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膳的時候,我才剛拿起筷子,便覺得胃中一陣翻滾,緊接著喉頭一緊,就開始忍不住嘔吐了起來,劉嬤嬤瞧著我臉色煞白的樣子,心中大驚,忙朝著外面叫人,於是,翠萍和珍兒慌慌張跑了進來,見我如風中柳條兒般虛弱無力,嚇得連忙將我扶到了床上歇著。
「劉嬤嬤,夫人臉色如此難看,我去請咱們府中的大夫來瞧瞧吧!」珍兒焦急道。
「不用!」劉嬤嬤阻止道:
「夫人第一天進府便如此模樣,我瞧著似有些不對勁兒,府里的大夫且先不用,為了放心些,我還是去外面叫罷!」
聽著劉嬤嬤的話,兩個小丫頭只覺得分外有理,於是,紛紛點頭同意。
就這樣,珍兒留下來照顧我,而翠萍則匆匆去了前院請王爺,至於嬤嬤,則親自出府按著我與她說的路,親自去請林素素過來為我把脈診治。
我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如紙片兒一般,胃中更是火燒火燎般的難受,珍兒一邊拍著我的後背順氣,一邊幫我擦拭著嘴角,心中真真是有些苦不堪言啊!
等到拓跋傲風得了消息趕來時,我已經吐的連苦膽都快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
男人一進門,瞧著我軟軟的側臥在床榻上,一臉蒼白無力的樣子,堅毅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忙快步走到我的面前,頂了珍兒的位置,拍著我的後背關心道:
「沒事吧?」
我雙眸微紅,唇色發白,看著拓跋傲風時,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似惹得他更加心疼了:
「王爺靜婉好難受」說著,我作勢又要嘔吐。
「本王離開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個下午而已,竟就成這樣子了!」
拓跋傲風說完,一雙冰冷中帶著責問的眼眸一一掃過室內的所有人,那些怯怯站在一旁的丫鬟們感受到拓跋傲風的厲氣,紛紛嚇得面色一變,低頭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瞧著這些人慌慌張心的心虛樣子,拓跋傲風直接朝著眾人怒吼道:
「你們是怎麼伺候夫人的!」
室內的丫鬟見拓跋傲風動了肝火,驚的紛紛下跪,一個勁兒的求饒,我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袖子,聲音虛軟無力:
「王爺,您別為難她們了,妾身怕是吃錯了東西而已,怪不得她們!」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吃錯東西呢?」拓跋傲風緊皺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珍兒問道:
「白日裡,夫人都食用了些什麼東西?」
珍兒雙膝跪在地上,一聽拓跋傲風的話,嚇得身體抖成了篩子,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續了:
「回回王爺的話,夫人白天就吃了午膳,飲了幾杯茶水而已!」
珍兒的話音剛落,另外一邊回來的翠萍突然站了出來,直接開口道:
「不對!」
一聽翠萍的話,拓跋傲風臉色一沉,發話道:
「你來說!」
翠萍跪在拓跋傲風面前,一臉憤憤不平道:
「回王爺的話,除了尋常的午膳之外,夫人還吃了秦夫人送來的糕點!」
「秦夫人?」男人臉色果然變了變,語氣不善的問道:
「她來這裡做什麼?」
「王爺,您上午把崔嬤嬤趕出靜雅院後,下午您一離開,秦夫人便帶著崔嬤嬤來向我們夫人興師問罪,還好好的訓斥了夫人和劉嬤嬤一頓!」
我聽著翠萍的話,扶著床沿,聲音厲色道:
「多嘴的丫頭,誰讓你說這些的!」
「夫人!翠萍實在是看不得您被欺負啊!」翠萍說著,眼眶便略微泛紅:
「您第一天進府,早上的時候被柳夫人她們折騰的傷了手臂,下午才被秦夫人欺負,如今又成了這副樣子,您讓我如何還能忍得住啊!」
聽著她的話,我微微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眼眶也紅了起來。
「如今這後院的人兒真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
拓跋傲風瞧我不言不語的樣子,自然也相信了翠萍的話,臉上渲染了濃重的怒意,不過倒是沒有當場發作,而是思索一番後,才緩了緩問道:
「秦夫人送來的糕點在哪裡?」
聽著拓跋傲風的話,我又給跪在地上的翠萍使了顏色,小丫頭便連忙起身,將秦詩詩送與我的糕點端了過來:
「王爺,這就是秦夫人白日裡送給我們家夫人的!」
拓跋傲風輕輕「嗯」了一聲,便拿起一塊放在鼻尖聞了聞,只覺得一陣濃郁的奶香味撲鼻而來,除此之外,似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正當他命令翠萍將糕點放回去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接著,就看到秦詩詩、王清兒還有其他幾個侍妾面帶關心的走了進來。
「妾身們給王爺請安!」秦詩詩帶領著身後的幾位妾侍溫婉的朝著拓跋傲風行禮。
「你們怎麼來了?」拓跋傲風瞧著這進來的幾個人,語氣十分的不好。
「回王爺的話,妾身聽聞靜婉妹妹身體不適,心中甚是著急,所以,趕忙過來瞧瞧,路上正好碰到了其他幾位妹妹,便結伴一同來了。」秦詩詩說著,一張賢惠端莊的臉上露出關切的表情,走近我的身旁,擔憂的問道:
「靜婉妹妹,可覺得身體好些了嗎?」
我一瞧秦詩詩近在咫尺的虛偽面容,胃中一攪動,便朝著她吐了出來。
「啊!」
秦詩詩一看自己裙子上的污穢之物,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總之,臉色真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姐姐,靜婉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你」秦詩詩咬著唇瓣,極力忍耐著內心的火氣。
我瞧著她這樣子,忙掀開被子要賠罪,卻被拓跋傲風直接按住了身體,只見這個男人面色陰沉,語氣十分不悅道:
「不就是一件衣裳,髒了洗一洗便是了!」說完,瞧著秦詩詩滿臉委屈的表情,便又不耐煩道:
「靜婉身體本就不適,你非得靠過來,如今沾了東西,那也只能怨你自己!」
「王爺!」
秦詩詩瞧著拓跋傲風滿心滿眼都向著我說話,原本喬裝的委屈此刻倒是真覺得委屈了:
「詩詩剛剛可一句話都沒說啊,王爺卻非急急的幫著妹妹教訓妾身,妾身實在是委屈啊!」
「你委屈?」拓跋傲風冷冷一笑:
「等大夫來了,到底是誰委屈還不一定呢!」
秦詩詩聽著他這話,臉色一滯,剛想開口問個清楚,卻聽的外面劉嬤嬤的聲音響起:
「林大夫,就在這裡頭,您裡面請!」
聽著劉嬤嬤的聲音,原本虛弱無力的臉上划過一絲亮光,接著,便由身旁丫鬟伺候著躺了下來。
林素素一進門,瞧著這麼多人圍在房間內,立馬冷著臉道:
「這麼多人圍著病人做什麼,沒的給她添堵而已,有些不必要的就出去吧!」
王府中的人還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女人,且見了王爺也不下跪,可瞧著拓跋傲風似也沒有生氣,於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王爺,妾身有劉嬤嬤伺候就行了,您讓其他下人都出去吧。」我如貓兒般發出輕聲呢喃。
拓跋傲風聽了我的話,大手一揮,下人們便通通出去了。
寢室內,林素素走到我的面前,兩指搭在我的手腕上,神色來回的變化著,我不知道劉嬤嬤在來的路上是否已經同她說清楚,心中略微的有些緊張,而拓跋傲風則早已經按耐不住問道:
「怎麼樣,靜婉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林素素將搭在我脈上的手伸了回去,又細細的瞧了我的面色之後,略微沉思之後,這才緩緩道:
「靜婉夫人沒有生病!」
「什麼!」
拓跋傲風眉頭一皺,而我的臉色也漸漸變得緊張起來,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節都微微泛起了白色,一雙眼眸望向劉嬤嬤,卻見她也一瞬不瞬的盯著林素素瞧。
「靜婉夫人是中毒了!」林素素瞥了我一眼後,略微遲疑後,凝重的宣布道。
「中毒!」
「天呢!」
這下子臥室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拓跋傲風更是鐵青著臉,右手狠狠的擊在床榻的邊沿上,口氣極差的喊道:
「竟敢在王府中做出如此惡毒之事,本王定不會放過他!」說完,又瞥了一眼劉嬤嬤,責備道:
「你是怎麼照顧夫人的!」
劉嬤嬤連忙下跪,語氣倒不緊不慢道:
「老奴照顧夫人不周,請王爺責罰!」
「王爺!」我拉了拉拓跋傲風的袖子,輕聲道
「若真有人有意為難妾身,劉嬤嬤怎麼可能擋的住!」
聽著我的話,拓跋傲風冷冷朝著劉嬤嬤掃了一眼,緩緩吐出幾個字:
「真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林素素冷眼瞧了下周圍,便從自己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黑色的藥丸讓我服下,我咽下之後,原本的噁心之感果然就消失了,漸漸的,臉色倒也好看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你原來是中毒,索性毒性並不強,你先服了這解毒丹,待會兒我回去給你開個方子,明日你讓劉嬤嬤到我藥館來取藥罷。」說完,便背起藥箱,對著拓跋傲風道:
「既然沒事了,那我便告辭了!」
拓跋傲風向來知道林素素的脾氣,此刻他只關心我的安危,哪裡還顧得了其他,點了點頭,便讓劉嬤嬤送她出去。
可當林素素經過桌旁時,瞥見上面的糕點,反而停了下來,拿起其中的一塊聞了聞,瞧著她的這個動作,秦詩詩眉眼一挑,就聽得她緩緩開口道:
「這毒下的倒是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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