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國師滾邊去 第108章 下地獄?那就下吧

    妖孽國師滾邊去

    &口!」賀蘭詩雅話音還未落,賀蘭夕婉便低斥一聲。

    她若是現在還看不出來,賀蘭詩雅探望她是假,落井下石才是真,那麼她就白在宮裡呆了這麼些年了。

    原本還以為賀蘭詩雅是真的好心來探望她,沒想到……也是這副可惡的嘴臉。

    &姐你罵我作甚。」賀蘭詩雅望著她,輕勾唇角,「這些話又不是我說的,二姐想發火,別朝我發火啊,有本事,找國師大人去,二姐還不知道國師的原話是什麼吧?」

    說著,她也不顧及賀蘭夕婉陰沉的臉色,繼續悠悠道:「昨夜帝王星南移,拱衛帝王星的北斗七星陣局已亂,乃是因為掃把星來犯,二姐,原來父皇這次的惡疾是你引發的呢,並且比前幾次都要嚴重,只要你靠近你,便會頭暈目眩的難受……想不到二姐你還有這樣的能力,那你可別靠我太近,我怕自己受牽……」

    &

    話音未落便是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賀蘭夕婉根本不給賀蘭詩雅說完話的機會,揚手一個巴掌便招呼到了她的臉上。

    &知道這個神棍不會放過我,什麼掃把星轉世,妖言惑眾,可笑至極!這樣的藉口,竟也有人相信。」賀蘭夕婉冷笑一聲,瞥了一眼賀蘭詩雅,「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敢來這兒笑話我,真不知道是誰以前跟條狗似的跟在我身後,一個勁兒巴結奉承,一口一個二皇姐叫的那叫一個親熱,你們這群狗仗人勢的東西,等我出去了,非扒下你們一層皮不可。」

    &去?」賀蘭詩雅捂著被打的臉頰,仿佛聽見了什麼笑話,「是,你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嫁給一個叫花子,妹妹先在這兒恭喜姐姐你了,你把父皇害成那樣,父皇也沒賜你什麼刑罰,只將你削了公主之位,嫁一個叫花子,算是對你極好的了。」

    &說什麼?」賀蘭夕婉聞言,面上浮現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再重複一遍麼?」賀蘭詩雅低笑一聲,「國師說……你這掃把星生在皇家原本就是一個錯誤,加上你作惡多端,你根本不配再做公主了,把你削了公主之位,嫁給一個身份卑微之人,方可祛除你身上皇家的貴氣,將你這掃把星趕出皇宮,父皇的頭疼之症自然便會不藥而愈的。父皇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你很快便可以離開這兒。」

    &不可能。」賀蘭夕婉低喃著,「這不可能,父皇不可能對這麼對待我的……你胡說,你胡說!」

    &若不信,等你出去後就知道了。不過好在你要嫁叫花子的這件事,對外是保密的,只有咱們這些兄弟姐妹知道,對外,所有人只會以為姐姐你只被貶為庶民,畢竟這事對於賀蘭皇室來說,實在太不光彩,父皇特意交代我們不准說出去,並且,在姐姐你離宮之後,都要離你遠一些,不要心軟去探望你,省的被你這掃把星連累了。」賀蘭詩雅說到這兒,譏諷一笑,「放心,念在你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一定會給你送份賀禮的,我這就走了,姐姐你好自為之。」

    說著,她轉身,捂著臉頰出去了。

    賀蘭夕婉依舊未回過身。

    削了公主之位,逐出皇宮,嫁一個低賤的叫花子?!

    父皇怎麼可能如此對待她?

    不多時,賀蘭夕婉便聽得身後響起宮人驚訝的聲音,「五公主殿下,你的臉……」

    &礙事的。」賀蘭詩雅的語氣溫和平靜,「二公主心裡苦,拿我發泄發泄也是正常的,你們不要多言。」

    &公主怎麼能如此過分,五公主好心來探望她,她竟然如此對待公主,五公主,您就不應該來看她!」

    &落到了這般田地還猖狂,這二公主可真是無藥可救了,且看她以後還能不能猖狂的起來!」

    賀蘭夕婉聽著身後的聲音,閉上了眼眸。

    一群落井下石的狗奴才。

    她如今落魄到這般地步……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倏地,她睜開了眼,眸中厲光閃爍。

    蘇驚羽,帝無憂,寧若水,歐陽淳……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不會忘記你們帶給我的恥辱!

    總有一日,我要將你們這些人的白骨踩在腳下。

    ……

    二公主是天降掃把星的事兒,僅僅一日的時間,傳遍整個宮廷。

    聽到消息的眾人無不大感驚訝,其中不乏有些人幸災樂禍。

    這位囂張跋扈,心狠手辣的主兒……以後總算是可以在皇宮裡永遠地消失了。

    ……

    &賀蘭夕婉,人緣還真是糟糕透了啊。」

    永寧宮中,三道身影坐在大樹下悠閒地乘著涼風,烏啼邊嗑著瓜子邊悠悠嘆息,「連個幫忙求情的人都沒有,做人做到這份上,也是沒的說了。」

    &蘭夕婉曾仗著陛下縱容,在宮中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別說是宮裡,朝野上也沒人幫她說情。」月落淡淡道,「想想她昔日的作威作福,飛揚跋扈,再看看她今日……當真是爬得越高,跌下來就摔得越慘。」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著,而一旁的賀蘭堯像是根本沒聽見,只沐浴在陽光下閉目養神,一派愜意,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月落烏啼對視了一眼,齊齊挑了挑眉。

    驚羽姐姐不在的時候,殿下的話格外少。

    &落啊,你說,驚羽姐姐明日會來麼?」烏啼忽然這麼問了一句,而後瞄了一眼賀蘭堯。

    賀蘭堯依舊沒反應。

    &又不是驚羽姐姐,我哪裡曉得她會不會來。」月落說到這兒,頓了頓,繼而道,「驚羽姐姐若是不來,只能咱們自己試著做飯了。」

    &驚羽姐姐不是裝病在家中麼?據說她有點兒事要辦。」烏啼道,「明日應該會來吧?」

    &知道呢。」月落嘆息了一聲,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別是真的得了風寒吧?」

    &們兩個,是不是最近太閒了。」一道淡淡的聲線自一旁響起,那閉著眼睛的人終於開口道,「若是閒的要靠聊天才能來打發時間,那麼我得想想,給你們找點兒事做了。」

    &下啼乾笑了兩聲,隨後道,「我們是看殿下許久不說話了,似乎心情不大好,這才想跟您聊聊天解悶,只有說起驚羽姐姐,您才會有反應啊。」

    &便是要解悶,跟你們兩個能有什麼好說的。」賀蘭堯嗤笑一聲,「無趣。」

    &我們沒話說,跟驚羽姐姐總有話說啊。」烏啼嘿嘿一笑,隨後道,「殿下,您知道麼?男子若是喜歡一個女子,想讓她開心,絕不能在原地等著姑娘來找,應該主動去找她才是,殿下你每回都是等著驚羽姐姐大老遠地過來找你,給你做飯吃,你去找過她幾回?即便有找,您這步子也沒踏出皇宮過,您難道不應該主動出宮去找她一回?」

    賀蘭堯聽聞此話,終於睜開了眼,瀲灩的眸光中划過一抹思索。

    &下您自己想想烏啼說的有沒有道理?」烏啼慢悠悠道,「雖說,你們幾乎天天見面,一個月里,起碼能看見二十幾天,但,大多數都是她主動過來找的,她也不是個閒人啊,忙裡忙外的,倒是殿下你,只以為能天天見面就夠了,卻沒想過,驚羽姐姐,心裡多少會覺得有些不平衡。」

    &嗎?」賀蘭堯蹙了蹙眉,「怎麼從沒聽她說起過?」

    &娘家心裡想什麼哪能都告訴你啊,她們經常都是心口不一的。」烏啼有些語重心長地道,「尤其是關乎男女之情,你看驚羽姐姐,對感情方便似乎有點兒遲鈍,您呢,也不太會討女孩子開心……這也就是為何你們相處這麼久,她卻還未對殿下表現出喜歡的原因。」

    賀蘭堯聞言,倏然目光一凜,如利劍一般的眸光掃向烏啼,「你也覺得她不喜歡我?」

    &不不……」烏啼警覺自己一不留神說錯了話,忙道,「喜歡啊,只是她自個兒不承認而已,她的行為舉止,我們都能看出她對殿下是喜歡的,但是,她有些遲鈍,月落你說是不是?」

    &月落忙附和著,「驚羽姐姐哪會不喜歡殿下。」

    賀蘭堯的神色這才有所緩和。

    &啼的意思是,殿下您得加把勁,讓驚羽姐姐承認對殿下的喜歡。」烏啼嘿嘿一笑,「其實我們都看的出來,殿下對她的喜歡,比她對殿下的多,殿下您真的應該努力一些,讓她也趕上才是。」

    &這腦子裡其他的東西沒有,關於男女之情倒是懂很多。」賀蘭堯斜睨了他一眼。

    雖然語氣依舊是涼涼的,但賀蘭堯的神色卻很是平穩,可見烏啼的話還是有效的。

    賀蘭堯垂下了眸光,陷入思索。

    似乎……烏啼說的有幾分道理。

    蘇驚羽原本就有些遲鈍,難保不會再這麼遲鈍下去。

    看來,他的確不能繼續坐在這永寧宮了。

    本以為常常見面,總有利於培養感情,但他忽略了,他似乎還沒主動出宮找過蘇驚羽呢。

    &啼,去備馬車。」賀蘭堯淡淡開口,「陪我去趟蘇府。」

    &勒。」

    與此同時,謫仙殿——

    白玉桌邊,兩道身影相對而坐,此刻臨近中午,二人正在吃著飯。

    &說,皇帝的惡疾要不了五年你就有辦法徹底治好,那麼五年之後,我是否就不能再招搖撞騙了?」蘇驚羽扒著飯,目光落在右手邊的小瓷瓶上。

    這裡面裝著的是皇帝這一次的藥。

    回頭她得讓這藥,悄無聲息地進入皇帝的肚子了。

    當然,得在賀蘭夕婉被逐出宮之後,這麼一來,國師的說法才能順理成章——驅逐掃把星,帝王星歸位。

    她真佩服自己的腦洞。

    &年?你還想做五年國師麼?」正對面,月光聞言有些忍俊不禁,「只怕那時候,你早已經有了更好的生活,更美滿的日子,不願意再做這個勞什子國師了。五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五年後會是怎樣的,我們都不得而知。」

    &會不知道?」蘇驚羽有些好笑,「你這半仙還會不知道?」

    &從不會閒得無聊去卜算一些我不感興趣的事。」月光道,「卜卦,也很耗費精神力的,你曉得麼?若不是必要的,若不是我想了解的,我根本就不會去卜算,一個人有著卜算未來的能力,未必會是什麼好事。」

    &個我承認,我寧願將來的生活是未知的,充滿神秘感,我也不想提前知道我將來會怎樣,我會什麼時候死,我若是知道了,反而無趣。」蘇驚羽撇了撇嘴。

    她從不羨慕月光。

    別看月光平日一副悠閒散漫的模樣,他卻有著別人無法體會的憂傷。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一個可以正常沐浴在陽光下的人,而不是只能站在月光下,仰望星空。

    他有他的使命,無法離開這清冷的謫仙殿,所以,他常說,她的到來,是給他解悶,給他無聊的人生中增添了一抹樂趣。

    &羽。」月光忽然開口喚了她一聲。

    蘇驚羽應著,>

    &總算明白賀蘭堯為何那麼喜歡讓你給他做飯了。」月光說著,夾了一塊排骨到碗中,「真的很好吃。」

    &的麼?」蘇驚羽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菜。

    &那麼好吃?」她面上浮現一抹疑惑,「我自己怎麼不覺得。」

    &能你吃多了自己的,便沒有感覺好吃。」月光悠悠道,「做飯好吃,是你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了,繼續保持。」

    蘇驚羽:「……」

    懶得和他貧嘴了。

    只等偽裝成她的綠蘿回來,她便可以出去,解決皇帝的惡疾了。

    完事之後,她還要去看賀蘭夕婉的好戲呢。

    蘇驚羽自然是不知道,此刻,賀蘭堯的馬車,已經駛出了皇宮,駛向了蘇府。

    &下,許久沒有來宮外了。」與賀蘭堯同坐在馬車內,烏啼望著窗戶外的景色,「前頭不遠就是蘇府了,說起來,咱們還從沒去過呢,不知等會兒驚羽姐姐見了殿下,會是什麼表情。」

    &猜她會是什麼表情?」賀蘭堯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忽然的拜訪,會不會讓蘇驚羽吃一驚呢?

    回頭見了她,是不是該帶著她去街上玩玩……去游湖還是去放風箏?

    其實這些事他都不是很喜歡,但烏啼說姑娘家大多喜歡。

    可蘇驚羽不是尋常的姑娘,這種富有閒情雅致的事,她會喜歡麼?

    &羽姐姐必定驚訝,之後說不定還會有些感動。」烏啼說著,嘿嘿一笑,「殿下可是想好了要帶驚羽姐姐去哪兒玩?」

    &沒。」賀蘭堯輕描淡寫道,「你說的游湖,放風箏,我方才考慮了一下,這樣的事,平庸又無趣,她又不是那種溫婉嫻雅的大家閨秀……」

    &下您又來了,我說過幾回了,和姑娘出去玩,她喜歡什麼你都要贊同她的,而不是按著你的想法去決定,平不平庸,無不無聊,得先問過她才知道。」烏啼嘆息一聲,「驚羽姐姐雖不同於尋常的姑娘那般風雅,但沒準,她也有一顆恬靜的少女之心呢?」

    賀蘭堯冷哼一聲。

    恬靜的少女之心?

    聽著怎麼……有點好笑。

    &下,到了。」馬車外頭響起了月落的聲音,下一刻,馬車便停止了行駛。

    蘇府外的下人見府前停靠著一輛看上去頗為華麗的馬車,車頂四角裝飾著琳琅珠翠,布帳之上繡著展翅鳳凰,金絲銀線上似有流光浮動,頓覺得馬車內的人必是貴人,忙上前道:「請問,馬車裡的是?」

    月落道:「煩請通報貴府蘇大小姐一聲,十殿下來訪。」

    &殿下?」蘇府的下人怔了一怔,反應過來是與大小姐指婚的十殿下,忙道,「好,小人這就去通報。」

    說完,他轉身朝著府內走去。

    &落,你個豬腦子,通報什麼啊通報,驚羽姐姐現在是告病休養,咱們應該下車去府里探望她,而不是讓她出來迎接。」烏啼數落了月落一聲,而後掀開了馬車的布簾。

    月落:「……」

    他給忘了。

    再說蘇府那下人正往回走,很巧的便迎上了從府中走出來的蘇懷柔,他停下腳步道:「三小姐。」

    &頭馬車裡的是什麼人?」蘇懷柔問道。

    &十殿下,說是來找大小姐的。」

    &殿下?」蘇懷柔怔了怔,隨後道,「大姐姐感染了風寒,也許出不了門了,不如請十殿下進府里來坐。」

    而就在她這麼說的時候,從前方的馬車中,探出了一道身影。

    一身雪白的錦衣,襯著那人白皙如玉一般的肌膚,三千青絲被一頂銀冠束起,散落了一部分自然垂在肩後,光潔的額頭下,一雙鳳眸澄澈而瀲灩,一舉一動,贊一句風華無雙,毫不為過。

    他下了馬車便朝著她所站著的地方緩步而來,行走之間衣帶輕躍。

    蘇懷柔有些怔愣,望著緩緩走來的修長身影,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身為女子的自己見了這位十殿下都要自愧不如。

    這十殿下雖說不被陛下看重,地位不高,但他的容貌,他的那麼多兄弟中卻還真沒人能及得上。

    蘇懷柔回過身的時候,賀蘭堯離她僅有兩步的距離,她正準備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來迎接,賀蘭堯卻半分沒有停留,直接越過她朝著府里去了,像是根本就沒看見她這個大活人。

    蘇懷柔唇角的笑意微微僵了一僵。


    聽說這十殿下平時不太喜歡與人接觸,也不愛出自己寢宮的門,興許,性格冷淡了些吧。

    畢竟是皇子,蘇懷柔也不好不打招呼,便只能在賀蘭堯身後道:「十殿下,大姐此刻可能在休息,有些不方便見殿下,不如我先去看看她醒了沒有,殿下先去大堂里坐坐?」

    賀蘭堯腳下步子一頓。

    他與蘇驚羽是有了婚約,但若是直接去她閨房,終究不妥。

    他本人是覺得沒什麼,但是蘇府這些人難保不會亂說什麼閒話。

    思及此,他淡淡道:「也好。」

    &先帶十殿下去大堂坐著,我去看大小姐。」蘇懷柔朝著旁邊的下人吩咐著,便走向了蘇驚羽的院子。

    她一路走到了蘇驚羽的屋子前,伸手敲了敲門,「大姐姐,你醒著麼?十殿下來了。」

    屋子裡,躺在床上的綠蘿微微一驚。

    十殿下?來這兒?

    &姐姐。」屋子外,蘇懷柔還在叫著。

    綠蘿忙輕手輕腳地下了榻,挪到了柜子邊上,伸手打開了柜子第二層上的一個夾板,按動了夾板內機關的按鈕。

    下一刻,床底下響起『篤——』的聲音。

    持續時間不長,聲音也不大,隔著門板,屋子外的蘇懷柔聽不見。

    綠蘿鑽進了床底下的密道里。

    她可不能讓十殿下逮著。若是被逮到她是假的,難保不被逼問一番。

    &姐姐?你在不在?」屋子外的蘇懷柔喊了好幾聲也沒有聽見回應,不禁有些疑惑。

    難道人不在裡面?

    如此想著,她伸手,直接推開了門。

    果然,屋子裡空無一人。

    &小姐?」右側傳來一道女子聲音,蘇懷柔回過頭,是海棠。

    &小姐呢?」蘇懷柔問道,「知道她去哪兒了麼?」

    &小姐?不在屋子裡?」海棠忙走到了門口,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屋子,嘀咕一聲,「奇怪了,明明躺了一早上,剛才還在呢,什麼時候離開的……」

    蘇懷柔聞言,淡淡道:「去告訴十殿下,就說大姐姐不在屋中。」

    ……

    &麼就這麼不巧,驚羽姐姐不在屋子裡。」一行三人離開了蘇府,烏啼嘀咕著,「看來咱們沒挑對時間來。」

    &下,驚羽姐姐不在,咱們要回宮麼?」月落望著賀蘭堯道。

    &不回宮。」賀蘭堯輕描淡寫道,「之前讓你們去查娶賀蘭夕婉那叫花子的住處,你們找到了麼?」

    &到了,那叫花子就住在隔壁那條街的街尾,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屋裡,那破屋子下雨天屋頂還漏雨。」烏啼嘖嘖道,「讓那位身嬌肉貴的二公主殿下住那種破地方,不知會嚎成什麼樣子呢。真是便宜了那個叫花子,聽說他在城門口被陛下身邊的死士抓住的時候,直接就拖進了一條巷子裡給他套上了喜服,死士跟他說,他們是一個富豪老爺家的護衛,他們的小姐中邪了,連帶著家裡生意也賠本,算命的說要嫁個叫花子驅驅邪,那叫花子聽了,還以為是做夢呢。」

    &上掉餡餅的事,能不高興麼。」月落冷笑一聲,「賀蘭夕婉指不定現在心裡頭多恨呢,沒準,正想著該報復誰。」

    &不會有機會報復誰的。」烏啼眉頭輕挑,「敢毒殺咱們殿下,找驚羽姐姐的麻煩,哪能讓她嫁個叫花子就完事了?想的也太美了些,把她弄到宮外,就是為了在宮外弄死方便,反正宮裡也不會有人再惦記她了,她死在外頭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倒是比在宮裡暗殺她來的好,死在宮裡,倒霉的就是玄軼司了,查不出來的話,高階人員都難免要受罰,驚羽姐姐也不例外。」

    &我不明白,為何國師不直接說,殺了掃把星呢。」月落疑惑道,「用他的話說,掃把星威脅到了帝王星,打亂了北斗七星陣局,那麼除了掃把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腦子就是不會轉彎。」烏啼輕哼一聲,「謫仙殿那位,要體現出慈悲為懷,怎麼能動不動殺生呢?將掃把星驅逐出宮,那就不是要她的命了,這麼一來陛下也不心疼。要是說殺了她,陛下猶豫了怎麼辦?驅逐出宮,那就不需要猶豫了,起碼人沒死,出雲國國師,素來不愛那種血腥之事,必要的時候,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當然,他不殺,咱們殺就是了。」

    賀蘭堯聽著月落烏啼的交談,輕描淡寫道:「你們覺得,謫仙殿裡那位,很慈悲麼?」

    他的聲音雖平淡,月落烏啼卻覺得,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心情似乎不好。

    起碼不如表面那麼平淡。

    月落烏啼對視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

    驚羽姐姐和國師,關係似乎有點兒……好,他們殿下心裡膈應得慌,這提起國師,八成是惹他不高興了。

    烏啼是個機靈的,忙道:「殿下,我覺著吧,那是假慈悲,做給眾人看的,讓人覺得這位國師心胸寬廣,凡事留有餘地,對待惡人也不趕盡殺絕,其實他心裡指不定多陰暗呢,一定是個假正經的。」

    賀蘭堯唇角輕揚,「這話有理。」

    月落烏啼忍著笑。

    殿下不喜歡的人,一個勁兒貶低就對了。

    一行三人很快便到了那叫花子的住處——街尾的破屋子外邊。

    這叫花子的住處不僅破爛,還髒亂不堪,屋子邊上堆成的垃圾都快成了一座小山,顯然是人們都將這當成了垃圾堆的。

    經過的人都沒幾個。

    賀蘭堯嫌惡地蹙了蹙眉,在距離屋子一丈以外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再挪動半步。

    &麼破這麼髒,真是連屋子都不想進了。」烏啼抽了抽唇角,目光向周圍掃了掃,瞥見街邊蹲著兩名叫花子,從衣袖裡摸出一錠銀子,砸了過去。

    銀子砸在了二人跟前,那二人眼睛一亮,順著銀子丟來的方向看,便見烏啼朝他們招了招手。

    二人忙奔了過去。

    &住!別靠我們太近!」不等兩人走近,烏啼低斥一聲,「就站在這兒,聽著,把前面那堆髒東西幫我清掃乾淨了,動作要快,完事了,再賞你們幾錠銀子。」

    二人聞言,立馬雙眼放光,奔著那垃圾堆便去了。

    沒過多久二人便將屋子周圍清理乾淨了,烏啼丟了幾錠銀子打發了他們,這才朝賀蘭堯道:「殿下,乾淨了,可以進去了。」

    賀蘭堯這才邁動了步子,朝著那木屋步步走去。

    三人原本站得遠,並沒有聽見什麼動靜,走近了,這才聽到屋子裡傳來『嗚嗚——』類似於被堵住嘴,想叫又叫不出的聲音。

    想想也是,賀蘭夕婉必定不會乖乖聽話,押著她的人只能將她捆綁,封口,這才能製得住她。

    &姐,不用擔心,嫁給我之後,你就驅邪了。」屋子裡傳出男子得意的聲音,「算命的說你犯太歲,中邪了,只有我才能幫著你驅邪,你就乖乖從了我,你們家生意也就好了。」

    &嗚——」

    &想說話是不是?好,讓你說,但你可別大喊大叫。」

    &公。」屋子裡忽然傳出女子姑且稱得上溫和的聲音,顯然是封口的東西被男子取下了。

    屋子外,烏啼差點兒沒憋住笑。

    她賀蘭夕婉,竟有一日,願意對著一個叫花子喊『相公』?

    不過能讓她那般飛揚跋扈的人這麼做,想必她是心中壓抑著巨大的噁心感,能讓她如此隱忍的原因,必定是因為仇恨。

    當一個人的仇恨累積到一定程度,她為了報復,可以忍耐許多事情。

    &公,我已經接受現實了,我中了邪,想要驅邪,只能跟你好,但是,這樣綁著我,我會很難受的。」賀蘭夕婉的聲音帶上一絲懇求,「你總得解開我的繩子吧?我保證不會跑了的,我既然嫁了你,也嫁不了其他人了,只要你對我好,我將你帶回家裡,你入贅我家中,給你吃好的穿好的,如何?」

    &真?」男子的語氣中似有一絲激動。

    &真,我都嫁了你了,我還能怎樣?除了你,也不會有其他人要我了,我只能對你好。但我不喜歡這麼髒兮兮的你,我有錢,我帶你去換身像樣的衣服,別這麼邋遢好麼?」

    &好好……依你,娘子,你真好。」男子的聲音中帶著喜悅。

    屋子裡忽然就沒有了說話聲,片刻之後,響起一聲悶哼,而後是『撲通』一聲。

    &當我賀蘭夕婉是那麼好對付的。」賀蘭夕婉望著地上氣若遊絲的人,瞥了一眼手中帶血的髮簪,蹲下身,再一次狠狠扎在男子的背部上,連扎幾下,眼見著人斷氣了才罷休。

    &賤的東西,也配親近我。」賀蘭夕婉冷笑一聲,將簪子丟到了一邊,隨後起身,走向屋外。

    擺脫了這個叫花子,她便有時間,實施復仇計劃了。

    然而等她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抬眼看見門外站著的三人,卻讓她吃了一大驚。

    正中央那名男子,顏如舜華,美若玉雕,單薄瘦削,此刻,正用著他那雙深若寒潭一般的鳳眸望著她。

    他眸中一派寂靜,如一汪冰冷的湖水,他望著她,朝她輕輕勾唇。

    那笑容不帶一絲溫暖,讓她不寒而慄。

    她不可抑制地後退了一步。

    &皇姐,別來無恙。」對面人的聲音輕柔好聽極了,卻讓她覺得背後發寒。

    他竟然能找到這裡……

    賀蘭堯踏進了木屋中。

    月落烏啼隨著他進入,順手關上了房門。

    &們想幹什麼。」賀蘭夕婉退後兩步,望了一眼地上帶血的髮簪,忙蹲下身撿了起來,指著賀蘭堯,「你要來報復我的對不對?賀蘭堯,我已經落魄至此,被貶為庶人,再也不能威脅你什麼了,你怎麼就不放過我?!」

    烏啼翻了一個白眼,「喲,賊喊捉賊,也不知是誰先害的誰,現在擺出這麼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你不嫌噁心我都嫌噁心呢。」

    &嘴,我跟你主子說話,誰讓你這奴才插嘴。」賀蘭夕婉瞪了一眼烏啼,隨後望向賀蘭堯,語氣中竟帶上了一絲央求,「十弟,放過我吧,以前是我不對,如今我落到這個地步,只想好好活下去,你放過我吧,看在同是賀蘭家的人,看在我到底算是你的姐姐的份上,放了我吧。」

    &了你?」賀蘭堯淡淡一笑,「放了你你去害我的驚羽可怎麼辦?我不得不擔心啊,就你這心胸,狹隘的螞蟻都鑽不進去。」

    賀蘭夕婉聽聞此話,倒是頗為驚訝。

    她這十弟雖說不得父皇喜歡,但這相貌卻標緻的讓人挑不出刺,父皇下旨將蘇驚羽賜婚給他,怎麼說都是他吃虧了些。

    再不得寵,都不至於娶個醜女……蘇驚羽那醜女心裡指不定多得意,那種長相竟有福氣嫁個皇子,而賀蘭堯心中,想必對那醜女很是厭惡吧?

    正常的男子誰不喜歡美人。

    但她沒有想到,賀蘭堯竟會說——放了你你去害我的驚羽可怎麼辦?

    他賀蘭堯是哪根筋不對了,竟護著那個醜女?

    &弟,那個蘇驚羽有什麼好的?只要你放了二姐,二姐多得是辦法給你找最好的美人。」賀蘭夕婉循循善誘,「你想要什麼樣的美人都好,你要是肯幫二姐,二姐以後一定待你好,二姐還會想辦法,讓父皇能看重你。」

    &賀蘭堯挑了挑眉,「可惜,我並不覺得二姐你有這本事,至于美人,這世上又有幾個美人比得上我的驚羽?二姐你長得醜也就算了,眼還瞎。」

    賀蘭夕婉:「……」

    她算是明白了,賀蘭堯就是個腦子有病的。

    乾脆先不和他爭,讓他放過自己再說。

    &弟,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兒,咱們不提了,我發誓,我絕不會害蘇驚羽,我也沒本事再去害她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害任何人!」賀蘭夕婉道,「你若放我,我往後一定好好做人,我可以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和蘇驚羽的眼前!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果發誓管用的話,這世上,每天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雷劈。」賀蘭堯垂下了睫羽,「得了,我也不為難你,二皇姐,看在同是賀蘭家人的份上,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能在我的銀絲曼陀羅下存活下來,我便放了你。」

    賀蘭夕婉不解,「銀絲曼陀羅?」

    &公主,說起這銀絲曼陀羅,容我給你介紹介紹。」烏啼說著,咧嘴一笑,從腰間掏出了一物。那是一根約莫有六七寸長,還不及手指粗的銀質——管子?

    倒也不像管子,有一端是比較粗的,有著明顯的弧度,看起來有點像一個花苞。

    而下一刻,烏啼捏著那支管子,不知怎麼的,一扭一旋,那花苞頓時就開放了起來,原本只有手指那麼粗的花苞,一下子綻放的有手掌那麼大,原來那花苞是個機關,可收可放,綻放之後,便是一朵具有五片花瓣的曼陀羅形狀,尾端泛著冷光,微微向里勾勒,裡頭的花蕊也隨著烏啼旋轉管子的動作而旋轉著,花蕊做的十分纖細,用的是純銀的絲線。

    &絲曼陀羅,好看麼?」烏啼朝著賀蘭夕婉笑道,「這個東西,有兩個作用,一,裝飾品>

    他頓了頓,緩緩吐字:「剖>

    賀蘭夕婉瞪大了眼。

    &個花朵完全綻開的時候,正好能勾勒住整個心臟,連帶著花蕊刺進心臟,稍稍用力一收,就能夾著整個心臟從胸腔里掏出來。」賀蘭堯慢條斯理道,「你我是姐弟,我就不那麼殘忍了,只讓這曼陀羅在你胸腔里,旋轉三圈即可。」

    &不——」賀蘭夕婉頓時手腳冰涼,花容失色。

    原來,他賀蘭堯就沒想過要放過她!

    思及此,她咬了咬唇,高高揚起手,拿著手中的簪子朝著賀蘭堯刺去——

    跟他拼了!

    然而,還不等她近賀蘭堯的身,月落便輕而易舉地制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腕朝後一扭,押著她,面向烏啼。

    賀蘭夕婉望著那朵銀質的曼陀羅漸漸逼近心房,低喝出聲——

    &蘭堯!你這般狠絕毒辣,就不怕死了之後下地獄嗎!」

    這曼陀羅扎進來她就死定了,還談什麼旋轉三圈,能活下來就放過她。

    但凡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地獄?那就下吧。」賀蘭堯好脾氣的笑了笑,「如我這般狠絕毒辣的人,下地獄未必就不能耍狠,就是不知道下了地獄後還能不能見著你,二皇姐,你早些下地獄早些投胎吧,順便保佑我晚些下地獄,省得我們在閻羅地獄都能見面,你死了變成鬼都得讓我虐待。」

    &蘭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剩下的話語,被月落另一隻手拿著破布堵上了。

    &從前怎麼跋扈都與我無關,我也讓你嘲諷過多回,壓根懶得理你這樣的跳樑小丑。」賀蘭堯並未看那朵刺進她胸腔的曼陀羅,只把目光落在她臉上,望著她額上的細汗,白如厲鬼一樣的臉色,只淡淡道,「但是你惹我的女神,就是不行。」

    賀蘭夕婉承受著心口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早已發不出聲音,更加無力抵抗。

    她真想快點兒死了算了。

    一刀落下,都好過此刻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渾身上下的血液幾乎都要凝結了。

    真正意義上的撕心裂肺。

    &題外話>

    看還有沒人說小十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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