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台,在下見你印堂發黑,不日恐有血光之災啊!」
京城裡最是熱鬧繁華的玄武大街之上,有個身穿半新不舊青衫道袍的年輕男子正拉著剛從他面前經過的一位錦衣公子不放,搖頭晃腦、喋喋不休,面上卻是滿滿的高深莫測,一派得道高人的悠然姿態。
那被攔住了去路的錦衣公子卻是面有不耐,一揮袖將那爪子甩開,然後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哪裡來的神棍,竟敢跑到本公子面前來撒野坑騙,滾開!」
說著就推開這敢攔他路的道士,要繼續往前走去。
那算命的被他推的往後退了兩步,面上神色卻絲毫不變,轉個身就又擋到了那年輕公子的前面,一手扛著「招魂幡」,一手掐著指節,搖頭晃腦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兄台可切莫疏忽大意,若是真應了這血光之災,到時候可就悔之晚矣。」
這一口一個「血光之災」,讓那錦衣公子不僅心頭火氣,雙手狠狠一握拳,就要往那張高深莫測的臉上招呼過去。
算命道士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後退了一小步,正好就避過了迎面而來的這一拳頭,勁風吹起他鬢角的髮絲,還真有幾分飄逸、道骨仙風之感。
迎面一拳而來也不能破壞他的高深莫測絲毫,反而還淡然相望,慈善的、寬懷的、悲天憫人的,似乎真能化解人心中的桀氣,回歸於安寧平和。
「兄台何必動怒?在下也是有心提點,若兄台有需要,在下自當為你化解這一劫,讓你免受那血光……」
話到這裡便戛然而止,剛還高深莫測、悲天憫人的世外高人忽然神情一震,驀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向前方某處。
那眼神,神光璀璨勾魂奪目,光燦燦亮晶晶火辣辣,就像是見了老鼠的貓,遇見了小怪獸的奧特曼,採花淫賊見了絕世大美人。
剎那間,什麼世外高人,什麼鐵指神算通通消失不見,就連剛還被他攔路糾纏的錦衣公子都在瞬間如同泡沫一般「啪」一聲在他眼前破碎消失了。倒惹得那額頭「井」字排排坐的公子也不由愣了下,然後下一秒忽有爪子往他肩膀一搭,一爪子就將他給扒拉到了旁邊,那剛還對他糾纏不清的神棍已對他視若無睹的擦肩而過直直的朝著前方走去。
「你……」
那錦衣公子被他扒拉得也踉蹌了下,不由得惱怒不已,張嘴想要訓斥罵上一句,轉身卻見那人早已離他三步,正直勾勾急匆匆的只顧著往前奔去。
眉心一抽更覺得心頭火氣翻湧,下意識順著那竟敢坑騙到他頭上來的神棍所行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人流不息、熙熙攘攘,卻獨有一曼妙身影站在人群之後,如清漣之花,遺世**,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也讓人驚艷。
在他打量那驚艷背影的時候,某神棍也已迅速的越過人群到了街邊那姑娘的面前,微微笑得更純善更矜持更高深莫測,掐著手指宣著道號搖頭晃腦的說道:「這位姑娘,在下見你印堂發黑,不日恐有血光之災啊。」
這話越過人群,清晰的傳到了那剛被糾纏又被忽然晾在那兒的錦衣公子的耳中,於是緊跟著眉心抽搐之後,又忍不住的抽了嘴角,帶動整一張臉都似不可抑制的抖了抖,隨之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那倒霉公子甩袖離去,從始至終都不曾引起任何的風波,這就是一場隨處可見的小小遭遇而已。
而那街邊,青衫道袍的男子莫測高深,配上他那確實俊秀十分的臉,還真是頗吸引人,尤其是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們。
至於那錦衣公子,早就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沈妍汐看著這突然跑到自己面前來說自己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的人,視線從他半新不舊的道袍掃過,又從他那細皮嫩肉分外俊秀的臉上划過,落到了他掐著的手指,肩上扛著的布幡上,也不說話,只是眯了下眼,側目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接下去的話。
這麼俊俏的神棍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呢,瞧這細皮嫩肉粉面桃腮的小樣兒,多勾引人心啊,若是帶了回去送給風風,他肯定會很喜歡的。
想到這兒,她更不由得微微彎起了眉眼,剎那間春光明媚,渾身都似籠罩在一圈光暈之中,閃閃發亮,可真是比對面的俊俏神棍都要更加的清麗動人。
姚景塵的目光亮了亮,笑得更矜持更和善了,簡直是陽光明媚和風煦煦直教人沉醉,見沈妍汐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就他自個兒接著說道:「不過姑娘也不必驚惶,相逢即是緣分,在下定會為姑娘化了這一劫。」
沈妍汐不由摸了下自個兒的臉,這張臉雖不是在左相府里的蒼白病弱,但也並非真容而是經過了些許的修飾,怎麼竟還是這般的招蜂引蝶竟連神棍都沒放過呢?哎,果然還是天生麗質自難棄啊!
不過這神棍也是長得真俊,都有點捨不得送給風風去辣手摧花了。
可許久不見,不送上點什麼總覺得不好意思,尤其是來京多日都沒有跟他們聯繫已經是惹了眾多的怨念,不然她今天也不會還沒等到萬兩黃金的欠款就先出了左相府來見那些個人。
姚景塵忽然覺得有點涼風嗖嗖的,連忙默念了一句「無量天尊」,又見這姑娘還是沒有來接他話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了。
難道是最近被小殤殤那個冷血魂淡給摧殘得狠了,形容憔悴魅力下降?
這不應該啊!
再說那事又怪不得他,他事先可是明明白白的跟那小子說,勞資掐指一算,又觀你印堂發黑,此去恐有血光之災。是他自己不放在心上的,結果出了事兒回頭卻來找他的麻煩,真真是難伺候得緊!
氣哼哼將某人好一通誹謗埋怨,面上卻不露聲色,反而身上更散發出無敵的親和力,笑容可掬又不乏神秘高遠的說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沈妍汐終於又正眼看向了他,卻是不答反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年方幾何?家住哪裡?成婚了否?」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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