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國師滾邊去 第135章憤怒的十殿下!

    他倒是睡得舒坦,可她卻是睡不著了。

    蘇驚羽在他懷中拱了拱,試圖把他弄醒,按理說他很敏銳,她若是有個什麼動靜,他應該能醒過來?

    但賀蘭堯卻並未醒過來。

    蘇驚羽頓覺疑惑,是她動作太小,還是他睡得太沉?

    於是乎,她乾脆在他懷中翻了個身,黑暗中與他面對面,雖看不清他的臉龐,卻可以感受到他淺淺的呼吸噴灑。

    鼻翼間有淺淺的淡香縈繞,好聞的同時又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安心,周遭的空氣寂靜,靜的只能聽見呼吸聲。

    近在咫尺的氣息,讓蘇驚羽在這一刻覺得,若是以後的每一日都能如此,倒是極好。

    每一日都能與他相見,每一夜都能同榻而眠,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入睡。

    黑暗中,蘇驚羽緩緩抬起了手,指尖撫上他的臉龐。

    聽著呼吸聲,隱約可以辨別他鼻子的位置,當她的指尖觸上他的鼻樑,那冰涼的感覺讓她怔了一怔。

    他身上,當真每一寸肌膚都涼,涼的令人心痛。

    閉上眼睛總是能回想起月光的那一番話,想起賀蘭堯曾經的經歷,總讓她有一種心臟抽疼之感,沉甸甸的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

    幸好,幸好她終究是什麼都知道了。

    她的指尖緩緩往下游移,游移到了他的唇上,一片的柔軟冰涼之感。

    每次親吻起來,都有一種在吃果凍的感覺。

    不,比果凍還好吃。

    黑暗中,蘇驚羽舔了舔唇,只覺得此刻忽然有些口乾。

    賀蘭堯這樣還不醒?

    蘇驚羽並不知道的是,黑夜中,對面那雙閉了已久的鳳眸似是顫了顫,隱隱有要睜開的跡象。

    賀蘭堯只覺得睡夢中臉上似是有點兒癢,原本抱著小羽毛,睡得很是安心,本以為可以一覺睡到天亮,卻又被臉上的奇異感給弄醒。

    難道他的寢殿半夜還能有蚊子不成?

    才這麼想著,倏然間覺得唇上一軟,熟悉的氣息與感覺讓他眸中初醒的朦朧之感瞬間退散,有些茫然的神智也在這一刻清明。

    鼻翼間有熟悉的馨香縈繞,唇瓣被人輾轉輕吮,反應過來是蘇驚羽在親吻他,他抬手扣住了她的腰身。

    黑暗中,蘇驚羽眸光里掠過一絲笑意。

    總算是醒了?

    她的手臂環上他的脖頸,唇瓣廝磨,此刻二人身上都只穿著雪白的中衣,若想褪去,只需要一瞬間的功夫。

    賀蘭堯攬著蘇驚羽,一個翻身將她壓住了,而後唇瓣稍稍撤離,「小羽毛,你半夜不睡覺做什麼?」

    他的聲線依舊如往日一樣慢條斯理,但蘇驚羽還是敏銳地能察覺到一絲不平穩和壓抑。

    此刻他們二人已經如此親密的抱成一團滾在榻上,他還在故作鎮定什麼?

    蘇驚羽不知道的是,賀蘭堯並非是故作鎮靜,而是——他當真努力想讓自己鎮定。

    總覺得身體似乎又開始不正常了。

    這種不正常,只有對著蘇驚羽時,才會有。

    他還能敏銳地感受到身體裡原本冰冷的血液在升溫……

    這是個好現象麼?

    他的手正壓在握在蘇驚羽的肩上,中衣的布料清涼有質感,但是他卻忽然萌生出一個念頭——扒下來。

    這個想法讓他心下暗暗一驚。

    這樣的想法,是否——太孟浪了些?

    「我夢見了自己在吃果凍,而後我也不知怎麼的就貼到了你身上,興許你的唇又涼又軟,像果凍一樣,我沒忍住就啜了一口。」黑暗中蘇驚羽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阿堯,再讓我啃一啃可好?」

    「什麼是果凍……」賀蘭堯直覺這玩意味道應該不錯,也許和上次小羽毛說的巧克力一樣,都是點心,本想問清楚,但話還沒說完,又被堵上。

    而後他便覺得蘇驚羽帶著他整個人滾了一圈,身上一沉,是她壓了上來。

    「小羽毛。」黑夜中他的鳳眸划過一絲驚訝,「你的力氣為何如此之大……唔」

    蘇驚羽不想與他多說廢話,封上了他的口,黑暗中,她眸底掠過一絲決絕,而後她伸手,抓上了賀蘭堯的衣襟,試圖要扯開。

    扒衣裳的動作才進行到一半,她的手腕便被賀蘭堯冰涼的手掌握住,隨後,她只覺得腰間一緊,被底下的賀蘭堯一個翻身,又壓了回來。

    蘇驚羽:「……」

    看來阿堯還是十分強勢的,在榻上堅決不願意被人壓。

    要她被壓?行吧。

    「小羽毛,你今夜是怎麼了?」頭頂上空,賀蘭堯的聲音似是帶著點兒喘息,「你這樣,會讓我……」

    「讓你如何?你羞於啟齒是麼?阿堯,你是男子,在男女情事方面,怎麼能如此缺乏常識?你平日裡的兇狠霸道哪裡去了?」蘇驚羽的視線已經習慣了黑夜,這會兒,依稀能看清頭頂賀蘭堯的身影,她伸手繞過了他的脖子,想要翻身,可肩膀卻被賀蘭堯的肩死死壓住。

    好吧,這回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小羽毛。」賀蘭堯雖看不清蘇驚羽的臉色,卻能聽出她語氣里的揶揄之意,不由得眯了眯眼,「你當我真不懂?你是否也太小看我了。」

    「又說大話了吧?跟上回你吹噓自己有十塊腹肌一樣,其實沒有,這會兒你又說你懂,其實是不懂裝懂……」

    「不准提腹肌!」賀蘭堯面色一沉,「你說了你不在意的,這會兒又提這事做什麼。」

    蘇驚羽:「……」

    他真的很破壞氣氛。

    眼下是個什麼狀況他自個兒不知道麼?這樣的情況下還要跟她較真。

    「阿堯,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好污。」蘇驚羽無奈嘆息,「我真失敗,本想誘你,卻忽然發現我當真沒有這個本事,你連對待我都能有如此定力,我真的不用擔心你往後給我戴綠帽子……啊呸,不用擔心你婚外情。」

    「小羽毛,你說什麼?」賀蘭堯只將重點放在了那個『誘』字上,其餘的倒沒有心情多想,「你說你想……」

    「你沒聽錯。」蘇驚羽的指尖摩痧著他的腰際,「你的心我已經得到了,就差你的人……阿堯,我記得你說過,你對我總是患得患失,也許你認為,你我成婚之後你才能安心?其實,成婚只是一個形式和過程,真正關鍵的,是——新婚之夜啊。」

    「你說的,我似是明白。」賀蘭堯只覺得腰間那隻手太不安分,讓他無端覺得體溫又在升了,他忙握住了蘇驚羽的爪子,「小羽毛,你是想把你自己給我麼?讓我徹底安心?」

    「不然你以為?」黑暗中,蘇驚羽眸底難得划過一絲奇異的溫柔,「我只想與你珍惜以後的每一日,每一刻,阿堯,你是我第一個想要珍惜的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賀蘭堯怔住,胸腔里素來鎮定的心,此刻跳動的厲害。

    她如此簡單明了的表明心意,讓他驚訝的同時,也驚喜。

    「你又何嘗不是我最想珍惜愛護的人。」他俯下身,抱緊了她,「小羽毛,我知道你的心意了,烏啼曾說過,倘若真心喜歡一個女子,就得把她娶到,給予名分,這才算是誠意,故而我才會設計那場宮宴上的指婚,我早已有了娶你的心思,卻沒料到你當初那麼牴觸……」

    「我再也不會牴觸。」蘇驚羽埋頭在他肩上,「當初,是我太遲鈍了,太晚明白你的心意,但我如今已經很明白自己的感情,我再也不會牴觸,再也不會了。」

    「你的話我記住了,你自個兒也得好好記著才行。」賀蘭堯伸手,在黑暗中撫上她的臉龐,輕輕摩痧著,「你想要給我的,先欠著,等我娶了你,給了你名分,再向你討要。」

    話音落下,他在蘇驚羽額上落下一個吻,「睡吧。」

    蘇驚羽:「……」

    烏啼,你他妹的!

    把阿堯吃掉的計劃失敗……啊呸,是與阿堯修成正果的計劃失敗。

    娶了才吃,真是——君子。

    平時他大爺的怎麼就不像個君子,對待外人之時,全是小人做派,關鍵時刻卻如此君子。

    蘇驚羽嘆息一聲,將頭埋在賀蘭堯懷裡,閉眼睡覺。

    ……

    一夜很快過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打在雪白的幔帳上。

    蘇驚羽睜開眼皮的時候,身側空無一人。

    賀蘭堯比她起得早了?

    她坐起了身,打了個哈欠,忽然間瞥見帳幔外熟悉的身影走來,她掀開了幔帳,正看見賀蘭堯身著一襲雪白錦衣,銀冠束髮,端著一盤子點心走到桌邊,腰帶上掛著閃亮的藍晶石鑲玉。

    果然,這玉佩配他,最是好看。

    見他佩戴著這玩意,她便覺得其他人都配不上了。

    「醒了就穿戴好,下來把早點吃了。」賀蘭堯說著,走了上來,坐到了榻邊,「小黑昨夜假扮你回府,為了避免與你府中的人接觸,今日很早便回宮了,他說,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猜疑。」

    「對於他的本事,我還是挺相信的。」蘇驚羽朝賀蘭堯笑了笑,隨後下了榻,「昨日又一整日沒有去玄軼司操練場,今日可得在密探們跟前露露臉,不能再偷懶了,等中午我再過來給你做好吃的。」

    賀蘭堯聞言,輕挑眉梢,「那我等你。」

    換好衣裳用過早點之後,蘇驚羽便離開了。

    而蘇驚羽離開了之後,賀蘭堯臉上的笑意也收起,轉身去書櫃邊上,書櫃底層,放置著一排——不雅書籍。

    賀蘭堯的視線落在那幾本書上,伸手,指尖划過一本本書冊。

    競春圖,房中畫,*戲,御女經……

    最終還是撈了本房中畫,他才轉了個身,背靠著書櫃,翻閱起來。

    看了片刻,他眉目微動。

    人物面部還是描繪的不夠精緻,勉強能看,可姿勢卻太過不雅……

    翻一頁。

    這個女子長得太醜,身形也不大好看……

    翻一頁。

    這腿怎麼這麼粗?如此身姿,竟還敢擺出那般放浪的姿態……

    賀蘭堯擰了擰眉,眉眼之間划過一絲嫌惡,將書一合,扔到角落。

    轉身,抄起*戲。

    ……

    蘇驚羽離開永寧宮,一路走向玄軼司的操練場。

    此刻還未集合,密探們依舊是懶散的一堆堆湊在一起,要麼打著瞌睡,要麼談天說笑。

    蘇驚羽走近眾人的時候,從他們的交流中,聽到了一個堪稱爆炸性的消息——

    失蹤了幾日的牡丹公主宮盈袖,出現了。

    「我們玄軼司上下幾百號人,加上御林軍,幾乎將整個皇宮都快翻過來,也沒見著那牡丹公主的人影,誰能想到她會忽然又出現了?」

    「要我說,這異國公主當真是邪門的很,莫名其妙地失蹤,還莫名其妙地出現,更邪門的在於,她出現後整個人都像是魔怔了似的,很不對勁,逢人就說——」

    「嘿!人多嘴雜,你可莫要多嘴,再怎麼說也是鄰邦之國的公主,咱們要是聊的太過分,回頭她那皇兄可不會饒我們,還是閉上嘴吧你。」

    「也是,人多嘴雜,不說了,不說了。」

    蘇驚羽正聽到了重點,忽然見他們又不說了,眼角微微聳動。

    既然都這麼八卦了,為何不將八卦進行到底,話說到一半不說完,可真讓人不爽。

    那朵牡丹花魔怔了?逢人就說什麼?

    那個密探也沒說完。

    宮盈袖既然被阿堯放了出來,那麼就說明,她要開始實現她的價值了,阿堯曾說,留著她還有用處。

    一想到宮盈袖,蘇驚羽眸底浮現一絲冰冷的殺機。

    她說什麼也不會饒了這朵破牡丹的性命。

    在古月西柚的點心盒裡放毒蟻,導致了她中毒,引出她體內的美人煞,若不是因為如此,阿堯也不會急著拿自己的藥來救她。

    現在就且看看,賀蘭堯是想做什麼。

    方才那個密探沒說完的話究竟是什麼?

    蘇驚羽抬眸,想抓個人來問問,忽然迎面走來一位黑面癱神,原本似是要和她擦肩而過,蘇驚羽卻在他經過時,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面癱,問你個事。」

    蘇折菊聞言,瞥了她一眼,吐出一個字,「問。」

    「方才聽他們議論牡丹公主,說是莫名其妙地失蹤,又莫名其妙地回來,回來後整個人都不對勁,還逢人就說什麼?」蘇驚羽眸中划過一絲疑惑,「你可知她說什麼?」

    蘇折菊聞言,不咸不淡道:「賤婢拜見主人。」

    蘇驚羽一怔,「啥?」

    蘇折菊淡淡地重複一遍,「賤婢拜見主人,她逢人就這麼說,看見一個就這麼說,確實是瘋的不輕。」

    蘇驚羽毫不客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逢人就說——賤婢拜見主人?

    蘇驚羽忍著笑意,又問道:「那她可還記得她的皇兄和那些使臣?」

    「自然是不記得。」蘇折菊面無表情,「她連見著她兄長也是自稱賤婢,管誰都叫主人。」

    「那她原本的丫鬟呢?」

    「也是如此。」蘇折菊頓了頓,又道,「聽聞她從前一有不舒心的事,就打罵下人,管她們都叫賤婢,現如今,她成了她自己口中的賤婢,皓月國使臣們如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哈哈哈——」蘇驚羽再也聽不下去,毫無顧忌地笑了。

    蘇折菊望著她,「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大笑的。」

    「廢話,你是面癱,笑點太高。」蘇驚羽一邊笑一邊邁步走開,「請原諒我一聲放蕩不羈笑點低,哈哈哈……」

    賤婢拜見主人?

    賀蘭堯,你可真夠損的。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能將那朵破牡丹洗腦至此?

    接下里,應該還會有更有趣的事兒發生。

    ……

    永寧宮。

    「殿下,據收買密探告知,驚羽姐姐今日一去操練場就與那個蘇折菊有說有笑,二人也不知是聊了什麼,驚羽姐姐笑的很是愉悅。」

    烏啼站立在軟榻之前,望著榻上側躺著的賀蘭堯。

    回應他的,是『啪』的一聲書本重重合上的聲音。

    烏啼瞥了一眼那本書的書面,只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好樣的,殿下終於願意重新拾起這幾本書了。

    眼見賀蘭堯神色陰沉,烏啼試探性地道:「殿下,可是不高興?不如看御女經壓一壓驚,其實,御女經比*戲好看,哎喲!」

    話未說完便是額頭遭到了一個暴擊——賀蘭堯直接將手中那本書冊朝著他的額頭扔來。


    「殿下,他們只是說笑而已,並未有其他的曖昧舉止。」烏啼揉著額頭上被砸的地方,撇了撇嘴。

    「這蘇折菊當真是討厭。」賀蘭堯嗤笑了一聲,隨後朝著烏啼伸出手。

    烏啼會意,撿起地上的書冊,而後遞到了賀蘭堯手中。

    賀蘭堯接過書冊,又開始雲淡風輕地翻閱,「去,讓小黑去教訓一下那個蘇折菊,試試看能不能有本事把他嘴巴打歪,看他還怎麼勾搭小羽毛,還怎麼與她說笑。」

    「殿下,據小黑自己說……他未必打得過蘇折菊。」

    「告訴小黑,要麼,讓蘇折菊歪嘴,要麼,他自己歪著嘴回來見我,他和蘇折菊,必須有一人歪嘴,讓他選擇。」

    烏啼:「……」

    靜默片刻後,他嘆息一聲,「殿下,這哪裡是整蘇折菊,這不明擺著整小黑麼?」

    「給他一個挑戰對手的機會。」賀蘭堯如此說著,下一句,便話鋒一轉,「烏啼,去給我弄一本人物相貌精緻,身形好看,姿勢優美的春宮冊來。」

    烏啼聞言,眼角不可抑制的一抽,「什麼?」

    「你耳聾麼?」賀蘭堯抬眸望著他,鳳目幽涼,「難道要我再重複一遍?」

    烏啼打了個寒戰,「我記住了,殿下不用再重複一遍了。」

    相貌精緻,身形好看,姿勢優美的春宮冊……

    這看本書的要求都和人挑媳婦有的一拼了。

    烏啼輕嘆一聲。

    ……

    轉眼間又是天黑。

    這一日,蘇驚羽本有意願留在永寧宮中,卻反而被賀蘭堯打發走了。

    理由是——

    「小羽毛,我雖然也很想將你留在身邊,但你少說也得隔一日回一趟家,否則小黑若是演不下去該如何是好?總不能日日早睡,又每每在第二日早起,還不搭理其他人,若是循環幾天下來,只怕你身邊的丫鬟都要懷疑了。」

    賀蘭堯的話很有道理,蘇驚羽自然無話可說。

    也是……少說總得隔天回去一次,和蘇府中的人互動。

    但是,賀蘭堯不讓她留宿——這其中更多的原因,難道不是怕她半夜又壓他?

    應該不是吧?

    莫非她昨夜真的太過分了些?但願是她想多了。

    而事實也正是她想多了。

    賀蘭堯自然是不會怕她半夜壓人,怕的是——自身難以把持。

    關鍵不僅僅是難以把持,更是——不曉得這當中是個什麼樣的過程。

    他只知道關於男女那檔子事很複雜,還有許多他需要學習的地方……

    ……

    是夜。

    玄軼司院落。

    「蘇折菊,外頭有人找你。」

    「何人?」

    「嘿嘿,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我說你小子挺有本事的呀,公主,宮女,個個都找上門來。人家就站在院子外的樹下等你呢,你快些去,可別讓人家久等了。」

    「……」

    又是宮女?

    蘇折菊坐在桌邊,垂下眼眸。

    上一回來找他的也是個宮女,托人喊他出門,不過等他出去見到人的時候,就成了公子辛。

    那麼這一回,又是誰想找他?

    總之絕不會是個宮女。

    如此想著,他便起了身,出了房門,朝著院子外走去。

    走到了院子外,抬眸便見前方樹底下站立著一道筆直的身影,背對著他,讓他看不清面容。

    果真不是宮女。

    怎麼這年頭,是個男人找他都要先經過一個宮女的傳達?

    上一回是東宮的人,這一回呢?

    這做派倒真是像極了東宮的做派。而且,最近試圖找他合作的人……全都是針對蘇驚羽的。

    樹下,小黑聽著身後人的腳步聲,眸中划過一道冷光。

    他今日出門忘帶人皮面具,只因殿下說,要明確警告蘇折菊不得再靠近蘇驚羽,因此,讓對方知道身份倒也沒關係。

    只是,不能讓玄軼司其他人知道了身份,可走到院子外才想起來沒帶人皮面具,乾脆就喊了個陌生的小宮女,塞點兒錢幫他傳話。

    「這回,又是想談什麼事?」身後,響起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回去轉告你們殿下,我只願好好過日子,莫要再來打擾我。背後出損招,是小人行徑。」

    他素來不愛與人客套,此刻,與東宮的人,更是不需要客套,在他看來,一群獐頭鼠目的傢伙而已,從那幾個美姬到公子辛,全是一路貨色,自以為是最終又讓蘇驚羽整了個慘,不知這一回來的又有什麼高明手段,最後又是怎麼個死法。

    而此刻背對著他的小黑,聽聞此話,臉色一沉。

    這傢伙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說的是什麼屁話?罵殿下是小人,說殿下打擾他?

    分明是他先打擾殿下的女人,這會兒竟能如此無恥地說出這麼一番話,好似他多麼無辜。

    「你有膽子說這話,看來不讓你歪嘴都不行!」小黑冷笑一聲,迅速轉身,朝著蘇折菊發起攻勢。

    蘇折菊微微驚詫,而天生的靈敏與本能讓他迅速作出反應,一個側身避開,隨後,迎上了對方的攻擊。

    本以為,此人又是找自己合作來的,卻沒料到這人竟然二話不說就開打?

    莫非是太子見自己太不識好歹,這才找人來教訓他?

    在玄軼司院落外就直接動手,還真是簡單粗暴,毫無顧忌。

    而且,交手了幾個回合,他發現——此人身手不低,東宮竟也有如此高手?

    「功夫不賴。」蘇折菊一邊和他打,一邊還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態度說話,「你們殿下,終於派出了個像樣的人,我本以為他手底下的人大多飯桶。」

    「你這小子他娘的欠揍!」小黑厲聲呵斥,「我家殿下豈是你能貶低的?你算個什麼玩意?我今天非得打到你嘴歪不可!」

    「閣下,其實你功夫尚可,可另謀前程。」蘇折菊依舊面無表情,「我勸你棄暗投明。」

    「你他娘的閉嘴!」

    「你們殿下那種人,跟著他會死得早,我只不過替你惋惜一下。」

    「你找死!」小黑暴怒,「我今日不但要打歪你的嘴,還要把你拍進泥里!」

    二人你一招我一式打得不可開交,掌風震的邊上的樹葉都簌簌地響,興許是小黑過於氣怒,用力過猛,一掌拍出沒打到蘇折菊,反而一個不慎,竟一掌轟了院子的大門——

    『轟』的一聲,鐵製的門應聲而倒,霎時驚動了院子裡一眾密探。

    蘇折菊也沒料到大門會被轟壞,身後似有陣陣人聲,他心想這人八成是不會久留了,再繼續打下去,此人將遭受圍毆。

    而小黑此刻也意識到了他已經驚動了眾人,看來今日,不能把蘇折菊的嘴打歪了。

    正暗自憤恨著,忽然間有一物自蘇折菊衣袖中掉落出來,直直地甩向了自己的臉。

    小黑下意識地接過了那東西,僅僅看了一眼,便撤開了招式,轉身欲逃。

    是塊玉佩,還是蘇折菊貼身收著的,摸上去質感極好,瑩潤光滑,是個塊難得的上等黑玉,這下好了,不能打得他嘴歪,就拿這玩意回去孝敬殿下也好,沒準還能少挨頓罵。

    他逃離的飛快,幾乎沒有給蘇折菊反應過來的時間。

    蘇折菊眼見黑玉被奪,頓時目光一凜,想也不想要去追上,身後卻傳來眾人的喊聲——

    「蘇折菊,是你把大門轟塌了?!」

    「蘇折菊,你搗什麼鬼?你可知這扇門的材質多麼貴重?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快些去和霍大人請罪,否則被別人檢舉,小心被逐出宮!」

    蘇折菊握緊了拳頭。

    此刻是無法離開了。

    只能等明日,去東宮要玉了。

    ……

    永寧宮內,燈火通明。

    「殿下,你是沒看見他那個囂張的氣焰!我真恨不得給他拍進土裡,可那會兒驚動了院子裡的眾人,我不得不抽身離開,我沒能打歪了他的嘴,不過好在,從他身上搶了個好東西,殿下請看,如此好的黑玉,少見。」

    軟榻之上,賀蘭堯瞥了一眼小黑手中的黑玉,借著燭火看清了那玉的形狀和成色。

    質地是不錯,色澤也好看,只是——似乎是塊殘玉?

    賀蘭堯伸手拿過了那塊黑玉,端詳了片刻,冷嗤一聲,「搶人東西也不搶個好些的來,這黑玉,只有一半,算是什麼好玩意,頂多是個殘次品,不過……」

    這黑玉上雕著半朵殘缺的菊。

    蘇折菊,名喚折菊?

    莫非他的名字,就和這玉佩有關?那麼看來這塊玉佩對他應該意義重大。

    賀蘭堯唇角輕揚。

    不如明日找那蘇折菊,給他做個選擇,要麼,滾出皇宮滾出小羽毛的視線,黑玉還給他。要麼,他選擇繼續留下,這塊黑玉,就當著他的面碾成粉。

    「殿下?」小黑望著賀蘭堯唇角的那抹笑,有些不明所以。

    「這一次任務失敗,便不罰你了,下不為例。」賀蘭堯將那半塊黑玉收進袖子裡,而後道,「去給我弄盤子點心來。」

    「殿下,這都幾時了?該睡了。」小黑輕嘆一聲,「蘇姑娘說,睡前吃東西不好,尤其點心還上火,讓我們儘量攔著您點,別整天沒事就是吃點心,萬一又半夜流鼻血呢?」

    「怎麼?如今你也想來管我了。」賀蘭堯眸子輕抬,眸光幽涼,「我如今睡不著,吃個東西都得讓你們管著?」

    「殿下,都這個時辰了您還睡不著,想必……」小黑望著他,忽然乾笑一聲,「有心事?屬下知道昨夜您和蘇姑娘在一起,過了一宿,這今日蘇姑娘不在,您就睡不著了,殿下,恕我直言,你這是十分常見的少年貪歡,初嘗甜頭,很容易便難以把持……」

    「滾!」賀蘭堯不待他說完便厲喝一聲,「再胡扯就拿你手指頭餵小藍!」

    「小藍跟我熟,不會吃我的手指的。」小黑悻悻地後退,「殿下,咱們都是自己人,當著屬下的面,便不用太裝著正經,我年輕的那會兒……」

    「滾!」

    「誒,這就滾。」第二聲厲喝之後,小黑不敢再多做停留,忙奔出了賀蘭堯的寢殿。

    被說中了心事的殿下,難免就惱羞成怒了。

    ……

    冷月高懸,蘇府之內,此刻已是四處熄火,沒有亮堂的屋子了。

    蘇驚羽躺在榻上,才要入睡,忽聽窗子外似是有響聲,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敲擊,在這樣清冷的黑夜裡,無端地令人覺得詭異。

    但她可是膽子大過熊膽的,自然不懼怕。

    她睜開了眼,坐起了身,下榻。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窗子外一道人影,頓時戒備起來。

    她緩緩走向窗子,而那窗外的人似是聽見了動靜,逸出一聲嘆息——

    「小羽毛,快點開窗,外頭冷。」

    蘇驚羽頓時一驚,忙快步上前開了窗子,望著窗外的人,「你怎麼會來?」

    以他的身手,蘇府那些酒囊飯袋的守衛自然攔不住他,她疑惑的是,他為何夜裡大老遠地從宮中跑來她這兒?

    夜裡這麼涼,他竟還跑過來。

    「來和你睡覺,需要理由麼。」賀蘭堯爬進了窗子,扔給她一句簡潔明了的話。

    蘇驚羽:「……」

    這話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小羽毛,我不僅冷,我還餓呢,你這兒有吃的麼?」

    聽著他這話,蘇驚羽有些無奈地笑道:「這大半夜的……我屋子裡必定是沒有的,你若是餓了,我去廚房看看,你就先呆在這兒別亂跑。」

    說著,她走到屏風旁,隨手扯了一件外衣,披上外衣便出了房門。

    賀蘭堯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唇角輕揚。

    不知為何,今夜心血來潮就想來找她了,說來,這也是他頭一次來她的閨房。

    屋子裡有些黑,他本想點個燈,邁出兩步,卻忽然步子一滯。

    腳下,是空心的?

    他略懂機關術,永寧宮內的密室包括骷髏陣在內都是他所設計,他對於機關自然比較敏銳些,此刻他右腳下踩著的地方便是一塊空的,換成一尋常人,必定不會有任何察覺。

    小羽毛的屋子裡,竟也有機關?

    如此想著,他蹲下了身,挪開了腳,伸手在那塊空心的地面上敲擊著……

    一刻鐘之後,當蘇驚羽端著一碗桂圓蓮子羹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賀蘭堯坐在她的床頭。

    沒有點燈,她只能依稀看清人影,因此,她並不知此刻賀蘭堯的臉色有多麼陰沉。

    他著實沒有想到,從那塊空著的地板下,會挖出一塊——殘缺的黑玉。

    與小黑搶來的,蘇折菊手上那半塊拼在一起,就是一塊完整的黑玉。

    她和蘇折菊,竟然也有信物?還是將一塊玉佩一分為二,一人半塊?

    「阿堯,為何不點燈?」蘇驚羽見他坐著不動,一言不發,不由得有些疑惑,便走到他面前,卻沒料到,賀蘭堯忽然站起身,一把攬過了她的脖頸——

    「小羽毛,你藏在地板下的那塊黑玉,哪來的?」

    他的聲線依舊慢條斯理,卻帶著一絲幽涼,一絲冷冽。

    蘇驚羽一怔。

    他發現了?

    藏在地里都能給他發現?

    「你可真有能耐,這都能給你找到。」蘇驚羽失笑,「這塊黑玉,是我的小雪球叼來的。」

    賀蘭堯聞言,頓時怒了。

    「鬼扯什麼!這塊玉難道不是有人送你的?你還在這兒跟我瞎編什麼?」他怒從心起,跩著蘇驚羽便往榻上扔,黑暗中他的鳳眸幾乎燃燒,卻又破天荒的有些濕潤,「我那般憐惜你愛護你,你還和別人有信物?你……你這負心薄倖的死女人!」

    蘇驚羽:「……」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題外話------

    小羽毛:我擦,不明覺厲,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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