毛,方才小青的話你可是聽到了?」

    「聽見了。」蘇驚羽目光中浮現笑意,「我心甚歡,阿堯,這下你可不用愁了。」

    這個公子鈺,果然是很守信用。

    說忽悠,還真被他忽悠成功了。

    「只許要這一個,以後不能再要了。」賀蘭堯走到蘇驚羽身前,揉了揉她的頭髮,「聽到了麼?」

    蘇驚羽道:「依你。」

    賀蘭堯沖她莞爾一笑,這一笑如春日雪融,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接下來,不能飲酒、不能動武、不能胡吃海塞……」

    「關於這些忌諱我知道得比你還清楚。」蘇驚羽打斷他,「不用再提醒我了,可惜了我這婀娜的身姿,不讓運動,這以後會圓潤地像個水桶,到時候阿堯你可不能嫌棄啊。」

    蘇驚羽隨口的一句玩笑話,賀蘭堯卻回答得認真,「無妨,多多鍛煉便好,常常滾床單,一天幾趟,很容易瘦下去的。」

    蘇驚羽被噎了一下。

    他的回答總是如此風趣又犀利。

    這話她沒法接。

    「阿堯,我這麼活潑的人不能運動,太悶了。」蘇驚羽悠悠道,「我想飛。」


    「這還不簡單麼,我帶你飛。」賀蘭堯應著,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到了門口,足尖一點躍上了屋檐。

    蘇驚羽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不遠處,尹殤骨望著這一對璧人,一會兒跳屋檐一會兒跳樹下,來去如風,心中不禁生出一些嚮往。

    談情說愛,有那麼好玩?

    賀蘭堯還真是好耐心,有時看他冷漠成熟得像個七老八十的滄桑老人,有時看他又像是只有三五歲,那麼貪玩享樂。

    而像他那樣又陰險又涼薄的人,竟然也會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尹殤骨低頭笑了笑。

    或許,她也可以試著找一個?

    ……

    是夜,月色涼如水。

    幽靜的庭院之內,石桌旁坐著一道淺白色的身影。

    桌上,一把古琴,一壺酒。

    「錚——」忽然一聲琴音打破了夜的寧靜,清脆又無比清晰。

    不遠處,一道修長的人影緩緩走近。

    月光近來愈發覺得無聊,總是想來打攪一下賀蘭堯的安寧,在他看來,與賀蘭堯鬥嘴吵架已經成了樂趣之一。

    畢竟能找到一個吵得起來的人也不太容易,他平日裡所處的環境太安逸,這讓他總想做點兒什麼來發泄一下,與賀蘭堯吵架恰好就是一個不錯的發泄方式。

    有驚羽在的時候,那廝也不敢將他怎麼樣。

    而月光沒有想到的是,今夜他又來遲了,等他到了賀蘭堯所在的庭院裡,他屋子的燭火都熄了,可見是睡了。

    吵醒賀蘭堯自然是沒什麼,但他不願去吵蘇驚羽,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宮。

    他才準備離開的,卻聽到不遠處響起的縹緲音律,循著聲音過來,便看見尹殤骨坐在石桌邊上彈奏,看她的神情,似乎很是忘我。

    那琴音一起便沒有消停,柔和綿長而曲調悠然,轉音之間又如同流水潺潺,月光原本就擅長音律,深知撫琴者需要的是一種怎樣的環境,因此並不出聲打擾,而是靜靜地站著聽著那人將一整首的曲子彈完。

    音律一開始是流暢的,可到了後半段,悠遠的琴音變得氣勢如虹,似有萬馬奔騰,帶著絲絲戾氣,金戈聲聲,殺氣騰騰……

    「錚!」

    一個顫音泄出,琴弦斷了。

    尹殤骨望著眼前的古琴,收回了手。

    手心裡出了不少汗。

    「遠遠地看見公主你月下彈奏,還以為你興致有多好,沒想到,只是在發泄怒氣罷了。」身後響起悠然的男子聲音,「可惜了這一把好琴,你沒有用心去彈,前半段倒是認真的,後半段卻攜帶了殺氣、怨氣、怒氣,你的心太亂了,不適合撫琴。」

    尹殤骨淡淡道:「是啊,可惜了一把好琴,都被我的怨氣彈斷了。」

    「公主你本不是憂鬱的人。」

    「沒錯,是有人把我變得這麼憂鬱的,我是不是該去報復呢?」

    「本座一向勸好的,不勸壞的,也不能多管閒事,這個問題公主還是自己思考罷。」

    「呵,我還以為國師您會勸我慈悲為懷,想要普度我呢。」

    「我是算命的,但不是和尚,沒有得道高僧的慈悲之心,說白了,也就只是個凡夫俗子,只是比凡夫俗子多了一點兒本事罷了。」月光淡淡道,「千萬別拿我當僧人看,我也有我自私的一面。」

    「國師倒真是坦誠。」尹殤骨悠悠道,「我當真好奇你是怎麼卜卦的,國師您不願意透露我的將來,那這樣如何,我拜國師你為師,你教我卜卦術。」

    「這個,你不會願意學的。」月光有些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代價是要孤獨一生的,你情願麼?」

    尹殤骨聞言,有些疑惑,「此話何解?」

    「干我這行的,興許能看別人的命格,卻看不了自己的命格,我將來會怎樣,我也不知,但,前輩們有訓,我們這一門的人,終身不會有好姻緣,即使有喜愛的人,也最好是憋在心裡,不說。」月光悠然道,「這樣的代價,你覺得如何?」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尹殤骨目光中似有狐疑之色,「你莫不是在跟我說笑。」

    「你覺得,騙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月光挑眉。

    「國師如何讓我信服?」

    「就拿我自身為例。」月光不緊不慢道,「我們天機門的人,雖會卜算,卻也有無奈,永遠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死,我們的死法與旁人不同,我們的性命,掌握在上天手中,我們通常不是死在別人手裡,而是自身生命力枯竭而亡,算命不自算,醫者不自醫,這個道理,你可懂?」

    尹殤骨頓時不解,「何為生命力枯竭而亡?國師說的話,我總是聽不明白,你若是不解釋清楚,乾脆不用說了。」

    「就是在沒有中任何毒,沒有受任何傷的情況下,精神衰竭而亡。」月光給出了具體的解釋,「出雲國每一任國師,出生自帶絕症,即不治之症。我的絕症便是歟寒之症,終其一生只能生在陰涼黑暗處,見不得日光,一旦見日光,渾身肌膚猶如被烈火焚燒,我若在站在日光之下,必定生不如死。日光對我而言幾乎成了一種奢求。」

    尹殤骨聽聞此話,大感震驚,「怎麼會有這種病?」

    「師門說,知天命之人,自然有天降的劫難。」月光輕描淡寫道,「別不信,當個神棍不容易。」

    尹殤骨靜默片刻,道:「我信。」

    難怪,月光每次來,都是挑在深夜,就沒見他白天來過。

    原來,他是個不能見日光的人。

    「你既然不能見日光,那你白天怎麼出行?皇帝若是有事找你,你還出不了門了?這麼一來,你的地位該如何保住?不會有人質疑你的能力麼?」

    「有一種人,叫替身。我有替身,是我的同門師妹,挺有能耐,不怕穿幫。」

    「此事對你而言,應當是機密。」尹殤骨從驚愕中回過神,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樣絕密的事,不怕我說出去?」

    「若是怕你說出去,就不會告訴你了。」月光漫不經心道,「那你說出去吧。」

    尹殤骨:「……」

    她自然不會說出去。

    「性命由上天掌控,什麼亂七八糟的。」尹殤骨不願相信命格,但月光的不治之症在提醒她,月光說的並非假話。

    「你就不曾想過做自己想做的事?整日拘束在一個清冷的宮殿裡有什麼意思?竟然連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都不知道,為何不趁活著的時候享受一切?何必那麼老實呢?」尹殤骨沉聲道,「我若是你,我必定不甘願被拘束,那樣的日子跟被囚禁有什麼兩樣,我看你這國師當得也不輕鬆,老皇帝並非好人,你乾脆別當這國師,找個世外桃源生活多好,大不了白天不出門,夜裡再出去溜達。」

    「我自小聽師命,要守護出雲國。」月光淡然道,「我沒有任性的資本。」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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